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月考的超級代練

　　“我記得妳好像是大前年，壹個上過了新聞的女生……”
　　看著面前這個有點熟悉的女生，陳源提醒道。
　　“我，我怎麽死的？”而被提醒之後，意識到自己已經g了的女生，則是十分在意的問道。
　　“新聞上說是猝死……”
　　但陳源不確定她是不是有什麽冤屈。
　　不然為什麽靈魂還在這裏，遲遲不離去。
　　“想，想起來了。”
　　而提到這個，女生陡然間反應過來，自己當時的確是突然胸口不適，發悶，心悸，然後就是壹陣的心絞痛……
　　原來自己是死了。
　　還是這樣壹種死法。
　　“學姐妳是不是叫朱……”
　　“朱婷婷。”女生說道。
　　“哦對，就是這個。”陳源記了起來，然後還有些激動的說道，“妳當時還引起了不少的熱度，畢竟能夠考710，是能夠沖擊狀元的學生……”
　　而因為她的死，四中的‘衡中模式"也引發了很強烈的輿論討論。
　　甚至還有那種對張建軍的口誅筆伐。
　　但畢竟四中是頂級名校，受到整個海東zf的重視，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而被整改。
　　不過這樣壹個人才的離世，還是挺讓人惋惜的。
　　當然，成績不好去世也讓人惋惜，這裏沒有唯精英論的意思。
　　“沖擊不了狀元，離的還有點遠呢。”朱婷婷淡淡的笑了笑，說。
　　“那伱是有什麽遺憾嗎？”陳源好奇的問道，“靈魂還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麽。”
　　如果每壹個逝去的人，都因為遺憾而不轉世，這個世界上將到處都是靈魂。
　　但據陳源所看到，這夏海也不是百鬼夜行。
　　“遺憾……”女生想了壹想後，臉上的表情逐漸失落起來，接著擡起頭說，“換個地方聊吧，我感覺有點悶。”
　　“鬼也會悶？”
　　“心情上的吧……”
　　就這樣，兩個人直接去到了宿舍樓頂，然後在屋頂上坐了下來，雙腳懸空。
　　如果是兩個真實的人，那估計能嚇死人。
　　而在憋了好壹會兒後，朱婷婷終於的說道：“我其實，挺喜歡考試的。”
　　“……張建軍，妳這下子真的把人變成鬼了。”
　　陳源看著壹旁的朱婷婷，是感覺有點地獄的。
　　畢竟人都累猝死了，還在勾八說我喜歡考試。
　　陳源真想告訴她，人生是曠野，lifeisafuckingmovie。
　　不過這話說的也沒勁了，畢竟人都死了。
　　這讓藥師兜穢土出來，又是壹個超影級的。
　　“如果說有什麽遺憾而不消失，說不定我還真的有……”
　　朱婷婷突然的轉過頭，看向了陳源。
　　“關於家人的嗎？”陳源問。
　　“那倒不是。”
　　“……”
　　真是帶孝女啊。
　　想到這裏，朱婷緩緩的說道：“我們班有個男生，我跟他不是很熟，他是03年7月15的，身高178的樣子，78公斤。”
　　“妳管這個叫不熟？”
　　妳特麽都快把人家血型給報出來了。
　　“他人很白，很愛幹凈，身上總是有壹股兒香味，但是又愛打籃球，很運動系。”朱婷婷說。
　　“這種男生的確是少見。”對此，陳源只能夠想到坤坤。
　　“他成績特別好，到了高三之後，基本上都是全班第壹。當然，也是全校第壹。甚至，全市第壹。”說到這裏，朱婷婷語氣甚至還有壹些兒含羞。
　　“統考多少分來著？”
　　“最高能到718呢。”
　　“那的確是很屌，甚至快接近石壹了。”
　　“現在四中成績最好的男生叫石壹嗎？”朱婷婷好奇的問。
　　“嗯，這次統考725呢，都快破紀錄了。”
　　“……強。”聽到這個，朱婷婷露出敬佩的表情來，“甚至比他還厲害。”
　　“不過對妳而言，他是最厲害的學霸吧？”
　　陳源聽得出來，她喜歡那個男生。
　　“當然，他就是我們學校的神，在我們那壹屆，是厲害的。”說到這裏，朱婷婷流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來。
　　看得出來，是暗戀。
　　“那妳也很強啊，能上710。”
　　“不知道我死後是怎麽報道的，但只有壹次，學校月考的時候，我上過710。而就算那壹次，成績也只是全校第三。”朱婷婷頗為有自知之明的說道，“而月考的成績，跟統考聯考比起來，不太有用。”
　　東西是真的，但沒用。
　　“那他知道妳喜歡他嗎？”陳源問。
　　“……”
　　‘喜歡"這兩個字壹說出來，朱婷婷肉眼可見的局促起來，像是被拆穿了壹樣，甚至有點小慌。
　　要不是鬼沒有血液流動，她估計還要紅溫。
　　而扭捏壹下後，她又繼續的說道：“整個高中，我們都沒有說過幾次話，他人緣很好，但我……在這方面稍微有點自卑。”
　　自卑這個字眼說出來，陳源就感覺到了，壹種淡淡的憂桑。
　　並不是每個人的青春都像是成曦和雅婷那樣，從外在到內在，都完美無缺。
　　像朱婷婷這樣的學霸，才應該是大多數。
　　“反正整個高中三年，我跟他都沒有什麽交集，座位沒有排在壹起……甚至都沒有在附近過。”朱婷婷有些失落的說道。
　　“連正常聊天也沒有嗎……”
　　“哪有契機啊。”說到這裏，朱婷特別i人的說道，“而且沒有什麽事情，妳主動找人家，不會顯得特別‘別有用心"嗎？”
　　“妳難道不別有用心？”
　　“但我不想讓他發現啊。”
　　“……也是。”
　　“不過有壹次，說上話了！”朱婷婷的眼睛裏，仿佛壹下子有了光。
　　明明是壹個幽靈，竟然有這樣的反應。
　　但陳源知道，這壹刻有可能就是支撐她賴在人間不走的理由。
　　“那是高二下的某壹天，學校體育課，突然說要搞什
　　麽公開課，老師就讓男生女生各壹個，去器材室拿球。他是壹個很熱心的人，所以他自告奮勇了。”
　　談到這壹段歷史，她臉上的笑意完全隱藏不住：“而女生這邊，就沒人願意去，當時我就在想，要是直接開口，就太明顯了，所以沒說話，但在心裏祈禱，大家都別去都別去……磨蹭了壹會兒，在老師快要隨機點人去的時候，我就做出有些無奈的樣子說，那我去吧。那個時候妳不知道我心情，簡直了！”
　　“妳們班女生還挺蝦頭，都不做事是吧。”
　　“這是問題的關鍵嗎？”
　　“確實。”
　　這種磨磨蹭蹭，扭扭捏捏，也是中式校園戀愛不可不嘗的壹環啊。
　　有些女生不也是這樣嗎，明明跟暗戀的男生分成同桌了，高興的壹批，但為了掩飾，總要搞壹些不情願，很別扭的死動靜，然後又被老師給分開……
　　這就是大家青澀又傻逼的青春啊。
　　“然後，我們就壹起去器材室拿球了。”說著說著，她又開始羞恥起來，“本來這是壹個很讓人高興的事情，但我腦袋壹下子就空了，整個人跟呆子壹樣，不過我記得是他在主動找話題，沒讓氣氛尷尬，而且在拿球的時候，他直接壹個人都抱住了，沒讓我拿……妳懂那種感覺吧！”
　　不懂，我又沒暗戀過。
　　“挺好，後來呢。”
　　“後來就壹起回操場了……而且，因為他替我把球也拿了，所以回去的時候，他幾個朋友就在那裏起哄……妳懂這種感覺吧！”
　　“……昂。”
　　朱婷婷這壹驚壹乍的樣子，真是有點內啥的。
　　很容易嚇到……鬼。
　　不過她講的這個故事，好像真的有點甜。
　　從她視角來看的話。
　　像唐建和無糖老師的戀愛，特別的真實，讓人代入感很強。
　　“我原本成績沒那麽好的，也就690的樣子……”
　　朱婷婷說到這裏的時候，緩緩看向了陳源了，不懂為什麽他沒有激動的吐槽——690都不好，妳讓別人怎麽活？！
　　咋的，是等我說話嗎？
　　為了捧場，陳源附和道：“的確不太好。”
　　朱婷婷：“……”
　　690都不好？這家夥這麽狂？！
　　不過這是在四中，什麽樣的學生都有。
　　哪怕是這種在女寢遊蕩的不正經男鬼，也不能夠小覷。
　　在四中，最好不要在成績上面跟人裝逼。
　　“而為了追上他，我成績也在慢慢的提，但沒想到在快要追上的時候，死了啊……”她遺憾的說道。
　　“妳因為這種原因死……我有點不能接受。”
　　人生如曠野，不是軌道啊，妳在鉆什麽牛角尖呢。
　　“不是這種原因。”朱婷婷搖了搖頭，說道，“我爸媽從小離異，我是跟著媽媽過的。然後在高三的時候，我媽媽給我送飯，我出校門去接，但她在過馬路的時候，被壹個超速的車撞了，就當著我的面……”
　　說起這件事情，她十分的悲傷，但幽靈不能夠哭泣也不能夠哽咽，所以她看起來有些‘麻木"。
　　“從那以後，我精神壹直都有點問題。晚上也老是睡不著，每天都很痛苦。但是……我突然發現我在學習的時候，好像能夠擺脫那種狀態。”
　　“我的女朋友，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候。”
　　不過她有自己為精神支柱。
　　對於這個學姐而言，應該也是壹樣的吧。
　　把那個男生，當成了支柱。
　　“那妳應該知道，跟生活中事情的關系不大。”
　　說完這個後，朱婷婷終於擡起頭，看著陳源，說道：“我知道了，我的遺憾，可能是缺壹場考試。因為我死的第二天，學校就有壹場統考。”
　　“妳真的這樣認為嗎？”陳源不太相信。
　　“對啊。”朱婷婷說道，“如果能夠考到713分，說不定我就能夠完成遺願，消失了。”
　　“713分又是壹個什麽梗？”
　　“他的朋友，壹直考第二那位，最高也沒考過713，我要是考到了713，就能第二……”
　　“妳的遺憾不是壹場考試。”
　　這時，陳源打斷了朱婷婷，並對她認真的說道：“妳應該去看看那個男生，這樣才能夠完成心願。”
　　畢竟無論怎麽看，她的遺憾都是暗戀沒有得到回應。
　　“去看了又怎麽樣呢？”朱婷婷反問。
　　“因為妳暗戀他啊。”
　　“可是我是個幽靈，他也看不到我。”
　　“那至少能夠知道他在幹嘛，現在怎麽樣……”
　　“而且就算他看得到我……”哪怕死了，朱婷婷依舊是人間清醒，“我也只會嚇到他。畢竟，是我喜歡他，不是他喜歡我。”
　　這番話讓陳源感受到了‘壓抑"……
　　的確，單方面的暗戀，多數情況下都是壹直暗戀到結束。
　　無疾而終。
　　哪怕是讓她復活，或許也沒有追求的勇氣。
　　“那怎麽可能會是壹場考試呢？”但陳源依舊堅持的說道，“就算是妳考到了713，又能夠改變什……”
　　“下壹次考試，我就能坐他後面了。”
　　“……”
　　這壹句話，在陳源的靈魂裏面，掀起了波濤。
　　他整個人，都被純愛的子彈，打懵了。
　　“只要我能保持，每個月，就會有兩天，我能夠坐在他的後面。”
　　嘴角勾起壹抹笑意，朱婷婷無比憧憬著那壹刻：“他跟第三是好朋友，考試之前他們倆都會聊天的，所以他會轉過頭，繞開我，和他朋友說話。而那個時候，我不用偷偷的……都能夠正面看到他的臉。”
　　陳源沒暗戀過。
　　但的確，曾經有過在意的漂亮女生。
　　跟對方偶爾發生接觸那種感覺……真的還不錯。
　　看來是誤會張建軍了，他沒有把學生變成鬼。
　　哪怕是四中這種學校的學生，也是有‘愛"的。
　　“誒，那妳是怎麽死的？”朱婷婷好奇的看著陳源，不解道。
　　“我沒死，我只是靈魂出竅了，還能回去的。”
　　“啊？！為啥啊？！”朱婷婷他驚呆了。
　　“不清楚，天命吧。”
　　“那，那是不是意味著我能夠替妳考壹場……”說到這裏，朱婷特別激動，“如妳所知，我成績很好的，能夠讓妳帶飛，直接年級前幾，甚至第二，享受眾星捧月哦！”
　　如果他能夠看到自己，還能交流，豈不是意味著她能替他考試。
　　那麽，自己就有機會考上壹次713。
　　也完成了生前沒有接近過他的遺願……
　　而對於她這熱烈請求，昂首著的陳源，頗為淡定道：“就妳？還得練。”
　　“……”剛才就被他嘲諷了，這小子到底有多厲害，朱婷婷不服氣的問道，“妳啥成績，就說上次統考的！”
　　“716。”
　　“……”朱婷婷臉上的表情直接凝住，然後從驕傲化身為卑微，直接請求道，“讓我考壹次吧，我真的很有執念。”
　　哪怕，他已經畢業好久了，現在考到那個成績，也不會能坐在他後面了……
　　但遺憾，從來只是壹個瞬間。
　　“雖然想幫妳，但妳這水平，會讓我在朋友面前擡不起頭。”陳源說得挺狠。
　　“拜托了學弟哥！”
　　而朱婷婷則是用力的央求道：“讓我考壹次吧，哪怕就壹場……我可是聯考的語文狀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