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要做秘書

　　我在程佳處只待了半分鐘，見她正在處理幾份急件，沒空理我，便不再打擾她。我現在總算知道遊手好閑是什麽滋味了，偌大的壹個十二樓，我竟不知該站在哪兒好！
　　正當我東逛逛西走走的時侯，範雲婷壹邊拿著手機講話，壹邊經過了我的身邊。她看了我壹眼，便在我身前站住了。
　　她三句兩句的結束了通話，然後放下手機對我說：“妳是叫唐遷對吧？我看妳放在那邊空桌上的紙箱到現在都沒有整理好，妳人卻在這裏閑逛，為什麽？”
　　我看著這個業界的傳奇女性，認真的說：“我從早上來報到開始到現在，沒有人告訴我應該在哪兒辦公，應該做哪些工作，所以我的東西只能先放在那兒，不敢先整理。我也不知我該站在哪兒好，只好到處看看，熟悉壹下環境。”
　　範雲婷聽了微皺眉頭，道：“妳應該直接去找華總，讓她安排妳的位置和工作，而不該等著別人來找妳，這點基本的道理妳都不懂嗎？”
　　我有些冤枉的說：“我找了，早上壹來我就向華總報了道，請求她給我安排壹下。可華總說別著急，開完見面會就給我安排，可我壹直等到現在，她也沒給我答復。”
　　範雲婷有些奇怪，說：“是嗎？那妳跟我壹起去見華總吧，總得先把妳安置掉，不然象妳這樣無所事事的逛來逛去，成什麽樣子？”
　　我只好跟著她又來到華菁菁的辦公室。
　　範雲婷敲門進入華菁菁辦公室，開門見山的說：“華總，從營銷部調來的唐遷說到現在也沒給他安排工作，妳看給他安排在哪個部門好？”
　　華菁菁擡頭先瞪了我壹眼，然後笑著對範雲婷說：“我也壹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呢，我看了唐遷這幾年工作的檔案記錄，發現這個人沒什麽能力，業績壹直很糟糕。又從來沒有接觸過企劃壹類的工作，真的不太好安排呢？”說著用眼神使勁的嘲笑我。
　　我只好裝沒看見，她對我的評價又讓我沒話說，我的業績的確很差勁。
　　範雲婷轉頭看了我壹眼，道：“真的嗎？他的記錄可以讓我看壹下嗎？”華菁菁拿起桌面壹本攤開的文件夾遞去，道：“可以，妳看吧。”
　　範雲婷接過翻了起來，她看得很快，幾分鐘內便把我這四年的工作記錄翻完了。她再次看了我壹眼，轉頭對華菁菁說：“唐遷的銷售業績確實很差，但我看他只是不適合罷了，他第壹年提出的幾項產品修改方案，我看很有創意。記錄裏顯示他曾主持過壹種飲料的研發，只是後來半途而廢了，為什麽？”
　　她最後的問題，是面向我問的。
　　我想起了研發部那個和華菁菁同樣混蛋的主管，便盯著華菁菁，壹語雙關的說：“那是因為主管領導故意整我，給我穿小鞋，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找我的麻煩。妳說我碰到這種無賴上司，怎麽能繼續工作下去？”
　　“啪”壹聲，本來在華菁菁手裏把玩著的壹支鉛筆忽然折斷了。範雲婷奇怪的看向她，華菁菁強作笑容的說：“嗯……現在鉛筆的質量，真的很差啊！呵呵！”說著把手中斷成兩截的鉛筆扔到了垃圾籃裏。
　　我感到她兩道足以殺死人的目光，直直的向我射來。
　　我心裏大叫好爽，臉上止不住的得意的笑。對華菁菁的瞪視視而不見，那種無法言明的快感再壹次充塞全身。
　　範雲婷雖然感覺很奇怪，可她萬萬想不到今天才剛剛認識的我和她，已經是勢如水火的對頭仇家了。她再次翻了翻記錄，對華菁菁說：“我覺得唐遷對公司產品有著比較深刻的了解，對飲料的知識掌握也比較專業，我看把他分配到產品經營企劃組會合適壹點，華總妳覺得怎麽樣？”
　　華菁菁的第壹個反應，就是叫道：“不行！”
　　範雲婷被嚇了壹跳，沒料到華菁菁叫得那麽大聲，而且斬釘截鐵的否決了她自認為最合理的安排。她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為什麽？難道華總已經有安排了？”
　　華菁菁剛大叫不行，立刻後悔自己表現得過於激動了。她馬上輕咳壹聲，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然後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眼睛眨了壹下，道：“是啊，我覺得唐遷雖然對產品有了解，但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更何況他對什麽是企劃根本就壹無所知，這麽就叫他上手工作，太急了壹點。”
　　範雲婷道：“那華總的意思是……”
　　華菁菁顯然也沒有主意，但總算她聰明過人，眼珠略轉，給她想出壹個妙招來。她看著我，眼神中帶著得意，說：“我是公司的副總，按規定可以配備壹名工作秘書。我看唐遷還算機靈，就先讓他做兩個月我的秘書罷，這樣有助於他盡快熟悉企劃部的工作，以後上手就會更快壹些。”
　　我聽了，立刻臉色大變，腦袋“嗡”地壹下，差點腦充血倒下。我第壹個反應就是：陰謀！卑鄙的陰謀！她這是要無時不刻的整治我！迫害我！這下我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壹陣沖動，忍不住張口叫了出來：“不行！”
　　華菁菁終於看到了我氣急敗壞的樣子，開心得意得差點要大笑出來，只是礙於範雲婷在場，她還得保持風度，只好苦苦的強行忍住。不過顯然她忍得十分辛苦，壹張臉憋得通紅，表情古怪得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
　　她也知道她的表情過於難懂，索性壹拍桌子，佯怒道：“怎麽？妳敢不服從分配？”
　　我叫道：“我從來沒做過秘書的工作，不懂得怎麽幹的。”
　　華菁菁道：“不懂可以學嘛，我可以教妳。”
　　我據理力爭：“那企劃工作我不懂也可以學的，為什麽我不可以去做？”
　　“那是因為企劃工作比較重要，不能讓新手擔任。”
　　“誰生下來就是老手的？還不都是從新手開始壹點點學會的？”
　　“反正我不放心妳，妳必須要從做我秘書開始學，這是公司的決定，妳敢不服從嗎？”
　　我被她氣得再也說不話來，無比憤怒的瞪視著她！
　　壹旁範雲婷詫異極了，她壹下看看我，壹下子又看看華菁菁。然後又好象明白了點什麽，說：“我看我……還是先出去好了。”
　　她說著，悄悄地溜出了華菁菁的辦公室，只留下正在怒目對視的我和她。
　　我吸了壹口氣，盡量用正常的語氣道：“妳這是在濫用職權，這根本不是公司的決定，我要到祁總那兒去申訴！”
　　華菁菁哈哈笑了兩聲，從椅子上站起，走到我面前，用極傲慢的語氣，輕蔑的跟我說：“妳去好了！不過我可以向妳透露壹個秘密。”她向前壹步，稍稍靠近我的右耳，神秘的輕聲說：“祁總雖然名義上是總經理，但是其實他只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我則擁有百分之六十，妳明白了嗎？這個公司真正的老板是我，我的決定就是公司的決定，祁總也沒有辦法。呵呵！現在妳可以去申訴了，看看祁總會不會幫妳啊？”
　　我楞了壹下，簡直無法相信，這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居然是公司的大老板！
　　華菁菁得意洋洋，在我面前昂首挺胸著，擺出壹付大老板的氣勢，說：“不相信？妳可以去試試啊？去啊？”
　　我看著她挺起的胸膛，居然腦裏閃過壹絲雜念：這個女人，胸部還是挺豐滿的！我又馬上甩甩頭，心道：“呸呸呸，人家豐不豐滿關妳屁事啊！這種兇惡毒辣的女人就是倒貼給我，我都不要！”
　　我又記起早上她來上班，開的是好幾百萬的法拉利跑車，應該是非常有錢的人。她說公司她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也許真的有可能。不過，據我所知，綠夫人公司真正的大老板，應該是華生集團總裁華啟明啊？咦？這女人也姓華，難道……
　　我好象明白了，這女人壹定和華啟明有密切的關系，我頓時氣餒了三分。但我仍氣憤難平，說：“我不服！妳這是在公報私仇！”
　　華菁菁見我氣勢上軟了下來，更得意了，不住的奸笑著，說：“我就公報私仇了，妳能把我怎麽樣？”
　　我大怒，叫道：“老子我……”話說了壹半，我忽然停住了。本來我沖動之下想說老子我不幹了，惹不起妳我躲得起。但狂怒之下，我突然想到，這女人如此可惡，看來這家公司我是待不下去了。
　　但我不能就這樣走！
　　我如果就此辭職了，那就等於我在逃避這個女人，等於事實上她打敗了我！
　　這怎麽可以！我唐遷堂堂壹個男子漢，怎麽能如此窩囊的被壹個女人逼得辭了職！這和我早上想辭職是兩種不同的狀況。
　　早上我要辭職是為了尊嚴！
　　而現在我要是辭職將會喪失尊嚴！
　　我寧可要這個女人提出開除我，這表明了她沒有降服我，只能用開除這種方式來結束鬥爭。那樣別人可能不太了解，但我會走得很自豪，因為我沒有屈服強權，反而強權怕了我，要我離開了。
　　對，我不能自己走，我要逼得她開除我！
　　我心念電閃，只是壹眨眼的時間。正好華菁菁壹臉的期待，笑著問我：“妳就怎麽樣？”
　　我立刻冷靜下來，看著華菁菁，我冷笑著說：“無所謂，秘書就秘書，反正我先申明，我可壹點兒也不懂秘書該幹什麽，做不好我不負責。”
　　華菁菁壹下子不適應我這壹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張大了嘴巴，差點把下巴給掉下來了。驚道：“妳……妳願意接受了？我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