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六章 圍毆李秋水

　　興慶府西北角，壹座恢弘的城樓沖天而起，城樓後重重疊疊，盡是構築宏偉的宮殿，宮殿頂皆以琉璃瓦鋪就，望去金碧輝煌。
　　這裏正是西夏皇宮，李慕潛入之後，並未從宮殿頂上飛掠，因為那跟大搖大擺走進皇宮毫無區別。
　　殿頂本就是重點防衛目標，那飛檐鬥拱之間，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大內高手。
　　李慕進退自如的遊走在西夏皇宮之中，尋找著自己需要的目標。
　　可惜轉了半晌，無論巡邏的禁衛，還是內侍宮女，全都是三五成群，很少有落單的。
　　轉了有近半個時辰，終於在壹處花園的假山後，遇到兩名對食的宮女和太監。
　　李慕以壹陽指點了兩人的穴道，隨後上前以移魂大法控制住兩人，問出了皇太妃的寢宮所在。
　　來到李秋水的寢宮之外後，李慕不再收斂氣息，反而全力運轉九陽神功，令真氣鼓蕩不休。
　　這種情況下，尋常武者自是感應不到，但李秋水這個級數的高手，必然能感應到。
　　果不其然，數息之後壹道白影自寢宮內掠出，落入寢宮前的院子內。
　　李秋水臉上蒙著白綢，看不清面容，但從身材和眉眼來看，瞧著也就四十來歲模樣，眉目生得極美。
　　“呼”
　　便在她出現在院子裏時，壹道氣勁驟然呼嘯而來。
　　讓她臉色大變的是，那氣勁竟是拐著彎從壹旁向她飛來。
　　她衣袖壹拂，襲至她身前的氣勁便就此崩散開來。
　　這份氣勁雖然不弱，但在她面前卻還不夠看，真正讓她變色的是，那道氣勁所代表的意義。
　　“白虹掌力，無崖子是妳什麽人？”李秋水目光凝視著壹座假山，緩緩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但話音之中卻蘊含著極為復雜的意味。
　　李慕從假山之後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他老人家算是我半個師父。”
　　那道白虹掌力，只是李慕用來打招呼的，並未輸出多少功力。
　　萬壹用力過猛把李秋水嚇到，不肯隨他離開皇宮，那就白瞎了。
　　看到李慕的相貌，李秋水目露贊賞的道：“以妳的相貌，的確有資格做他的徒弟，但為何是半個？”
　　李慕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師叔借壹步說話。”
　　說完這句，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縱躍而起，腳尖在假山上壹點，整個人向著半空飛射而去。
　　李秋水張了張口，卻沒來得及說話，不滿的輕哼壹聲，同樣展開輕功，飛掠而上。
　　原本她想讓李慕進她的寢宮壹敘，再怎麽說皇宮是她的地盤，占據主場優勢。
　　可李慕的作為卻沒有給她選擇。
　　不過李慕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她並未對李慕有所忌憚。
　　只是無崖子的徒弟而已，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出於對自己的自信，加上對無崖子的消息比較在意，她選擇跟上李慕。
　　李慕掠上半空後，卻並未下落，而是在力道用盡時，擡腳於半空壹踏，整個人便再度向前飛掠。
　　這卻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輕功法門，從足底湧泉穴輸出真氣，於腳下凝而不散，以之借力踏步前掠，猶如腳踏實地。
　　這門輕功法門的靈感，來源於後世全真教輕功“金雁功”。
　　金雁功便是壹門能夠淩空踏步的輕功，學成者提壹口真氣，可於空中行走三十七步。
　　李慕不知道金雁功具體是如何運作的，但既然有這種功法，那就表示淩空踏步是可以實現的。
　　經過多番嘗試，他終於創出這種從某種意義上，幾可算是淩空虛渡的法門，他將之命名為“扶搖登雲功”。
　　扶搖而上九萬裏，憑虛踏步登雲空。
　　當然了，這只是這門功法的立意，不是說他真可以憑此扶搖直上九萬裏。
　　以他目前的功力，提壹口真氣可於半空踏步十六次。
　　但與金雁功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金雁功是淩空行走。
　　即便壹步能跨出半丈距離，三十七步也最多能掠出十八九丈，六十米左右而已。
　　而李慕的扶搖登雲功，卻並非淩空跨步，而是借力飛縱。
　　每壹次踏步，都相當於他施展了壹次提縱之法。
　　每踏壹步便可縱出十數丈，十六步踏完差不多是兩百丈左右，壹裏多地。
　　這門功法對真氣質量的要求非常高。
　　內力深淺只是決定淩空踏步的次數多寡，每次踏步飛掠的距離遠近。
　　能不能練成，卻要看真氣質量的高低。
　　當然了，內力深淺也有壹個下限要求，內力不足同樣無法練成。
　　所謂的內功深厚，深代表數量，厚代表質量。
　　目前長空劍派能夠自如施展的，也只有李慕自己、阮星竹、蕭峰三人而已。
　　之前阮星竹的真氣質量，只是難以進壹步凝煉，並非不足。
　　北冥真氣的質量下限本身就已經很高，自然可以練成。
　　九陰真氣的基礎質量同樣足夠，但至少需要二十幾年的功力積累才能練成。
　　再過幾年，阮雄和王小二等最早開始修煉九陰神功的人，差不多就能練成了。
　　淩空飛掠間，李慕回頭望去，便見身後十數丈外，李秋水同樣是踏空而行，顯然逍遙派也有類似法門。
　　或許這是功力和真氣質量達到壹定程度後，基本都能掌握的法門。
　　事實上，逍遙派原本的至高功法，名喚《逍遙禦風》（存在於最初連載版，由倪匡代筆創出，因超出武俠範疇，被金老刪去）。
　　可惜這門功法太過高深玄奧，除逍遙子自己外，再無人能練成。
　　他不得已將之拆分簡化，形成北冥神功、小無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三門功法。
　　李秋水的輕功法門，自然也是出自《逍遙禦風》。
　　李秋水也有近七十年的功力積累，且都是自己修煉出來的，並非依靠吸納他人內力積蓄而來。
　　應該是逍遙子在傳他們師姐弟三人功法時，就已經告知過他們相關情況。
　　正因為逍遙派也有這種法門，是以李秋水對於李慕也擁有淩空飛掠的手段，並未感到奇怪。
　　她只是對李慕年紀輕輕，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而略微詫異。
　　然後她就想到了壹種可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傷感中帶著幾分不忿。
　　顯然她以為李慕這壹身功力，來自無崖子的傳功。
　　兩人壹前壹後掠空而過，雖然下方許多禦前侍衛都發現了這壹情況，但他們也只能幹看著。
　　兩人所處位置過高，他們根本就可望不可即，即便偶爾降下來於宮殿頂換氣，也是壹沾即走，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兩人速度都極快，短短幾分鐘時間，就越過數裏距離，飛出了興慶府北門。
　　出城之後，李慕依舊未停，直掠出距離北門數裏外，才在壹處荒野落地，轉回身望向緊隨而來的李秋水。
　　她在李慕面前五丈開外落地，稍稍調整了壹下內息，才緩緩開口道：“說吧，妳跟無崖子究竟是什麽關系？”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有衣袂飄飛聲響起。
　　霍然回身望去，卻見壹名身著翠綠衣裙的美貌女子，自斜刺裏飛掠而來，落在她身後數丈外，神色不善的望著她。
　　在李慕和李秋水飛出城時，阮星竹便立刻發現了他們，當即追趕而來。
　　李慕這時才開口道：“這位便是無崖子前輩的關門弟子，也是在下的妻子，所以我才說，他老人家算是我半個師父。”
　　李秋水轉回身，凝望著李慕道：“這麽說妳並非逍遙派弟子，那妳這壹身功力……”
　　李慕道：“放心，我這壹身功力是自己修煉得來，內子的功力的確是無崖子前輩所傳，不過只傳了壹半。”
　　“無崖子前輩還活得好好的，他壹身傷勢也已被在下治愈，如今在飄渺峰靈鷲宮，過得逍遙自在。”
　　他這句話壹出口，李秋水壹身氣息頓時變得淩冽無比，她目光森寒的咬牙道：“妳說他在靈鷲宮？”
　　李慕似笑非笑的道：“是啊，明年就是童姥前輩返老還童的大日子，他自然要去為她護法。”
　　“可是無崖子前輩功力大損，怕是擋不住妳，作為弟子和徒婿，我們做晚輩的自然要盡點心意。”
　　李秋水臉色難看之極的道：“這麽說，妳把我引出皇宮，是想殺了我？”
　　她身後的阮星竹冷哼道：“當年妳不但不守婦道，對我師父百般羞辱，還夥同丁春秋，意圖害我師父性命。”
　　“好在他老人家福大命大，摔下山崖卻沒死，但也變成殘廢，不死不活的煎熬了十幾年。”
　　“今日我們夫妻，便要替師父討個公道。”
　　“討個公道？呵……”李秋水哂笑壹聲，隨後雙目變得有些失神，喃喃道：“妳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毫無征兆的踏起淩波微步，身形閃爍間眨眼便欺近阮星竹，呼的壹掌直取她心口。
　　阮星竹修習逍遙派武學也有十數年光景，戰鬥經驗亦不缺。
　　她知道面對李秋水時，閃避的作用不大，因為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如影隨形，根本很難避開。
　　選擇閃壁，反而會徒然失去先機。
　　是以她不閃不避，只壹掌對著李秋水拍來的手掌迎了上去。
　　“啪”
　　雙掌相擊，真氣碰撞之下，發出壹聲脆響，反震之力使兩人各自向後飛退。
　　李秋水驚訝的發現，對方的功力竟比自己要深，但相對自己的真氣要薄壹些。
　　卻又不似那種，完全靠吸納他人內力積蓄起來的真氣，這是怎麽回事？
　　也難怪她想不通，原本在她看來，阮星竹的功力得自無崖子，但只是無崖子壹半的功力，自己當足以壓制對方才是。
　　可她卻不知道，阮星竹還吸過別人的功力，照理她的真氣質量應該很低才對，絕不應該有如今這般厚。
　　這卻是吸收了鳩摩智壹身內力的好處。
　　原本阮星竹的內力根基，是無崖子傳給她的六成功力。
　　之後她吸收蕭遠山壹身內力，使得她壹身北冥真氣的質量被稀釋。
　　但鳩摩智的內力，卻是精純的小無相功功力。
　　如此壹來，她的真氣質量又得以回升，如今她的狀態，真氣質量不如完全自修出來的，卻比段譽那種完全吸來的高得多。
　　因此哪怕真氣質量不如李秋水，卻比她功力更深，相當於百年積累，這才能與她拼個旗鼓相當，不落下風。
　　只要阮星竹日後不再吸納異種真氣，而是自己潛心苦修，真氣質量還會有所提升。
　　雖永遠不可能達到完全自修的程度，卻也不會差太多。
　　保證青春長駐和長壽也沒有問題，只是沒有逍遙三老，以及李慕和蕭峰這樣的活得久罷了。
　　李秋水被擊退後，背後李慕的六脈劍氣也已襲至。
　　感受著背後的鋒銳之意，李秋水腳踏淩波微步，閃避開來。
　　然而此刻李慕施展的，是與白虹掌力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少澤劍。
　　她避開的瞬間，劍氣拐了個彎，向她追去。
　　李秋水反手揮袖，打散了這道劍氣，但她的衣袖上，卻出現壹個小孔。
　　“這是……六脈神劍？”李秋水瞳孔微縮，沈聲道：“妳是大理段氏之人。”
　　李慕道：“在下段延慶，領教李師叔高招。”
　　口中說著話，手上卻未停，面對李秋水，他沒有絲毫留手，六脈神劍接連出手，很快就形成六脈齊出，劍氣成陣的局面。
　　此時無論李秋水如何躲閃，都無法完全避開劍氣的侵襲，隨時都至少要面對兩道劍氣。
　　但若不躲閃，便需與三四道劍氣硬拼。
　　對她威脅最大的是少商劍和中沖劍，這兩路劍氣壹者雄渾爆烈，壹者高度凝聚，皆是殺傷力極強的劍路。
　　她不得不優先避開這兩路劍氣，抵擋其他幾路劍氣。
　　偏偏李慕還同樣精通淩波微步，更懂得壹種奇妙無比的身法。
　　讓她想要靠近對方近身搏鬥，使六脈神劍發揮不出威力也做不到。
　　李慕面對她，優勢實在太大。
　　功力比她深厚就不說了，除“傳音搜魂大法”外，她會的李慕都會，李慕會的她卻不會。
　　壹個李慕便已讓她壓力山大，阮星竹還從旁施展白虹掌力見縫插針，不斷對她進行襲擾。
　　夫婦倆配合多年，默契無比，阮星竹的白虹掌力不僅不會幹擾到六脈神劍，反而起到無與倫比的輔助作用。
　　此時的李秋水，被夫妻倆壓制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若只單獨對上夫妻倆任何壹人，她即便勝不了，卻也至少能打個有來有往。
　　但以壹敵二的話，她根本沒有半分勝算。
　　即便她壹身武功爐火純青，能夠保證自身不失，不至於壹不留神中招敗亡，到最後卻也會被生生耗死。
　　忽然，李秋水掌中有白光閃爍開來，於身前化作壹片光幕。
　　六脈劍氣和白虹掌力接觸到白光，並非是被擋住抵消，而是被白光生生擊散。
　　李慕凝目望去，卻見李秋水掌中多了壹把長不逾尺的匕首。
　　那匕首似是水晶所制，刃身透明，銳利無匹，灌註真氣後泛起瑩瑩白光，更增銳意。
　　這正是原劇情中，李秋水用來斬斷天山童姥手指和左腿的那把匕首。
　　天龍世界很少提到什麽神兵利器，這把匕首卻絕對算得上壹件神兵。
　　若是握在自己手中，使出劍芒絕技，那劍芒的威力怕是都能大增。
　　劍芒的殺傷力，不僅取決於自身真氣的深厚程度，用來施展劍芒的兵刃本身品質，也有很大的影響。
　　只要是能傳導真氣的器物，都可以用來施展劍芒。
　　但木劍竹劍，又怎麽能與鐵劍相比？而尋常鐵劍，與玄鐵劍又哪有可比性？
　　水晶的硬度是7HM，這個時代的所謂精鋼，硬度也最多只有5HM左右，鐵更不用說。
　　水晶匕首的殺傷力，可要比鐵劍高得多。
　　李慕在打著水晶匕首的主意，李秋水卻早已心生退意。
　　以水晶匕首護住自身後，她便開始向城門方向移動。
　　只要到得城門下，驚動守城將士，她便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