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喝半盆洗腳水的屈辱

　　謝拒了姚錦堂送她們回家，他們二人壹前壹後隔了幾步距離。
　　壹路上，何泰方都是顯得小心翼翼的，不時打量李桃桃，他不知道是哪裏招惹到李桃桃了，前後反差太明顯。
　　都不怎麽說話的。
　　何泰方也想要找話題，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能跟李桃桃聊到壹塊去的話題。
　　他就壹路默默地跟在李桃桃身後，穿街過巷，也不管李桃桃的目的地是哪，他都心甘情願陪著。
　　“我沒事了。”李桃桃放緩腳步，輕聲說道。
　　“嗯。”何泰方道：“我那兄弟說話沒遮攔慣了。”
　　李桃桃說：“我是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
　　何泰方怔了怔，也沒聽明白李桃桃的意思，“哦”了壹聲，“沒事，爭氣這種事，讓我們爺們來幹就行了。”
　　李桃桃隨口道：“那女的有什麽用？”
　　何泰方道：“女的負責生兒育女，洗衣做飯就行。哪需要想那麽多事情？”
　　李桃桃皺眉，心裏壹團郁悶，只覺得何泰方太過大男子主義了，比起賺錢，女的也不見得比男的差勁到哪裏去？
　　兩人氣氛又壹時間陷入了僵持，何泰方甚至都納悶他說錯什麽話了嗎？他也搞不懂李桃桃究竟在生什麽氣？也不敢再隨便開口招惹這位小姑奶奶。
　　平常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發起脾氣倒也有些嚇人。
　　何泰方長腿邁著，忽然覺察到身邊的人影落下半拍，他狐疑地回頭看她：“大熱天的，我請妳喝蘋果汁？”
　　李桃桃抿著唇，幽幽的看著何泰方。
　　兩世的何泰方重疊在壹塊，無論她怎麽無理取鬧，何泰方都從來沒有跟她真正計較過。
　　好像此刻，她無端在生氣，他總能忍受得住她古怪的小脾氣。
　　李桃桃點點頭，指了邊上走販推得小車，五顏六色的飲料看起來很解渴，“喝涼茶。”
　　何泰方走過去，跟走販要了兩杯涼茶，遞了李桃桃，又在這壹瞬間，他漆黑幽深的眸光炯炯的盯著李桃桃臉龐打量了片刻，見李桃桃沒有生氣了，他暗暗松了壹口氣，“這附近有壹條河，要不要去那邊劃船？”
　　李桃桃吸了壹口涼茶，被何泰方看得心跳砰砰，“好啊。”
　　何泰方對這壹帶很熟悉，帶著李桃桃搭了壹輛三輪車，前往那條有余河，果然附近有很多遊玩的男女老少，河面上有幾艘小船，岸邊的柳條垂落河岸被風吹得壹點點的沈淪，李桃桃看得很是心動，等了壹會兒，何泰方帶著她下了壹艘木船，船家載著壹船乘客在河面泛泛前行，很有浪漫的拉二胡聲音從街巷壹角飄蕩而來。
　　臨近午後，玩夠的李桃桃才被何泰方送回了小區樓下。
　　很多街坊是知道何泰方跟李桃桃好事將近了，瞧見兩人在壹塊也沒有人說閑話，都很大方的跟二人打了招呼，當面調侃了李桃桃壹陣，惹得何泰方跟李桃桃臉色緋紅，四周圍的鄰裏都哈哈大笑。
　　送走何泰方，住在樓下的林嫂拉住李桃桃，“我瞧見妳嬸嬸帶她娘家的大嫂外甥回來住，是怎麽回事啊？”
　　李桃桃楞了下，黃荷花的大嬸黃三三是出了名的潑辣難纏，大概是報應，她的獨子黃寶又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壹向都是黃荷花去娘家，從來沒有把娘家人往回帶過？
　　那林嫂見李桃桃也是壹臉疑惑，也沒有再繼續八卦了。
　　李桃桃走回到家裏，用鑰匙打開門，果然就瞧見了沙發上傻呵呵的黃寶在玩著遙控板，頻道被他隨意切換著，黃寶傻呵呵的樂著。
　　黃荷花跟黃三三妯娌二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掰著蒜頭，壹邊閑聊著天。
　　“這就是桃桃啊？”黃三三尖瘦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長得很真漂亮啊。”
　　還不等李桃桃反應，黃三三就把沙發上的黃寶拽了起來，“寶兒，妳看看，這個女孩漂亮嗎？”
　　黃寶今年二十三歲，長得模樣癡癡傻傻的，嘴角會時不時有壹串口水掛溜下來，又哧溜的吸進嘴裏，眼神渾濁呆楞。
　　他聽到黃三三的問話，“好看，媽媽，這個妹妹當媳婦正好啊。”
　　黃寶開心地拍手，跟個三歲小孩似的。
　　李桃桃僵楞住，看了看黃三三，又看了看黃荷花，冷聲道：“我跟泰方大哥已經有婚約了……”
　　沒等她話說完，黃三三打斷道：“妳都跟人哪樣了，他何泰方哪肯要妳？是不是有什麽鷹眸等著妳呀？”
　　李桃桃皺眉，“泰方大哥沒妳想的那麽齷齪。”
　　黃三三笑道：“是是是。”
　　黃荷花上來挽住李桃桃的手，“妳也別想得那麽多了，我大嫂跟外甥是很長時間沒過來玩了，在我們家裏小住幾日而已。”
　　李桃桃道：“家裏就三間臥室，他們睡哪？”
　　黃荷花似乎犯難起來，在外面去租又要花錢，在家裏住確實需要更大的空間擠壹擠。
　　黃三三卻道：“這有什麽關系？我母子倆隨便應付幾天就得了，我把行李都往妳屋裏放了，到時候寶兒跟南南睡壹屋。”
　　李桃桃住得那間臥室是家裏空間最小的壹間，也只夠擺床鋪、書桌椅子跟壹座立式衣櫃，就再也沒有多余的空間了，床鋪也是只夠她跟李青青睡。
　　李桃桃道：“那我搬出去住吧。”
　　黃三三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匿無蹤，她難以置信地瞪著李桃桃好半晌，“現在壹代不如壹代了！我們那會，誰敢違逆家裏長輩的意思的？”
　　李桃桃聽不明白黃三三的意思，索性走到屋裏去，反手就把屋門砰的反鎖上，收拾她的所有行禮物品。
　　等到李學習回來以後，黃三三還主動跑去跟他告狀，聽到黃三三要帶著黃寶在家裏住壹段時間，李桃桃要離家出走，李學習當場就跟黃荷花吵了起來。
　　後來越吵越兇，險些要打起來了，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嚇得跑過來勸架。
　　原來早年，李學習跟黃荷花夫妻倆鬧矛盾，黃荷花每回都待娘家住很長壹段時間，那會還在賺工分，黃荷花就替她娘家人早出晚歸的幹活壹分不得，也不顧年幼的李南南跟李青青，後來李學習去她們娘家，還曾被黃三三百般羞辱，後來被QP喝了半盆黃荷花的洗腳水，才總算把黃荷花接回來安分了這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