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終獲蛻變

　　自從踏入苗疆之後，林風雨心頭壹直有壹股怪異的感覺，似乎虛空之中總壹雙陰毒的蛇眼暗中窺探。暗暗打開明清靈目四處查探，又始終看不出什麽端倪，心中感嘆：“若是楠楠在此，她的破法叱目加上我的瞳術應該能找出些東西來。”恰在此時，南宮紫霞也是悄悄傳音過來：“夫君，我心裏很不舒服，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林風雨趕忙回道：“我也是如此！咱們多多戒備，小心駛得萬年船。”南宮紫霞思量壹番道：“待會兒若是有什麽意外發生，我和劍飛叔叔正面抵擋，夫君務必隱忍以求壹擊制勝。”
　　林風雨也是沈吟了壹陣：“若來敵太強，妳倆在明，我在暗伺機而動。紫兒勿憂，夫君在此出不了大事。”南宮紫霞與南宮劍飛互相計較，同時揮手令眾弟子落在地上，南宮劍飛發號施令：“結大七劍陣。”眾弟子迅速反應七人壹組，六組人馬各自站定位置。之前死亡的兩名弟子空缺由南宮紫霞與曹慧蕓站定，尚缺的壹角由南宮劍飛獨自壹人填補，但見他祭出七柄寶劍盤旋飛舞，竟要壹人操控壹個小七劍陣。
　　林風雨見曹慧蕓站位就在自己身側，朝她微笑示意。突然心有所感斜望東南天空，緊接著南宮劍飛壹聲厲喝：“哪來的妖魔鬼鬼祟祟，給我滾出來。”聲浪滾滾化作壹柄長劍朝林風雨所望的天空刺去。
　　“鎮！”壹聲獅吼般的浩蕩大音，音波在空氣中凝結成壹個球體擊散了長劍，朝南宮劍飛襲來。
　　南宮劍飛雙手飛舞，七劍連環或攻或守將音波斬得粉碎。
　　虛空中現出兩道人影，黑布遮面只露出兩只眼睛看不清容貌。只是壹人身材高瘦淡淡地看著南宮世家諸人，壹人氣勢威猛，剛才那壹記獅子吼正出自他口中。
　　林風雨暗中小心謹慎地打量二人，他身軀微微顫抖神色緊張，盡量將自己表現得如普通弟子壹般。只覺得二人俱是元嬰後期修為，深不可測，更隱隱覺得那身材高瘦之人給自己帶來的威壓不在端木恩賜之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南宮劍飛驚怒交加，來敵修為之高遠超他想象之外，沈聲道：“佛門獅子吼？可是閣下殺我藍劍山莊弟子？”威武雄壯之人聲如雷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佛魔本壹體，何來佛門獅子吼之說。”南宮紫霞嬌叱道：“大膽邪魔，竟敢侮辱正道佛門？”威武雄壯之人哈哈大笑，壹字壹句道：“正道？佛門？哈哈，不過幾條狗互相撕咬罷了！”音浪翻動天地，百劍堂弟子個個面色發白，更有修為略低的數人嘔出鮮血。曹慧蕓只覺得入腦笑聲如同魔音入耳，回蕩不絕，腦門裏有壹口大鐘不斷敲響幾欲暈去。忽然壹股火熱的氣息包裹軀體，腦門的鐘聲化作呢喃禪音，身周頓時壓力壹輕，心知是林風雨出手解圍，芳心甜蜜。
　　南宮劍飛七劍橫空發出嗡嗡劍鳴抵消入腦魔音，下令道：“七劍滅魔！”百劍堂弟子紛紛發動，四十九柄長劍飛起，或攻或守互相配合斬碎魔音，更有十四道劍光向敵人射去。
　　高瘦之人淡淡道：“南宮世家果然有些門道！”隨手壹揮將十四道劍光打散，單掌趁勢下壓化作壹片黑雲向劍陣壓來。飛空的長劍被黑雲壓得陣陣哀鳴。
　　南宮劍飛手掐符印口念咒決，七柄寶劍青光大放牽引著劍陣氣機左沖右突斬碎黑雲，不料高手之人雙掌再翻，又是兩朵黑雲出現，將飛空的長劍盡數裹挾在內。
　　百劍堂弟子均覺得法寶有被束縛的感覺，操控起來粘滯遲緩運轉不靈，甚至有些徹底失去感應。正在此時獅子吼又至，百劍堂弟子各自手心互抵，真元互相運轉在身前撐起壹道光幕抵抗。
　　音波多如暴雨，光幕也是起了變化升起七道劍光淩空飛斬音波，卻讓黑雲往下又壓了壹層。南宮劍飛功力最高，壹副重擔大都壓在他身上，可惜修為與敵手還是相差太遠，支持了壹陣之後率先臉色壹白噴出壹口鮮血。
　　百劍堂弟子紛紛支持不住，林風雨見許玲兒湧來的真元壹陣恍惚，旋即口吐朱紅神色黯淡，倒是曹慧蕓和林風雨雙掌相貼護佑良多，未有受傷。
　　形勢危難，林風雨不急不躁沈穩防守，心知來敵太強如非出其不意，難以退敵。南宮紫霞與夫君心意相通，她心神壹動夜空中紫鳳清鳴，口銜紫青寶劍鎮於光幕之上，幾近潰散的光幕頓時穩定許多。
　　紫鳳連連噴出紫火沒入黑雲之中左沖右突，驅散黑雲，但凡遇見被困在其中的寶劍，火光便將寶劍包裹助其突破重圍。
　　百劍堂弟子身上壓力驟減，寶劍逐漸又與自身心神相連，急忙催動真元召回，劍陣又成。
　　高瘦之人回身對威猛之人說道：“天生鳳體果是不凡！”二人並未繼續發招，好整以暇任由紫鳳驅散黑雲。
　　南宮劍飛臉色蒼白，強行趨使七柄寶劍拱衛紫青寶劍。百劍堂弟子奪回法寶，卻個個帶傷。見功力最強的南宮劍飛如此行事，已知紫青寶劍是今夜逃脫性命的唯壹依仗，紛紛變陣四十九柄長劍駐立紫青寶劍身周，紫鳳化作壹道火光圈在劍陣外圍，頓時大七劍陣氣勢又漲，甚至比眾弟子狀態完好之時猶有過之。
　　高瘦之人看著大七劍陣重組完畢，從懷中掏出壹顆潤白耀眼的珠子向下壹拋，又是壹道法訣打在珠子上。白色的珠子被黑電纏繞來勢猛惡，南宮紫霞雙掌壹托，紫青寶劍亦是帶著電光向上壹迎，劍尖直刺珠子，發出驚雷般的壹聲爆響。
　　那珠子黑雷被擊散向空中彈回，大七劍陣中清冽的劍光不散，但是紫鳳火光卻黯淡了許多。
　　這壹次法寶對撞讓百劍堂弟子心神震動，壹陣恍惚之間，只感覺飛舞的長劍劍勢壹緊，盤旋走位都流暢準確了許多，似乎有壹股龐然偉力在冥冥之中將大七劍陣聯系在壹起，變得渾然天成。
　　不想南宮紫霞竟有如此能為，百劍堂弟子精神大振，有意無意地放松對寶劍的操控，轉而全力註入真元，分擔南宮紫霞身上的壓力。
　　高瘦之人收起珠子，拍了拍威武之人的肩膀道：“五弟，陪我到劍陣中走壹遭。宗主之令已是辦的差不多了。”威武之人哈哈大笑：“正是！五弟就陪大哥走壹遭。”兩人化作壹道黑光沖入大七劍陣。紫青寶劍帶著南宮劍飛的七柄寶劍當先迎來，高瘦之人手指彈出壹道赤霞正中劍身，紫青寶劍被打得嗡嗡作響顫抖不已。威武之人也是隨即手結法印，打出壹道卍字佛印正中劍身。
　　南宮紫霞胸口如遭錘擊，忍不住悶哼壹抹朱紅從口鼻流下，衣帶染血，耳邊傳來林風雨鼓勵的話音：“紫兒撐住，成敗在此壹舉。”南宮紫霞深吸壹口氣嬌喝壹聲：“劍飛叔叔助我。”雙掌壹分，紫青寶劍壹分為二交叉淩空，紫鳳再次化形縱身壹躍沒入雙劍交點之中。
　　雙劍回旋，百劍堂弟子眾劍在雙劍帶領之下交叉回旋形成繁復的陣法，如同壹朵巨大的劍花。
　　高瘦之人彈出赤霞漫天，同時壹個巨大的卍字佛印隨後而至。
　　林風雨此時屏息凝神，早已撤回大部分真元蓄力，任由百劍堂弟子憑借自身功力對抗如潮的壓迫。
　　但見赤霞與卍字佛印層層突進，攪碎外圍劍光。百劍堂不少弟子法寶被毀身負重傷，卻是強忍著壹口氣咬牙將真元灌入紫青寶劍殊死壹搏。
　　南宮劍飛強提渾身真元，七劍先出擊散壹片赤霞，無奈赤霞仿佛無邊無際，七劍在霞光之中逐漸黯淡陣陣哀鳴，劍身密布裂紋隨時都要潰散。
　　南宮劍飛無奈嘆息壹聲，黯然放棄對七劍的控制，將最後壹絲真元凝聚在紫青雙劍之內。
　　卍字佛印突現左右兩道，威猛之人雙掌壹合，兩片卍字順著紫青雙劍劍身夾住，赤霞之光又融成壹只大手將雙劍牢牢捏住。
　　威猛之人仰天狂笑：“幾個小娃娃也想和爺爺抗衡，不自量力。”高瘦之人似是贊賞，又是輕嘆：“南宮世家劍陣果真非同小可。五弟，日後若遇劍陣不可輕敵。若是換了藍劍山莊長老前來，妳我二人也只得退避三舍。”百劍堂弟子真元全數凝聚在紫青雙劍之中，被二魔所控，連連發力之下抽不回來，二魔攻擊紫青雙劍便如同攻擊百劍堂所有弟子壹般。只見威猛之人手掌發力，卍字佛印壹陣擠壓，百劍堂弟子十余人雙目壹翻紛紛失去知覺軟倒在地。
　　威猛之人洋洋得意：“殺壹半，傷壹半，若不是宗主有此嚴令，今日便要妳們全都交代在這裏。”南宮劍飛怒發沖冠：“魔頭休要張狂。”勉力支撐身體口念法訣，夜空中降下壹道驚雷被紫青雙劍吞噬，雙劍連連震動想要掙脫束縛。
　　高瘦之人呵呵笑道：“強弩之末，又能如何？”赤霞大手也被黑電包裹，對著雙劍又是壹陣連彈，登時在劍刃上留下幾個缺口。
　　紫鳳哀鳴連連回歸體內，紫青雙劍在空中黯淡無光被緊緊擒拿。南宮紫霞本命法寶負傷，心神相連之下咕咚壹聲雙膝跪地，壹絲力氣都提不起來。而其余百劍堂弟子盡數倒在地上暈去，連曹慧蕓也是壹般。
　　南宮紫霞意識模糊，腦門如錘鼓般響聲連連，心中默想：“小風，姐姐真的撐不住了！妳千萬別再做傻事，敵不過便逃命去吧……”嗡鳴亂想的耳中又傳來高瘦之人的聲音：“紫霞小姐命好，宗主特意交代留妳性命。今日傷了妳便到此為止罷了！”南宮紫霞隱約迷糊之中，二魔又祭起赤霞與卍字佛印，鋪天蓋地絞殺而來向百劍堂弟子下手。
　　南宮紫霞鳳目中落下壹滴清淚，忽覺壹股沛然真陽順著後腰沖入體內。臀丘之上傷痕累累的紫鳳再度清吠，體內純凈的鳳體真陰被真陽壹激，源源不絕向丹田流淌，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紫兒動手。”二魔正準備殺掉壹半百劍堂的弟子，漫不經心地彈出赤霞與卍字佛印。突見昏厥多時的壹名弟子猱身而起，電光般壹掌拍在南宮紫霞腰間，二人相互擁抱飛空團旋。
　　壹只三足兩耳的青色小爐浮出虛空，兩耳恰好架住紫青雙劍劍柄，爐口打開龍吟鳳鳴之聲同時大作。那相貌平凡的弟子壹手摟住南宮紫霞，壹手持純鈞聲震四野：“劍氣縱橫，身劍合壹；天地罡氣，隨我劍意！”鋪天蓋地的雷光如同天降牢獄，又匯聚在純鈞劍中。南宮紫霞後背紫鳳再次離體而出纏繞寶劍化作重重紫火，同時紫青雙劍光芒大漲，冰鳳炎龍從缺口中湧出盤旋交叉如陰陽魚罩定二魔。那相貌平凡的弟子揮劍壹指，星光點點直奔二魔。
　　二魔猝不及防之下手忙腳亂正欲躲避，虛靈爐卻泛出壹派紅光，空氣如同泥潭二魔身形壹窒，冰鳳炎龍同時嘶鳴撲下，二聖獸輪轉之間陰陽魚化作四象八卦如重重迷宮，二魔連連躲閃卻只在原地繞了兩個圈子。
　　天罡劍訣瞬息而至，壹片炸雷似的響聲過後，二魔身周起了壹陣風漩渦，隨即劍光消散不見！
　　威猛之人左臂齊根而斷，壹雙眼睛飽含著怨毒之意；高瘦之人面紗破碎，滿面血跡恨聲道：“林風雨？”林風雨攻了二魔壹個措手不及，小占優勢。壹手摟住愛妻，壹手持定寶劍，虛靈爐照耀夜空，冰鳳炎龍生生不息。見高瘦之人面塗油彩，半黑半百看著猙獰可怖，如同黑白無常臨凡，皺眉道：“西華魔宗？”南宮紫霞靠在愛郎胸前，二人真元互轉，感受那股溫柔的暖意與丹田內源源不絕的真陽，正甜蜜萬分，心中忽地想起壹事向二魔問道：“天泉堂嶽翎在哪裏？”
　　高瘦之人道：“紫霞小姐勿憂，嶽翎在宗門享盡宗主寵愛，日子可滋潤著呢。紫霞小姐不久之後便會與嶽翎重聚，同享宗主榮寵。”聽他口吐侮辱之言，林風雨並不動怒，雙目低垂凝視純鈞道：“口舌之爭無益。不是大言不慚要殺壹半人麽？林風雨再領教二位高招！”高瘦之人失聲壹笑，威猛之人也是嗤之以鼻：“小娃娃的把戲也拿來爺爺面前使？不過是拖延時間等待後援罷了！爺爺今日不與妳計較，下次再見定要將妳碎屍萬段。”林風雨被看破心思，還是沒忍住臉上壹紅。二魔要走自問也想要阻攔也是無能為力，對二魔重創曹慧蕓心有怒火，卻只得眼睜睜看著二魔飄身而去。
　　林風雨與南宮紫霞同時松了口氣，同時奔向曹慧蕓查探傷勢，幸好二魔之前頗有留手，傷勢雖重性命無憂。
　　修為最低的曹慧蕓熬了過來，其余百劍堂弟子也是不在話下，不過個個傷勢沈重，若不及時醫治恐怕要傷及修為。先幫助曹慧蕓穩定了體內翻湧的真元，穩定住傷勢後，兩人忙著給昏迷了壹地的同門餵服療傷丹藥，又推宮過血促使體內真元自行運轉療傷。
　　走到許玲兒身前，見她俏臉煞白朱紅滿面，似乎昏迷之中也掩不住身上的痛楚。林風雨手掌撫住她丹田氣海輕輕按摩，真陽之氣徐徐流入……
　　許玲兒暈迷之間，只覺得壹股渾厚精純之極的真元撫慰丹田氣海，真陰復生之下渾身痛楚大減，那道真元綿綿泊泊好似無窮無盡，舒適得渾身像被熱水浸泡壹般，忍不住微微張開香唇呻吟了壹聲。
　　林風雨見她傷勢稍緩，即刻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嘴角掛著壹絲笑容，心中暗笑：“這姑娘，笑容真是停不下來！”見自己隱忍之下，終於庇佑眾多弟子生命無憂，心中也是高興。
　　天邊飛來壹道驚虹，須臾南宮劍河落在地上。林風雨正待答話，遠遠見到又是數道驚虹破空而來，無奈地聳聳肩膀道：“大哥，小弟裝死去了。今日紫霞小姐大發神威逼退強敵，可與我無關。”說罷順勢壹倒閉氣裝暈。南宮劍河在他腰側踢了壹腳笑罵道：“混小子，這麽就想蒙混過關？”說罷扛起林風雨在肩頭，又指揮隨即趕來的南宮世家五位長老帶上受傷的眾多弟子回藍劍山莊。南宮紫霞背起曹慧蕓緊隨其後。
　　小半日之後回到莊口，南宮劍河沒時間理會肩膀上這個裝暈的傻鳥，隨手拋給大管家自顧自處理事情去了。路途中陸續有弟子從昏迷中醒來，四十多人受傷，其中還有百劍堂副堂主南宮劍飛，眾人只想著大管家要親手給自己的子侄療傷，便也沒多插手。
　　行至僻靜處，林風雨從福伯身上跳了下來，行了個弟子禮：“麻煩福伯了！”大管家面帶微笑道：“初次出行便立下大功，姑爺當真了得！老奴不打擾姑爺和小姐了！”南宮紫霞扁了扁嘴道：“福伯再誇他，尾巴又要翹到天上去。爹爹那邊相比事情多得很，福伯快去幫忙。”大管家躬身壹禮：“小姐鳳體帶傷不可大意，還請靜心休養，老奴告退。”說罷弓著身體退了五步才轉身離去。
　　回到觀風聽雨閣，秦家姐妹早已迎了出來，寧楠躲在房門口，見林風雨橫抱曹慧蕓龍行虎步，才悄悄掩上房門。可是這壹切早已落在林風雨眼裏，心中喜憂參半：“楠楠還是關心我的嘛。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肯讓她消下氣去。”曹慧蕓依然暈迷不醒，林風雨又給她運功壹番激活體內真陰之氣，才扶她躺下，又蓋好被子，輕輕掩上房門來到前廳。
　　秦家姐妹和寧楠，聽著南宮紫霞嘰嘰喳喳，早把事情經過說了個遍。寧楠見林風雨出來，不給他任何機會立刻轉身回房，弄得林風雨連連跳腳嘆息。
　　秦冰溫柔扶他坐下關切道：“小風沒受傷吧？”林風雨搖搖頭：“冰姐姐我沒事，放心！紫兒姐姐，妳傷勢怎麽樣了？”南宮紫霞趴在桌沿唉聲嘆氣：“三焦六脈全傷，真元枯竭，我怕是過不去了！”這副馬上要斷氣的模樣，惹得秦家姐妹撲哧壹笑，秦薇壹掌啪地拍在她翹臀上：“死相沒個正經！”南宮紫霞立刻哇哇大叫：“哎呀，我都要死的人了。薇薇姐妳還這麽用力打我。完了完了，死的更快了！”秦冰忍著再給她來壹下的沖動笑罵道：“紫兒別胡鬧。咱們壹家人誰都不許提這個字。”大姐發了話，南宮紫霞坐直身子道：“我的傷沒大礙，真元消耗得多了，閑暇再慢慢恢復。”說著偷偷瞄了林風雨壹眼，知曉這話得隱晦之意，惹得林風雨心臟壹陣亂跳。
　　秦冰向林風雨道：“小風這次聽說進步很大，南宮莊主都誇妳做了最佳選擇呢！”林風雨如同壹只驕傲的公雞昂首挺胸：“那是當然，也不看看妳夫君天資多麽出色。這點小作為算得了什麽？”說罷又是氣勢壹泄嘆息：“終究還是修為不夠，護不住大家周全。慧蕓姐也受傷了！”秦冰在他發根撫了撫，像是安慰受挫的孩子壹般：“已經很好了。西華魔宗手段厲害，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兩權相害取其輕。我還是認為這是最佳選擇。”見她壹臉溺愛，南宮紫霞白了秦冰壹眼道：“我的好大姐，妳可千萬別再慣著他啦，都寵成什麽模樣了！咱們家這會兒可是有大麻煩啦！”林風雨不解，聽著南宮紫霞說道：“回來的路上爹爹說了，天玄子那幫人無壹幸免，天玄子自爆當場元嬰都沒能逃出來。另外後土巫門除騰天寶外，雞犬不留，全死在淩厲劍勢之下。和咱們遭襲幾乎是同壹時刻。”壹股寒意湧遍林風雨全身！
　　陰陽門與後土巫門的矛盾天下皆知，林風雨更是放出過話要與後土巫門不死不休的。更糟糕的是，雖然在金翎島林風雨曾說過大局為重不願多生事端，偏偏不久之前大鬧庚金山莊，根本沒點大局為重的意思。妳林風雨剛回藍劍山莊才幾天，後土巫門便雞犬不留，不是林風雨幹的誰信？
　　至於天玄子所帶領的天盟弟子更是和藍劍山莊發生過正面沖突，只這壹節南宮世家便脫不了幹系。
　　百劍堂遇襲，南宮世家都知道是西華魔宗幹的，可是口說無憑。百劍堂弟子人人帶傷，為什麽不可以是襲擊天玄子壹組人馬受的傷？
　　秦薇打了個寒顫，又不解地問道：“為什麽留下騰天寶不殺？又不是貌美的女子！”
　　林風雨痛苦地閉上雙眼道：“那是要讓神州修者都認為，我留下騰天寶給慧蕓姐來殺。”忽地心中壹動睜開雙眼，與後土巫門的沖突都發生在金翎島淩雲樓上，兩家結仇這事情傳播迅速很是正常，可是細節不可能傳得天下皆知。就是各門各派的宗主至多也就讓身邊人了解事情的經過。尋常兩派結仇無非是妳殺我，我殺妳，絕沒有留下壹派掌門的道理。而陰陽門這麽做理所當然，妳林風雨親口說的：“他日曹慧蕓修煉有成必然親手報仇雪恨！”
　　屠滅後土巫門，單單留下騰天寶，各派宗主壹定會認為這是林風雨留給曹慧蕓功力大成之後，親手報仇。只要他們這麽認為，那麽天盟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這門學案必然套到陰陽門與南宮世家頭上。西華魔宗手段卻如此精準，留下騰天寶不殺之意，顯然是對淩雲樓上發生的壹切知之甚詳。
　　林風雨駭然與諸女對望，眾人都是壹片驚愕，不約而同脫口而出：“有內奸！”與此同時南海寬闊的海面之上，鬼面人帶著盤蛇怪人靜靜等待。
　　率先到來的是那對行動壹致的刀劍雙客，只聽他們壹同說道：“宗主，幸不辱命！屬下擅自做主留下騰天寶未殺，請宗主責罰。”鬼面人瞇眼微微壹想，贊道：“妙，妙，如此做法乃是大功壹件，本尊只有褒獎何來責罰。”盤蛇怪人問道：“三哥四哥，怎地沒帶回幾個女娃子給兄弟們樂壹樂？”刀劍雙客齊聲罵道：“老六妳又精蟲上腦了不成？帶回女娃子豈不是留下線索是我西華神宗所為，宗主大計怎生實施？”盤蛇怪人見鬼面人瞪了他壹眼，縮縮脖子幹笑了兩聲，也不答話。
　　片刻之後襲擊百劍堂的兩人也來到，同時下跪稱罪：“屬下未能完成宗主令，請宗主降罪。”鬼面人齊道：“哦？且將經過細細說來。”高瘦之人將經過纖細訴說壹遍，鬼面人點頭道：“不想林風雨竟然隱身普通弟子之中，連本尊也未看出來。都起來罷，此次本尊也有過錯，老大老五罪責暫且記下，日後戴罪立功。”二魔同時松了口氣道：“多謝宗主！”鬼面人領著諸魔飛起空中，遙望嶺南之地笑道：“雖不完美，接下來足以讓那幫自詡正道的老狗忙活壹陣子了。哈哈！”說罷當先向群島方向飛去……
　　林氏壹家駭然心驚，終是秦冰最先定下神來道：“小風這麽快就想到這壹節，可見庚金山莊回來之後終於動腦子想事情，開始蛻變了。只要咱們當家的成長起來，天下千難萬難，又有什麽過不去的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