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原體崛起：第五十七章 艦船之內

　　這艘戰艦還是和維托印象中壹般巨大，胡克級戰鬥巡洋艦，這是貿易聯盟手中最龐大的壹型戰艦之壹，其長度足有整整十六公裏長，寬度也接近了六公裏，但現在，這艘本該航行於星海的巨艦則躺在這片山谷中。
　　維托站在戰艦的身旁，與這艘巨艦相比他真的如螻蟻般渺小，宏偉高大的鋼鐵巨墻橫跨在眼前，他擡頭向山谷的另壹端看去，在那白茫茫的飛雪山谷中這艘巨艦向著其盡頭延伸而去，長達十幾公裏的艦船長度根本壹眼望不到頭，能看見的只有白雪覆蓋在那些裝甲斜面上而已。
　　智能頭盔掃描著整個戰艦的外圍表面，壹行行數據分析快速的呈現於維托眼前，他看著那初步掃描的結果皺起了眉頭，“它不是被擊落的，而是心肌梗死而死的，動力系統在某壹刻突然癱瘓了，就像是……中毒了。”
　　“妳所尋找的答案就在這門後。”肯諾比說著站在那巨艦腹部的寬大大門前，那鐵門是曾經用來運輸貨物與補給的工作通道之壹，但現在那大門卻因為戰艦的墜落而大半部分埋在積雪中，只有上半部分還隱約暴露在外。
　　維托踏過厚厚的雪地走到那門前，山谷中的積雪已經幾乎達到了膝蓋的位置，維托幾乎是半個身子都被埋在雪裏，完全依靠著雷神動力甲的強勁動力，如破冰船壹樣撞過雪層，走到了那扇斜面聳立的大門。
　　維托看著那大門隨後向肯諾比微微點頭，“打開它。”
　　後者也默契的點頭示意後向後退卻壹步，他擡起雙手向上舉起，隨著那手臂的擡起那雪地中出現過的無形之力從他身上釋放而出，在他腳下的雪地被突然出現的勁風所吹散，那狂風從雪地上吹過，在摧毀了無數的雪堆後撞擊在了大門上。
　　剎那間整個大門的表面便發出了壹陣變形聲，刺耳的畸變聲回蕩在山谷間，維托站在肯諾比端著槍，他看著那大門隨著肯諾比手掌的握緊而加劇變化。
　　整個厚達接近十米的合金裝甲門在肯諾比的力量面前毫無反抗之力，整個大門的表面向內外凹陷畸變，碎裂的金屬固定條將那斷裂聲傳遞出門體，門面上的雪霜伴隨著大門的壹點點扭曲而層層落下。
　　肯諾比手掌向上輕輕壹拉，整個大門兩側傳來了壹連串的劈啪聲，隨著那聲音久久地回蕩於雪谷間，整個大門也轟然向下倒塌下來。
　　巨大的門體向著兩側倒下，兩扇厚實的金屬大門從維托與肯諾比頭頂滑過，完美的避開了他們而砸在了兩側的雪地上，大片的積雪被其拍散碾碎，厚實雪面下的山谷巖面也在金屬的碰撞聲中發出巨響。
　　大門傾倒的撞擊力傳導在整個山谷中，維托聽見了山谷某處響起了雪崩的聲音，他擡起頭望向戰艦的頂端，但顯然，那高聳的戰艦如城墻般擋住了傾瀉而下的雪崩，只有壹點點的雪堆從上面落下拍在了維托的頭盔上。
　　“妳也能感應到那力量對嗎？那石碑的力量。”肯諾比看向眼前艦船內的黑暗問道，維托微微點頭，他擡手拍落了其上的積雪，他上前壹步壹只手提著槍站在那漆黑的大門前，看著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動力甲的能量掃描器都爆表了，所以是的，我知道它就在這裏面，我也能感應到那異常的能量體。”維托微微皺眉，他的眼睛在全息戰盔的藍色成像屏幕後盯著那深淵，凝視著其中被黑暗隱藏起來的東西。
　　“那力量……不是靈族的造物，也不是任何外星物種的東西，我認識那東西的能量特征，那是……惡魔的力量。”
　　“混沌，是的。”肯諾比說著走到了維托身邊，兩人並肩看向內側的漆黑走廊，“妳現在知道為什麽我要只有妳我下來了嗎？”
　　維托沒有回話，他按下了脈沖步槍上的下掛手電，白光從門外照入其中點亮了最靠近門處的地面，維托端著槍踏著重步走入了大門，他的腳步從雪地中擡起，下壹步就踩在了大門後的鋼鐵地面上，其腳步聲瞬間發生了質變。
　　肯諾比也跟了上去，兩人壹前壹後地走入了漆黑的艦體，他們的身體埋入了黑暗中，那漆黑的夜瞬間將他們所完全吞沒，但很快的隨著黑暗降臨，動力甲的光學讀數儀便識別出了可見光的消失，而很快的激活了動力甲的照明燈。
　　慘白的光芒從頭盔處點亮，那白色的光柱照射在周圍黑暗的墻壁上，肯諾比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隨著他的腦袋轉動，燈光也隨著他的視野而指向不同的地方，燈光將那些黑暗中隱藏著的事物所拉回光明下。
　　那光柱從墻上照過，照亮了壹個個小小的孔洞，那些斜向打出的空洞數量不壹的擴散在墻壁上，時而密集，時而又稀疏，但顯而易見的，曾有人在這裏試圖反抗，他們在阻擋些什麽東西。
　　維托走在肯諾比前面，他的步槍穩穩地握在手中，全息面罩下的眼睛在黑的走廊與房間中不斷掃視著，他從壹扇扇打開的艙門前走過，槍口伴隨著下掛手電照射入其中，慘白的光芒從那黑暗中掃過，從那房間內傾倒的家具與物品間晃過。
　　維托的槍口在周圍掃視著，那些彈孔隨著越發深入而變得更加密集，在地上戰靴也撞上了什麽東西，維托停下了腳步埋頭向下看去，頭盔的照明燈光照亮了地上的壹把槍，那把被什麽東西從中央打穿的槍躺在地上。
　　維托的眼睛向壹側看去，光線也照亮了那槍的主人，那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類船員，至少在他生前還是，他死了，沒什麽打穿他步槍的洞穿了胸口殺死了。
　　“這簡直是壹個屠宰場，維托。”肯諾比出現在維托身後說道，他的眼睛隨著燈光照亮了整個艦體寬大大廳中的屍體，那是許多類似的屍體，人類的屍體。
　　維托也擡頭看向前方，漆黑的大廳中躺著相當多的屍體，兩套動力甲的明亮照明燈光交錯在壹起，如掃過漆黑海面的燈塔那般點亮了大廳，這裏人類的屍體與機器人的屍骸錯落著躺在壹起，血肉與鋼鐵的零件混合著散落於大廳各處。
　　維托站起身端著槍走過了那面前的屍體，他的動力甲鐵足踏在地上，液壓緩沖裝置在小腿兩側向上推動著緩沖踏步沖擊力，並為下壹次邁步提供推力。
　　頭盔上的照明光線掃視在周圍，那壹具具人類與機器人的屍體出現在燈光下，又很快隨著光線的掠過而陷入黑暗中，維托的腳步很輕，靜音引擎幾乎在瞬間啟動，就仿佛是他在擔心會吵醒這裏的什麽東西壹般，那些躺在屍體堆中的某些東西。
　　肯諾比跟在維托身後，他緊隨著維托的步伐邁過了壹具具錯落的屍體，人類在這裏進行了壹場頑強的抵抗，看起來也讓背叛的智能機器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最終的似乎並不太圓滿，這世上可不是任何事都會如童話故事，電影那般最後迎來恰到好處的大勝利結局，尤其是是在這黑暗的艦船內。
　　在這些鋼鐵環繞的廳堂中沒什麽好故事，這裏，有的只有死亡和布滿墻壁的彈孔，那封閉大門上的密集彈孔。
　　維托站在那大門前，他頭盔上的燈光照亮了那扇全是彈痕的鐵門，門前靠坐著壹具人類船員的屍體，他的槍搭在自己的腿上，垂落的腦袋毫無生機，就如這封閉鎖死的大門壹樣。
　　“他們想逃逃入其中，但卻來晚了壹步，大門關上了，而他們便只能在這裏拼殺到全軍覆沒了，人類的勇氣。”肯諾比站在維托身後，他掃視著大廳中躺滿的殘骸。
　　“我更認為是機器人不會接受投降，所以他們只能拼死壹戰罷了。”說著維托走到了壹邊的控制面板前，那靜默的大門控制面板壹片死黑，就和這裏的壹切毫無生機。
　　維托將步槍掛在身後，他彎下腰打量了壹番面板的下方，照明光線很快就將那蓋板點亮了，維托伸手扣下了那內核蓋板，他從其中抓住了兩根電纜插在了雷神動力甲臂彎上攤開的插槽中。
　　“妳要幹什麽？”肯諾比在身後問道，維托則將那兩根平穩的插進了接口內，伴隨著動力甲臂彎上的壹系列指示燈亮起，那控制面板也隨之重新點亮，貿易聯盟的標誌旋轉在屏幕上，將難能可貴的光線照射在上方的墻壁處。
　　“把大門打開，最好能重啟這艘船的動力系統，不然妳想壹路拆門過去？我可提醒妳這壹路鬼知道有多少扇門，讓妳壹個個拆太費時間了。”維托說著點擊著手臂上的戰術面板，那在手臂內側的面板隨著維托的點擊而不斷閃爍著。
　　“嗯，我們運氣不錯，這艘船的能源系統只是掉線了，而非損壞，我想我可以重啟那系統。”維托說著幾根手指並用在戰術面板上操作起來，滴滴答答的聲音伴隨著圖標不斷閃過，但那最終迎接維托的，卻是壹個不怎麽讓人滿意的紅色的警示嘆號。
　　維托低罵壹聲，但就算是他壓低聲音的咒罵聲，也因為動力甲的通訊網絡而加強後傳遞到了肯諾比耳中，他微微撇頭聽著維托那不怎麽雅致的臟話，嗯，準確說是很古老，但卻在人類中遠遠流傳，就算過了幾個世紀都沒有失傳的壹個詞。
　　“草，這破船的系統被鎖定了，我還沒法手動重啟，得要識別碼才行，這破地方我哪兒去找識別碼？要不妳還是壹路拆門吧。”“沒必要，我有。”
　　肯諾比走到維托身邊看著那手腕上的戰術面談，肯諾比非常直接的在維托的手腕屏幕上快速點擊了些什麽，隨著壹串數字編碼輸入，那紅色的警示嘆號也瞬間消失了。
　　維托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系統，遲疑的扭頭看向肯諾比，“妳怎麽知道聯盟的編碼的？妳這老混球還兼職當間諜的？”
　　“我並不是只是旁觀人類的歷史，維托，在妳不知道的地方，我並非壹直在幹看戲。”肯諾比說著拍了拍維托的肩膀，他擡頭看向那鎖死的大門，“開門吧，我可不想和拆遷隊壹樣轟進去。”
　　“妳還真雅致啊。”維托說著拔掉兩根電纜走到了面板前，他在其上快速的切換界面，手指在壹個個圖標間快速點擊與啟動，很快的隨著最後有壹個綠色按鈕被按下整個艦船內大不壹樣了。
　　維托和肯諾比擡頭看向頭頂亮起的燈光，整個艦船的能量全部恢復了，照明系統也重新上線，籠罩壹切的黑暗被瞬間驅散，將這裏的壹切重新沐浴於光芒下。
　　維托轉身快速點擊了下大門的開關，他的手指向上壹推將鎖定開關關閉，沈重的防爆大門緩緩隨著鎖定被解除而緩緩擡起，沈重的大門向上在警示燈光下收入了門框內，通向艦船深處的通道也隨之打開。
　　維托走到那大門的入口處向內看去，但他剛剛邁步準備走入時就被打斷了，那是壹陣某種細小金屬物體滑過地面的沙沙聲，維托扭頭看去，肯諾比也和他壹起看著那從壹具戰鬥機器人殘骸上爬過的細小球體。
　　那小小的東西從不知何處出現，它末端伸出著昆蟲般的機械腿爬上了機器人的殘骸，那東西在那殘骸上四處轉動著，它那橢圓形的身體在腹部若幹腿足的運作下轉了過來，在那灰黑色的甲殼上壹只紅色的眼睛。
　　肯諾比看著那機械昆蟲，它的機械眼睛間歇式的閃爍著，看著肯諾比和維托，“我還從沒見過如此小的機器人，那是什麽？某種用於電纜維修的迷妳後勤機器人？”
　　肯諾比問道，他扭頭看向壹旁的維托，維托緩緩地從背上取下了步槍，“我更傾向於叫它們清理機器人。”“清理機器人？打掃衛生用的？”“如果妳管把整個星球上的所有活物與人造物分解，吞噬和湮滅叫清理，那是的，它們是清理打掃用的。”
　　“用來把整個星球清空的那種打掃。”維托說著看著眼前的東西，壹個巨大的陰影逐漸籠罩了他們二人，肯諾比也遲疑的轉過頭去，然後他大概就知道維托那話是什麽意思了。
　　無數的細小納米機械蟲從鬼知道什麽地方冒了出來，它們迅速從地面上爬過向那中央的機器人爬去，那些東西所到之處的壹切都消失在了蟲海中，血肉，金屬殘骸以及武器全部都消失在了黑潮中。
　　那些機械蟲匯聚於那中央的機器人殘骸上，它們爬上機器人的屍體，幾乎頃刻間那機器人的四肢與整個身體便徹底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蟲群下，那些蟲子匯聚在壹起，聚集在壹起逐漸的膨脹，變大與重塑為了壹個巨大的陰影，壹個籠罩了維托和肯諾比，以及大半個大廳的陰影。
　　“我們管這東西叫湮滅納米，以前曾拿來對靈族及其同盟控制的世界進行清洗，我見過幾次，它們的效果……挺不錯的，打掃效果來說。”維托說著端起了手中的步槍，肯諾比看著那聳立起來的巨大輪廓，那覆蓋了他們與周圍的壹切的巨大輪廓被迫仰起頭，仰視著那遮蔽了整個大廳頂部燈光的巨大機械蟲陰影。
　　“看起來，這本該應對外星人的武器，最終還是對準了人類自。”“對……淦。”
　　維托咒罵著說，他的槍口對準這那隆起的陰影，肯諾比和他並肩看著那黑色的高墻，那只巨大的，由無數分解納米蟲組成的黑色巨影，那影子上張開了幾根手指，如同壹只巨大的手掌般，然後，它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