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 出生南越 第058章 欠我靈石

“道長！有個事想向您探聽下。”
“什麽事？”公羊奇思扭過頭看著他，語氣很是輕松。
“是這樣的，這杜家有個宋雪珍女修，她讓我護送她到這裏，答應給我二十枚下品靈石作為酬勞，本來那杜元忠也說好要給我的，不知您讓他們兩人走的時候有沒有幫我把酬勞要回來啊？”薛文瑞明知那兩個修士的東西早已被公羊奇思拿了，還故作不知地問道，而且把十枚靈石也說成了二十枚，自己忙碌了大半天的酬勞，不拿回來他心有不甘啊。
“哦？！還有這事？”公羊奇思微笑地望著薛文瑞，仿佛要把他心中那點小九九都給看穿壹般。薛文瑞卻仍舊壹本正經地回看著他，心誌絲毫沒有動搖。
“妳怎麽不自己問問他們？”
“我問他們？他們不是早走了麽？”薛文瑞驚疑問道。
“怎麽會，他們不是躺在那衣服下面被妳親手燒死了麽？妳去看看，說不定還有幾塊骨頭呢！”公羊奇思還是微笑地望著薛文瑞，可薛文瑞卻已經是驚愕失色。
“什麽！？他們躺在衣服下面？！妳……妳怎麽不早說！哎呀！我燒死了他們！我……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麽會殺人！”冷汗從薛文瑞的額頭冒了下來，他的腦中仿佛看到兩個光溜溜的身影在熊熊烈火中拼命地掙紮挪動，但是公羊奇思給他們下了禁制，所以他們呼喊不出、也動彈不得，他們的眼中滿是痛苦、滿是怨恨、滿是不甘！
在壹剎那，他甚至想起了陌桑鎮時，自己也曾神智不清，將同父異母的哥哥給活活打死。當時對方的雙目中盡是恐懼，只是心不由主的自己並不能讀懂那眼神。他又想起了母親每日為自己焚香禮拜的情景，自己肆意殺人，有怎對得起母親的教導。
“我不會殺人！我不會殺人！”薛文瑞跳起來，他沖向那堆燒成灰燼的殘渣，抽出飛劍在裏面攪動，把裏面的東西全往外撥。
灰燼仍然是炙熱的，薛文瑞滿頭大汗卻絲毫不覺，終於他撥出了壹塊骨頭，那是壹個人骨，好像是人的髖骨。薛文瑞像踩到蛇壹般往後跳去，然後壹臉蒼白地看著那塊骨頭：“自己真得殺人了！還殺了兩個！”
薛文瑞知道這兩個修士對自己不懷好意，對自己不死不休，可自己卻沒有殺掉對方的打算。在陌桑鎮這種小地方，殺人是壹件天大的事情，更是王法所不容的，薛文瑞自然從小耳濡目染接受了這種教育，也從內心中認同這樣的觀點。
可現在，自己卻做了如此窮兇惡極之事，壹時間，薛文瑞頹然地坐在地上，雙眼發直、臉色蒼白，極為難看。
公羊奇思走過來拍了怕薛文瑞的肩膀：“修仙界就是弱肉強食，妳覺得自己不應該殺他們？可那妳想過沒有，若是妳被他們殺了，現在被燒成灰燼的是妳，他們兩個會想些什麽？會做些什麽？”
薛文瑞的眼珠動了下，“是啊，如果化成灰燼的是我，他們會想什麽？會做什麽？那個杜元忠肯定會高興的很，甚至還會對著灰燼吐口水。
而那個叫杜元思的說不定瞧都不瞧上壹眼，對於我這種小人物，不值得他關註。他們都會覺得我該殺，殺了我他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他們繼續該當閣主的當閣主，繼續把壹些有錢的小散仙騙到外面來殺掉。我是誰？我的死活對他們似乎真得不重要。”
想到這些，薛文瑞的心情果然好了壹些起來，修仙之路看似神聖的很，可壹路之上鋪就的都是鮮血，“不是妳死，就是我亡”即使不是修仙界的第壹準則，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基本準則之壹。
凡人總說“得道成仙”，他之前還以為這個“道”有關道德，現在卻發現這個“道”絕對不是道德，只講道德的修士在修仙界肯定難以存活到最後。修士似乎不需要道德、也不需要憐憫，自己憐憫他人卻遭來橫禍。
而且自己內有“妖樹”，外有公羊奇思，說不定隨時都會死去，可又會有誰來憐憫他、拯救他？肯定沒有。即使自己真正死去，傷心的也肯定不是修士，而是陌桑鎮的江景明他們。想到這，薛文瑞忽然懷念起陌桑鎮的生活來，想起了神龍教，如果這輩子沒有碰上公羊奇思，沒有修仙，或許呆在陌桑鎮是最幸福的。只是，自己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我本善良，奈何江湖險惡，人心叵測！”薛文瑞嘆息壹聲，目光變得堅毅起來。
“道長，請給我二十枚靈石！”薛文瑞轉過身，很平靜地看著公羊奇思。
“什麽？！”公羊奇思啞然說道，隨後壹股憤怒湧上心頭，這小屁孩從小吃了自己多少靈石的丹藥，還問自己要靈石，再說靈石是他的命根子，他怎麽舍得給別人。
他手壹揮，差點壹巴掌揮了過去，可他看著薛文瑞那冷靜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把手收了下來，臉上還掛著壹絲訕笑：“我說小屁……哦，不，小文子啊，妳看我千辛萬苦打劫不還是為了妳麽？我給妳吃的那些丹藥，要換成靈石足足都有好幾萬下品靈石吧！好幾萬哪！妳……妳還問我要靈石，這不太好吧！”
“那二十枚靈石是他們答應給我，現在被妳搶了，當然要還給我了。跟丹藥有什麽關系？再說，那些丹藥都是道長妳自願給我吃的，說實話那些靈藥苦的要命，我還真不想吃呢！”
薛文瑞現在越來越確定，公羊奇思對自己非常看重，確切而言是對自己體內那棵“妖樹”非常看重，而他和“妖樹”目前是壹體的，所以對“妖樹”看重就是對他的看重，“妖樹”的成長必須通過他來實現。
給自己吃這麽多丹藥也好、逼自己練功也好，其實都是看重的壹種表現。以前自己不懂得談條件，也或者說體內的“妖樹”還不足以談條件，可現在，卻似乎變了，隨著自己身上那股“仙氣”越來越濃郁，公羊奇思對自己越來越小心翼翼。
比如這次，公羊奇思能夠在千鈞壹發之際出現在自己身前，說不定他早就跟著自己身後，所以能夠在最危險的時候及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