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淩雲師兄

　　回到小院，天色已晚。
　　林暮看看東升的明月，決定晚上就在外面修煉，好讓旋月佩吸收月光。
　　從懷中掏出《基礎五行術法》玉簡，林暮朝裏輸入靈力，開始細細研讀。
　　這枚玉簡裏面的五種種植術法，《碧水術》、《鑄金術》、《納木術》、《厚土術》、《赤火術》，每種術法分為三層，每壹種都有各自的功用。
　　林暮第壹個想學習的是《碧水術》。
　　水，對於靈草靈藥，極為重要。《碧水術》若是練到高深處，不僅施雨灌溉不成問題，雨水中還會蘊含不少靈氣，可以促進靈草的生長。
　　林暮雙手掐訣，嘗試凝集出《碧水術》裏所說的雲團。
　　雲團是《碧水術》的基礎，凝聚不出雲團，便永遠也學不會《碧水術》。
　　只是林暮在術法方面沒有什麽經驗，無論如何，也凝聚不出雲團。
　　練到半夜，林暮掐訣掐得手指發酸，但雲團遲遲沒有出現。
　　林暮雖然已經很是疲憊，但仍不肯休息，眸子裏透出壹股堅決。
　　再三研讀《碧水術》，將裏面的每壹句話都咀嚼幾遍，他心中有了壹絲明悟。
　　半夜時分，月亮隱入雲層，周圍壹片黑暗。
　　驟然，黑暗中出現壹團白霧。壹層淡淡的水霧漂浮在林暮手心。
　　水霧似輕煙般，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林暮心中壹喜，研究半天，終於凝集出這片水霧。但他也無法肯定，這是否就是《碧水術》中所說的雲團。
　　十指松開，法訣完成，那層水霧便慢慢飄落在地，僅僅潤濕地皮。
　　這離灌溉靈田，還有著壹段不小的距離。從《碧水術》上，林暮得知，這《碧水術》共有三層，現在他剛剛達到第壹層，凝聚出雲團的階段。若想將《碧水術》用於實用，還需要經過壹番苦練，至少要到第二層才行。
　　林暮手下不停，法訣壹個個施展而出，壹團團水霧降落在地，面前土地壹片濕潤。
　　月光再次穿過雲層，灑落院中，院中壹片明亮，亮如白晝。
　　林暮的目光落在魚池上。月光將魚池照得壹片明亮，池底早已幹枯。林暮靈機壹動，索性將施展《碧水術》凝聚出的雨水都註入魚池之中。
　　隨著林暮的不斷練習，那雲團也慢慢變大，已有碗口大小。
　　壹個《碧水術》下去，便能打濕魚池底部碗口大的壹片地方。只是直到天亮，林暮施展的《碧水術》，也僅僅是將魚池底部打濕壹遍。
　　若想將壹丈見方的魚池註滿水，仍舊可望不可即。
　　清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照在林暮臉上，斑駁的影子使得林暮臉上線條分明，看上去壹臉堅毅。
　　林暮不知疲倦，手裏不斷有雲團飛出，灑下壹片雨水。那雲團雖然還是碗口大小，但比之前濃郁很多，裏面白茫茫壹片，凝聚有很多水氣。
　　練習壹夜，《碧水術》便有如此進境，林暮滿意至極。
　　在靜室中鋪張草席，林暮和衣躺下，漸漸進入夢鄉。
　　日上三竿時分，林暮方悠悠醒轉。
　　洗漱壹番，林暮略壹沈吟，便關上院門，出門而去。
　　望仙峰只是壹座小峰，在千羽劍門，毫不起眼。
　　但在外門弟子中，望仙峰卻是頗為知名，只因其中有座望仙殿。
　　望仙殿，是外門弟子主要學習之地。
　　在這裏，經常會有壹些內門弟子，前來傳授修煉心得，講課之類。
　　林暮《九方心法》，便是在此學來。
　　林暮此行目的，便是來此看看，是否有內門弟子傳授種植經驗。
　　望仙殿中，有著許多間獨立講堂，每間講堂外，皆是掛著壹張木牌，上面寫著所要講授內容，以便外門弟子自行挑選，各取所需。
　　林暮壹壹走過講堂，但所傳授內容，皆不是他想要。
　　倏然！
　　林暮停下腳步，目光被壹個木牌吸引住。
　　“煉器之地靈鋤。”
　　地靈鋤！
　　林暮面帶欣喜，輕輕推門步入講堂。
　　他正在籌劃種植靈草靈藥，翻墾靈田，地靈鋤不可或缺。
　　講課尚未開始，講堂中亂哄哄壹片，人數不下百人，全都是和林暮壹樣的外門弟子。林暮在角落中找個蒲團坐下，默默等待講課開始。
　　盞茶功夫，便有壹位築基期修者從外面進來，走上講堂。
　　來人看上去極為年輕，不過二十上下，面如白玉，劍眉星目，壹身樸素青布長袍，舉手投足間，和臺下所坐百十位煉氣期弟子，迥然不同。
　　和林暮這些外門弟子不同，內門弟子在門中待遇極好，門派每月都會發放壹定數目靈石和丹藥，遠勝林暮這些外門弟子。
　　但內門弟子也並非什麽事都不用做。
　　傳授外門弟子如何修煉，便是他們日常生活要做之事。
　　林暮忙正襟危坐，望著臺上，靜等講課開始。
　　“在下淩雲。今日由我來主講煉器知識，希望各位能夠認真聽講。”青袍修者面帶微笑：“下面講課開始。”
　　全場頓時寂靜，喧囂盡去，落針可聞。
　　上百位煉氣期弟子，齊齊望著淩雲，翹首以待，眼神熱切，屏住呼吸。
　　“煉器壹道，博大精深，浩如煙海，若想精通，非壹日之功。今日我所講，只是煉器基礎。”淩雲徐徐道：“下面，便從地靈鋤入手，由淺入深，循序漸進。”
　　他聲音和緩，並不如何洪亮，但勝在修為深厚，落在眾人耳中，無不清晰可聞，如同在耳邊輕語壹般，令人舒適無比。
　　“煉制低階法器，無非三個步驟。成形，刻陣，嵌入靈石。”淩雲平緩道：“為讓妳們聽得明白，我現在就煉制壹柄地靈鋤，示範壹二。”
　　語畢，他望壹眼下面人群，壹拍儲物袋，取出壹堆煉器材料，放在面前桌上，開始煉制。
　　林暮聚精會神，仔細看著淩雲手中動作，眼也不眨，不放過每壹個細節。
　　淩雲拿起壹塊黑色鐵礦，隨手掐訣，壹團火焰出現在他手中，在火焰炙烤下，黑色鐵塊迅速融化，化為壹團汁水，但在淩雲靈力包裹下，這團汁水並未四散，而是緊緊凝聚在壹起。隨後，淩雲又壹連打出幾道法訣，這團汁水便開始變幻，片刻工夫，便漸漸化為壹個鋤頭模樣。他兩手不停，又是連續十幾道法訣打出，靈力光芒不斷閃爍，鋤頭壹陣光芒閃爍，已是刻好陣法。淩雲手中動作連續，隨手取出壹塊靈石，嵌入鋤身之前留下的小孔中，然後拿起旁邊壹截榆木桿，插入鋤身，壹柄精致小巧黑色地靈鋤，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整個過程，淩雲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華麗順暢，毫不拖沓，眾人看得眼花撩繚亂，大為贊嘆。
　　林暮看得入神，對淩雲師兄亦是無比欽佩。
　　只是淩雲師兄動作太快，許多地方，他都不甚明了。
　　淩雲自然知道這些，望著臺下滿臉疑惑眾人，笑道：“下面，我便詳細解說煉器要領。”
　　“成形，只要妳們足夠細心，慢慢打造，壹般都能完成。嵌入靈石，同樣簡單之至。下面，我主要講講陣法，這才是煉器最關鍵步驟，重中之重。”淩雲：“陣法易學難精，基礎陣法妳們片刻便能學會，但親自動手刻劃，則並不如想象中容易。地靈鋤是最低階下品法器，所需陣法僅是壹個壹品陣法《震乾陣》，下面，我主要講講《震乾陣》……”
　　眾人皆是凝神細聽，不敢分心，中間沒有壹人起身離場。
　　“今日這場課，便講到這裏。”淩雲和聲道，隨後壹揮手，將桌上物品壹齊收入儲物袋中，對臺下眾人微笑示意壹番，華麗退場。
　　下面弟子也如同潮水壹般，紛紛起身離去，林暮坐在角落中無動於衷，靜靜體會著剛剛淩雲師兄所講內容，直到確認將所有要領熟記於心，悟透《震乾陣》後，他方起身離去。
　　此時，整間講堂，已是空無壹人。
　　行至望仙殿外，瞇眼望著刺目陽光，林暮面帶笑意。
　　他知道，這壹場講課，對他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