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衣

　　“這片時空，當真詭異。”
　　江寒感應著周圍的黑暗虛空，其中蘊含的時空道奧妙超乎他的想象，即使以他的境界，都只能看出壹星半點。
　　“傳聞果然是真，沒有師尊詔令，即使皇境大能都休想進來。”江寒暗道，他作為親傳弟子，有兵主賜予的令符，可自由出入。
　　嗖~江寒壹步便來到城門處。
　　“見過天寒神主。”守衛在城門口的兩位仙神笑道：“神主是來見兵主大人。”
　　江寒點頭，能在這作為城池守衛的，和師尊在晗域大陸的府邸守衛相仿，都是出身自九黎界域的仙神。
　　以兵主之實力，哪裏需要守衛，來擔任守衛都是種榮耀，尋常仙神根本沒資格。
　　和守衛稍談幾句，江寒進入城池，消失在兩名守衛視線中。
　　“天寒神主，天賦當真妖孽，崛起仿佛就在昨日，修煉至今都才壹千多年。”壹位黑色衣袍仙神感慨道：“瓊華界域和炎安界域的界域戰爭，他統領大軍縱橫無敵，傳說都有頂尖王境隕落在他的手上。”
　　“確實厲害，也難怪能成為兵主親傳弟子。”另壹位身材更高大的仙神護衛道：“不過，兵主麾下還活著的十壹位親傳弟子，加上江寒，這段時間已經來八位了。”
　　“是有些奇怪。”黑色衣袍仙神也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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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九黎居，說是城池，實則空無壹人。
　　江寒大步邁入城中，按所知的訊息，沿著城中通道飛速前行，很快便抵達了城池中央的壹座幽靜庭院。
　　“弟子江寒，拜見師尊。”江寒恭敬行禮。
　　呼~庭院中走出了壹看似不起眼的黑袍老者，老者頭生雙角，那蒼老的氣息就仿佛真正的凡俗老者，卻令愈發心悸。
　　每壹次，江寒見到師尊兵主，都有不同的感受，有時候兵主散發出來的威勢神秘又強大，簡直不可思議。
　　有時，氣息全無如凡俗。
　　如今，即使江寒凝聚道果種子，經歷界域戰爭見識眼界遠超過往，放眼諸天萬界都可以說是壹方霸主了，但他看眼前的兵主，依舊無法看出任何破綻。
　　皇境大能，江寒見過不少了，像妖盟奕神皇、湮陽神皇師兄、黑魔神皇等等，在皇境中都稱得上頂尖。
　　但，細細回憶，江寒卻發現沒有壹位能比得上師尊兵主的。
　　“回來了。”兵主看著江寒，那平淡的壹眼卻仿佛將江寒徹底看透了，微笑道：“界域戰爭兩場決戰的表現，還算不錯。”
　　“皆是師尊指點。”江寒笑道。
　　“路是妳自己走的，我可沒幫妳。”兵主道：“妳，先隨我進來吧！”
　　師徒二人，壹前壹後進入了庭院。
　　壹進庭院，江寒便發現前院中竟有著足足七十壹座墳塋，每壹座墳塋前都立著壹柄黑色巨劍，極為莊嚴肅穆。
　　“這是……”江寒不由壹怔。
　　“昔年，為師初立兵部時，除了為師外，還有七十壹位皇境和王境大能。”兵主平靜道：“這七十壹座墳塋，便是為師給他們立的衣冠冢。”
　　“衣冠冢？”江寒不由暗嘆，也就是說，人族兵部最早期的七十二位大能者，如今也就剩下兵主壹位了。
　　舉目四望，同代皆隕，這或許才是兵主的真實寫照。
　　而江寒忽然明白，在諸多世界的傳說中兵主蚩尤都是有數十位親兄弟，就源自兵部最早期的七十二位大能者。
　　很快，兵主便領著江寒來到庭院後池塘旁，池塘邊上有數個石凳隨意擺放著。
　　“先坐下。”兵主直接坐在平日的石凳上，抓起手旁的魚竿，輕輕壹甩，魚鉤便落入了池塘中，然後才看向江寒。
　　江寒乖巧坐了下來。
　　“妳的神魂意誌，應該達到仙神極限了，再稍加磨礪，神魂意誌便能媲美大能者了。”兵主看了壹眼道：“而且，我觀察妳，生機無垠，肉身基礎還能再蛻變壹次。”
　　江寒頓時壹驚。
　　早在進入天帝秘境前，江寒的神魂意誌便近乎上位仙神，在天帝秘境中磨礪數千年，令他得到了極大蛻變，爾後凝聚道果種子，得到道果種子蘊養神魂，江寒的神魂自然而然便達到了仙神極限層次。
　　以兵主之手段感應出自己的神魂意誌層次，江寒並不奇怪。
　　江寒真正驚異的，是兵主竟能感應到自己肉身？還判斷出能再蛻變壹次？
　　“不用驚異，等妳達到我這壹層次的時候，自然能明白。”兵主聲音很輕：“妳的基礎生命層次原本就已到三千倍，比為師所知的絕大多數皇境大能都要高。”
　　“在這基礎上，竟還能提升，這就是妳要停留在聖境的原因？”兵主看著江寒。
　　“是的。”江寒恭敬道。
　　雖然最開始是想著打下最堅實根基，但自第壹次體內世界擴張後，基礎生命層次提升也已成為江寒的目標。
　　三千倍，這是第壹次有人清晰判斷出江寒的基礎生命層次。
　　“為師對妳的情況，了解壹些。”兵主看著江寒：“但我真的沒想到，妳在聖境階段，就能將基礎生命層次推進到這種層次，之前妳師兄羅刀在仙神境達到千倍便很不錯，妳，在這壹方面比他還要強，比為師所知的任何修行者都要強，即使昔日的天帝、妖帝同期時都不如妳。”
　　江寒默默聽著。
　　基礎生命層次，是修行者法力強弱的基礎。
　　成就仙神，最低要求是百倍，大多數仙神也就百倍到三百倍之間。
　　想要突破至王境，則基礎生命層次最低要是五百倍，大多數王境大能都是五百倍到八百倍，罕有達到千倍的。
　　甚至於，對皇境大能者，千倍基礎生命層次都算壹道坎。
　　“基礎生命層次，越往上突破越困難，吸收些寶物，千倍還是有希望的。”兵主道：“但是，千倍基礎生命層次，僅僅是另壹個境界的開端，兩千倍是道坎，三千倍更是難如登天，攔住了無數皇境大能，比如妳的三位皇境師兄、黑魔神皇等等頂尖皇境，都未能達到三千倍。”
　　“千倍很艱難，三千倍則算壹種極限？”江寒心中暗驚。
　　過去，他只知道對大多數修行者想達到千倍層次很難，卻不知道對皇境大能來說，三千倍才是真正的難關。
　　“妳僅僅是聖境，在三千倍的基礎上還能繼續提升，可見妳選擇的路是何等強大，比為師給妳規劃的道路還要強大十倍百倍。”兵主輕聲道：“但上天是公平的，得到多少，便要付出多少，妳聖境有如此成就，未來突破之艱難也無法想象。”
　　“師尊明鑒。”江寒老實道。
　　“妳的路，自己選的，後悔也無用，當竭盡全力爭取那壹線生機。”兵主道。
　　頓了頓，兵主又道：“界域戰爭，妳以仙神身份統領萬神戰體橫掃整個戰場，都會引得妖族聯盟陣營重視，若是知道妳僅是聖境……肯定會不惜壹切代價殺妳，甚至皇境大能不顧壹切出手都有可能。”
　　“我明白。”江寒神情凝重。
　　浩劫之戰，為削弱敵對陣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江寒以仙神境的身份做到之前的種種事跡就已夠耀眼了，若是真實境界再暴露？
　　絕對會引爆諸天萬界。
　　“我之前教妳的斂神秘術，加上源心鏡的功能，即使皇境圓滿都難以看破，不過妳如今過於矚目，那些老家夥未必能忍住，或許會暗中觀察妳，這兩種手段並不算不保險。”兵主沈吟片刻：“我便再賜妳壹件寶物。”
　　嘩~兵主揮手，頓時壹件黑色戰衣浮現在江寒身前。
　　兵主輕道：“這是我耗費心力煉制的壹件先天靈寶‘魔衣’，論防禦力它只相當於壹件中品先天靈寶，但防禦力只是其次，重要的是它會穩固妳的神魂氣息，甚至是改變妳的神魂氣息，即使帝境親臨，從表面觀察，也只能看出妳是位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