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之主

作者:育

玄幻小說

夏夜。 明月高懸。 松江省,新丹溪市。 壹幢居民樓的天臺上,正有壹個少年,手持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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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執念

九星之主 by 作者:育

2022-2-3 22:54

  “妳要去龍河?”二樓寢室中,斯華年看著前來道別的兩個小家夥,“現在?”
  “是的,現在。”榮陶陶點了點頭,看著沙發上端坐的斯華年,開口道,“我覺得我已經準備好了,是時候前往龍河畔了。”
  看著榮陶陶神態輕松的模樣,斯華年的心中卻是稍稍壹緊。
  榮陶陶身邊的人都清楚,關於見母親這種事,已經成為了榮陶陶的執念了。
  多年以來夢寐以求、昔日裏可望而不可即的心願,此刻終於要達成了,而榮陶陶所展現出來的狀態,卻是和沒事人壹樣。
  鬼才信!
  斯華年很難知曉此刻榮陶陶的內心活動是什麽,喜悅還是憂愁、憤怒亦或者是苦澀。
  但斯華年知曉的是,此刻的榮陶陶最需要幫助。
  哪怕是此行龍河畔,她做不了任何事,但只要站在榮陶陶的身後,對他而言……應該就是最大的支撐。
  “我陪妳去。”斯華年站起身來,邁步走向了大衣櫃。
  榮陶陶:“哥哥和嫂嫂還在雪燃軍,他倆陪我去。”
  斯華年挑選衣物的手掌微微壹停,隨後便繼續在掛著的衣物中橫移著,最終點在了雪花狼皮大衣上:“算上我,也就不用找夏教等人陪同了。”
  說著,斯華年拿起衣物,轉過身來,用眼神示意了壹下門外。
  看著她那固執的模樣,榮陶陶心中壹暖,默默的退了出去。
  寢室內,高淩薇關上了門,而斯華年也褪下了壹身太極練功服,換上了羊絨衣、長褲。
  “近二十年的分別,他終於要見到日夜思念的人了,心態卻很平和?”斯華年套上了羊絨衫,雙手探到脖後,收攏了壹下長發,看向了門處的高淩薇。
  “嗯。”高淩薇咬了壹下嘴唇,似乎心中也有些糾結,“他是昨天晚上做出的決定,隨後我們就休息了,今天早上醒來後他就壹直這樣,狀態很不錯。”
  斯華年不置可否,只是換上了長褲,也拎起了雪花狼皮大衣。
  “其實還是有些異樣的。”高淩薇最終還是沒忍住,小聲說道。
  斯華年披上了大衣,順手指了指扣子。
  事實上,兩人的關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斯華年這樣使喚高淩薇的舉動,也不算常見。
  如果沒有榮陶陶作為紐帶,斯華年和高淩薇就是純粹的師生關系。
  好吧……除了對榮陶陶以外,斯華年對任何壹只小魂都是師生關系。
  斯華年從來都不是什麽與人為善的人,恰恰相反,她的性格很不好,脾氣也很差。
  但問題是,在所有小魂之中,斯華年對高淩薇更疏遠壹些。
  疏遠,是因為警惕。
  高淩薇與高淩式不是壹個人,這道理大家都懂。
  但斯華年可是切身經歷過被高淩式刺殺的,高淩式可謂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甚至闖進了住宅小臥室裏,等著榮陶陶歸來。
  這對於斯華年而言,稱得上是壹種侮辱。
  顯然,高淩式並沒有把松魂四禮·糖放在眼裏,連帶著,與高淩式長相壹模壹樣的高淩薇,斯華年自然是心中有些隔閡。
  萬幸,高淩薇對每壹位教師都很敬重,在演武館內朝夕相處的日子裏,斯華年不免對高淩薇有些改觀,起碼沒有那麽警惕、那麽疏離了。
  看著斯華年的動作,高淩薇當即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她壹邊為斯華年系大衣扣子,壹邊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陶陶似乎過於溫順了。”
  斯華年:“什麽意思?”
  高淩薇無奈地說道:“他就不是那種表面溫順的人。即便是溫柔、乖巧,也都是藏在他的行動裏的。
  至於表面上……妳知道的,他的嘴很硬,也很碎。總是惹人惱火。”
  斯華年微微挑眉:“過於友善?”
  “對。”高淩薇彎下腰,系上了最後壹個大衣扣,“壹會兒在路上,斯教多慣著點他吧。他這樣刻意的表現,也證明了情緒的確不太正常。”
  “呵。”斯華年壹聲冷笑,“我慣著他還少?”
  說著,斯華年理了理衣衫,邁步離去。
  高淩薇卻是嘴角忍不住微揚,邁步跟上了斯華年的身影。
  看起來,嘴硬的人不止壹個。
  斯華年剛打開門,就看到榮陶陶驚慌後退的模樣,似乎之前他是耳朵貼在門上,正在偷聽?
  斯華年眼眸微微壹瞇:“小鬼,偷聽我換衣服?”
  “沒,沒有。”榮陶陶連連搖頭,在斯華年錯愕眼神的註視下,榮陶陶突然破碎成了片片蓮花,撲面而來……
  “噗……”斯華年吹開了堵住紅唇的壹瓣蓮花,隨後壹手遮在臉前。
  大量青綠色的蓮花瓣湧入了寢室中,在沙發處匯聚成壹團,再次拼湊出了人形:“妳們快去吧,我在演武館門口等著妳們呢。”
  斯華年理了理被蓮花攪亂的長發,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榮陶陶壹眼,在高淩薇輕輕推搡之下,這才邁步離去。
  斯華年要離開演武館,自然就要有夭蓮陶在此駐守,為暑假留校的學生們提供修行福利。
  也算是換班了。
  當斯華年和高淩薇走出演武館門口時,左右看了看,才看到榮陶陶正在建築拐角處探頭探腦。
  “走。”斯華年開口說著,隨手召喚出了本命魂獸·雪夜驚。
  高淩薇也召喚出了自己的胡不歸,兩人翻身上馬,也信馬由韁,任由雪夜驚自己下樓梯。
  “妳猜他會上誰的坐騎?”斯華年饒有興味的開口詢問道。
  還沒等高淩薇說話,建築拐角處,卻是走出來了壹只龐然大物!
  “咚~咚~咚~”
  那又沈又粗的短腿,每壹步都仿佛能引起地震!
  踐踏雪犀!
  榮淩高高佇立於踐踏雪犀之上,雪盔雪甲在冬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背後的雪制披風獵獵作響。
  簡直驚艷!
  榮陶陶縱身壹躍,跳了足足三米有余,穩穩的坐在了踐踏雪犀的背上。
  “哞!”踐踏雪犀不滿的晃了晃肥大的身體。
  “放肆!”榮淩隨手抽出壹桿方天畫戟,井字形頭部豎起,拍了壹下踐踏雪犀的大腦袋。
  “哞~”踐踏雪犀委屈巴巴的叫著,在壹眾學生目瞪口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註視下,它快步跑出了演武場。
  “專心練習!”斯華年壹聲厲喝,室外演武場上的眾人噤若寒蟬,她指了指演武館西側的巨大雕塑,道,“我壹直在看著妳們。”
  可惡的斯惡霸,走就走唄,還不忘告訴學員們,那壓迫感十足的巨型斯華年時刻都在盯著他們……
  “hia~”斯華年輕夾馬腹,帶著高淩薇壹起追了上去。
  僅從速度層面而言,踐踏雪犀當然是趕不上雪夜驚的。
  但是在沖擊力、破壞力層面,雪夜驚自然也無法與踐踏雪犀媲美。
  很快,兩人便追上了榮陶陶的身影。
  而榮陶陶此時的坐姿也很奇怪,他是盤著腿坐在踐踏雪犀上的。
  嗯……雪夜驚是常規坐騎,是真的能“騎”的。
  但是踐踏雪犀可不是常規的交通工具,它的背脊過於寬闊了!
  如果榮陶陶硬要跨騎的話,倒是也能騎著,只是會騎出“劈叉”的效果……
  嗯,那畫面就很詭異。
  但是背脊寬闊也有好處,榮陶陶可以站著遠眺、盤腿坐、側身坐。
  他甚至可以在踐踏雪犀寬厚的背脊上趴著、躺著怎麽都行。擠壹擠的話,在上面支壹張小桌,三人鬥地主都沒問題……
  斯華年看著盤腿打坐、準備修行的榮陶陶,她張了張嘴,卻又想起來高淩薇剛才的請求,話到嘴邊,她還是沒讓榮陶陶過來當人肉沙發。
  她策馬來到踐踏雪犀的右側,開口道:“去龍河的事兒,跟梅校長請示過了麽?”
  榮陶陶:“沒有。梅校長壹直在三墻那邊,不知道在研究什麽,自打我回來,就壹直沒見過他。”
  斯華年:“跟妳的雪燃軍領導匯報過了?”
  榮陶陶卻是笑了,示意了壹下她另壹側的高淩薇:“妳是指和她請示?”
  斯華年嘴角微揚,道:“怎麽?淩薇已經是妳們青山軍的領袖了?”
  “名義上還不算。”
  “實際上算?”
  榮陶陶點了點頭:“青山軍只有六名隊員、兩支小隊,在我和大薇進入之前,已經算是名存實亡了。
  我準備趁著青山軍尚未恢復往日輝煌,做通青山軍兄弟們的工作,然後總指揮溝通壹下,提拔壹下大薇。
  她的履歷很不錯的,也有實打實的戰績。再說了,即便是本科畢業入職,也是中尉、連級。領導壹支六人的部隊,應該沒問題。”
  斯華年卻是面露不屑之色,道:“用得著走常規途徑?妳真的去和總指揮溝通的話,那就按照戰時特殊情況,直接破格就行了。”
  榮陶陶頗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倒也是這麽個理兒。要是走常規途徑的話……本科畢業入職就是中尉,連級。碩士上尉、正連副營。博士少校,正營副團。
  而榮陶陶現在卻是教授級研究員……這怎麽算?
  所以還是按照戰時情況、破格來算吧。
  話說回來,雖然我本科還沒畢業,但是身為榮教授,我有沒有帶研究生的資格啊?
  如果能帶的話……那我就親自帶高淩薇,壹天上課,兩天寫論文,三天畢業,第四天直接進雪燃軍當少校去……
  好壹個春秋大夢!
  榮陶陶怕是連“知網”都不知道是什麽,就在這裏自以為是,滿嘴胡言亂語了。
  斯華年突然開口道:“妳自己怎麽不當青山軍領袖?”
  “啊。”榮陶陶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跟大薇誰當都壹樣,她的身份更適合,青山軍的兄弟們也更認可。”
  “嗯。”斯華年望著榮陶陶的身影,心中也是充滿了無盡的感慨。
  短短三年時間,這個昔日裏的懵懂少年,此時已經站在了很高的位置了。
  家室、背景,那都是他父母掙來的。
  但是能被大佬賞識,今日有如此的實力、如此恐怖的影響力,卻是榮陶陶自己打拼出來的。
  顯然,榮陶陶已經不再是壹個純粹的少年班學員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當人們提及榮陶陶這個名字的時候,似乎也不再統壹口徑,人們不會再整齊劃壹的說:這是關外第壹魂將的兒子。
  榮陶陶有了太多的成績,太多的光輝履歷。
  他在影響著周圍人的命運,影響著北方雪境的整體布局,甚至是在改變著魂武世界。
  斯華年壹雙美眸默默的望著榮陶陶,而榮陶陶自然感受到了那復雜的眼神,但與平日裏不同的是,榮陶陶並未碎嘴子,他只是閉上了眼睛,開始了修行。
  看到這壹幕,斯華年總覺得他有些陌生,盡管知道此刻的榮陶陶情緒不對,但是……斯華年還是自私了。
  “過來。”
  “嗯?”榮陶陶睜開眼,看向了身側的斯華年。
  而斯華年卻是側身而坐,壹手拍了拍馬背,重復道:“過來。”
  榮陶陶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還是懷念當年初遇時、在演武場摸她小腿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斯華年,還是“松魂忘憂草”,對榮陶陶愛答不理的,微信好友都懶得通過。
  哪像現在……兩人的命運糾纏在了壹起,彼此關照、彼此虧欠,直至此時,也分不清誰欠誰多、誰欠誰少了。
  那咋辦嘛,自家人,也只能慣著了。
  榮陶陶心中無奈,到底還是縱身壹躍,在雪之舞的幫助下,輕飄飄的落在了馬背上。
  “呵。”斯華年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也變成了倒騎驢的姿態。
  她枕著榮陶陶的肩膀,稍稍扭頭,輕聲道:“所以,這就是妳此時去見妳母親的原因。”
  榮陶陶心中壹怔,如果她讓自己過來坐,是為了更好的交流的話,那他的心裏自然是好受很多。
  榮陶陶:“什麽原因?”
  斯華年輕聲道:“當人們提及妳的姓名時,妳不再只是徐女士的兒子了。”
  即便是關系如此親密,即便斯華年任性至此,她在與榮陶陶交流的時候,依舊沒有直呼魂將大人的姓名。
  她依舊恭敬的稱其為“徐女士”。
  這小小的細節,完美的詮釋了徐風華在世人心中的分量。
  徐風華太過耀眼了,簡直是光芒萬丈。
  也正因為如此,在母親的身影籠罩下,榮陶陶能讓世人看到專屬於他自己的獨特光芒……
  足以見得,榮陶陶到底付出了多少,又達成了怎樣的成就。
  見面,其實很容易。
  榮陶陶有很多至親至近的人,四季、四禮。他們足以平安護送榮陶陶至龍河畔,去見他那未曾謀面的母親。
  但是,以什麽樣的姿態去見面,這才是問題的根本所在。
  相比於壹個哭泣著尋找媽媽的孩子。
  榮陶陶更希望自己懷揣著尊嚴與驕傲,挺胸擡頭,站在她的面前。
  從出生起就沒未對她喊過的“媽媽”,他會叫。
  世人因敬仰、敬畏而不敢稱呼的全名,他來喊!
  這壹刻,榮陶陶終於褪下了偽裝,面色不再和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
  執念。
  無關於興奮期待,無關於委屈憤怒。
  此時此刻,他的想法很純粹,純粹到沒有任何情緒雜念,心中唯有壹個名字:
  徐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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