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00711

所以是愛情？亞爾曼頭壹次覺得頭痛起來，他甚至想到了作為高貴的血族之王，因為喜歡上了小點心，而變得卑微起來。

這是他的高傲所不能允許的。

但不想說的是，他真的下不了手，以前日思夜想的折磨手段，到了小食物面前，就全都失去了它該有的吸引力。

亞爾曼白皙的手指探了下人類女孩脖頸的脈搏，下壹刻就將她壓在了床上，脆弱的衣衫被吸血鬼壹族的鋒利指尖撕成粉碎。

他深棕色的短發毛絨絨的蹭過女孩的臉頰、胸口，向下印出壹片紅纓，類似兩年前的沖動再次鮮活了起來，他壹手抓住女孩的腳踝。

窗外壹道閃電下來亮如白晝，狂烈的暴雨透過敞開的玻璃窗擊打在地面，落下壹片潮濕。

這麽大的動作根本無法讓壹個曾因缺氧昏迷的人正常陷入睡夢中，阿蓉很快半睜開了眼，無力反抗之下只得投入進在這場沈浮之中。

對比兩年前生澀到可愛的亞爾曼，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那個不通人事的吸血鬼少年，而是成了壹個在任何方面都可以掌控全局的男人，暴雨接連下了兩天，房子裏好像發了打水，就連桑葉城的街道，都堆滿了積水。

“薇拉，”奈再次見到阿蓉的時候，她身邊跟著壹個完美到好像會發光的黑襯衫少年，不可思議的是，除去吸血鬼壹族，人類中竟然也有這種少年。

見到這壹幕，向來對人冷淡的奈，眼中忍不住閃過壹道吃驚，“那是？”

“薇拉的男友，”黑襯衫少年翹起嘴角，手臂也搭在薇拉的腰上，看起來格外親密。

他挑了下眉，壹如既往的高貴語氣和施舍感，“妳就是奈？這段時間，多謝妳和家人照顧她，不過今天之後，不用了。”

純血君王不是其他吸血鬼貴族，只要亞爾曼不表現出吸血鬼的特質，就絕對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身份，這是純血的特性之壹。

所以當初阿蓉會被亞爾曼的外表欺騙到，再正常不過，就連奈這個吸血鬼獵人不是在看過壹眼後，都沒有發現？

這個時候阿蓉毫不懷疑，奈的家族是鬥不過亞爾曼的，否則身處牢籠時就能算計的三大死了壹個的亞爾曼，絕不會就這麽有恃無恐的和她壹齊出現在獵人面前……

這壹天的課上的很是曖昧，亞爾曼似乎真的很閑，他給自己也安排了轉校生的身份，就坐在阿蓉旁邊。

不論上課還是課間，想摸就摸她，想親就將女孩拐到洗手間親個夠，偶爾還會故意讓奈發現，就像個差點被搶了糖果的孩子。

到了晚上，亞爾曼就壓著她抵死纏綿，像是要把這兩年失去的全都補回來，唯壹慶幸的是，他態度溫和了很多，沒有再想掐死阿蓉。

但不知為何，就這麽過了兩個月，只被吸過兩次血的阿蓉身體狀況卻開始走了下坡路，只是壹些很小的細節，比如很多時候她上課也會犯困，回到家中跟亞爾曼說不到幾句話，就已經頭暈起來，吃早飯還會想吐。

失血過多就是類似的癥狀，亞爾曼最近兩天連她的脖子都不敢碰了，像是生怕壹個控制不住長出小虎牙來，讓她更加虛弱下去。

後來實在忍不下去，他只得自食其力的深夜出去掠食，回歸的時候，身上總沾有壹點血腥味，阿蓉聞到這個味道，都開始幹嘔個不停，以至於讓亞爾曼以為她真的要死了。

蒼白著臉喊了吸血鬼古堡的醫生過來，亞爾曼皺了下眉頭，手指捏了下薇拉的掌心，希望給人類少女壹點活下去的動力。

“好像是、是懷孕？”年紀不小的金發醫生壹臉見了鬼，身上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醫術很棒，幾乎沒有誤診的時候，可在吸血鬼古堡服務這麽多年，沒聽說過血族的情人，還能懷孕啊？

假如吸血鬼都能生孩子了，那不是亂套了？

何況據這金發醫生所知，就算是現存的吸血鬼，也是被吸血鬼貴族咬了壹口、從死屍轉化過來的，這些動不動就能活上幾千年、堪稱不死的存在，本身就該是沒有生殖功能的！

所以，這個人類少女肚子裏懷的，其實和亞爾曼君主無關，而是另壹個男人的孩子？

“懷孕？”可誰知亞爾曼君主看上去表情空了壹下，不僅沒有露出惱羞成怒要殺人的情緒，還馬上伸手拎著醫生的領子提到壹邊，蒼白的臉上似乎有點不知所措的，握著女孩的手低聲問，“除了頭暈，還有哪不舒服？餓不餓？要吃什麽？”

女孩皺著小眉頭，搖了搖頭。

亞爾曼想了下，尖牙壹下咬破了手指，探入了的女孩口中，別說是金發醫生，就算阿蓉都呆住了，她下意識含住了那根手指，壹股異樣的、完全不像是血液味道的液體，進入了她口中，竟然讓她奇跡的舒服了壹點。

見阿蓉沒有臉色灰白的嘔吐出來，亞爾曼眉眼都松了下，淡金色的眼睛裏閃過壹道微光，他揉了下乖巧吞咽血液的女孩，低聲說，“妳父母、兄長的死因，不是被吸血鬼或狼人咬傷，而是聖庭騎士下的殺手，若是不信，我過兩天親自去壹趟聖庭，將下達指令殺害妳親人的兇手帶過來，任妳處置。”

“至於這個孩子……”亞爾曼目光垂下來，手指搭在她柔軟的小腹，“不要想著打掉，將它好好生下來……乖壹點，甜心，妳想要什麽，都會給妳。”

吸血鬼是不能有孩子的，可純血不同，歷代的純血都是從母親肚子裏出生的，在純血已經消失了兩千年的現在，金發醫生當然不會知道這種事。

薇拉有了他的孩子。

這是原本從來不曾期待過的、卻讓他在某壹時刻驟然欣喜的消息，他喜歡小點心，所以小點心說，喜歡他還是當初那個人類男孩，他可以嘗試去做到，雖然身邊的壹群人類，總是顯得那麽愚蠢。

現在，作為壹個血族君王，他為小點心願意在人類世界容忍多久，就有多麽喜歡這個突然到來的孩子。

“不管是什麽人，吸血鬼還是聖庭，”女孩喝過了血族君王的血，這個時候身體稍微有點發熱，她語氣痛苦的閉眼低喃，“我只想為父母報仇，”

手掌撫摸著小點心的後背，亞爾曼想到了曾經殘忍殺害他兄長和姐妹的長公主，當年的那種仇恨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蒼白起來，但薇拉還只過了十六年，所以仇恨對她來說，大概壹直都是活下去的全部意義。

放在以前，他什麽時候會從小點心的角度出發，為人類找想過？但此刻對於薇拉欺騙的那點在意，突然就無力起來，他親了下女孩的鼻尖，“如妳所願。”

吸血鬼與聖庭的戰爭持續了七個月，到了最後壹個月，需要亞爾曼出手的時候，他壹次又壹次的隔開皮膚，儲存在保鮮杯中足夠的血液。

人類身體想要孕育純血的子嗣，若是沒有足夠的養分供給，會很快死亡，好在古堡典籍中並非沒有類似的記載。

亞爾曼按照典籍中的交代，幾乎每天放壹次血來維持血族胎兒的需求，離開前的這壹天，他將體內過半的血取出，氣息弱的簡直不如個人類。




這樣的狀態，很難說能否在為薇拉報仇後全身而退。

阿蓉站在門外看他，突然覺得亞爾曼高傲、殘暴、從來不將人類當做平等的生命看待，有著任何血族都壹樣的臭毛病，可他壹次又壹次要殺了她，甚至對她恨之入骨，卻從沒有真的對她造成什麽傷害。

“妳，”她小聲說，“別去了。”

亞爾曼似乎笑了下，他將最後壹瓶血冷凍好，扶了下她手臂，半蹲在女孩面前，側耳聽了下她腹中孩子的心跳，“擔心我？”

“別怕，”亞爾曼聽了片刻，披上那件黑色外袍，滑入黑夜前對她說，“它出生前，我會回來。”

阿蓉忐忑等了壹個月，就在她在內部網站看到聖皇等幾個高層失蹤的時候，孩子已經快要出生了，亞爾曼留在這邊的人手忙碌起來，直到傍晚才看到了壹只皺巴巴的小腳丫，放在醫學上，這叫難產。

阿蓉迷迷糊糊被折騰了好久，隱約見到窗外有人躍了進來，接著有熟悉的氣息將她抱進懷裏包圍住，像是說了句什麽承諾，又似乎只是為她鼓勁。

又不知過了多久，柔軟的燈光下，血族小王子胖乎乎的吸吮著父親手指的畫面，呈現在了阿蓉眼底，兩個血族聽到動靜壹齊回過頭來，壹大壹小，在空氣中血液的刺激下，眼珠紅的格外相似。

“他叫什麽？”阿蓉抱過小家夥，心裏有點喜歡，亞爾曼自覺靠過來，下巴枕在她肩上，“哈丁，純血沒有起名的說法，用的都是歷代先祖的名字。”

“哦，”阿蓉不太懂，她看了壹眼亞爾曼，直覺他受了很重的傷，否則身體四周的血腥味不會那麽濃重，“妳剛才對我說什麽？”

亞爾曼微睜開眼，不願開口。

十分鐘後，終於忍受不住阿蓉的催促，他不甘的說了句薇拉我愛妳，但又耳朵紅紅的低聲提醒，“只是怕妳會沒力氣才會那麽說……”

人類少女卻已經笑出聲來。

“該死，”居然敢嘲笑他，這個膽子越來越大的小點心，亞爾曼心中低咒，卻不敢說壹句重話，只好向前壹探吻住了她的嘴，阻止了這場令他尷尬的對話。

窗外，早在幾個月前就意識到不對的、獵人戰裝打扮的奈，遠遠地看了壹眼受傷慘重、實力甚至連普通男人都不如的吸血鬼君王，手中的弓箭卻在滿弓了很久之後，緩緩放回了身後。

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