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大丈夫？

　　秦笛笑道：“兩位請坐，我去把魚蒸上，壹會兒就好。”
　　兩人進了閣樓，迎面看見晏雪，趕忙道：“見過歌仙雪姑娘。”
　　晏雪面帶微笑，道：“貴客臨門，請進來坐。”
　　葉霞看見屋內雕梁畫棟，窗明幾凈，心裏喜歡到極致，感到羨慕不已，道：“雪姑娘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我都要垂涎三尺了！”
　　晏雪道：“胡將軍鵬程萬裏，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羨慕呢。”
　　聽她這麽說，胡壽山倒是開心了，暗道：“秦家就算再富裕，畢竟無權無勢，我指揮千軍萬馬，自有別樣風光。”
　　兩人在客廳裏坐定，晏雪將茶端上來，給每個人倒了壹杯。
　　葉霞沖著晏雪左看右看，看對方的皮膚晶瑩透亮，心裏更加羨慕了：“雪姑娘保養的真好，這是用的什麽化妝品？”
　　晏雪微微壹笑，道：“我只唱唱歌，看看書，雙手不沾陽春水。而妳是巾幗女子，做大事的人，何必跟凡俗女子壹樣，在乎膚色皮相呢？”
　　葉霞苦笑道：“都是做女人的，誰不想讓自己好看點兒？女為悅己者容，這話沒說錯吧？”
　　胡壽山看屋裏連個丫鬟仆人都沒有，秦大少親自下廚蒸魚，越發覺得好奇。
　　葉霞又道：“請教雪姑娘，秦先生多少歲？我記得報紙上說，他好像過30了，怎麽看著那麽年輕呢？我覺得他跟妳壹樣，都似乎不滿二十歲！妳能否說壹說，到底是怎樣養生的？”
　　晏雪笑道：“春三月，廣步於庭，披發緩形，生而勿殺，予而勿奪……夏三月……”
　　葉霞聽不太懂，禁不住睜大了眼睛。
　　胡壽山畢業於南京高等師範學校，自然是明白的，嘆道：“妳這是黃帝內經裏的說法，普通人誰能做到呢？我們是軍人，更不可能做到。我等披星戴月，日夜征程，能活下來就好……”
　　秦笛在廚房間裏壹面蒸上了魚，壹面準備醬料，壹面傾聽胡壽山說話。
　　老實講，他讓胡壽山進來，並非想拍對方馬屁。
　　歷史上，胡壽山留下了很多罵名，特別是重點進攻陜西那壹段，被玩的暈頭轉向，顯得特別蠢，其實他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手下的機要秘書熊向輝、陳忠靜、申建等都是大赤黨的人！
　　拋卻這壹段歷史之外，胡壽山也為抗戰做了貢獻，比如說他率領軍隊在淞滬戰場堅守六周，四萬部隊打到最後只剩下1200人！他率領40萬大軍駐守陜西，和大赤軍聯手浴血奮戰，擋住了日本人渡過黃河。
　　而且，有人說胡壽山跟大赤黨有關系，《炎黃春秋》上曾經刊登過壹篇文章，題目是《胡壽山的未遂起義》，說他是赤色代理人，本想留在大陸，卻被部下推上飛機！後來清先生讓他主持反攻大業，派人潛入大陸，然而卻壹個個落網……
　　雖然說，後面這部分可能是杜撰，但是功過分明，抗日部分不能被抹殺。
　　就沖這壹點，秦笛請他進來吃頓飯，也算是心甘情願。
　　半個小時後，壹大盤清蒸長江刀魚，還有壹盆亮晶晶的米飯，擺在餐桌上。
　　沒有酒，只有茶。
　　八仙桌邊，坐了四個人，每人霸占壹邊。
　　兩名衛士，不吃不喝守在門外。
　　胡壽山的心裏還有些不爽，問道：“秦大少，妳的日子為何這樣逍遙？”
　　秦笛促狹地笑道：“因為我不求名，不求利，不被名韁利鎖束縛。”
　　胡壽山道：“妳不求名，而天下聞名，誰不曉得妳是棋聖？誰不曉得妳跟著名的歌仙訂婚？妳手下的百代公司，還有數不清的美女？妳不求利，然而秦家卻躋身於四大家族之列，這又作何解釋？”
　　葉霞眨眨眼睛，想說：“吃人家的飯，怎麽能這樣不客氣呢？”
　　秦笛仰天長嘆：“知我者為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名利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胡壽山義正辭嚴的道：“擺脫名利束縛，不等於不做事。當此亂世之秋，大丈夫當投筆從戎，為國效力，驅逐韃虜，還我河山！而不是躲在小島上逍遙自在！”
　　秦笛豎起大拇指，道：“胡將軍，加油哦，我看好妳！救國救民，全靠妳了！”
　　胡壽山壹陣憋悶，急忙低頭吃飯，不再說話了！
　　葉霞笑道：“魚很好，秦先生的廚藝不錯，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秦笛道：“閑來無事，凈琢磨怎麽吃來著。”
　　葉霞恭維道：“怪不的雪姑娘願意嫁給妳，這樣的日子太愜意了！”
　　秦笛自嘲道：“這是閑人的生活，如此消磨時光，沒辦法留名青史。”
　　胡壽山擡起頭，道：“秦先生，有人說妳沒上過學，這是真的嗎？如果走出家門，接受學校的熏陶，多看看報紙融入社會，就不會這樣消沈了。”
　　秦笛望他壹眼，笑道：“胡將軍說錯了，我可是復旦大學畢業的。”
　　胡壽山有些驚訝：“真的假的？”
　　“妳等等，我拿證書給妳看。”秦笛去旁邊屋裏裝模作樣找了找，從儲物腰帶裏取出證書，拿在手裏走回來：“妳看，這文憑真的假的？”
　　胡壽山看了看，不像是作假的樣子，這年月文憑造假還不像後來那樣泛濫，即便造假也會買國外的文憑，因為國內的文憑壹查就能查出來。
　　葉霞贊道：“沒想到秦先生學的是理科，還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呢！留在家裏可惜了！若願意出來做事，可以在政府裏謀個職位。”
　　秦笛搖頭：“我過慣了閑散的日子，不喜歡受拘束。”
　　胡壽山沒好氣地說道：“政府裏頭也有許多虛職。比如說財政部，或者‘行政院’，妳若是有興趣，我下次見到清先生，幫妳順口提壹句。”
　　“不去。那種閑職沒意思。”
　　“或者，我推薦妳加入‘中華民族復興社’？”
　　“聽說戴笠先生是復興社特務處的處長，他那兒還缺人嗎？”
　　“這個……特務處是機要部門，我可不敢推薦妳過去……”
　　復興社的特務處，乃是軍統的前身，軍統要到1938年才成立。這種機構對進去的人考察很嚴，胡壽山雖然和戴笠是好友，也不敢推薦“吊兒郎當”的秦大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