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玲姐以前的故事

    那之後，我又開始了找工作的過程，不過面試了很多家，我想去的4A沒面成，小公司我又不想去。

    糾結了壹個周吧，我決定要請我在北京少數幾個朋友吃個飯，順便問問大家的意見，我當時約了薛哥、於海、短發妹、玲姐還有兩個熟悉的同事。大概是四男三女的樣子。

    吃飯都時候只有我和於海，還有另外壹個同事朋友，其他人都沒來。壹直到晚上去KTV，人才算來齊，玲姐和短發妹她們是在趕項目，所以來的比較晚，薛哥來的更晚，他有幾個案子同時在進行，本來我想著要不算了。

    但是他還是特地抽空過來了。

    不過當時我發現了壹個現象，於海和玲姐見面時候的表情很不壹樣，就像，就像之前我和玲姐睡過之後，再單獨見到她的表情。

    當然玲姐就比較淡定，是於海顯得有點慌亂，這個壹百八十多公分高的漢子居然有點口齒不清，我就知道，或許，他和玲姐也有壹些故事。

    那天晚上關於我的未來沒怎麽說，反而玩到後面，大家熟悉了之後，開始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是短發妹先起的哄，不知道為什麽，於海跟著吵吵，再有另外壹男壹女兩個同事助陣，我們就這樣開啟了遊戲。

    “十八點……妹子妳人品爆發啊。” 

    短發妹叫龍楠楠，她已經贏了兩場了，我們的兩個同事各自玩了壹次大冒險，壹個是去隔壁桌要美女電話，另外壹個是當著我們的面，表演強吻服務員……當然強吻的那個是男服務員……

    玩鬧過後，於海輸了。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楠楠帥氣的甩頭問道。

    於海擡頭看了我們壹眼，最後眼神劃過玲姐，但是玲姐只是舉著被子喝酒，沒看他。

    “真心話。”

    “好，那麽今天的真心話就是，每個人說出壹個妳刻骨銘心的故事……”

    我……

    我感覺短發妹子這是在挖坑等著我們跳呢？

    “好……”

    於海答應的特爽快，他拿起壹瓶啤酒壹飲而盡。

    “有些話我憋了快兩年了，今天借著這個機會，也給大家說壹說吧。”

    “好啊好啊好啊……”

    出了玲姐之外的兩個小女生歡欣鼓舞的鼓掌，但是玲姐只是深深的看著於海沒有任何表示。

    我和薛哥對視了壹眼，薛哥年長點，他悄悄跟問我：“妳這兩個朋友是不是有什麽恩怨？”

    “沒有吧，應該是有什麽故事……”

    “呵呵，故事？到最後好多都變成了事故啊。”

    “薛哥妳……說的很對。”

    接下來就是於海的自述，果然，這個故事，和玲姐有關。

    “我叫於海，兩年前來到北京，加入了壹家廣告公司，我有壹個漂亮的領導，未婚，仙女，總監，姓李。

    女人味足到爆，她真的是那種看壹眼，心理上見之忘俗，但是生理上又想和她做所有俗到不能再俗的事。

    我從七月份去的公司幹到12月份，她期間對我格外照顧。後來同事見了面都會說，哎呦小秘來了，小白臉來了之類的話。

    國慶假我留下來值班，和她獨處，因為親密相處，我們在毛玻璃辦公室裏響做了第壹次愛，然後我搬到了她家裏。

    我和她從沒提在壹起，或者正式成為男女朋友之類的話，她要我保密，上班下班自己回家，上班期間最好不要找她。

    後來就不知道怎麽，公司裏傳出更大的流言蜚語，沒幾天我就被老板辭退了。然後我就經她介紹去了另壹家公司。新公司經常加班，公司有住的地方，我開始有段時間不回去了。

    後面當年年會完畢我又去了，我和她瘋狂的做愛，從晚上做到了淩晨，昨晚之後她跟我說以後有什麽事就別來找我了。

    後來我把她的微信刪除了，我頭腦發熱刪除的，我沒勇氣完全放開，但我知道，我再糾纏下，她會接納我。

    為什麽不想離開她性是壹方面，我坦白承認，畢竟我成年好幾年了，也喜歡瘦瘦的有味道又漂亮的女人。

    另壹方面，外面生活比較苦，找不到合適伴侶，和她壹起，我不用租房子，不用自己做飯，工資可以自己支配很多，可以買買零食，買買菜，充充遊戲。

    我也知道以後到不了壹起，算了算，跟她有將近3個代溝。頂多就是跟她混個壹兩年，她要是不著急結婚的話還能混個兩三年。

    女人到了她這個年齡，真的很會照顧人，每次給我做飯的時候，我就坐在那裏，她不讓我幫忙，我們兩個人每次最起碼像模像樣的三個菜，都是自己炒的，其實這很不容易。

    無數次幻想以後走到壹塊，但是又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能到現在，肯定不易，比我這個剛從象牙塔出來的毛頭小子要厲害不少。我駕馭不了，只能裝做小白臉，我知道我要是什麽都懂，她肯定就不要我了。

    主動權在她那，我只能搖晃天平，而不能左右結局。

    31歲的女人，總監的身份，讓她對待任何事異常冷靜，這種冷靜，又或者不溫不火，讓我有點崩潰。

    後來我再回她家，那次她在給貓洗澡，說鍋裏有排骨湯，燉了好幾個小時，妳走的太慢了，骨頭都要爛了。

    加了玉米，也許是太甜了，我有點說不出話。她就壹直在那有壹遭沒壹遭的說過年的事，然後給貓吹幹。她問我想她了嗎，我嘴硬，說沒有，她說虧我還想妳了，還給妳燉了排骨，唉。

    她說晚上看電影去吧，我說明天吧，有點累了，她說行，我就是想帶妳去看看，我喜歡的最好妳也能喜歡。

    後來我就在那看舌尖上的中國3，可能太投入了，她在壹旁看了我老半天。她說，我第壹次看妳這麽個眼神，是那天晚上加班，妳在電梯門口抽煙，眺望窗外，說實話，要不是當時有人，我還真想把妳拖到小角落裏。

    話已至此了，我問她，我對妳而言，是不是太小了。結果她說，可是上次，我還對妳撒嬌啦。是，那次我很錯愕，就突然醒悟到，她還是女人，還是會有另壹面。

    她又說，妳其實挺成熟了，能獨立帶人做兩三個項目了，才剛畢業第壹年，很厲害了。

    畢竟我也有愧，妳的第壹份工作，本來風生水起的，因為我丟了，所以我後來給妳找的新的。

    我問她，就因為愧疚？她說，還有很多很多。我問她有喜歡或者是愛嗎？她說，有我又問她，是結婚那種？她說，妳考慮好了再問我吧。

    中間穿插了很多對話，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上面的意思，我把重要的復原了壹下。我其實回來，抱著結束的準備來的。可壹看到她，就又動搖了，於是我想問清楚，我不圖錢，我家裏賣地毯的，也有點積蓄，我就想問清楚到底能不能在壹起，能不能！

    可她的話，堅決中卻又峰回路轉，末尾表達著含糊不清的意思。我以為她是暗示，所以才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是每次我問到關鍵的問題，她總是答非所問。

    可她又給我做飯，給我煲湯，下午又把衣服洗了。我也搞不清她的心思。我後來想著愛咋咋吧，就在壹起吧。

    後來有壹天她從後面抱著我，啥也沒說，抱了幾秒，她就走了。

    我依著廚房門框，在抽煙，醞釀了壹會我說“親愛的，我有很多個瞬間，妳知道嗎？就是壹股腦的湧上心頭，我就告訴自己，我就要跟妳在壹塊，什麽都不顧了。哪怕年齡，世俗，只要妳給我壹個明確的答復，如果我們因為年齡而產生的代溝，或者個人境界的不同，又或者因為其他很多很多，那麽我們慢慢試著去解決，如果解決不了，這些東西最終會導致我們不在壹起，那麽ok，就分開吧，怨不得誰，怪我生的太晚，沒早生幾年。”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發在內心的，我真的是憋不住了。我想把這些話都告訴她，無論什麽答案，對我來說都是解脫。等她回答的那幾秒，真的是很漫長。而她端著湯轉過身來，說，又說些亂七八糟的，快吃飯吧。

    我當時，真的，壹股無名火就上來了，聲嘶力竭的話語就在嘴邊要爆發出來了，可她就靜靜的站在那，穿著駝色的衣服，笑著看著我。壹股無形的力量狠狠的打了我壹拳，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我說“吃飯吧”31和23只不過是個數字罷了，因為年齡的差距引起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上的差異，還有若幹年後引發的矛盾才是問題所在。

    但是這些，在現在又成了次要矛盾，態度的不明朗，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是我第二次直指核心問題，很認真的問她。

    果不其然，又被回避了。

    沒錯，我已經由依賴，變為了喜歡，很不爭氣。吃完飯，我回到桌子前這個時候小貓，跳到了鍵盤上然後舔自己的毛，我去擼它。它好溫順，發出呼呼的聲音。我忽然就渾身戰栗。

    我不就是她樣的壹條小貓嗎？

    這個貓也在這個家裏，而不過是它睡在小窩裏，而我睡在床上。

    她給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睡覺的時候必須不穿衣服，連內褲都不能穿。她喜歡用壹根頭發絲，給我掏耳朵，必須要趴在她腿上。如果這不是個人癖好，那壹切都很明朗了。

    後來，我跟她壹起去買菜，壹起做飯，壹起擼貓，壹起洗澡我負責擇菜、洗菜，她來炒。有時候看她帶著圍裙做飯的樣子，就有點晃了神這幾天，我什麽都沒再過問閑著就自己看看書，她在那打打電腦，寫文檔。

    晚上有時候會出來在小區裏遛彎路過她的車的時候，她問我要不要車震啊，壹臉戲謔的樣子我說妳的“吉利”（英菲尼迪）不結實，我怕震壞了，哈哈。 

    昨天我倆都沒去上班到了晚上，二人壹起做了頓豐盛的晚餐壹瓶紅酒我倆喝完了酒過三巡，各自也小醉這是她第壹次跟我說，她過去的事因為7歲的時候爸媽出車禍雙亡，她從小跟著姥姥姥爺至於爺爺奶奶，她說不提也罷我能猜出幾分她不結婚，就是因為這個姥爺後來癱瘓了，大概是5年前走的。

    她姥姥的身體在姥爺走之後，情況急劇下降現在是老年癡呆兩三年的時間吧，沒出現電影裏那種誰都不認識，唯獨認識親人的那種溫情畫面姥姥誰都不認識她說，上次去姥姥家打掃衛生，結果姥姥說，這是哪來的壹個人啊，怎麽整天在我屋子裏。

    壹句話就把她弄得想笑，然後自己拿著掃帚，沿著角角落落，壹下下的掃，沒過多久眼淚就嘩嘩的流了。現在家裏給姥姥請的護工。

    她不結婚，就是想先把姥姥送走後，再考慮這個事。

    我聽完，如鯁在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而她說這些的時候，很平靜，壹字壹句，壹言壹語，仿佛是在說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忽然很心疼很心疼。我該安慰她嗎？

    不，並不需要，我只是使勁抓了抓她的手。

    她說：“於海，這幾年我有點累，與妳，我坦白，有感情，但長久嗎？” 

   “ 我不敢保證，我的初衷是，想找個人陪我，我姥姥沒幾年了，我想找個人陪我渡過這段時間。” 

   “ 妳若是願意，就跟我在壹塊，菜米油鹽也罷，風花雪月也罷，只要妳陪著我，飯菜也罷，身體也罷，都能給妳。” 

    妳還年輕，陪我三年也不過26，我可以教給妳很多很多東西。我不保證以後幾年會怎樣，以後的事誰都沒辦法說清楚。

    還有，妳被公司被辭退，是我做的。現在我都坦白告訴妳了，沒有保留。我看妳這幾天，很多事壓抑在心裏，我也不想妳糾結和難受。決定權現在在妳手裏。

    在之後是在壹個咖啡館裏，人來人往，她心亂如麻問我：“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說不知道，然後她掏出卡來，告訴我裏面有壹萬多塊錢，自己買買衣服，或者換個蘋果本，不夠再問她要。

    我說：“我要妳錢幹嘛，我自己又不是沒有。”

    她說妳拿著吧。

    我反問她：“妳是覺得我缺這些錢還是真把我當小白臉，拿點錢就打發了。” 

    結果她說：“那妳想要什麽。”

    這句話壹下子就把我憋住了。她當時的意思就是物質上我想要什麽。

    在壹起的幾個月，沒要過壹分錢，我說不圖錢，圖個人。她說我這不是在嗎，晚上又是誰和妳同床共枕我說，不清不白的。

    “上次妳開車送我去公司，同事問我那是誰，我想說是我女朋友，但是妳肯定不願意，我只能說是我朋友，很紮心。” 

    她說：“就不能好好的待著？”

    我說：“妳連承認是男女朋友都不能，我還繼續待著幹嘛，我圖妳錢還是怎麽，假設我們在壹起待幾年，最後還是分開了，我再找女朋友，她問起我的過去，我把我們之間告訴她，怎麽聽都是我被包養了，被包養的還沒骨氣，連錢都沒要。” 

    然後她就站起來走掉了。

    後來也就沒理由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壹開始，就是錯的，壹錯再錯，咬牙堅持，以為會峰回路轉，但是錯就是錯了，糾正不回來了。

    不是桃花運 是桃花劫。 

   可惜嗎萬分可惜可那又如何呢？

    這就是人生。”

    於海的故事講完，這是他最刻骨銘心的記憶，我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短發妹不知道，她多嘴問了壹句。

    “那妳現在想她麽？”

    “想……”

    於海這句話說對著玲姐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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