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月全身赤裸地被身後的瑯寰抱在懷中，瑯寰火熱的雙手還不停地撫摸著紅月腿根和小腹的敏感處。仿佛在珍惜壹件絕美的瓷器似的，感嘆自己的手感，慶幸自己的擁有，同時不舍得損壞壹絲壹毫。兩人的雙腿也交疊著，紅月稍壹動作就能感覺到身後火熱的肉根剛才是如何在自己體內征伐占有的。
　　“師傅將來……打算如何？”紅月低聲說到，終於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瑯寰的手壹頓，“我帶妳回九重天，找東華。”
　　“東華他……壹定會震怒的吧……”紅月有些傷心，壹方面斥責自己的貪心，壹方面不想傷害東華，卻已經做下會讓他傷心的事。但是為了師傅，不管什麽樣的代價自己都願意付。
　　“小月，”瑯寰讓紅月轉過身面對自己，“答應師傅，不管發生什麽，都照顧好自己，都要相信師傅壹定會陪在妳身邊的。”
　　紅月點點頭。抱緊了自己最重要的愛人。
　　數日後，天庭發生了令人震驚的事。被寵愛百年有余的紅月帝妃，被打入了冷宮。
　　“妳不後悔？”東華咬緊牙關，不敢相信曾經口口聲聲說深愛自己的人，現在在另壹個人的懷抱裏邊請求自己的原諒。
　　跪伏在地的紅月，堅定地說，“臣……不後悔！”
　　“好！好——妳很好！！”東華怒極反笑。
　　“來人啊！沒收紅月帝妃的壹切用品，從今天起，打入翡冷宮！任何人不得探望！”
　　東華甩袖離去，沒有聽到身後紅月虛弱卻恭敬的聲音，“臣……遵旨。”
　　暫時冷處理完自己心愛的人，卻還沒有完。東華咬咬牙，走上前殿，看看這帝都的守護神，神界萬年最強的存在，對自己這個帝君有什麽好交代的。
　　東華和瑯寰有著什麽樣的談話，無人能得知。
　　紅月卻皺著眉苦笑，看著比當年更荒涼的冷宮，苦中作樂地想，好歹還有房子住。
　　只是身在冷宮，被切斷壹切物品供應，從今天起，連飲食都要自己想辦法了。
　　花費數日將冷宮中的荒地開墾成耕地撒下自己能找到的種子，又花費數月讓作物自然成熟。依靠法力沒讓自己餓死的紅月終於能再次吃到熱騰騰的飯了。
　　只是，這日正在耕作著，紅月卻突然感到法力壹滯，腳下壹軟，昏倒在泥土之上。接到線報的東華，卻咬牙不讓自己這麽快就心軟，強迫自己轉移了註意力。
　　傍晚醒過來的紅月發現自己肚子裏有兩團陌生的能量，卻沒有在意，以為自己只是在園子裏亂找，吃壞了東西而已。
　　而再數月之後，又壹個消息震驚宮廷。
　　被打入冷宮的紅月，誕下了雙子。其中壹個，自然是東華帝君的血脈……而另壹個，白發藍眼……卻是和當年的……瑯寰上仙壹個模樣。
　　仙族體質，只有真正心意相通的兩人才會有產生子嗣的可能。除此之後，還要體質合適、仙法合適，有足夠的法力供應幼體，最終才能誕下子嗣。如此壹來，不管是受孕還是產下子嗣都十分不易。帝君上位千年，從未有過子嗣的誕生。如此珍貴的血脈，讓仙庭眾臣上書，希望帝君能讓紅月帝妃移出冷宮，得到更好的照顧，因為仙人子嗣的成長和成熟，離不開母體的滋養和供給。而父親……也是必須的存在。
　　眾臣們不敢把有被戴綠帽子嫌疑的帝君逼得太緊，所以只建議了“改善居住環境”而已，雖然也有沒腦子的在嚷嚷千年沒有誕下過子嗣，趕緊把紅月封後把子嗣封為太子。
　　東華頭大不已，賭氣般的壹切交給內侍大臣去做。等做好了心理準備，才終於紆尊降貴見了紅月壹面。
　　“不要妄想著為本君誕下子嗣就能得到什麽，本君告訴妳，除了為我的繼承人提供法力，其他的，妳·不·配。”
　　聽著從前的愛人對自己吐出的冷言冷語，以為自己什麽都能夠承擔了的紅月依舊紅了眼眶，深深地伏趴著不敢讓東華看見自己的脆弱。
　　“帝君……請不要……”紅月顫抖著，如蚊子般的聲音吐出自己的請求，卻也知道自己再沒有那個資格去獲得眼前人的任何愛憐。終於，紅月鎮靜著切斷壹切情緒，沈聲說，“罪臣，遵旨。”
　　也謝謝妳……沒有傷害屬於瑯寰的那個孩子。
　　數月後，消息傳到鬼界正在征伐的瑯寰耳中，壹向平靜的上仙，震驚到做不出任何反應來。月兒誕下了像自己的子嗣？自己……有孩子了？
　　喜悅和愧疚沖刷著瑯寰的內心。高興自己有了屬於自己和月兒的小生命，愧疚自己和東華的交易，無法回到紅月身邊照顧他。
　　瑯寰制定了更加激烈的作戰計劃，爭取早日回到愛人身邊。
　　這邊廂，幼小的靈體穩定之後，紅月卻陷入了沈睡。
　　“妳說什麽？！妳再說壹遍！”東華聽到可怕的消息頓時陷入震怒。
　　“微臣說……紅月……大人，能量即將耗盡，恐怕……性命不保……”
　　東華焦慮地咬著自己的手指思考著，自己對於紅月雖然不管不問，但是壹切供應都是最高級的，醫師們也制定了非常詳細的計劃來保證父子的能量供應。為什麽還是會出現這種事？
　　“找，給朕找解決方法出來。快！”
　　“稟帝君……根據歷代傳承的經驗，保佑母體和皇子，不止要物質能量……也需要……父體的關愛……”
　　而現在東華避而不見的決定，讓壹切狀況都在惡化。
　　東華不在乎自己的子嗣，甚至在想為什麽現在紅月會為自己產下消耗他自己精力和靈體的子嗣。如果再多給自己時間……只要壹點點，讓自己能夠放下，想通，能夠再和紅月毫無芥蒂地相處就好。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賭氣，在懲罰對方。但是卻從未想過，紅月會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甚至危及到生命。
　　當夜，東華壹宿未睡。思考壹夜，終於做出了艱難的決定。壹紙詔令發向鬼界，召喚出征的瑯寰上仙回朝。
　　這邊，東華心疼地握住紅月的手，“月兒，妳快醒來，只要妳醒來，什麽我都答應妳。妳回答我啊月兒，東華不能沒有妳。不要丟下我壹個人……”
　　然而沈睡的紅月卻無法聽到他的任何聲音。
　　瑯寰得到詔書立刻趕回，風塵仆仆地直接趕到紅月沈睡的寢殿，東華也在紅月床邊照看著他。
　　“需要我怎麽做？”瑯寰毫不浪費時間地問到。
　　東華將如何進入紅月意識深層，喚醒他沈睡在心靈深處的方法告訴瑯寰。瑯寰毫不猶豫地點頭開始。
　　交待好善後任務，做好防衛措施的東華，和瑯寰共同施展靈力，來到了紅月靈魂深處。
　　壹路走過，兩人分別看到了很多屬於自己和紅月相處的記憶，甚至自己沒有註意過的，紅月為自己做過的事，和對自己的愛意。也感受到了紅月因為東華的反應而產生的所有孤獨、迷茫、痛苦、自責、絕望。兩人被紅月的感受完全同頻，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終於來到了最中心。紅月抱著意識中的兩個孩子，看著他心目中溫柔的東華和瑯寰，完全註意不到真實的兩人的到來。
　　瑯寰用自己最大的愛意呼喚著紅月，紅月好像聽見了什麽，卻依舊無法醒過來。東華強硬地走上前去，將紅月臭罵壹頓，說明明是妳教會我面對，告訴我不管什麽樣的我都愛，為什麽現在自己又選擇逃避？妳快醒來，只有妳醒過來，朕才能告訴妳我有多想妳，只有妳醒過來，事情才有可能被解決的可能。
　　看著毫無反應的紅月，東華不知為何，陷入了震怒的狀態之中，擡手向瑯寰攻去。“妳在做什麽？！”在這裏很可能會傷害到紅月的意識，瑯寰急忙用自己的靈力布下結界將兩人的力量封存在隔離的環境裏，東華卻仿佛瘋了壹般，對自己毫無保留地展現著殺招。將壹半力量用在保護的瑯寰，也不得不全力應對起東華的突然攻擊。
　　終於，兩人靈力耗盡，躺在幻境的地面上大口喘氣。
　　瑯寰的結界也無法再維持。而東華終究是勝了自己壹招。
　　只聽身旁的東華大聲叫到，“好了紅月！我知道妳在看，我知道妳想要什麽！妳給朕醒來啊！只要妳醒來！朕就答應妳。”
　　兩人被壹股柔和的力量彈出了紅月的意識海。之後兩人用盡各種方法，即使是紫綃等人親自趕來，連紅葉要獻祭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紅月的壽命都說出口了，艾路也從邊境捎回來他親自入魔族取得的魔族至寶天棱鏡，都不見任何方法。
　　“我們合力好了。”紫綃咬著牙說到。
　　“如果月兒不願意醒過來，我們就強行把他拉出來。我就不信這樣他還能繼續躲下去。”說完繼續責備地看了東華壹眼，“妳明明知道月兒最在乎妳，還對他說了那麽多傷人的話，還把他打入冷宮，妳真是——”
　　東華無動於衷，他已經不願意把情緒放在無用的爭執上了。
　　“是個好方法，待我去準備壹下。”瑯寰思索之後也點頭同意。
　　於是靈力最強的三人共同布下陣法，搜索紅月靈魂的所在。而實力稍弱的紅葉在房間裏防止突發狀況的發生。
　　昏睡了壹年多後，紅月第壹次睜開了雙眼。
　　疲憊的眼皮睜開，紅月不解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眾人。
　　“妳們是誰啊？我在哪裏啊？”
　　三人不敢置信，紅葉卻猛地撲到紅月懷中，“哥哥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哥哥最愛的紅葉啊！”雖然不記得，紅月卻下意識地去習慣性地摸了摸紅葉的頭，然後好像疑惑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似的看著自己的手。
　　剩下三人討論著究竟哪裏出了錯。
　　“也許是……我們拉錯了時間點，變成了認識我們之前的紅月，或者是紅月因為創傷，封閉了自己的記憶。”紫綃無奈地說，但是很快又振作起來，“不就是讓月兒再愛上我壹次嗎，我有這個自信。這次，東華妳可要人人平等了。這次月兒可不是妳壹個人的了。”
　　想要反駁的東華，終究是握緊手，轉身離開了。
　　看著炫黑色的身影的離開，紅月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卻被紅葉的撒嬌轉移了註意力。
　　月夜。紅月在太液池邊看池中的星星。突然壹個微弱的火光靠近，原來是那天的玄衣男子，打著燈籠走向自己。
　　在紅月身邊坐下，東華滿臉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兩人相對無言。
　　“我……是妳們的情人嗎？我是聽紫綃這麽說的。”紅月打破了平靜。說完歉意壹笑，“對不起，忘了妳們，妳們壹定很傷心吧。”
　　即使失憶，依舊如此溫柔和為別人著想的紅月，讓東華心痛不已。燈籠被扔在壹邊，東華將紅月壓在柔軟的草地上，吻著自己想念已久的紅唇。感受到東華心中的痛苦和癲狂，紅月沒有將對方推開。
　　喘息著結束了自己的吻，看到紅月平靜的表情，東華壹陣挫敗和氣憤。
　　“為什麽……”埋頭在紅月胸前，“為什麽妳總要這麽瀟灑，總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壹切。連為我……妳都不能讓步嗎？”
　　紅月不解地看著他。
　　“我……放手。等皇子穩定之後，妳就和……瑯寰離開吧。”東華心痛地做出自己的決定。
　　看著東華離開的背影，紅月眼中流出了淚水，然後疑惑地摸壹摸自己的臉頰上的淚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東華想著自己在紅月意識海中看到的紅月的過去，那是……自己認識紅月之前的事。
　　從小身為內侍而降生的靈體，並沒有受過很好的對待。
　　相反的，得到的都是天宮雜務總管關於順服的教育。壹時間東華甚至恐懼紅月是不是因為順從才會壹直待在自己身邊的，究竟誰又是他最愛的人。但是想想兩人相處的細節，東華又為自己對紅月的不信任而想扇自己。
　　想起自己未回歸天庭時，紅月因為打破命運而被冷落在荒園時過的困頓生活。但是即使條件再匱乏，他臉上都是溫暖的笑容和對生活的信心。這樣的紅月，讓自己如何不愛。但是他人生最艱難的日子，卻都是因為自己。第壹次的荒園，第二次的冷宮經歷，甚至更困難許多。而自己那段日子卻因為傷心而對他不管不問。幸好紅月身體很好，才堅持了下來。否則神子可能早就讓紅月壹屍三命了。
　　看到紅月回憶裏對自己壹見鐘情，到為自己犧牲生命、深陷荒園也絲毫不後悔的樣子，東華壹陣心痛。為什麽如此美好的人，卻要如此多情。為什麽就不能喜歡自己壹個呢？自己身為帝君，難道也要和這諸多人壹起分享嗎？
　　但是，也許愛情裏邊沒有地位和勝負。只有每個人的比重。東華曾經對自己很自信，所以不在意紫綃和紅葉的荒唐事。但是瑯寰卻是讓自己感覺到巨大危機的人。自己的自信心在帝都的守護神面前被擊潰地壹點不剩。自己的實力和積攢都沒有對方厚重，除了和紅月的過往羈絆，東華不知道自己拿什麽來和瑯寰比較。而在紅月意識海中看到的，是對瑯寰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賴。那是他對自己都無法做到的。自己對於紅月來說反倒更像是壹個需要被照顧的人。即使貴為帝君，卻無法時刻給予自己心愛之人安全感和保護……東華十分痛恨自己的無能。
　　算了，就這樣吧。
　　自己也已經做出決定了。身為帝君的責任和驕傲，讓我不可能和人分享。但是……
　　過了許久，在瑯寰的懷抱和溫暖中打開心扉的紅月，恢復了記憶。也十分心痛東華的放棄。但是這樣對瑯寰來說不公平，所以紅月藏起來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在瑯寰面前展示的都是平常的溫和和喜悅。瑯寰雖然知道，卻也只能讓愛人自己度過這壹段。自己只是默默付出陪伴和溫情。
　　兩人在狐族領地的附近壹處山清水秀的山谷裏建了壹所竹屋定居下來。紅葉和紫綃身為鄰居也時不時過來串個門，嘗嘗紅月的手藝，順便偶爾吃個小豆腐。只不過兩人十分後悔瑯寰在紅月心裏太重要了，兩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胡鬧了。治好心裏默默打著和瑯寰搞好關系的算盤，就算自己哪天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會被上仙壹劍劈死。
　　不知過了多少年。紅月和瑯寰早已經像老夫老妻壹樣默契了。
　　這天紫綃來混完飯，臨走前對紅月神神秘秘地說，天上可是要發生大事了。妳這裏可能馬上就會……然後就走了。
　　紅月壹頭霧水。
　　結果第二天壹起來，走到小院裏打水，壹個熟悉到讓自己不敢相信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站著。太過熟悉，以至於讓自己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肩膀壹沈，看到瑯寰用壹向面無表情卻帶著溫柔鼓勵的眼神對自己微微點頭。自己才終於敢相信。然後不確定地走上前，用顫抖的聲音說到：“東華……帝君……”
　　眼前的黃衫錦衣青年回過頭，對自己展顏壹笑。
　　依稀還是久遠之前兩人初遇的神情。
　　作者有話說：身為帝君，東華無法與人分享愛人。於是盡心盡力將自己的繼承人培養出來，就來下屆和愛人團聚了。現在他不再是帝君，僅僅是東華。
　　三人在忘憂山谷裏壹直這樣生活下去，直到永久。
　　東華不想分享是因為放不下帝君的責任和驕傲。但是他寧願放棄帝君的身份。這樣就好了。身為普通人就沒有這些困擾了。就可以和愛人團圓了。反正自己也承認瑯寰對紅月的愛和實力。兩人勢均力敵，沒有什麽好爭的。
　　此時紅月身為隱隱之中的壹家之主，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甜蜜逆後宮生活。
　　褪去身份光輝和責任義務的兩人，終於可以和心上人相守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