老千的巔峰

方少

都市生活

作者曾經是壹名職業老千,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讀者:老千是壹條歧路。 無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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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骰子局

老千的巔峰 by 方少

2018-9-28 21:31

  黎哥,壹個擁有不少家產的商業人士,偶爾喜歡玩兩把,不過運氣不好,總是輸。他與文哥交情甚好,文哥叫我過去給黎哥幫幫忙。當然這都是臺面話,賭桌上哪有幫忙這壹說,又不是春耕生產。我知道,這是壹個比較艱巨的任務。
  壹出車站,我便環顧左右。聽文哥說有人會過來接我,雖然互不認識,但壹見鐘情這種事情咱也不能排除它存在的可能性。
  我將旅行包背在肩上繼續等,這時壹個中年男人過來打招呼:“哎,兄弟,住宿嗎?”
  看來壹見鐘情只能是個傳說,我搖搖頭,走出了車站。
  到了車站廣場上,又有壹個中年男人過來打招呼,還沒等他開口,我先說了:“對不起,我不住宿,謝謝。”
  他笑了,笑得很爽朗:“妳是方少吧,我是黎哥,阿文跟我介紹過妳。”
  黎哥身後還跟著壹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看上去不溫不火的。直覺告訴我,要是對手的話,他壹定是個大麻煩。
  “哦,不好意思啊。剛才壹出車站就有人問我住不住宿,很是煩人,所以剛才我才那麽說,不好意思啊。”
  “沒事,先上車吧,車裏涼快。”
  我瞄了壹眼,好車啊。
  “我聽阿文說過妳的事,妳很能幹,這邊也正好有點事兒需要妳幫忙,妳這麽不辭勞苦地趕過來,我很高興。”說話的工夫,他丟給我壹包煙。
  “大哥說笑了,說實在的,我是在那邊混不下去了,難得大哥看得起我。請我過來,我也不敢保證什麽,但我會盡力而為。”
  “呵呵,年輕人懂得謙虛是件好事啊。那位叫阿議,我的助手。”
  他說的正是那位戴著墨鏡、開著車的人。
  “哦,妳好,我叫方少。”
  “妳好,叫我貓哥吧,大家都這麽叫。”
  “貓哥”是大家給他取的外號,因為他常年晚上作業,而且還習慣戴副墨鏡,整個壹個夜貓子。
  首先我得知道,他究竟是讓我來打場子的,還是讓我看場子的。這點很重要。還得看玩的是些什麽項目,這樣壹來我才能夠在有限的時間裏制訂出壹套計劃。
  這些問題在飯桌上已經得到了答案,是來打場子的,骰子局。黎哥忙著向我敬酒,我壹時都不好表示我對骰子不是那麽在行。後來我有意無意地表示了壹下,他卻說無妨,打不下來就當來玩玩。
  情況大致是他圈子裏的幾個人玩,都是老板級的。他接觸這個局不久,前期贏了些,到了後來怎麽押怎麽不中,就尋思著找個懂行的人幫幫忙。
  我當下不禁暗道:“早幹什麽去了?”
  他們壹般都在壹家酒樓的會所裏聚賭,時間也沒有限制,約的人來了就開戰。
  以前在骰子臺上工作的時候,的確碰到過許多出千的,我也會不少招數,可畢竟這不是咱的專業,也就沒有花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研究。
  連桌都沒有上,他就表示贏的錢三七開,要是輸了全算他的。雖然我很想告訴他鳥都沒打下來先別急著研究怎麽個吃法,但壹看他那高興的勁頭,我也就不好意思去掃人家的興。
  骰子,算得上是中國最古老的賭博道具之壹,據說早在三國時期就有了,清代就有人利用骰子出千,只是那時的方法都比較老套,搬到現在來用肯定是不行的。
  而骰子的出千手法,也是非常之多,大多是用手直接對骰子進行操控和調換。壹般國外的老千都非常擅用這些方法,我認識壹個叫蔥油餅的外國老千就對骰子很有研究。
  這麽說吧,大多數以手工投擲方法來啟動骰子的出千方法是操控,而在操控上,多數人又慣用壹種被我稱作無聊的轉轉手法。
  骰子在旋轉的時候,看上去轉得很開心,其實不是這樣的,它只是停留在壹個面上轉,比如以壹點那個面的頂角為基礎在旋轉,那麽它轉出來的結果壹定是六點。過程很精彩,結局早已註定。
  也就是說,它雖然壹直在轉,只要不受外力影響,沒被人為地停止,那它壹定停在設定的那個面上。
  將這種擲骰法練得很出色的人,能快速而自然地轉出自己想要的點數。
  還有壹種方法就是調換。調換骰子壹般是在有骰盅的情況下操作。當然,這個調換並不是將骰子換掉,而是將它的最上面的點數改變,準確點形容的話,那就是撥骰子。
  這就非常講究技巧了。要改變骰子的點數,不必像撲克那樣去調換,只要將它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地撥動就行。這個很容易,也很困難:容易在操作上,練練就能上手;困難在掩蓋上,因為那麽多的眼睛盯著,僅僅是做到自然而沒有痕跡就很難了。
  藍道中人廣泛使用的手法,就是撥動骰子,這種過程又可以分得很細,可直接用尾指完成動作,也可以借用道具完成動作,比如可以配合手表或戒指進行。外國人比較會鉆空子,他們能夠將科學知識應用到這上面,比如概率、材質、做工等。這些在公平的賭局中都是很重要的,時間越長效果就越明顯。我跟蔥油餅打局的時候,基本不用出手,他儼然成了壹個包工頭。
  此外,還有諸多藏匿骰子的方法,多數情況是藏那些道具骰子,以在特殊的時候產生壹局定生死的效果。
  更厲害的骰子手法是感應。感應是壹種很微妙的東西,說起來,誰都是壹頭霧水。要我說,感應就是重復地做壹件事,做久了之後便對它產生壹種極其細膩的感覺。這種感覺比第六感要弱壹點。
  那骰子為何會出現這種偏差呢?這是由於骰子每個面上的點數都不壹樣,當它們落到骰盅底部的時候,輕微的振動頻率不壹,手可以感覺,耳朵也可以聽得出來。
  練高級的操控骰子點數的技術,需要壹個安靜的環境。開始由壹粒骰子進行,假如壹點共搖出壹萬次,這壹萬次中這種壹點出現時的感覺會由骰盅傳遞給手掌,再進入大腦進行判斷。
  這是入門的基本功。壹顆骰子的感覺很明顯,我也可以感應到。兩顆也還湊合,三顆我就有點亂了,五六顆完全找不著北。它們之間的差別也就體現在這裏。
  感覺與操控又完全是兩碼事,感覺只能是輔助操控進行,就像掛花壹樣。在真正的賭局中,都是能夠感覺到的人得到信息後,再將信號傳遞給外面押錢的自己人。
  我只見過壹個老千能夠隨意地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那就是小禮他老子陸老六。陸小貌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完成三顆骰子同時工作、同時旋轉,但又能決定勝負的手法。
  說壹下這個任務,其實是簡單的莊與閑之間的對弈。從情報中獲悉,黎哥多數時候為散戶。散戶出千比較被動,倒也不影響什麽。
  吃完飯後,黎哥還很客氣地幫我在壹家酒店開了個房間。按我的意思,他們可以回家洗洗睡了,可黎哥卻坐在沙發上,偏著頭問我道:“方少,能先給我們露兩手嗎?”
  我心裏明白,他並不是單純地想看壹下骰子是怎麽出千的,而是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道行。關於這壹點,我有點不樂意,要是妳不相信我,大可以叫別人來出局。但飯都吃過了,怎麽著也得讓人家看看不是?
  說著,貓哥從口袋裏掏出了三顆骰子。從這點上來看,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我也隨身帶了幾顆骰子,看上去跟他手裏拿的差不多。
  我把桌上的杯啊碟啊都推到了壹邊,右手始終保持扣著骰子的狀態,壹擡頭發現他們都盯著桌面,對我的手根本不感興趣。看來將骰子藏手裏是沒有什麽問題,喜歡偷牌的老千也慣用這種招數。算是投石問路吧,先來虛的,要是對方不上道,再亮家夥。
  我趕緊從兜裏掏出三顆骰子,用那種經典的藏法夾在手掌中,然後擼了擼袖子,示意他們可以出招了。
  “猜大小吧。”貓哥顯得壹臉興奮。
  “好啊,我得檢查壹下骰子,可以吧?”我說。
  他將骰子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左手接過骰子,右手拿過來壹個杯子。骰子在遞到右手並被擲到杯子裏的瞬間,已經和我右手中夾的骰子進行了調換。
  骰子在杯子裏均勻地轉了幾圈後停了下來,我又將杯子放在耳邊,皺了皺眉,假裝很專業地搖了幾下,然後很臭屁地說:“做工不是很好啊,湊合著先玩兩局吧。”
  與此同時,我掏了壹根煙——表面上是去拿煙,實際上是將剛才換掉的骰子放進了口袋裏。
  我自己心裏感覺還算比較妥當,其實那骰子的聲音差別實在是有些明顯,但要仔細聽才能發現。
  “妳來吧。”我把杯子推到黎哥面前。
  他把蓋子蓋上,晃了幾下,然後兩只手緊緊地捂住那個杯子,生怕骰子蹦出來。
  玩骰子的高手能聽到普通人難以聽到的聲音,這也是最為重要的手段之壹。我擠弄著五官唬得他們壹楞壹楞的。
  我作略微思考狀,豎起食指,說:“壹三四,小。”
  貓哥把眼睛湊了上去,從蓋子的縫往裏看:“哎,還真是壹三四呢,老板妳看。”說著,他把蓋子揭開。
  我趕緊趁熱打鐵:“這是基本功的壹種,來,妳拿給我。”貓哥把杯子遞到了我手裏。
  “作為壹個玩骰子的,應該具備隨意控制骰子點數的能力。”我繼續吹著牛,“看好!”
  我將骰子放到杯子裏,蓋上蓋子,壹頓搖晃。不對,不對,再來,還是不對,差不多了。三個四,大!
  我將蓋子揭開,將杯子推到他們面前,效果很明顯,他們的下巴都快掉到茶幾上去了。
  本來我是想搖出三個六,那顯得更好看壹些。如果在桌上直接將骰子打過去,做到這點不難,可在杯子裏不壹樣,雖然骰子是特制的,但不受手的控制就比較難了,只能憑著手感和聽覺搖出來。得補述壹下,骰子是道具的,出幾點能聽得出來,只要掌握了方法。
  黎哥故作鎮定,摸了摸下巴:“嗯,不錯,這個挺厲害。”
  “還行。”我也故作謙虛地回答。
  拿正常的骰子來說,能辦到這種事情的人,整個藍道上可謂是鳳毛麟角,估計他們這輩子也就有這麽壹次機會能看到這麽精彩的盜版表演。
  我從口袋裏拿出火機的同時,將骰子扣到了手裏,又將杯子裏的骰子倒在手上,給調換了過來,然後點煙,收回火機和骰子,同時還告訴他們:“這種事情沒有壹定的功力是辦不到的。”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臉皮又厚實了許多。
  我自認為演得很像真的,以前就在賭桌上用過,也被人用這種招數換掉過自己所管的臺面上的骰子,所以演起來是輕車熟路的,也難怪他們出現這種死腦細胞的表情。
  真正現場近距離看到這種現象遠比文字敘述或是觀看視頻來得震撼,那種感覺跟我當年看小誌變牌似的,要沒有人揭穿,可能會困惑壹輩子。而有人揭秘了,妳也會牢記壹輩子。總之,這是壹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至今無法忘卻。
  和他們嘮著閑嗑,確定身份和角色什麽的。黎哥囑咐我不要忘了身份設定,要是上場了他叫我“表弟給我端杯水”,我回答“好的,舅舅”,那會死得很慘。而事實上,這種事情應該是我來囑咐他的。
  當然,這種差錯是不能出的,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千也不是頭壹回當人家表弟,我當然是知道這種事情帶來的後果有多嚴重。
  他叫我好好休息,然後帶著壹臉喜色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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