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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六章
2018-8-23 06:01
六 真相
“真的很謝謝妳這麽快趕來！”楚凡興奮的替那個維修技師掛好太空衣，領著他離開船塢進入居住區。
那個看起來經驗很豐富的中年技師笑道：“妳今次真的走運了！這空域那麽偏僻，要不是湊巧我在木星上出差，又剛剛好經過附近的話，就算由最近的衛星城市快馬趕過來，也最少要壹個星期以上啊！”
接著又幹咳了兩聲：“其實我們公司的合成人很少出問題的，妳是不是使用得太過度了？”
“什麽叫太過度了？”楚凡訝異的問。
“嘿……我翻查過資料了，妳那個合成人偶是‘玩樂’形的……”那個滿臉皺紋的男人曖昧的笑道：“大家男人，我當然很明白！妳們這些長年累月孤獨壹個人在太空生活的，壹旦有了玩伴，稍為失點節制也不是甚麽大不了的事……”
說著壹拳打在楚凡臂上。
啊！力度還蠻大的！還好為了適應太空站長期低引力的環境，楚凡每天都有鍛煉，身體比從前在月球時粗壯多了；以前的他可能連這樣開玩笑的壹拳也受不了呢！
楚凡揉了揉臂膀，尷尬的笑說：“啊！沒……沒有！我們還蠻節制的。而且那個人偶壹向運作得好好的，在損壞前也沒有半點征兆，應該不是使用上的問題吧。”
“別那麽緊張啊！”那男人呵呵笑道：“放心吧！我們公司的產品是永久保用、免費修理的，大不了換壹個新的給妳好了。”
楚凡馬上焦急的說：“我不要新的！我只要這壹個！”說著兩人已來到了睡房。
房門打開，小愛正在床邊看護著昏迷不醒的詩韻。
那維修員壹看到小愛，兩眼登時放光似的問道：“這個……也是……嗎？”
楚凡好奇的答道：“不是吧？妳怎麽會連自己公司的產品也不認得的，這個是產品17號嘛。”
“呵呵……”那人搔了搔頭笑道：“沒辦法，我們公司的產品實在太巧奪天工了！有時真的連我也分不開來，不過這個型號的人偶設計得真是太正點了！簡直是極品！”
“嗯，說得也是。”楚凡客氣的應了壹聲：“不過，我們還是……先處理好正事再說吧。”
“也對，也對。”那男人笑著跟楚凡來到床前，壹雙眼還像很不舍得從小愛碩大的胸脯上移開似的，直到看到了詩韻蒼白的臉才回過了神，從帶來的工具箱裏拿出了壹個像掃瞄用的小機器。
他掀開了蓋在詩韻身上的被褥，看著像童話中的睡公主似的昏睡美女，像是有點意外的自言自語低聲呢喃說：“真沒想到，原來她也會這麽美……”
“什麽？”站在他旁邊的楚凡雖然聽不清楚，但卻瞥到了男人眼中閃現出異樣目光。
“啊！”那男人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馬上道歉說：“沒什麽，只是沒想到這壹具人偶也那麽漂亮罷了。”說著便開始屏氣凝神，很小心拿著小機器從詩韻頭頂往下慢慢的掃瞄。
看到他認真的樣子，楚凡也不敢再出聲了，退開了兩步，怕騷擾了他。
小愛忽然拉拉他的手，附耳到他耳邊小聲的說：“主人，那人有古怪……”
楚凡皺眉瞪了她壹眼，小愛繼續說道：“那人臉上的是合成皮膚……他戴了面具。”
“……”楚凡倒抽了口涼氣。
面具？壹點都看不出來呀！不過楚凡卻留意到了那男人連手背上也有很多皺紋，只是……似乎太多了！
這樣壹雙手的主人應該是個更老的人才對！
“啤”的壹聲，那人的掃瞄很快便完成了。只見他吸了口氣，回身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又再頓了壹頓後才為難的說道：“對不起，看來問題比我預計的還要嚴重，應該是主記憶體損壞了，必須運回工廠裏才可以修理。”
“真的嗎？”楚凡沮喪的喊道：“真的沒其他辦法嗎？”
“沒有！我船上也沒有那些零件。”男人搖搖頭聳聳肩說：“妳還是快來幫我把這個人偶運上船吧。”說著就想俯身去抱詩韻。
“不要！”楚凡搶了上來，粗暴的把男人推開：“妳不要碰她！”
男人被推得退開兩步，拳頭馬上緊握起來，似乎也有些惱火了。
不過他很快就放松了，還笑笑說：“我明白的，對著這些跟栩栩如生的合成人偶，時日久了，很多使用者都會不自覺的投進了過多的個人感情，甚至把人偶和真人混淆了。”
他跨前了壹步：“但妳要明白，假的真不了！無論它們看起來多麽真實，其實也只不過是壹堆機械骨架、電子零件和人工神經網絡，外面再罩塊仿真皮膚的合成玩偶而已！這壹個並不是真的詩韻，是假的！”他咄咄逼人的說。
“我不理！”楚凡護著背後的詩韻，固執的說：“總之妳不能把她帶走！”
那男人眼中湧出怒火，語帶威脅的說：“那麽妳不想修好她了？”
楚凡壹呆，旁邊的小愛卻插口說：“妳剛才說不能修好她的原因，只是因為沒有零件，那麽妳回去把零件拿過來不就成了嗎？”
楚凡大喜連連的點頭，那男人臉色壹沈，怒罵道：“我說不能修理就不能修理！她損壞的是主記憶體，是壹定要帶回工廠去才可以更換的！說明書上面也寫得清清楚楚，不是嗎？”他瞪著楚凡。
楚凡也記得說明書上的確是這樣寫的，只得點了點頭。
小愛卻笑嘻嘻的說：“可是我也檢查過了，姐姐的身體跟我不同，根本沒有什麽主記憶體……”
男人登時面色大變，喝罵道：“妳這個死機械人知道些什麽？詩韻是最高級的型號，構造自然比妳這些下價貨復雜得多……”
小愛表情不變，還是很可愛的笑臉迎人：“我的型號不錯真是很低級，但壹般資料還是很齊全的，例如我便知道妳剛才使用的，只是個普通醫生慣用的低輻射掃瞄儀，根本不能用來透視合成人偶的人工內臟。”
“還有，我也從來都沒告訴過妳她叫詩韻……”楚凡忽然也想起了他好像從沒對那修理員提過人偶的名字。
“妳……究竟是誰？”他壹手把小愛推開，同時迅速的撲向床頭櫃。
男人比他快了壹步，在楚凡打開了床頭櫃，想取出自衛手槍前，壹柄明晃晃的鐳射槍已經瞄準了他的腦袋。
“別動，舉高手！”那男人喝道。
楚凡無奈的舉高了手，男人示意他退開，楚凡沒辦法，只有拉著小愛退到墻邊。那男人走過去反身坐到床沿，手中的槍壹直沒離開過楚凡的腦袋。
“妳變聰明了！”男人瞪著楚凡的眼睛眨了眨，沒再壓低聲線冷冷的笑說：“很久沒見了，哥哥！”說著壹手扯掉臉上精致的面具。
“是妳？”楚凡驚叫了起來，那人竟然是他的親弟弟應雄！
應雄用手小心抹掉黏在臉上殘留的化妝，壹邊吃吃笑的說：“這樣也好，戴著這醜八怪的面具實在太辛苦了！”
“妳扮鬼扮馬老遠的跑到這兒來，究竟為了什麽？”楚凡冷靜的說，心中盤算著怎樣逃命……可他還沒動，應雄手裏的鐳射槍閃了壹閃，站在楚凡身旁的小愛已經應聲倒下，半個腦袋都炸飛了！
“小愛！”楚凡悲痛的大吼著，不顧壹切的扶起損毀冒煙的人偶。
“為什麽？她只是個女孩！”楚凡怒不可遏，拋開小愛就想撲上去跟應雄拚命。
應雄的手槍又動了，這壹次準確的打在楚凡兩腿中間的墻壁上，離開他的要害還不到十公分，楚凡登時不敢再動了。
應雄冷哼了壹聲：“妳知道的，我從來就不喜歡太過聰明或者太過多口的女人，無論長得多美麗都壹樣！何況，她根本就不是人！”
楚凡吸了幾大口氣，讓翻滾的氣血平靜下來……他知道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
應雄好整以暇的，待他完全平復了之後才繼續說：“這是妳自找的……也不知應該說妳幸運還是不幸？如果妳乖乖的讓我把她帶走，那就不什麽事都沒有了嘛？妳繼續呆在這鬼地方玩妳的性愛娃娃，而我則繼承死鬼老爸的遺產，繼續當我的有錢大少爺……”
“什麽遺產？爸爸還沒死！”楚凡惱道。
應雄嘲諷的笑說：“他在半年前中了風，已經死掉了壹大半！只是還硬要留著壹口氣，不肯把家產交給我罷了！”壹邊說壹邊恨得牙癢癢的。
“……”楚凡壹臉的茫然：“他不把家產給妳給誰了？”
“哈哈……不就是嘛？不給我給誰了？”應雄登時捧腹大笑，好辛苦才停了下來：“那老鬼說，他要親眼見到孫子出世才肯死！”
楚凡更奇了，問道：“那還不簡單？妳不是早跟詩韻訂了婚嗎？快快娶她進門，生個孩子不就成了嗎？”
“哈哈……”應雄笑得連眼淚也流出來了了：“不就是嘛？娶了她再日操夜操，快快搞大她的肚皮不就成了嘛？”他喘過壹口氣，俊俏的臉上忽然變了色：“如果真是那麽簡單的話，我還要搞盡腦汁，把連自己也沒碰過的未過門老婆送到這裏來給妳玩嗎？”
“妳說什麽？她……她是真的？”楚凡驚訝的望向躺在床上的“人偶”，壹張嘴張得老大！
應雄擦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苦笑著說：“從小我就比妳優秀！也壹直都看不起妳這個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野種！”他呆了半晌：“誰知……我自己才是個野種……”
楚凡越聽越壹頭霧水。
應雄俊美的臉上浮現出壹抹淡淡的哀傷：“媽媽在妳離開不久之後就死了。
她在臨死之前，告訴了我壹個大秘密……我的親生父親原來不是臭老爸，而是誠叔，家裏的司機！”
誠叔？楚凡對這個人好像沒有什麽印象……
“當年媽媽跟老爸吵架，喝醉酒跟司機發生了關系，之後還懷孕了……”應雄喃喃的說：“她原本想把孽種打掉的，誰知妳媽媽那時也懷了妳！”
“為了大少奶的地位，為了那份巨大的家產，媽媽只有把我生了下來。因為她的家世好，教養也好，而且還是正室，所以根本沒有人會懷疑我不是老爸的親骨肉……不像妳那樣，要經過嚴格的基因測試來驗證血統。”
他擡起頭來望著楚凡：“好笑嗎？自小受盡冷落的妳原來才是真命天子！而我……只是個死雜種！”
“這件事那麽秘密……”楚凡狐疑的問道：“妳不說的話根本沒有人會知道啊……呀！是不是妳的親生父親要脅妳了？”
“嘿……”應雄咬牙切齒的：“十多年前媽媽早已把他遠遠調到火星開礦，那個人連自己有個兒子也不知道……而我在知道了他的事之後，還已經找人把那老家夥‘處理’掉了！”
“那妳還擔心什麽？”楚凡“骨”的吞了口口水，他當然明白‘處理掉’的意思了。
“白癡！”應雄忽然大吼起來：“就算老爸沒懷疑我，但詩韻生下來的孩子怎麽過得了基因測試那壹關啊？”
楚凡終於弄明白了，訥訥的道：“所以妳叫詩韻來……找我借種？”
“不！”他猛地搖著頭：“詩韻她壹定不會肯的！”
應雄冷笑說：“嘿！看來妳真的很明白她啊！不錯！她真的不肯！”
他怒道：“那賤貨壹口便拒絕了！他根本不愛我，還叫我向老爸自首懺悔，把家業還給妳這個如假包換的張家大少……”
“她……真的這麽說？”
“那個賤女人……說得可真動聽，什麽只愛我的人，什麽不會介意我變得壹無所有，什麽願意跟我壹世挨窮……”應雄惱怒的喝道：“她以為自己是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長相還過得去，身家也算清白，而老爸又很喜歡她，很適合拿來當我的夫人這個門面角色的話，我早把她玩完現剩，再拋進垃圾桶裏了！還敢跟我來這壹套？”
“妳……妳瘋了……”楚凡氣瘋了：“詩韻是真心愛妳的！”
“真心愛我？門都沒有！”應雄冷哼道：“她不肯跟妳借種，是因為那賤貨心中還有妳！妳知道嗎？那次妳暗戀她的事被我揚開後，妳離家出走不知所蹤，她足足哭了幾個月……直到查到妳沒事，跑到外太空觀測站打工才原諒了我……她心裏喜歡的根本就是妳！”
“不是的……”楚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壹次我把自己身世的大秘密告訴了她，原以為她壹定會幫我的……又不是什麽難事，只是跑來引誘妳跟她幹幾次，到懷上了便回到我身邊，跟我壹起繼承遺產當豪門大少奶罷了，這不是對大家都好嗎？”應雄咬著牙說：“可那賤女人卻死活不肯……迫著要我……”
“那……妳怎麽了？妳對詩韻幹了些什麽？”
“呵呵……”應雄邪笑道：“也沒什麽，只是碰巧讓我截取到妳訂做性愛人偶的訊息，於是便把找人替她洗洗腦，抹去所有的記憶，讓她以為自己也是個人偶，然後截住送貨的太空船，把她塞進冷藏箱壹並送來，讓妳爽了幾個月……”
“這……不會是真的……”楚凡不能置信的猛在搖頭：“妳這也幹得出？”
“有什麽不可以？”應雄冷笑說：“我在她身體裏裝置了感應器，只要壹偵測到她成功懷孕，微電極馬上便會啟動，把她的意識封鎖。原本我是打算藉口要運回工廠修理，光明正大的把她運走的，但不巧讓妳發現了……”
他晃了晃手裏的鐳射槍：“這樣也好，反正妳也已經再沒有利用價值了，就順便解決了吧……”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塊小卡片：“這是意識制約器的遙控，而這個，則是個小形炸彈……”他拋動著手裏的壹個像乒乓球大小的圓球：“威力不太大，但用來炸毀這個垃圾太空站卻已經很足夠了。”說著便按下了圓球的按鈕丟到地上。
“還有五分鐘……”應雄盯著圓球上壹閃壹閃的紅光，猙獰的笑了起來，俊俏的臉完全扭曲了：“給妳壹副這麽大的棺材，還有個沒了半邊腦袋的小蘿莉人偶陪葬，我這個弟弟待妳也算不薄了吧？”舉手瞄準了楚凡的眉心。
楚凡只有閉目待死，可就在這時……
“主人小心，重力系統將馬上關閉！”……是主控電腦？它怎麽會自動發出指命了？
楚凡來不及細想，但長期在太空裏生活養成的習慣，已讓他立即下意識的蹲低來抵消掉人工重力消失後漂起來的力量……頭頂上隨即爆起壹連串火花。
應雄已連開了數槍，但剎時間失去重力，讓他的射擊完全失去了準頭……他還沒站穩，楚凡已經像枝箭的沖了過去，壹頭撞在他的肚皮上，兩個人紏纏著撞在天花板上扭打在壹起。
論身材，高大的應雄當然占盡了優勢，但楚凡卻仗著比較習慣在大空裏低重力的環境，打起來也沒遜色，慢慢的還把應雄壓制住了。
“妳想大家壹起死嗎？”應雄被反扭著臂膀，動彈不得的痛叫道：“炸彈快爆炸了！”
“死就死！”楚凡喘著氣：“有什麽大不了？”
“妳也要看著詩韻死嗎？還有妳們的孩子！”楚凡壹震，應雄已乘隙抓起了漂浮在旁邊的卡片遙控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鈕。
“嚶！”的壹聲呻吟，躺在床上的詩韻即時蘇醒了，還因為突然發現自己浮起在半空中而嚇得大叫起來。
楚凡稍壹分神，馬上被應雄掙脫了。他壹腳撐開楚凡，狂笑著沖開詩韻。
楚凡見狀連忙往墻角壹撐，閃電般越過還在拉著家具借力前進的應雄，先壹步抱住了花容失色的詩韻。
“別動！”楚凡才剛穩住了身體，已聽到了身後應雄的冷笑！
他回身壹看，原來應雄根本不是要過來抓詩韻，他的目標是甩在地上的鐳射槍。
“呵呵……看來我們又回到原來的起點了！”應雄伸手揩擦著嘴角的血跡，冷酷的瞪著緊抱的兩人。
“楚凡，他是誰啊？”詩韻恐慌的躲在楚凡懷裏，狐疑的望著壹臉兇相的應雄。
“他……”楚凡可不知應該怎麽說。
“別浪費口水了！我會再替她制造新的記憶的。”應雄看了看腕表，“反正妳也只剩下兩分鐘命了！”
他伸手抓穩了桌子，再次擎起手槍對準了楚凡的腦袋：“這壹次我不會再失手的了！”說著已扳下了扳機。鐳射槍“滋”的壹閃，楚凡卻感覺不到痛楚！
有人替他擋了這壹槍！
不是詩韻！
是小愛！她在千鈞壹發間恢復了活動能力，不過這壹槍也把她的左手連整個肩膀都炸掉了！
小愛的小腳往楚凡的身上壹蹬，把他跟詩韻踢開，自己卻向著應雄飛撞了過去！應雄冷笑壹聲，手中的鐳射槍連連閃動，準確的轟掉了小愛的兩條腿，但卻阻止不了這個殘破人偶慣性的猛撞過來！
只剩下上半身的小愛把應雄壹頭撞倒，張大嘴壹口便咬在他的頸上，僅余的壹條手臂也穿過他的腋上，把他緊緊的扣在臺腳上。
“小愛！”楚凡大叫著想撲過來；可應雄雖然動不了，但手中的鐳射槍還在不斷盲目的掃射！
“主人！”小愛的聲音透過主控電腦再次響起：“我是小愛，我已經跟主控電腦連線了。妳和詩韻姐快走……這裏快要爆炸了！”
“小愛！”詩韻哭叫著。
“主人，不要理我，妳快些帶詩韻姐和妳們的孩子走吧！”機械音調雖然平板，但依然聽得出小愛那份真誠的關切。
楚凡咬了咬牙，閃身避過應雄的鐳射槍，抱著詩韻滾出了房門……“快放開我！妳這個破爛人偶！”應雄掙不脫小愛的紏纏，憤然回手住小愛剩下的半邊腦袋就是壹槍！
“轟”的壹聲！小愛的頭整個轟飛，但爆炸力也把應雄的臉炸得血肉模糊！
他滿面是血，眼前盡是血紅壹片！耳裏卻還聽到小愛透過主控電腦的倒數：“還有壹分十五秒，主人快跑……”
“哈哈！想走？”應雄用力扯下還掛在身上的小愛的殘肢，爬起來像瘋了壹樣的狂笑：“好！好！妳們盡管走！我不會讓妳們好過的！”他伸手進袋裏摸索著，摸出了壹個管狀的遙控器！
“楚凡！大家壹起死吧！”狠狠的按下了遙控！
遠處的的船塢馬上傳來了轟然的巨響。
他竟然把駕來的太空船炸掉了！
“看妳怎麽走？”應雄像瘋了壹樣的狂吼著：“我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讓妳得到！”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整個太空站猛烈的震憾起來，應雄自己也被倒塌的家具和亂飛的雜物撞得失去平衡，撲倒了在地上。
“還有壹分鐘！主人，快系好安全帶，要發射了！還有，我已把剛才的錄影數據存進了救生船的電腦裏了……”
“什麽？”應雄愕然的瞪著墻上的監視屏幕。
原來楚凡他們根本不是跑向船塢，而是進入了逃生艙！
整個太空站猛烈的震撼了壹下……逃生艙射出了，正高速的遠離！
“哇！”應雄慌了，大驚失色的四面察看，終於看到那顆球形炸彈原來卡在床邊的隙縫裏，還在壹閃壹閃的在倒數。他馬上手忙腳亂的搶了過去，希望來得及取消爆炸的按鍵。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毫無感情的平板聲音還在繼續的倒數。
“呀……”應雄出盡了吃奶的氣力伸長手指，幾乎把肩膀也弄脫骹了，好不容易才在窄小的隙縫中把小圓球撩了出來……第壹時間按下了取消鍵！
“嘟！”圓球上的閃光即時停止了！
應雄頓時松了口氣，癱在地上大聲的笑了起來！
“十五、十四、十三……”小愛還在繼續倒數……應雄狂笑著：“笨蛋人偶！炸彈已經被我按停了！妳還在倒數什麽？”
“我不是笨蛋，妳才是！”懶洋洋的聲音透過主控電腦的揚聲器說：“我在倒數是自己身體裏面的微型原子爐，妳剛才把它打破了……”
應雄猛然撐起身來，回頭看著小愛殘存的上半截身體。透過那只剩下壹半，但卻仍然非常壯觀的巨乳上被打穿的大洞，他清楚的看到了那顆閃爍著死亡之光的小型原子爐……“轟隆！”壹聲巨響，連已遠遠離開的逃生艙也被太空站炸毀時引發的強大沖擊波震得不停在打轉。
狹小的觀景窗外，漆黑的星空在壹剎那間也變得光如白晝……楚凡緊閉雙眼，牢牢的抱著早已傷痛昏厥的詩韻，絕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小愛……”
壹年之後，壹航豪華的太空船來到了觀測太空站的遺址。
是應雄，他擁有著妻子詩韻，還有他們才兩個月大的小女兒，默默的透過太空船的觀測玻璃窗，遠遠的看著這虛空的宇宙空間，憑吊他們逝去的摯友。
他們女兒的名字叫“小愛”。
字節數：50940
【完】
“真的很謝謝妳這麽快趕來！”楚凡興奮的替那個維修技師掛好太空衣，領著他離開船塢進入居住區。
那個看起來經驗很豐富的中年技師笑道：“妳今次真的走運了！這空域那麽偏僻，要不是湊巧我在木星上出差，又剛剛好經過附近的話，就算由最近的衛星城市快馬趕過來，也最少要壹個星期以上啊！”
接著又幹咳了兩聲：“其實我們公司的合成人很少出問題的，妳是不是使用得太過度了？”
“什麽叫太過度了？”楚凡訝異的問。
“嘿……我翻查過資料了，妳那個合成人偶是‘玩樂’形的……”那個滿臉皺紋的男人曖昧的笑道：“大家男人，我當然很明白！妳們這些長年累月孤獨壹個人在太空生活的，壹旦有了玩伴，稍為失點節制也不是甚麽大不了的事……”
說著壹拳打在楚凡臂上。
啊！力度還蠻大的！還好為了適應太空站長期低引力的環境，楚凡每天都有鍛煉，身體比從前在月球時粗壯多了；以前的他可能連這樣開玩笑的壹拳也受不了呢！
楚凡揉了揉臂膀，尷尬的笑說：“啊！沒……沒有！我們還蠻節制的。而且那個人偶壹向運作得好好的，在損壞前也沒有半點征兆，應該不是使用上的問題吧。”
“別那麽緊張啊！”那男人呵呵笑道：“放心吧！我們公司的產品是永久保用、免費修理的，大不了換壹個新的給妳好了。”
楚凡馬上焦急的說：“我不要新的！我只要這壹個！”說著兩人已來到了睡房。
房門打開，小愛正在床邊看護著昏迷不醒的詩韻。
那維修員壹看到小愛，兩眼登時放光似的問道：“這個……也是……嗎？”
楚凡好奇的答道：“不是吧？妳怎麽會連自己公司的產品也不認得的，這個是產品17號嘛。”
“呵呵……”那人搔了搔頭笑道：“沒辦法，我們公司的產品實在太巧奪天工了！有時真的連我也分不開來，不過這個型號的人偶設計得真是太正點了！簡直是極品！”
“嗯，說得也是。”楚凡客氣的應了壹聲：“不過，我們還是……先處理好正事再說吧。”
“也對，也對。”那男人笑著跟楚凡來到床前，壹雙眼還像很不舍得從小愛碩大的胸脯上移開似的，直到看到了詩韻蒼白的臉才回過了神，從帶來的工具箱裏拿出了壹個像掃瞄用的小機器。
他掀開了蓋在詩韻身上的被褥，看著像童話中的睡公主似的昏睡美女，像是有點意外的自言自語低聲呢喃說：“真沒想到，原來她也會這麽美……”
“什麽？”站在他旁邊的楚凡雖然聽不清楚，但卻瞥到了男人眼中閃現出異樣目光。
“啊！”那男人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馬上道歉說：“沒什麽，只是沒想到這壹具人偶也那麽漂亮罷了。”說著便開始屏氣凝神，很小心拿著小機器從詩韻頭頂往下慢慢的掃瞄。
看到他認真的樣子，楚凡也不敢再出聲了，退開了兩步，怕騷擾了他。
小愛忽然拉拉他的手，附耳到他耳邊小聲的說：“主人，那人有古怪……”
楚凡皺眉瞪了她壹眼，小愛繼續說道：“那人臉上的是合成皮膚……他戴了面具。”
“……”楚凡倒抽了口涼氣。
面具？壹點都看不出來呀！不過楚凡卻留意到了那男人連手背上也有很多皺紋，只是……似乎太多了！
這樣壹雙手的主人應該是個更老的人才對！
“啤”的壹聲，那人的掃瞄很快便完成了。只見他吸了口氣，回身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又再頓了壹頓後才為難的說道：“對不起，看來問題比我預計的還要嚴重，應該是主記憶體損壞了，必須運回工廠裏才可以修理。”
“真的嗎？”楚凡沮喪的喊道：“真的沒其他辦法嗎？”
“沒有！我船上也沒有那些零件。”男人搖搖頭聳聳肩說：“妳還是快來幫我把這個人偶運上船吧。”說著就想俯身去抱詩韻。
“不要！”楚凡搶了上來，粗暴的把男人推開：“妳不要碰她！”
男人被推得退開兩步，拳頭馬上緊握起來，似乎也有些惱火了。
不過他很快就放松了，還笑笑說：“我明白的，對著這些跟栩栩如生的合成人偶，時日久了，很多使用者都會不自覺的投進了過多的個人感情，甚至把人偶和真人混淆了。”
他跨前了壹步：“但妳要明白，假的真不了！無論它們看起來多麽真實，其實也只不過是壹堆機械骨架、電子零件和人工神經網絡，外面再罩塊仿真皮膚的合成玩偶而已！這壹個並不是真的詩韻，是假的！”他咄咄逼人的說。
“我不理！”楚凡護著背後的詩韻，固執的說：“總之妳不能把她帶走！”
那男人眼中湧出怒火，語帶威脅的說：“那麽妳不想修好她了？”
楚凡壹呆，旁邊的小愛卻插口說：“妳剛才說不能修好她的原因，只是因為沒有零件，那麽妳回去把零件拿過來不就成了嗎？”
楚凡大喜連連的點頭，那男人臉色壹沈，怒罵道：“我說不能修理就不能修理！她損壞的是主記憶體，是壹定要帶回工廠去才可以更換的！說明書上面也寫得清清楚楚，不是嗎？”他瞪著楚凡。
楚凡也記得說明書上的確是這樣寫的，只得點了點頭。
小愛卻笑嘻嘻的說：“可是我也檢查過了，姐姐的身體跟我不同，根本沒有什麽主記憶體……”
男人登時面色大變，喝罵道：“妳這個死機械人知道些什麽？詩韻是最高級的型號，構造自然比妳這些下價貨復雜得多……”
小愛表情不變，還是很可愛的笑臉迎人：“我的型號不錯真是很低級，但壹般資料還是很齊全的，例如我便知道妳剛才使用的，只是個普通醫生慣用的低輻射掃瞄儀，根本不能用來透視合成人偶的人工內臟。”
“還有，我也從來都沒告訴過妳她叫詩韻……”楚凡忽然也想起了他好像從沒對那修理員提過人偶的名字。
“妳……究竟是誰？”他壹手把小愛推開，同時迅速的撲向床頭櫃。
男人比他快了壹步，在楚凡打開了床頭櫃，想取出自衛手槍前，壹柄明晃晃的鐳射槍已經瞄準了他的腦袋。
“別動，舉高手！”那男人喝道。
楚凡無奈的舉高了手，男人示意他退開，楚凡沒辦法，只有拉著小愛退到墻邊。那男人走過去反身坐到床沿，手中的槍壹直沒離開過楚凡的腦袋。
“妳變聰明了！”男人瞪著楚凡的眼睛眨了眨，沒再壓低聲線冷冷的笑說：“很久沒見了，哥哥！”說著壹手扯掉臉上精致的面具。
“是妳？”楚凡驚叫了起來，那人竟然是他的親弟弟應雄！
應雄用手小心抹掉黏在臉上殘留的化妝，壹邊吃吃笑的說：“這樣也好，戴著這醜八怪的面具實在太辛苦了！”
“妳扮鬼扮馬老遠的跑到這兒來，究竟為了什麽？”楚凡冷靜的說，心中盤算著怎樣逃命……可他還沒動，應雄手裏的鐳射槍閃了壹閃，站在楚凡身旁的小愛已經應聲倒下，半個腦袋都炸飛了！
“小愛！”楚凡悲痛的大吼著，不顧壹切的扶起損毀冒煙的人偶。
“為什麽？她只是個女孩！”楚凡怒不可遏，拋開小愛就想撲上去跟應雄拚命。
應雄的手槍又動了，這壹次準確的打在楚凡兩腿中間的墻壁上，離開他的要害還不到十公分，楚凡登時不敢再動了。
應雄冷哼了壹聲：“妳知道的，我從來就不喜歡太過聰明或者太過多口的女人，無論長得多美麗都壹樣！何況，她根本就不是人！”
楚凡吸了幾大口氣，讓翻滾的氣血平靜下來……他知道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
應雄好整以暇的，待他完全平復了之後才繼續說：“這是妳自找的……也不知應該說妳幸運還是不幸？如果妳乖乖的讓我把她帶走，那就不什麽事都沒有了嘛？妳繼續呆在這鬼地方玩妳的性愛娃娃，而我則繼承死鬼老爸的遺產，繼續當我的有錢大少爺……”
“什麽遺產？爸爸還沒死！”楚凡惱道。
應雄嘲諷的笑說：“他在半年前中了風，已經死掉了壹大半！只是還硬要留著壹口氣，不肯把家產交給我罷了！”壹邊說壹邊恨得牙癢癢的。
“……”楚凡壹臉的茫然：“他不把家產給妳給誰了？”
“哈哈……不就是嘛？不給我給誰了？”應雄登時捧腹大笑，好辛苦才停了下來：“那老鬼說，他要親眼見到孫子出世才肯死！”
楚凡更奇了，問道：“那還不簡單？妳不是早跟詩韻訂了婚嗎？快快娶她進門，生個孩子不就成了嗎？”
“哈哈……”應雄笑得連眼淚也流出來了了：“不就是嘛？娶了她再日操夜操，快快搞大她的肚皮不就成了嘛？”他喘過壹口氣，俊俏的臉上忽然變了色：“如果真是那麽簡單的話，我還要搞盡腦汁，把連自己也沒碰過的未過門老婆送到這裏來給妳玩嗎？”
“妳說什麽？她……她是真的？”楚凡驚訝的望向躺在床上的“人偶”，壹張嘴張得老大！
應雄擦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苦笑著說：“從小我就比妳優秀！也壹直都看不起妳這個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野種！”他呆了半晌：“誰知……我自己才是個野種……”
楚凡越聽越壹頭霧水。
應雄俊美的臉上浮現出壹抹淡淡的哀傷：“媽媽在妳離開不久之後就死了。
她在臨死之前，告訴了我壹個大秘密……我的親生父親原來不是臭老爸，而是誠叔，家裏的司機！”
誠叔？楚凡對這個人好像沒有什麽印象……
“當年媽媽跟老爸吵架，喝醉酒跟司機發生了關系，之後還懷孕了……”應雄喃喃的說：“她原本想把孽種打掉的，誰知妳媽媽那時也懷了妳！”
“為了大少奶的地位，為了那份巨大的家產，媽媽只有把我生了下來。因為她的家世好，教養也好，而且還是正室，所以根本沒有人會懷疑我不是老爸的親骨肉……不像妳那樣，要經過嚴格的基因測試來驗證血統。”
他擡起頭來望著楚凡：“好笑嗎？自小受盡冷落的妳原來才是真命天子！而我……只是個死雜種！”
“這件事那麽秘密……”楚凡狐疑的問道：“妳不說的話根本沒有人會知道啊……呀！是不是妳的親生父親要脅妳了？”
“嘿……”應雄咬牙切齒的：“十多年前媽媽早已把他遠遠調到火星開礦，那個人連自己有個兒子也不知道……而我在知道了他的事之後，還已經找人把那老家夥‘處理’掉了！”
“那妳還擔心什麽？”楚凡“骨”的吞了口口水，他當然明白‘處理掉’的意思了。
“白癡！”應雄忽然大吼起來：“就算老爸沒懷疑我，但詩韻生下來的孩子怎麽過得了基因測試那壹關啊？”
楚凡終於弄明白了，訥訥的道：“所以妳叫詩韻來……找我借種？”
“不！”他猛地搖著頭：“詩韻她壹定不會肯的！”
應雄冷笑說：“嘿！看來妳真的很明白她啊！不錯！她真的不肯！”
他怒道：“那賤貨壹口便拒絕了！他根本不愛我，還叫我向老爸自首懺悔，把家業還給妳這個如假包換的張家大少……”
“她……真的這麽說？”
“那個賤女人……說得可真動聽，什麽只愛我的人，什麽不會介意我變得壹無所有，什麽願意跟我壹世挨窮……”應雄惱怒的喝道：“她以為自己是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長相還過得去，身家也算清白，而老爸又很喜歡她，很適合拿來當我的夫人這個門面角色的話，我早把她玩完現剩，再拋進垃圾桶裏了！還敢跟我來這壹套？”
“妳……妳瘋了……”楚凡氣瘋了：“詩韻是真心愛妳的！”
“真心愛我？門都沒有！”應雄冷哼道：“她不肯跟妳借種，是因為那賤貨心中還有妳！妳知道嗎？那次妳暗戀她的事被我揚開後，妳離家出走不知所蹤，她足足哭了幾個月……直到查到妳沒事，跑到外太空觀測站打工才原諒了我……她心裏喜歡的根本就是妳！”
“不是的……”楚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壹次我把自己身世的大秘密告訴了她，原以為她壹定會幫我的……又不是什麽難事，只是跑來引誘妳跟她幹幾次，到懷上了便回到我身邊，跟我壹起繼承遺產當豪門大少奶罷了，這不是對大家都好嗎？”應雄咬著牙說：“可那賤女人卻死活不肯……迫著要我……”
“那……妳怎麽了？妳對詩韻幹了些什麽？”
“呵呵……”應雄邪笑道：“也沒什麽，只是碰巧讓我截取到妳訂做性愛人偶的訊息，於是便把找人替她洗洗腦，抹去所有的記憶，讓她以為自己也是個人偶，然後截住送貨的太空船，把她塞進冷藏箱壹並送來，讓妳爽了幾個月……”
“這……不會是真的……”楚凡不能置信的猛在搖頭：“妳這也幹得出？”
“有什麽不可以？”應雄冷笑說：“我在她身體裏裝置了感應器，只要壹偵測到她成功懷孕，微電極馬上便會啟動，把她的意識封鎖。原本我是打算藉口要運回工廠修理，光明正大的把她運走的，但不巧讓妳發現了……”
他晃了晃手裏的鐳射槍：“這樣也好，反正妳也已經再沒有利用價值了，就順便解決了吧……”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塊小卡片：“這是意識制約器的遙控，而這個，則是個小形炸彈……”他拋動著手裏的壹個像乒乓球大小的圓球：“威力不太大，但用來炸毀這個垃圾太空站卻已經很足夠了。”說著便按下了圓球的按鈕丟到地上。
“還有五分鐘……”應雄盯著圓球上壹閃壹閃的紅光，猙獰的笑了起來，俊俏的臉完全扭曲了：“給妳壹副這麽大的棺材，還有個沒了半邊腦袋的小蘿莉人偶陪葬，我這個弟弟待妳也算不薄了吧？”舉手瞄準了楚凡的眉心。
楚凡只有閉目待死，可就在這時……
“主人小心，重力系統將馬上關閉！”……是主控電腦？它怎麽會自動發出指命了？
楚凡來不及細想，但長期在太空裏生活養成的習慣，已讓他立即下意識的蹲低來抵消掉人工重力消失後漂起來的力量……頭頂上隨即爆起壹連串火花。
應雄已連開了數槍，但剎時間失去重力，讓他的射擊完全失去了準頭……他還沒站穩，楚凡已經像枝箭的沖了過去，壹頭撞在他的肚皮上，兩個人紏纏著撞在天花板上扭打在壹起。
論身材，高大的應雄當然占盡了優勢，但楚凡卻仗著比較習慣在大空裏低重力的環境，打起來也沒遜色，慢慢的還把應雄壓制住了。
“妳想大家壹起死嗎？”應雄被反扭著臂膀，動彈不得的痛叫道：“炸彈快爆炸了！”
“死就死！”楚凡喘著氣：“有什麽大不了？”
“妳也要看著詩韻死嗎？還有妳們的孩子！”楚凡壹震，應雄已乘隙抓起了漂浮在旁邊的卡片遙控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鈕。
“嚶！”的壹聲呻吟，躺在床上的詩韻即時蘇醒了，還因為突然發現自己浮起在半空中而嚇得大叫起來。
楚凡稍壹分神，馬上被應雄掙脫了。他壹腳撐開楚凡，狂笑著沖開詩韻。
楚凡見狀連忙往墻角壹撐，閃電般越過還在拉著家具借力前進的應雄，先壹步抱住了花容失色的詩韻。
“別動！”楚凡才剛穩住了身體，已聽到了身後應雄的冷笑！
他回身壹看，原來應雄根本不是要過來抓詩韻，他的目標是甩在地上的鐳射槍。
“呵呵……看來我們又回到原來的起點了！”應雄伸手揩擦著嘴角的血跡，冷酷的瞪著緊抱的兩人。
“楚凡，他是誰啊？”詩韻恐慌的躲在楚凡懷裏，狐疑的望著壹臉兇相的應雄。
“他……”楚凡可不知應該怎麽說。
“別浪費口水了！我會再替她制造新的記憶的。”應雄看了看腕表，“反正妳也只剩下兩分鐘命了！”
他伸手抓穩了桌子，再次擎起手槍對準了楚凡的腦袋：“這壹次我不會再失手的了！”說著已扳下了扳機。鐳射槍“滋”的壹閃，楚凡卻感覺不到痛楚！
有人替他擋了這壹槍！
不是詩韻！
是小愛！她在千鈞壹發間恢復了活動能力，不過這壹槍也把她的左手連整個肩膀都炸掉了！
小愛的小腳往楚凡的身上壹蹬，把他跟詩韻踢開，自己卻向著應雄飛撞了過去！應雄冷笑壹聲，手中的鐳射槍連連閃動，準確的轟掉了小愛的兩條腿，但卻阻止不了這個殘破人偶慣性的猛撞過來！
只剩下上半身的小愛把應雄壹頭撞倒，張大嘴壹口便咬在他的頸上，僅余的壹條手臂也穿過他的腋上，把他緊緊的扣在臺腳上。
“小愛！”楚凡大叫著想撲過來；可應雄雖然動不了，但手中的鐳射槍還在不斷盲目的掃射！
“主人！”小愛的聲音透過主控電腦再次響起：“我是小愛，我已經跟主控電腦連線了。妳和詩韻姐快走……這裏快要爆炸了！”
“小愛！”詩韻哭叫著。
“主人，不要理我，妳快些帶詩韻姐和妳們的孩子走吧！”機械音調雖然平板，但依然聽得出小愛那份真誠的關切。
楚凡咬了咬牙，閃身避過應雄的鐳射槍，抱著詩韻滾出了房門……“快放開我！妳這個破爛人偶！”應雄掙不脫小愛的紏纏，憤然回手住小愛剩下的半邊腦袋就是壹槍！
“轟”的壹聲！小愛的頭整個轟飛，但爆炸力也把應雄的臉炸得血肉模糊！
他滿面是血，眼前盡是血紅壹片！耳裏卻還聽到小愛透過主控電腦的倒數：“還有壹分十五秒，主人快跑……”
“哈哈！想走？”應雄用力扯下還掛在身上的小愛的殘肢，爬起來像瘋了壹樣的狂笑：“好！好！妳們盡管走！我不會讓妳們好過的！”他伸手進袋裏摸索著，摸出了壹個管狀的遙控器！
“楚凡！大家壹起死吧！”狠狠的按下了遙控！
遠處的的船塢馬上傳來了轟然的巨響。
他竟然把駕來的太空船炸掉了！
“看妳怎麽走？”應雄像瘋了壹樣的狂吼著：“我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讓妳得到！”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整個太空站猛烈的震憾起來，應雄自己也被倒塌的家具和亂飛的雜物撞得失去平衡，撲倒了在地上。
“還有壹分鐘！主人，快系好安全帶，要發射了！還有，我已把剛才的錄影數據存進了救生船的電腦裏了……”
“什麽？”應雄愕然的瞪著墻上的監視屏幕。
原來楚凡他們根本不是跑向船塢，而是進入了逃生艙！
整個太空站猛烈的震撼了壹下……逃生艙射出了，正高速的遠離！
“哇！”應雄慌了，大驚失色的四面察看，終於看到那顆球形炸彈原來卡在床邊的隙縫裏，還在壹閃壹閃的在倒數。他馬上手忙腳亂的搶了過去，希望來得及取消爆炸的按鍵。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毫無感情的平板聲音還在繼續的倒數。
“呀……”應雄出盡了吃奶的氣力伸長手指，幾乎把肩膀也弄脫骹了，好不容易才在窄小的隙縫中把小圓球撩了出來……第壹時間按下了取消鍵！
“嘟！”圓球上的閃光即時停止了！
應雄頓時松了口氣，癱在地上大聲的笑了起來！
“十五、十四、十三……”小愛還在繼續倒數……應雄狂笑著：“笨蛋人偶！炸彈已經被我按停了！妳還在倒數什麽？”
“我不是笨蛋，妳才是！”懶洋洋的聲音透過主控電腦的揚聲器說：“我在倒數是自己身體裏面的微型原子爐，妳剛才把它打破了……”
應雄猛然撐起身來，回頭看著小愛殘存的上半截身體。透過那只剩下壹半，但卻仍然非常壯觀的巨乳上被打穿的大洞，他清楚的看到了那顆閃爍著死亡之光的小型原子爐……“轟隆！”壹聲巨響，連已遠遠離開的逃生艙也被太空站炸毀時引發的強大沖擊波震得不停在打轉。
狹小的觀景窗外，漆黑的星空在壹剎那間也變得光如白晝……楚凡緊閉雙眼，牢牢的抱著早已傷痛昏厥的詩韻，絕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小愛……”
壹年之後，壹航豪華的太空船來到了觀測太空站的遺址。
是應雄，他擁有著妻子詩韻，還有他們才兩個月大的小女兒，默默的透過太空船的觀測玻璃窗，遠遠的看著這虛空的宇宙空間，憑吊他們逝去的摯友。
他們女兒的名字叫“小愛”。
字節數：50940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