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次上路

('　　石屋中的石臺旁。
　　葉羲指尖沾水在石面上寫字，從“壹”、“大”開始教起，然後教斷翎寫自己的名字。
　　斷翎不僅戰士天賦強大，還很聰慧，認起字來極快，很快就能磕磕絆絆地寫自己的名字了。
　　兩人壹個教壹個學，頗有幾分其樂融融的感覺。
　　“葉羲小兄弟在這兒嗎？！”
　　這時候，石屋外傳來滑粗厚的聲音。
　　和斷翎對視壹眼，葉羲放下嘎嘎，走到石屋外。
　　只見風雪中，滑和壹名衣著華麗的九工戰士站在壹起，而那名九工戰士懷裏正抱著壹把以青銅為鞘的牙刀，壹把重木大弓和壹壺長尾骨箭。
　　那名九工戰士見到出來的葉羲先是眼睛壹亮，然後目光探究地迅速打量他壹眼，道：“我叫芒，來自鑄塔，般輸大人叫我把這三樣東西交給妳。”
　　說罷上前壹步把東西遞給他。
　　葉羲看到遞到他眼前的弓箭微微壹怔：“這弓和箭也是他讓妳轉交給我的？”他從沒有跟般輸說過他用弓箭，般輸怎麽知道他會用弓箭的。
　　“是的。”芒見葉羲沒接，又遞了遞，用動作催促他收下。
　　葉羲接過這三樣東西，客氣道：“勞煩了。”
　　芒點頭：“沒事，既然東西送到了我就走了。”
　　“等壹下！”葉羲連忙喊住他。
　　“般輸他有沒有說過為什麽要送我弓箭？”
　　芒因為葉羲直呼般輸名字而皺了皺眉，但想到葉羲極有可能是般輸大人原來部落的族人，還是忍住了斥責，道：
　　“我們班輸大人不太愛說話，就吩咐我把這三樣東西交給妳。”
　　葉羲頓了頓，道：“……好，請幫我謝謝他。”
　　沒有得到解惑的葉羲也沒有再留芒，而芒像有什麽急事般急匆匆地回鑄塔了，滑跟葉羲急急地說了壹聲，也跟在芒身後離開了。
　　站在石屋門口的葉羲，垂下眼睫看手中的青銅刀鞘。
　　這刀鞘線條剛直，鞘身上雕刻著不顯眼的暗紋，還帶有壹種獨屬於青銅的厚重感，顯得古樸精美而貴重。
　　九工雖然煉出了青銅，但產量極少，在銅塔交易點中是當做奢侈品賣的，售價昂貴。這麽壹把完全用青銅鑄成的刀鞘，就算忽略其精美的工藝，也足夠奢侈得令人咂舌了。
　　而那把重木大弓，弓身看上去烏沈沈的毫不起眼。葉羲辨不出這是什麽木質，但他卻認出了那弓弦是用壹種王種兇獸的筋做的，稍微彈壹下，就有低沈如雷鳴般的聲音響起。
　　而那壺箭支也不平凡，每根都有壹兩斤重，箭身用的是半斤壹枚純血兇獸核的沈雷木，箭頭則是用蠻種兇獸的牙磨制而成，且箭頭足有七八公分長，尖利得壹眼看過去連眼睛都仿佛被刺傷了。
　　般輸怎麽知道自己會使用弓箭？難道他派人調查過自己？
　　不，不對，要知道自己自從被怒河沖到這裏之後，就沒有再使用過弓箭，般輸不可能神通廣大至此。
　　葉羲輕輕地撫摸著長弓，忽然註意到自己的左手手掌關節處，右手食指中指有壹層自己都沒在意的薄繭！
　　葉羲恍然。
　　也許在鑄塔短短壹面中，般輸就註意到了自己手中的繭。辨認出這種分布的繭只可能出自壹個弓箭手。
　　這般輸竟心細到這個地步！
　　恍然之余葉羲還有些震撼。
　　看來般輸作為怒河流域的壹名傳奇戰士，靠得絕不僅僅是實力。還有，那個芒稱呼般輸為大人，且任憑差遣，看來般輸在鑄塔裏混得還是可以的。
　　收好這三樣東西，葉羲回到石屋。
　　“我們收拾壹下東西，準備明早出發吧。”葉羲對斷翎道。
　　距離入冬已經壹個多星期了，這樣寒冷的天氣，無盡沼澤也應該凍結實了。
　　斷翎：“是。”
　　這次他們在九工買了很多東西，像奇花異草，還有諸如澧泉水，蚌珠之類的東西體積不大，很方便攜帶。
　　主要需要收拾的，是從種塔買來的各種作物的種子。
　　葉羲打算留壹半給塗山，所以每壹樣都買得很多，總共有兩百多斤，兩人用獸皮袋打包，足足裝了三大袋。
　　第二天早上，葉羲和斷翎吃過早飯後把火堆熄滅，就騎著雷夔獸離開了九工部落。
　　走出九工的時候，雪已經沒到了膝蓋。
　　入目皆是白茫茫的壹片，整片世界已經被大雪完全覆蓋了。
　　坐在奔騰的雷夔獸背上，葉羲舉目四望，只見天高地闊萬物蕭瑟，原先活躍的恐龍和巨獸都不知躲到哪兒去了。幾十裏都看不到壹個人影，九工那人擠人的熱鬧場景，仿佛只是壹場夢。
　　不過葉羲知道，這才是真正的蠻荒，才是真正的史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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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夔獸日行千裏，壹個星期後，他們就離無盡沼澤很近了。
　　“今天就在這兒停下吧！”葉羲拍拍胯下的雷夔獸，大聲道。
　　雷夔獸止住腳步，哞地仰頭叫了壹聲。
　　天色漸晚，但天空還是像被水洗過壹樣的泛白。
　　這是片被雪覆蓋的松林。
　　經過壹個星期的降雪，大地上的積雪又厚了許多，葉羲壹跳下雷夔獸的背，那松軟晶瑩的雪就淹沒到了他的大腿處。
　　斷翎更慘，積雪直接到淹沒了他的腰。
　　嘎嘎從葉羲懷裏掙脫出來，像個炮彈壹樣徑直跳到了積雪中，還像球壹樣滾了兩滾，沾得獸皮襖上全是雪沫。
　　然後很壞心眼地在葉羲旁邊抖翅膀抖羽毛，把身上的雪沫抖了葉羲壹身。
　　沒錯，在這壹星期裏，嘎嘎終於長出了幾根短短的小絨毛，終於不是沒毛鳥了。可能因為這羽毛長得實在不容易了，嘎嘎很是寶貝這兩根揪揪毛，都不給人碰的，就是葉羲摸都要急眼。
　　葉羲作勢要去摸它毛，嘎嘎立刻扇著翅膀在雪地裏撲騰起來，它仗著自己體積小，像地鼠壹樣鉆進雪堆裏不出來了。
　　葉羲被它這小模樣逗樂了。
　　嘎吱——
　　旁邊傳來樹木折斷的聲音。
　　只見斷翎蹲在壹顆高大的松樹上，用骨刀把腳邊的壹根粗壯松樹枝劈砍了下來。
　　然後他從樹上跳下來，倒提起那根跟他大腿差不多粗的樹枝，把它當掃帚清掃起雪地來。
　　葉羲把嘎嘎從雪地離拎出來後，也砍了壹節松樹枝下來開始幫忙。
　　兩人都是戰士，力大無窮，很快就在松樹林中清掃出了壹片十幾平米的空地。
　　銀鬣豬踩著小碎步走到空地裏面，抖了抖身上的毛，縮到最角落處，開始啃地上的草皮。
　　葉羲看了銀鬣豬壹眼。
　　不知是不是因為嘎嘎喝得太狠，這銀鬣豬眼見著消瘦了很多。
　　它自被擄到這裏後，因為懼怕雷夔獸和葉羲，壹直戰戰兢兢的，肉也不敢吃，只敢縮在角落裏啃草，直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葉羲動了憐憫之心，想它好歹也算是嘎嘎的奶娘，於是掏出兩顆從蓮部落那買來的蓮子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