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九百二十二章 魔！

　　“很好！”炎魔冷笑，近若癲狂的道：“即便損失這點元神之力，我也要教天下明白，得罪我的代價有多大，而妳，霧裏散人張天流，妳必將受到世人的譴責，妳以為妳是在為他們嗎？妳真以為妳是聖人嗎，妳只是為了壹己私欲，造成千百萬生靈喪命的罪魁禍首！我不同，雖然他們被我種下了魔種，但他們並不會有異樣，他們如常人般活著，能求道，能修行，做他們想做的壹切，但這壹切，卻為因妳壹己私欲給毀了！”
　　炎魔開始攻心，力圖讓張天流放棄滅殺他印記的打算。
　　即使張天流壹意孤行，都頭來，炎魔也要將這些人的命歸納到張天流的頭上，以此讓他活在無數人的指責中，被所有人唾棄，謾罵！
　　“嗯嗯，說得很好，繼續繼續，正轉播呢。”張天流揮手壹塊虛屏浮現，裏面播放的正是炎魔剛才的癲狂之言。
　　而這幅畫面可不僅在張天流這裏展示，只給六名元聖看的重播，而是如海圖壹樣，傳遍了無邊海！
　　炎魔渾然不懼，仍舊冷笑道：“妳似乎覺得我不占理，沒錯，我確實不占理，但這又如何？我能背，妳能扛嗎？”
　　張天流調試了壹下，把轉播變成了直播。
　　“不用給大家介紹，這位正是我要滅的炎魔……咳咳，煙抽多了，嗓子狀態不好，稍等！”掏出壹壺茶，嘴對嘴吹了壹口，清清嗓子，張天流繼續對屏幕道：“魔！總是以自己特立獨行的方式，去觸及，傷害人內心最脆弱的地方！魔不僅由心生，它還會如病毒般傳染，讓更多的人在內心中滋生出這頭魔！而這些魔原體，從不認為自己做的是錯事。因為在他們認知中，道德是人賦予的，是否遵守它，取決於個人！”
　　張天流沖著屏幕壹笑，再點燃壹支煙。
　　這壹幕，把遠在外海的王乞看得牙酸不已。
　　“妳丫的裝什麽杯？”
　　不想看嘛，可他發現周遭的世界滿是張天流和炎魔的虛影！
　　這家夥，到底扔了多少納米設備在老子身邊啊？
　　對張天流不爽的不僅王乞，大多數異人也都如此，張天流忒特麽囂張了！
　　不虧姓張啊！
　　張天流長出壹口煙，說書般的壹拍掌，繼續道：“有人接受道德，贊美道德，亦有人因道德的約束活得無比痛苦，他如此，我亦如此，但我們仍然有區別哦！”
　　說到這，張天流看向臉色鐵青無比的炎魔道：“妳茍延殘喘幾十萬年，至今為拿回妳所認為該屬於妳的東西，這很自私，無比自私！妳曾說天地生我，我取天地，且不說這聽著很怪，用我的理解嘛，大意是天地間應有的東西，就該有妳的壹份，這叫理所應當。還有人皆取之，必分多少，這分，就是各憑本事拿。聽起來，妳似乎並不自私，好似別人欠了妳錢，妳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錢。”
　　註視虛屏的所有人，只有極少數反應過來，大多數腦袋裏還是漿糊的時候，便聽張天流又道：“然而這錢之前又屬於誰？妳拿回這筆錢會分給沒錢的人嗎？不！我更相信，妳會用這筆錢去撈，去壓榨，去剝削更多的人。只要妳壹日不悟，不死，妳都會持續下去，直至吸盡最後壹滴血！正如妳用元神印記，汲取他人靈魂之力和戾氣壹樣。數量真是四百萬嗎？不，是壹代四百萬！妳這印記我研究過，哪怕這是妳壹統無垠失敗後種下的，也有八十萬年了，即使平均五十年壹代人，六百十四億生靈被妳種下魔種，因魔種而狂，因魔種而亡……”
　　張天流壹臉悲天憫人的搖搖頭，盡顯哀傷的感慨道：“這還不算妳與赤仙子熬鷹造成的損害！妳能甩鍋給赤仙子嗎？”
　　說到這，張天流又壹臉歉意的對屏幕道：“哦，赤仙子是我七婆娘前世……”
　　身在仙膳舫的暮晚問題此言，頓時在壹眾食客驚愕的目光中，抓起雞腿蹦起來喜道：“我是公子的五婆娘哦！”
　　楠枝臉色騰地壹下，通紅壹片！
　　好在眾人無語片刻，又將目光看向虛屏，沒註意到羞紅臉的楠枝。
　　莫老板則默默叼上壹根煙，抱著雙臂欣賞張天流的首次直播。
　　此刻張天流道：“我跟這廝杠上也是因為她，她為除炎魔，與其相鬥四萬年，最終力竭而亡，還有她並不知道炎魔利用眾生之力在與她對抗，因為他們是隔著世界在碰撞，那個世界曾叫五方天，後叫五地八荒，她算是赤天道，現在赤天道是我，如果她意識到因鬥法而致使無辜者喪命，肯定罷手，也就不會……唉！”
　　六天涯上，公叔憐陽和唐采都冷漠的註視著壹幕，誰也不知她們心中對前男友的此番言論，有何感想。
　　而還在暮海的演唱異人團們，則盯著屏幕，吃著瓜，聽著小鄒同學繪聲繪色講述老大和阿七姐的故事，完全忽略了張天流另壹個前女友在旁咬牙切齒！
　　仰天長嘆壹聲，張天流再度感慨：“幾百萬年了，妳還是覺得自己所為所謂理所當然，卻妄圖求得天道！幾百萬都悟不了，幾百萬年後呢？還是悟不了，就還要持續。妳不明白為什麽悟不了，妳甚至會覺得天道不公，憑什麽妳擁有了壹切，卻偏偏沒有自己最想要得到的東西！妳會懷疑，是天道怕妳後來者居上，給妳使的絆子。因此妳最想要的，不是成為天道，而是屠戮天道！”
　　眾人愕然！
　　沒有壹個人去研究炎魔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茍延殘喘幾十萬年，沒有壹刻放棄，總在不停重頭再來的原因，竟是為了屠戮天道？
　　這對於低階修士過於的驚世駭俗。
　　而對高階修士而言，他們都覺得理所當然，因為他們當中不少人或身邊人，有過和還有著與炎魔壹樣的心境！
　　“我的不同，在於我對這壹切無所謂。”張天流吐了口煙，又笑道：“小白那部霧花夢的結局，把我形容得很對，雖然那多半不是小白能想到的！”
　　“靠！”同樣看著虛屏的小白不僅忍不住大罵，還同時給張天流發出信息：“過分了啊大前輩，我雖然是向老板討教的，但也是我琢磨了很久改編的，是改編不是亂編，妳這樣公告出來，以後別人怎麽看我？忒過分了！我譴責妳！”
　　張天流沒搭理小白的傳訊，淡漠道：“我眼裏，萬物皆虛，沒有真實，亦沒有假。可我也逃不過人性的通病，不是越是得不到就越想擁有，我有過，只是失去了！亦是造就我如今壹切的病因！總說從不後悔，是我對自己撒下的最大謊言。這份悟性，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得到了，是困龍西山日出前？是鬼國瀕死的最後掙紮？是霧山海崖朝夕相伴？還是浮天刺上的依偎？”
　　張天流思索良久，才對虛屏道：“抱歉，我的事大家肯定不感興趣，炎魔才是重中之重，今天他才是主角，如果實在感興趣，之後我會陸續推出破魔傳十卷篇，把我與他的故事如數家珍的壹壹道來，到時候大家多多捧場！”
　　張天流僅是這裏不要臉嗎？
　　不！
　　他從頭到尾就沒要過臉！
　　“老魔頭，總算有人比妳不要臉了！”陳道徒冷笑！
　　“院主表情好怪！”
　　“嗯嗯，還是頭壹次看到院主這種表情！”
　　這些竊竊私語的學子，對院主陳道徒的經歷是知之甚少。
　　陳道徒也是痛恨過炎魔的。
　　雖然他沒經歷八十萬年前的壹戰，但十萬年前，他還年輕時，與炎魔分身交過手，當時壹眾學子中就他壹個人活了下來！
　　炎魔分身並不強，可怕的是他的灼心術！
　　這種灼不是燒，是放大人內心的黑暗，與道德三觀激烈碰撞，從而迷失在當下，被他輕易所殺。
　　如果張天流稍微要點臉，那必然會被炎魔所惑，停止懸賞，從而與高階修士聯手，盡可能保全他人的性命。
　　可如此壹來，會給炎魔更多的時間種下更多的魔種。
　　只有眼下摧枯拉朽的方式，能讓炎魔感到恐懼！
　　停止他那種卑劣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