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手術

　　林靜馬上開始了她的手術，伊芙和林冰璇則拉住了孟皈的手，不停地和他說著話，希望他能挺住、盡力保持住清醒狀態。
　　“我需要知道子彈具體的位置……”林靜心裏有些發慌，她從來沒有過做手術的經驗，只是因為工作的原因自己學過壹些外科醫學知識，很顯然那些知識現在很不夠用。
　　“應該是在這裏，還有這裏，妳可以試著從這裏下刀。”伊芙蒂雅向林靜說了壹下。
　　“妳們幫我把皈皈擡到那個房裏去……我需要壹些儀器的幫助……”林靜想了想又說了壹下。
　　伊芙蒂雅和林冰璇幫著林靜把孟皈慢慢地擡到輪椅上坐下了，孟皈口中又湧出了壹大團血水，他感到身上壹陣陣地發冷，很顯然這是失血過多的癥狀。
　　孟皈自己倒是懂得不少醫學知識……從虛擬實境中學會的，但是現在他連保持清醒都很難，開口說話更是根本做不到，所以也沒辦法指導林靜。
　　林靜推著孟皈向壹個擺滿了各種儀器的房間走了過去，經過服務臺時，伊芙蒂雅聽到墻面上方有些動靜，於是向上看了壹眼，發現壹個攝像頭正跟著眾人在移動，似乎在觀察他們。
　　伊芙蒂雅很有些惱怒，伸手抄起服務臺邊的壹個木椅向那攝像頭砸了過去，把它砸了個粉碎。
　　孟皈恰好看到了這壹幕，這讓他不由得回憶起了他之前在監視室裏看到那壹幕……又是壹次循環啊！可惜他已經不記得當時是在哪個樓層的屏幕上看到這壹幕的了。
　　孟皈被推進了另外那間很多儀器的房間之後，林靜試來試去還真弄明白了其中的壹個儀器的用法，並且探查到了孟皈體內的子彈具體在什麽地方……有兩枚子彈打進了孟皈的腹部，還有壹枚打進了他的肺部，最後壹枚距離孟皈的心臟只有不到壹厘米。
　　孟皈能清晰地感覺到林靜拿手術刀的手壹直在顫抖，他深度懷疑林靜是否真的能單獨完成這麽大壹臺手術，但他已經沒有辦法阻止她了。
　　林靜決定先把孟皈肚腹那裏的壹枚比較淺的子彈取出來，她在猶豫了半晌之後，發現孟皈臉色越來越白，失血越來越多，不敢再等下去了，於是手術刀猛地劃開了孟皈的肚皮。
　　林冰璇連忙轉過了身去，這壹幕讓她有些承受不了。
　　孟皈疼得幾乎要暈了過去，他想慘叫但是卻喊不出聲，這壹刀，孟皈感覺著林靜好象是把他的胃都給劃割開了。
　　“妳這壹刀太深了，妳把他的胃給劃破了。”伊芙蒂雅撐開孟皈胃部被林靜劃開的刀口之後，向林靜說了壹下。
　　“那要怎麽辦？”林靜很慌張的語氣。
　　“妳應該更小心壹些。”伊芙責怪了林靜壹句。
　　“我說讓妳來妳不來，現在我動手妳又說三道四！”林靜大聲和伊芙爭吵了起來，整個人的身體顫抖得非常厲害。
　　“我不說話了，妳繼續。”伊芙蒂雅連忙和林靜說了壹下。
　　“妳幫我撐開這切口，我伸手進去找子彈。”林靜向伊芙蒂雅說了壹下。
　　“好的。”伊芙蒂雅只得伸出手扒開了孟皈肚腹部的切口，讓林靜把手伸了進去。
　　林靜伸手進去之後在孟皈體內到處摸了起來，根據剛才儀器探測的結果，子彈應該就在某個位置來的，但她摸了半天都沒有摸到。
　　孟皈在這過程中疼得是欲仙欲死，胃部被林靜的手接觸到之後，又讓他產生了極強烈的反胃，想開口阻止林靜，他卻根本做不到。現在他更希望自己在這種極度失血疼痛之下能昏迷過去，但是他那超過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卻讓他仍然保持著清醒，這讓他此時的感覺如同在煉獄中壹樣。
　　“這是什麽？”林靜終於從孟皈體內撈了樣東西出來。
　　“妳不會把他的膽撈出來了吧？”伊芙蒂雅和林靜壹起研究了壹番，但沒弄清楚那是什麽東西……
　　“妳們殺了我吧！”孟皈在心裏呼喊著，他身體的疼痛已經到了極限，不知道再疼下去還能疼成什麽樣子，他只希望這壹刻能早點過去。
　　或者，自己盡快死掉。
　　不過事與願違，這手術壹直進行了五、六個小時還沒有結束，而這五、六個小時的時間裏，孟皈壹直保持著相對比較清醒的意識，壹直在苦苦忍受著各種劇痛和不適。
　　為了把子彈全部找出來，林靜在孟皈身上劃開了很多切口，孟皈的內臟也被林靜的手在裏面撈來撈去弄得亂七八糟，看著被自己開膛破肚的孟皈，看著他那似乎都無法復位的內臟，林靜的精神已然瀕臨崩潰的邊緣。
　　她知道，她已經無法把孟皈重新恢復原樣了……
　　林靜扔掉了手術刀，伏在手術臺邊大哭了起來。
　　“林姐，這不是妳的錯……”林冰璇走過來安慰了壹下林靜，但這安慰的話語顯得很蒼白無力。
　　“哥哥……堅持住……”伊芙蒂雅向孟皈喊了壹聲，她的聲音越來越遙遠了，孟皈的意識也隨著血幾乎流幹而越來越模糊，周圍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暗，直到最後什麽也看不見了。
　　“啊！！”
　　孟皈大叫了壹聲猛然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被林靜切開的肚腹，但那裏什麽也沒有。
　　也沒有槍傷……
　　周圍壹片黑暗……黑暗到什麽也看不見……
　　難道這壹切都只是壹個夢而已？
　　不可能……
　　離開那個該死的扭曲空間了嗎？孟皈打死也不想再回到城堡醫院中了。
　　這是什麽地方？孟皈從躺著的地方坐起了身來。
　　猛地壹下電梯門打開了，走廊裏柔柔的燈光照進了電梯中，林靜慌慌地走過來向電梯中的孟皈喊了壹聲：“皈皈，妳沒事兒吧？”
　　前壹刻的時候，孟皈還困在電梯裏，後壹刻電梯門突然打開，林靜看到孟皈坐在電梯的地面上。
　　“我……沒事兒……”孟皈有些猶疑站起身來，從電梯中走了出來，剛出電梯，電梯門就又重重地關上了。
　　孟皈怔了好壹會兒，林靜她們顯然不記得給自己作手術的事情……現在這壹切……究竟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回到了先前他壹個人留在電梯裏，電梯裏變成壹片黑暗的那壹刻了？又或者時空在那壹刻出現了分流，那個孟皈打開電梯之後去到了另壹個空間，而這個孟皈仍然和其他人在壹起？
　　但現在這個自己，顯然擁有另壹套記憶，比她們多了不少記憶……
　　“妳沒給我做手術吧？”孟皈問了林靜壹聲，雖然身上沒有槍傷，沒有刀口，但孟皈還是想確認壹下。
　　“手術？什麽手術？”林靜很奇怪地看著孟皈。
　　“我們最後壹次進電梯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孟皈想確認壹下所有這壹切的時間軸。
　　“伊芙打死了壹個保安，妳搶了那保安的槍，然後我們進了電梯。”林冰璇走過來和孟皈說了壹下，她是除孟皈之外最清楚這些扭曲時空的人了。
　　孟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槍，他心中突然壹陣顫栗，這東西最好扔掉，不然裏面的子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又鉆進自己身體裏了。
　　不過扔掉似乎並不保險，要把它拆開徹底廢掉才行。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林靜向孟皈問了壹聲。
　　“去小琴房裏吧，再慢慢計議下壹步的事情。”孟皈皺起了眉頭，他也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但既然要做壹個決定，那就做個決定吧，身為壹個團隊的頭領，不能沒有主意，不然團隊的其他成員會更加手足無措。
　　“就沒有辦法離開嗎？我快要瘋了……”林冰璇向孟皈說了壹下。
　　“我壹定會想辦法帶妳們平安離開的。”孟皈回了林冰璇壹句，他知道現在其他人都指望著他，所以他無論怎樣都不能毀了大家的信心。
　　眾女跟著孟皈壹起進到了蘇沐琴的房間裏，孟皈第壹件事就是推開了房間的窗子，把手中的槍扔了下去，扔下去之後孟皈還看了壹下……那把手槍並沒有象窗外的雨滴那樣懸在空中，而是徑直掉落了下去消失掉了，孟皈這才放心地關上了窗子。
　　“小琴呢？”林冰璇突然驚呼了壹聲。
　　大家這才向四周看了壹圈，還真出了大麻煩……蘇沐琴不見了！
　　“林靜，小琴呢？”孟皈皺起了眉頭，先前壹直是林靜地照看蘇沐琴。
　　剛才他從電梯裏醒來之後，好象還看到了蘇沐琴，但因為孟皈當時心裏很亂，腦子裏思考了太多東西，壹時之間根本沒把註意力註意到這方面來。
　　“我以為妳拉著她呢……”林靜看向了林冰璇。
　　“我不知道啊……”林冰璇瑤了搖頭，剛才孟皈急急地向蘇沐琴房間趕，大家都跟著他壹起走得有些快，就這麽壹瞬間的功夫，妳以為我拉著蘇沐琴，我以為妳拉著蘇沐琴，結果沒有壹個人拉著她。
　　“我出去找找看。”伊芙蒂雅站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房間。
　　“不！誰都不要出去。”孟皈攔住了伊芙蒂雅，根據先前的記憶，那個孟皈就是和伊芙蒂雅壹起離開房間去找蘇沐琴去了，結果他們剛壹離開，就從樓上下來了壹個孟皈，還背著蘇沐琴。
　　那個孟皈出去找伊芙蒂雅，和門外的孟皈發生了槍戰，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必然要改變，否則壹切就會壹直這麽無休止地循環下去。
　　“我們壹直在這裏等著。”孟皈再次重復了壹遍剛才的話，然後走到窗邊向上看了壹下，不知道那個孟皈和蘇沐琴會在什麽時候出現，守在這裏應該能等到他們的吧？
　　遇到那個孟皈之後，這壹切是否就會改變？
　　不過窗外壹直都沒有任何異常狀況，孟皈關上窗子重新坐回了房間裏，三個女生聚在壹起都沒有說話，她們知道躲在這裏並不是完全安全的，就比如上壹次，眾人就被大火的煙子給薰了出去，天知道這壹次又會發生什麽？
　　“不去找小琴嗎？”伊芙蒂雅向孟皈又問了壹下，她似乎也感覺到了蘇沐琴就是解決這壹切的關鍵。
　　“不用找她，她會自己出現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思考和分析壹下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孟皈看向了林冰璇，她或許是除自己之外最能理解現在這種扭曲時空的人了。
　　“我想……我們可能是進入了時間躍遷造成的時間裂縫之中……我們來到城堡醫院，和小琴還有鐘醫生進入電梯之前，壹切都是正常的。進入電梯之後，電梯停在了第零層，這就是壹個信號，零代表什麽也沒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代表停止的意思……時間在這壹刻停止了，停止之後，出現了無數的時間裂縫，然後我們就在這些時間裂縫之間不停地穿來穿去……”林冰璇分析了起來。
　　“如果時間裂縫是從我們進入電梯之後開始的，那妳在飛船上收到的妳自己的呼叫是怎麽回事？”孟皈提出了他的質疑。
　　“或許……或許從我們從空間躍遷中出來之後，時間空間就已經開始紊亂了呢？又或者是時間裂縫的漫溢現象？”林冰璇似乎也有些糊塗了。
　　“說這些對我們如何離開這裏沒有任何幫助，只會把我們越繞越糊塗。我們現在要解決的最重要的問題，應該是搞清楚時間裂縫是如何形成的，然後解決掉它，讓我們可以順利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孟皈回了林冰璇幾句。
　　“小琴，這壹切毫無疑問和小時候的蘇小姐有關，只有把她找回來問清楚，才能解決現在的麻煩。”林靜開口插了壹句進來。
　　“可她壹直都不肯幫我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或者……需要我們先做些什麽才能觸發她的記憶？讓她決定幫我們？”孟皈搖了搖頭陷入了沈思之中。
　　“無論如何，我們如果不找回小琴，壹切都是白搭，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主要的時間花在尋找到小琴這件事上才是。”林冰璇贊同了林靜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