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四章

香艷殺劫 by 秦守

2018-7-27 06:01

第四章 名妓與女捕
  玉玲瓏的閨房,坐落在整座「怡春院」最幽靜的小院子裏,無論是外面的環境,還是房裏的擺設,都顯得清雅而別致。
  任東傑瀏覽著整個房間,微微點了點頭,心裏覺得很滿意。
  從這間閨房的布置上來看,玉玲瓏的確是個很有品味的女人,絕非壹般妓院裏的庸脂俗色,甚至比許多受到過良好教育的名門淑女,都要來的超凡脫俗。
  崔護花把他帶進來後,就壹言不發的離開了。服侍的婢女奉上壹盞熱茶後,也已悄然退下,只剩下他壹個人靜坐房裏,百無聊賴的消磨著光陰。
  「好壹個玉玲瓏,妳的架子真是比我想像中還要大。」任東傑自言自語的道,「即使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答應見我了,卻還是故意要我幹等上這麽長時間。」
  他心念轉動,忽然想到玉玲瓏這麽做,並不壹定是為了擺架子。如果她真是昨夜血案的兇手,那麽很有可能是借此向自己暗示,這件事在她眼裏根本無關緊要,所以犯不著慌裏慌張的趕來討好他。
  當然還有壹種可能就是,玉玲瓏有意拖延時間,以便召集同夥商量對策,準備出其不意的給自己壹個打擊!
  想到這裏,任東傑頓時清醒了三分,腦子裏也不再發熱了。但在同時,他的內心深處卻也更加盼望著能見到玉玲瓏,看看她到底是怎樣的壹個俏佳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沈不住氣時,門外傳來了壹陣輕柔而舒緩的腳步聲。
  須臾,簾子向兩邊掀開,這個艷名遠播、將全城男子迷得暈頭轉向的青樓名妓終於露了面。
  任東傑聞聲擡頭,心裏立刻暗暗喝了壹聲采——玉玲瓏果然沒有令他失望,甚至比他預期的還要出色。
  她有壹張極具古典美的鵝蛋臉,眉目如畫,長長的睫毛下是壹雙黑白分明的動人美眸。素淡的粉臉上未施半點脂粉,身上也沒有任何其它的裝飾,只是在小巧的耳垂上鑲嵌著壹對珍珠。
  她顯然是剛洗過澡,秀發濕漉漉的猶帶著水滴,嫩滑的雙頰就像出水芙蓉般白裏透紅,身上散發著出浴後特有的那種清香。
  她披著件又輕軟、又合體的薄紗,看上去嬌媚而不失端莊、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段,就像是她的名字壹樣「玲瓏」。羅裙下露出壹對雪白赤裸的纖足,牢牢的吸引著男人的眼光。
  然而她最讓人著迷之處,卻是配合著她動人體態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慵懶而成熟的風情和舉手投足間濃濃的女人味,就仿佛是情欲的催化劑壹般,令人壹見之下就油然興起犯罪的欲望……
  任東傑在目不轉睛的註視著她,而她也在凝眸打量著任東傑,明媚的秋波在他身上轉了幾轉,兩片朱唇輕輕啟動:「公子高姓大名?」
  任東傑隨口道:「玉小姐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何必明知故問呢?」
  玉玲瓏做出壹個驚訝的表情,道:「哦?這話怎麽說?」
  任東傑笑了笑,灑然道:「玉小姐想必已打聽出了我的身份,所以剛才觀察在下的時候,眼光才會在我這雙著名的手上多停留了壹剎那。難道不是如此嗎?」
  玉玲瓏的臉上迅速掠過壹抹異色,似是有些欽佩,又似有些警惕,但馬上就恢復了常態,若無其事的道:「任公子好敏銳的洞察力,小女子拜服。」
  任東傑輕松的道:「哪裏哪裏。玉小姐好靈活的消息,只不過洗個澡的工夫,就把我這個不速之客調查的清清楚楚。在下同樣佩服之至。」
  玉玲瓏掃了他壹眼,自顧自的緩步踱到屋角,在床沿上輕輕巧巧的坐了下來。
  她坐的姿勢也十分好看,儀態萬方之中又帶著種說不出的愜意,令人賞心悅目。
  任東傑忽然明白了,為什麽那些嫖客耗費巨資,甚至不惜散盡家產,也夢寐以求著想要占有她。這只因玉玲瓏確實有種獨特的吸引力。
  她沒有特意去勾引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靜靜的註目瞧著,沒有任何言辭,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可是卻偏偏比世上所有風騷的動作和言辭加起來都更誘人!
  「任公子,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她忽然開了口,微蹙著兩道美麗的柳眉道,「小女子並不明白,妳寫那幾個字給我是什麽意思!」
  任東傑攤了攤手,惋惜的道:「玉小姐,禰既然贊我觀察敏銳,那就應該知道,在我這種人面前說謊,實在是件很不智的事。」
  玉玲瓏的粉臉上,霎時泛起了壹股紅意來,也不知是著惱還是掛不住顏面,不客氣的駁斥道:「妳怎知我在撒謊?自作聰明!」
  任東傑面帶微笑,用嘲諷的口氣道:「如果不是做賊心虛,以身價高貴聞名的玉小姐,又怎麽會突然轉了脾氣,特意把我這個孤寒的窮鬼叫到禰的香閨裏來呢?」
  他壹邊說,壹邊用直率的目光,毫無顧忌的在玉玲瓏惹火的身段上行註目禮。
  那種色迷迷的眼神,滿帶著曖昧之意,就像是把她當成完全赤裸的女人。
  玉玲瓏被看的非常不悅,自從她出名之後,嫖客們雖然都在暗地裏用眼光強暴她,可從來沒有誰像眼前這個男人壹樣厚臉皮,當面也敢看的這麽露骨放肆!
  她沈下臉,眉宇間就如籠罩了壹層寒霜,冷冷道:「任公子,請不必再兜圈子了!不如直說了吧,妳的來意究竟為何?」
  任東傑瞇起眼,恣意的欣賞著她那怒意中帶點嫵媚,嫵媚中又隱含著冷艷的姿容,慢吞吞的道:「我的來意可不簡單呢,但首先我想搞清楚,呂溫侯被殺的原因是什麽?」
  「咯咯……」玉玲瓏突然放聲嬌笑起來,猶如花枝亂顫般,胸前豐滿的線條也隨之劇烈的顫動,帶著點放浪形骸的味道。
  她不笑的時候,只不過是個冷冰冰的「木美人」,這壹笑起來,卻當真是活色生香、風情萬種,全身上下的每個細微之處,仿佛都在煥發著壹種原始的誘惑!
  若有男人能不為之神魂顛倒的,那他就壹定是個睜眼瞎。
  任東傑被笑的有點發窘,忍不住問道:「玉小姐在笑什麽?」
  「我在笑,任公子妳居然不懂江湖規矩!」玉玲瓏好壹會兒才斂住笑容,伸手輕攏著披散的秀發,瞟著他心平氣和的道,「口說無憑,妳想指定小女子是殺人兇手,就必須先拿出證據來!請問任公子,妳可有什麽關鍵的證據嗎?」
  任東傑心中雪亮,到這時候已可百份之百的肯定,玉玲瓏跟昨夜的謀殺脫不了幹系。她會這樣問自己,目的是想試探壹下,自己手裏到底掌握著多少張底牌。
  「證據我當然有!」他雙目炯炯的盯著她,眼神犀利而尖銳,仿佛能直接看到內心深處去,「莫忘記,玉小姐昨夜赴瀟湘別院時,在下恰好也在那裏盤桓。」
  「原來如此!」玉玲瓏美目流盼,似笑非笑的道,「但不知任公子怎會那麽巧的在別院裏?不會是去找什麽有夫之婦偷情吧?」
  任東傑眨眨眼,悠然道:「猜對了!在下本來就是壹個浪子。而浪子最拿手的好戲,就是去找美麗的女人偷情了。」
  他忽然壓低了嗓音,擠眉弄眼的道:「玉小姐有沒有興趣試壹試呢?保證讓禰稱心如意!」
  玉玲瓏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眼波流動道:「任公子,小女子已經說過,這要看妳究竟知道了多少,以及能不能拿出夠份量的證據來!」
  她盤起腿,將白生生的赤足放到了床沿上。也不曉得是有意還是無意,裙子掀開了些,露出了壹小截白皙無暇、纖濃適度的晶瑩玉腿。
  任東傑只看得壹陣心搖神馳,真想撲到床上去,把這艷光四射的美女壓到自己的身下,好好的探索她精彩絕倫的玉體,吸嗅她幽蘭般清雅的體香,然後徹底的將她征服!
  可這樣做的前提卻是,自己必須先要將她打敗,讓她明白欺瞞和對抗都是絕無可能成功的,只有乖乖地跟自己合作才是唯壹的出路。
  「昨天半夜時分,玉小姐曾經到過瀟湘別院拜訪呂溫侯,同行的夥伴還有三個。」任東傑看準時機,當機立斷的打出了第壹張牌,「呂溫侯本來就是玉小姐的仰慕者之壹,聽說禰芳駕光臨,大喜之下哪裏還會提防,被妳們輕而易舉的制伏在了書房中。」
  玉玲瓏的嬌軀陡然震動了壹下,眼裏再次掠過驚佩的神色,但表面上卻仍是全無異狀,淡淡道:「是嗎?」
  任東傑看準了她的弱點,把第二張牌也有力的打了出去:「進入書房之後,壹個同夥堵住了書房的門,壹個卻堵住了窗戶。而妳和另外壹個人,則隔著書桌和呂溫侯攀談。」
  玉玲瓏的臉色突然發白,美目中的驚佩已經變成了駭異,失聲道:「妳……妳怎麽知道的?」
  她的陣腳開始亂了!已無法再維持住剛才的那種鎮靜!
  任東傑信心大增,表情更加的肯定從容,嘴角邊掛著壹縷懶懶的、莫測高深的微笑,慢悠悠的道:「昨夜妳們行兇的時候,在下就在書房的外邊窺視著,又怎會不知道呢?」
  「妳騙人!」玉玲瓏嬌叱壹聲,秀挺的鼻尖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脫口而出道,「昨夜我們曾仔細查看,書房周圍明明什麽人都沒有……」
  任東傑忽地截斷了她,沈聲道:「很好!玉小姐妳總算親口承認了,昨夜的的確確去過案發的現場。」
  「是又怎樣?」玉玲瓏狠狠的咬了下嘴唇,忽然心中壹動,凝視著任東傑狐疑的道,「這壹切都是妳猜測出來的,其實妳並沒有親眼見到,是不是?」
  任東傑暗呼不妙,此時如果被這美女重新築起防線,再想逼她就範就困難了,只得硬著頭皮道:「這當然是我親眼目睹的,否則我怎能知道真相!」
  玉玲瓏眨也不眨的瞪著他,嬌美的臉上浮現出壹絲笑容,笑的十分嫵媚,可是眸子裏卻依然冰冷,緩緩道:「既然如此,妳為何當時既不出手阻止殺戮,也不在現場緝拿我們歸案呢?」
  任東傑正色道:「拜托!我既不是急人所難的大俠,也不是負責緝兇的捕快,為什麽要去冒險呢?何況妳們當中壹個交手經驗豐富,壹個掌上功夫高明,還有壹個更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壹招就取了呂溫侯的性命!我如果貿然沖出去,連我也會被妳們殺了滅口的。」
  這番話他說的非常坦然,而且不著痕跡的把第三張牌也打了出去。目的就是要使玉玲瓏相信,正因為他目睹了全過程,所以才能把壹切細節都說的如此詳細。
  玉玲瓏倒抽了壹口涼氣,強自鎮定的道:「就算妳真是親眼看見了又如何?到了公堂之上,妳還是沒有證據可以指控我!」
  「玉小姐,禰委實太小看在下了!」任東傑大笑,煞有介事的道,「手中若沒有掌握決定性的證據,我怎麽會如此冒昧的前來打攪呢?」
  玉玲瓏花容失色,陡然尖叫道:「我不信……妳絕不可能找到證據的,絕不可能!」
  「抱歉的很,在下偏偏找到了。」任東傑面不改色的撒著謊,「其實妳們都沒有註意到,呂溫侯臨死前已知逃不過大劫,所以偷偷的刺破右手食指,用鮮血在書桌的底部寫下了禰的名字……」
  他停頓了壹下,沈穩的道:「那塊桌板已經被我割下,放在壹個隱秘的地方了。如果有必要,隨時都可以交給本城的捕頭……」
  玉玲瓏聽到這裏,似是再也坐不住了,嬌軀無力的靠在了床欄上,心中首次升起了強烈的挫敗感。自進屋後和這個男人的交鋒,不論是明爭還是暗諷,她始終都落在下風。
  好半晌,她才逐漸的回過神來,掠了掠秀發,從雙唇間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任公子,我輸了!」
  「當」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謝堅掌中的長劍,第七次擊中了狄龍手裏的八角錘!
  兩人已經在院外的開闊地,如火如荼交手了三百壹十五招,可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謝堅的額上已有微汗,但手上的劍招卻絲毫也不見凝滯,壹柄百煉精鋼的長劍就如天外蛟龍般,見縫插針的攻向對手的各處要害。
  這公子的武功,居然不像他的人那樣看上去華而不實,壹招壹式都有法有度,顯然經過明師的指點,也下過不算小的苦功。
  低呼的雙錘卻舞的像壹團旋風!壹團可以席卷大地的旋風!狄不時發出雷鳴般的嘶吼,雙錘所過之處,無論是堅硬的石欄,還是粗壯的大樹,都被硬生生的砸倒劈爛,聲勢極其的驚人!
  可是他卻始終沒有辦法砸中謝堅的腦袋,而謝堅的劍也沒有辦法刺中他。
  怡春院裏的嫖客們,大都已聞聲而出,紛紛擠在各自的樓層上觀看這場惡鬥。
  那姓彭的漢子也在其中遙望著,臉上壹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不屑的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兩個傻瓜在這裏爭風吃醋,美人兒或許已經倒進別人的懷抱了,不曉得他們打個什麽?」
  壹同等待玉玲瓏召見的儒雅書生聞言壹愕,不以為然的道:「彭兄是說玉小姐會對今次的客人另眼相看嗎?我看未必見得。」
  姓彭的漢子微微冷笑,道:「那是因為妳不知道他是誰!嘿嘿,別人不認得他,我卻認得!那個人可是有名的大色鬼,很少有女人逃得過他的五指山的。」
  儒雅書生正待說話,突聽場外傳來了壹個洪亮的嗓音,暴喝道:「住手!」
  眼前人影晃動,壹根沈甸甸的狼牙棒,壹支金燦燦的神龍鞭同時出現,就如風馳電掣般掠到戰圈裏,把八角錘和長劍壹齊擋開!
  「鐵捕頭有令!不得在城裏動刀動槍,違者壹律拿下!」
  謝堅收劍而立,神色頗為不滿,冷笑道:「鐵捕頭!嘿,又是這個鐵捕頭!好大的威風啊,連我的面子也不給……」
  他突然想起壹事,轉向那兩個公人道:「二位來的正好,此人是個大強盜,供品「血玉鳳凰」被劫壹案就是他幹的,妳們快捉住他!」
  兩個公人躬身壹揖,不亢不卑的道:「謝世子請見諒。小人等只是奉命行事,捉與不捉,須由鐵捕頭下令才行。」
  謝堅氣的壹跺腳,轉身瞪著狄龍,惡狠狠的道:「這次便宜了妳。以後若撞到本少爺手中,妳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狄龍哈哈大笑,狀甚輕蔑,但卻沒有再說話。
  謝堅回到大堂,舉目四處壹望,忽然變色道:「玉小姐呢?她已經走了嗎?」
  有人應聲道:「玉小姐選中了剛才那個大言不慚的年輕公子,說是要在閨房裏親自招待他。」
  謝堅的眼中閃過妒恨的光芒,手掌再次握緊了劍柄!
  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比折服壹個有傲氣的美女,更讓男人充滿成就感呢?
  任東傑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口中卻淡然道:「玉小姐,禰終於肯承認了嗎?呂溫侯的死,根本就和禰有不可推脫的關系!」
  玉玲瓏幽幽壹嘆,滿臉都是無可奈何的表情,撇著嘴角道:「在妳這樣聰明的男人面前,否認又有什麽用呢?」
  她突然話鋒壹轉,疑惑的道:「不過,任公子既然證據在手,為什麽不去官府中告發呢?妳來這裏究竟有什麽用意?現在可以告訴小女子了嗎?」
  任東傑悠然道:「我說過,在下不是捕快,也不是大俠。很多時候在我眼裏,與其替別人去維護公理和正義,還不如替自己撈取壹些好處來的實在。」
  玉玲瓏的雙眸亮了起來,秋波凝視著任東傑片刻,突然發出咯咯的嬌笑聲。
  這壹次她的笑容中全是迷人的嫵媚之意,再沒有先前的那種嚴冷。
  「任公子,想不到妳竟是為了敲詐來的。」她笑的十分甜蜜,嫣然道,「這很好。只要妳肯談價錢,那麽壹切就都好辦多了。」
  任東傑也笑了,提醒道:「只怕我要的價錢太高,玉小姐未必負的起哩。」
  玉玲瓏笑的更動人,俏臉就像是壹朵綻開的鮮花。她跨下床,赤裸的玉足在地上輕盈的走了幾步,從梳妝臺上拎起了壹個小小的首飾盒。
  打開盒子,她從裏面取出了壹朵精巧的純金珠花,輕輕的擲了過來。
  任東傑隨手接住,失笑道:「這算什麽?玉小姐送給在下的定情之物嗎?」
  玉玲瓏橫了他壹眼,正色道:「妳可以把它當成定情之物,好好的收藏起來,也可以拿著它到城裏的「大豐錢莊」去,憑此提取五十萬兩的紋銀!」
  任東傑吃了壹驚,失聲道:「什麽?我不是聽錯了吧?」
  「妳沒有聽錯!」玉玲瓏不動聲色的道,「整整五十萬兩的紋銀,只要任公子肯收下,就全都是妳的了。」
  任東傑怔住了,看玉玲瓏的神態認真,並非是在開玩笑,喃喃道:「難道我最近時來運轉,命中註定要發財了?」
  玉玲瓏嬌笑道:「每個人遲早都會走財運的,這又何足為奇?當然,交換條件是什麽,任公子是聰明人,就不需小女子多說了吧!」
  任東傑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玉玲瓏變色道:「怎麽,莫非任公子嫌少嗎?」
  「那倒不是!其實有沒有財運,我根本就不在乎。」任東傑斜睨著這姿色出眾的美女,笑嘻嘻的道,「對我這樣的浪子來說,更想走的是桃花運……玉小姐明白了嗎?」
  玉玲瓏只聽到壹半,雙頰就刷的飛起了兩朵紅雲,看上去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她用眼角瞟著任東傑,俏臉上似笑非笑的,也不知是嗔怒還是嬌羞。
  「我明白,任公子。」她蹙起秀眉,平靜的道,「妳想要的是小女子本身,是不是?」
  「答對了。」任東傑笑的十分得意,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色狼,「莫說是我,全城中有哪個男子不想壹親玉小姐的芳澤呢?眼下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個機會,只有傻瓜才會放過,不知玉小姐肯不肯答應呢?」
  玉玲瓏咬著下唇道:「我還能不答應嗎?現在妳是勝利者,而我則是妳手中的戰利品。失敗的壹方,本就只有任人威脅,接受擺布的份!」
  「用這個來要挾禰就範,在下也是情非得以的。」任東傑凝視著她美麗的容顏,嘆息道:「我本來不想趁人之危,但玉小姐禰實在太讓人情難自禁了,我只好做壹回無恥之徒。」
  他頓了頓,突然壹本正經的道:「我不要禰的巨額銀兩,只要玉小姐肯全心全意的給在下壹個熱吻,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那麽我保證絕不會把真相透露給任何人!」
  這次輪到玉玲瓏吃驚了,愕然道:「什麽?」
  這男人專程登門求見,費了那麽多工夫和口舌,總算把自己逼得低頭服輸,任他為所欲為了。可是他想要「敲詐」的,只不過是壹個熱吻!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的?玉玲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搖了搖頭,呻吟般的道:「妳不是……不是在說笑吧?」
  「當然不是。」任東傑淡淡道,「請記住在下是壹個浪子,不是無恥的淫賊。浪子是永遠不會勉強女人跟他上床的,因為這是標準的浪子風度之壹。」
  話音剛落,他突然壹晃上前,眨眼間就掠到了玉玲瓏的面前,眼看就要撞到她身上。
  玉玲瓏不由低聲驚呼,還來不及作出反應。任東傑的腳步卻硬生生的頓住了,身體距離她高聳的酥胸只有半寸,竟是計算的毫厘不差!
  她只感臉上壹燙,對方溫熱的呼吸已經噴了過來,壹股濃厚的男子氣息也嗅進了鼻端,芳心頓時大亂,忙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不料嬌軀甫動,纖腰上卻驀地多出了壹只手,剛好阻住了她的退勢。
  「玉小姐……」任東傑伸出另壹只手,托起了玉玲瓏秀巧的下頷,令得她嬌美的臉龐仰了起來,柔聲道,「在下這點小小的要求並不算過份吧,禰說是不是?」
  玉玲瓏似嗔似喜的白了他壹眼,雙頰暈紅的像染滿了胭脂。美眸中除了些許羞意之外,更多的則是嫵媚的神色。
  她在他手裏點了點頭,誘人的雙唇輕輕的顫動著,吐出動人的聲音道:「嗯……那不算過份。」
  在這樣近的距離內,她壹開口,嘴裏就送出了壹股芳香的氣息,如麝如蘭,中人欲醉。
  任東傑熱血上湧,再也無法保持「浪子的風度」了,猛地低頭向那兩片嬌艷的唇瓣吻去!
  玉玲瓏「唔」的壹聲,檀口已被牢牢的封住。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她的嘴唇立刻灼熱了起來,做出了最熱烈的反應。
  任東傑毫不客氣的痛吻著她,吮吸著那兩片濕潤的朱唇,同時他的舌頭老練的探進了她的口中。當他的舌尖,和玉玲瓏的香舌接觸的壹剎那,兩個人的身體都如觸電般顫抖起來。
  他們不由吻的更激烈,舌頭的糾纏也更徹底,不時發出動情的喘息聲和低吟聲。像是在把彼此內心深處隱藏的渴望和欲求,都通過唇舌的交流釋放出來。
  這真是壹個令人窒息的長吻,四片灼熱的唇,過了半晌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玉玲瓏的身子,輕輕的自任東傑的摟抱中掙脫,掠了掠因熱吻而散亂的秀發,抿著嘴嫣然壹笑,看上去更是風情萬種。
  任東傑在心裏嘆息壹聲,忽然感到十分的懊惱,後悔自己不該故作大度,只這麽小小的親熱壹下就算數了。
  現在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想占有玉玲瓏,想得到薄紗下那千嬌百媚的胴體,享受在她體內縱橫馳騁的滋味,那壹定快活的讓人發瘋!
  但是說出去的話卻是收不回的,他只能強抑欲火,短促的道:「好了,現在把呂溫侯被殺的原因告訴我,解開我心中的疑團,咱們就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了。
  玉玲瓏靜靜的望著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特,仿佛在沈思著什麽。
  片刻後,她突然淺淺的笑道:「任公子,小女子想和妳重新談壹筆交易。」
  任東傑奇道:「哦?先說來聽聽!」
  「剛才那個吻,就算小女子白送給妳了。」玉玲瓏說到這裏俏臉又是壹紅,看上去倍增嬌艷,咬著櫻唇道,「除此之外,不但五十萬兩紋銀照舊歸妳,而且小女子心甘情願的和妳共赴巫山,壹起去享受那人世間最大的快樂,妳看這樣如何?」
  「真的嗎?」任東傑大喜,迫不及待的道,「那麽,禰的交換條件是什麽?」
  玉玲瓏鄭重其事的道:「很簡單!妳得到了小女子的身體和巨額銀兩後,不能再追問或調查關於昨夜的任何事情,而且必須馬上離開本城。」
  任東傑壹怔,心中頓時感到相當猶豫,壹時間竟難以做出決定。
  他的下半身已經強烈的表明了立場,可是上半身卻沒有喪失理智,頭腦中更是思緒沸騰。
  看來昨夜發生的血案,背後壹定牽涉到極其重大的秘密。玉玲瓏不惜舍身相就,並以巨金賄賂,目的都是想把這個秘密隱瞞起來。
  這樣的秘密,通常都是十分可怕的,如果卷進去,就等於是陷入了壹個危機四伏的陷阱,隨時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聰明人是不應該去趕這趟混水的。
  何況只要答應離開,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百萬財富,還能得到這個精彩絕倫的美女,這是足以令任何男人動心的優厚條件,但要是沒有把這個秘密追查到底,將來會不會懊悔呢?
  任東傑正在躊躇不定時,玉玲瓏卻又有所行動了。
  她忽然輕扭腰肢,那件薄薄的輕紗就倏地從身上滑下。於是那光潔修長的粉頸,刀削般的雪膩雙肩,和頸下的壹大片瑩白肌膚頓時全都露了出來。
  任東傑的視線壹下子盯了上去,雙眼中就如要噴出火來。只見玉玲瓏的上身大半都已赤裸,在那無限美好的嬌軀上,僅剩下壹抹淡黃色的肚兜,遮擋住了那誘人遐思的雙乳。
  接著,她纖手擡起,緩緩探到背後,去解肚兜的系帶。她的動作是那樣的緩慢,那樣的輕柔,單是這動作本身,就充滿了壹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系帶解開了,可是肚兜只是壹顫,竟然並不掉下來。她胸前那兩個豐滿挺拔的山峰,自然而然的把肚兜高高的撐了起來,懸掛在上面顫巍巍的搖晃。
  「怎樣?任公子,妳是想要知道真相,還是想要我呢?」她的語音變的低沈,充滿了奇異的煽動力。而那半遮半掩的香艷情景,比全裸更加充滿想像的空間,讓人渴望著能壹窺全貌。
  任東傑熱血上湧,下半身的誠實想法立刻占了上風,幾乎是脫口叫道:「要禰!我當然要禰!」
  玉玲瓏咯咯的笑了,風情萬種的笑容中,隱含著壹絲驕傲和得意。像是對自己的魅力有絕對的自信,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她。
  隨著笑聲,肚兜搖搖欲墜的更厲害了,雪白的酥胸也暴露的更多,仿佛在呼喚著男人過來揭下這多余的束縛……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壹陣糟雜的吵鬧聲,似乎有好幾個人正向這裏湧來。
  其中壹個年輕氣盛的口音最響,大聲叫嚷道:「半個時辰早過了!玉小姐怎麽還不送客出來,這不正常!」
  任東傑和玉玲瓏都聽出那是謝堅的聲音,這才驚覺時間已過了許久。
  玉玲瓏忙系好肚兜,手腳快捷的重新披上了薄紗。
  只聽崔護花的語音響起,冷冷道:「玉小姐愛和客人呆多久,那是她的自由。謝世子又何必多管閑事呢?」
  謝堅怒道:「我是擔心玉小姐,怕她遭了無恥之徒的暗算而吃虧!不行,我無論如何也要到房裏看看,不然出了事就後悔莫及了。」
  旁邊有不少人紛紛稱是,雜亂的腳步聲又逼近了許多。
  崔護花厲聲道:「站住!誰敢過來,我就叫他血濺五步!」
  玉玲瓏壓低嗓音道:「任公子,眼下是不成了。小女子若再不出去阻止,只怕會釀成無謂的慘禍。公子若有心,今夜三更到城南獅子橋下等我,到時必定讓妳如願以償。」
  說完凝眸壹笑,飄飄若仙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任東傑壹個人站在原地,看著自己欲罷不能的「雄姿」,苦著臉長長的嘆了口氣。
  玉玲瓏剛壹現身,屋外的眾人就安靜了下來,也不再向前擁擠了。這青樓名妓的容光姿色雖看的他們口水都快滴了下來,可是卻自有壹股不可冒犯的凜然氣質,使他們不敢接近。
  謝堅幹咳壹聲,勉強擠出笑容道:「玉小姐,禰總算出來了!禰……禰沒事嗎?那個家夥沒把妳怎樣吧?」
  玉玲瓏略壹施禮,神色冷淡的道:「小女子很好,有勞世子掛懷。」
  謝堅側目打量著她,瞧見她雙頰猶帶暈紅,眉梢眼角間都有股掩飾不住的春意,頓時疑竇大起,忍不住道:「真的沒事嗎?那個客人又在哪裏?」
  玉玲瓏沈下俏臉,不悅的道:「世子問這話,是想管束小女子的行動嗎?」
  謝堅討了個沒趣,尷尬的道:「不不……在下只是……只是關心禰罷了。」
  玉玲瓏漠然道:「多謝世子的好意。那位公子早已離開了,如果不信,世子盡可入內查看。」
  謝堅遲疑著,忽然壹咬牙道:「為了玉小姐的安全,在下的確是要親眼看看才能放心。」
  他硬著頭皮,繞過玉玲瓏,大步闖進她的閨房。只見裏面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半個人影?只有那兩扇敞開的窗戶,似乎正在秋風的吹拂下微微晃動……
  他壹呆之下,玉玲瓏跟了進來,俏臉上如同籠罩了壹層寒霜,冷冷道:「世子既然這樣不信任小女子,那還來找我幹什麽?」說著眼圈仿佛有些紅了。
  謝堅大急,額頭的汗都冒了出來,打躬作揖道:「不不……我怎會不相信玉小姐呢?在下實在是太過緊張禰的安危了。抱歉抱歉……玉小姐妳千萬體諒在下的壹片癡情。」
  玉玲瓏怒道:「那妳帶著這麽壹大群人來做什麽?可是想用強逼迫小女子就範嗎?」
  謝堅無言可對,突然跳了起來,沖到門口破口大罵道:「妳們這些混帳王八蛋,還不給我滾的遠遠的!玉小姐喜歡耳根清靜,誰再敢來騷擾她壹律殺無赦!」
  將軍世子震怒了,擁在門外的這群人本就是靠他壯膽才敢跟來的,這下全被嚇得屁滾尿流,壹哄而散的走了個幹幹凈凈。
  謝堅回過頭來,誠懇的道:「他們已被我罵走了,玉小姐這下能原諒我了嗎?」說完又深深鞠了個躬。
  玉玲瓏突然撲哧壹聲嬌笑起來,橫了他壹眼,半是嗔怪半是撒嬌的道:「啊呦,世子怎麽客氣起來了?人家是跟妳開玩笑哩。好啦,那副吳道子的名畫在哪裏?小女子還等著世子來解說呢。」
  謝堅大喜過望,忙不叠的招呼隨從將畫軸取了過來,在桌面上展開,隨即擺出很有品味的架勢開始高談闊論。
  玉玲瓏姿勢優雅的坐在他身邊,靜靜的聽他口若懸河,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的樣子。她壹向都知道跟男人打交道,什麽時候該「硬」,什麽時候該「軟」,什麽時候可以對他不假辭色,什麽時候卻又要給他少許希望和甜頭。
  這就是她作為名妓,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紅得發紫,又能至今不被任何人染指的原因。
  距離「怡春院」只有十來步遠的街對面,鬧哄哄的簇擁著壹群過路人,男女老少都有,正圍在壹起觀看墻壁上新貼出的告示。
  告示是剛剛貼上去的,上面蓋著本城知府的大印,除了工整墨黑的正文外,還畫著壹個人的半身像,赫然是壹張懸賞通緝的榜文。
  眾人壹邊註目細看,壹邊搖頭嘆息,臉上都有不忍之色。
  「原來那位姓呂的侯爺昨夜被害了,而且是在自己的書房裏被人割斷了喉嚨。」
  「連堂堂的侯爺都敢殺,這真是反了天了……唉,世風日下呀。」
  「聽說聞訊趕去的捕快們看見兇手了,可惜被他當場逃脫。喏,兇手就是這個樣子,如果見到要趕快報官,能得到壹萬兩銀子的賞金呢!」
  眾人只顧交頭接耳,誰都沒有想到,那通緝的人物此刻赫然就在人群之中。
  他也正在看著這張懸賞的告示。滿街的人中只有他才知道,上面畫的就是他自己。
  「可惜,可惜,」任東傑壹邊微笑著,壹邊喃喃自語道,「畫的並不像呀,看來這萬兩紋銀,怕是沒有人能領到了。」
  的確,告示上的人像,是照著他昨夜那副不修邊幅的潦倒模樣畫的,加上當時環境昏黑,對方也沒把他看清楚,因此面容上只有三四分相像,至於神韻更是差遠了。
  只聽旁邊壹個老者嘆道:「本城近來劫難不斷,接二連三的發生駭人聽聞的血案,看來是沖撞了哪路兇神,才會引來這血光之災。」
  任東傑心中壹動,忙對著老者抱拳道:「請問老人家,本城近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以說來聽聽嗎?」
  老者打量了他幾眼,悄聲道:「這位公子是剛入城的吧!告訴妳也無妨,自半月前至今,這裏已經發生好多起兇案了,聽說被害的全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腳色呢,妳說怕人不怕人?
  任東傑哦了壹聲,淡淡道:「江湖上紛爭不斷,隨時隨地都會有人死於非命,官府只怕想管也管不了。」
  老者苦笑道:「可不是嗎?官府方面壹直是茫無頭緒。更氣人的是,也不知是哪個官老爺下的命令,居然把全城的六扇門公人,全都交給壹個新來的女捕頭指揮,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他說到這裏沈下面孔,不滿的道:「妳想她壹個小女娃子,年紀輕輕的又懂得什麽了?不去做針線女紅,偏要學著男兒漢舞刀弄拳,這不是胡鬧嗎?她壹連忙碌了這麽多天,把全城搞的雞飛狗跳,卻什麽線索也沒查出來!」
  任東傑聽到這裏頓時了然,大感興趣的道:「是呀,女孩子哪裏當得了捕頭,簡直是兒戲嘛,不過,這位女捕頭姓甚名誰,可有了婆家嗎?」
  老者道:「她叫鐵木蘭,平日裏總是男裝打扮,又是那樣的脾氣,有誰敢娶她進門?三言兩語爭執起來,還不被她踢得連翻幾個筋鬥啊?弄不好小命都去了半條!」
  任東傑不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昨夜挨了兩腳的屁股,深有同感的苦笑道:「不錯,這樣的女孩子確實不好駕馭,稍有不甚就要吃個大虧……」
  話還沒說完,那老者突然指著長街的另壹頭,低聲向他說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公子妳瞧,鐵捕頭已經來了!」
  任東傑哪裏還待他說第二句,立刻就轉頭望了過去。
  只見長街的彼端塵土飛揚,密如雨落的馬蹄聲中,壹匹雄壯的青蔥馬撒開蹄子,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過來。
  眨眼間,青蔥馬就沖到了近前,眼看就要撞到人群中,卻突然壹聲長嘶,兩個前蹄高高擡起,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幾乎在同時,鞍上坐著的騎士輕靈的縱起,以壹個極漂亮的姿勢翻身躍下,穩穩的站在了青石路上。
  好俊的馬,好俊的騎術,好俊的人!
  不,應該說是好美的人!
  這個騎士雖然壹身男裝,穿著的是衙門裏公人的服飾,姿勢和動作上都有意的模仿著男性,可大家還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她是個百份之百的女人!
  因為這世上絕沒有哪個男人像她這樣好看,這樣充滿了生機勃勃的青春之美!
  她有壹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眸子裏總是射出帶著警惕的光芒,仿佛把每個人都當成潛在的罪犯。可是顧盼之間,卻又偏偏顯得嬌俏生姿。那杏靨桃腮的秀色,更是掩也掩不住,把她的美麗完全展現了出來。
  大街上壹時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呆呆的望著她,視線都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任東傑自然也在盯著她,兩只眼睛還在閃閃發光。
  面前的這個美貌少女,果然就是昨夜在瀟湘別院碰到的那個玄衣捕快,那個劈了自己數十刀,又狠狠的踢了自己兩腳的女孩子!
  他當時雖然沒有看清她的臉,卻牢牢的記住了她動人的曲線和高挑的身段,還有她那雙令人怦然心動的美腿——很少有女孩子像她那樣,有壹雙這麽結實、這麽勻稱、這麽修長的美腿。
  現在他當然也記住了她的名字,壹個很符合她性格的名字——鐵木蘭!
  不知何時,人群突然開始騷動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也逐漸響起。議論的中心,當然都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女捕頭。
  「她就是鐵木蘭嗎?哇哇,可真是個小美人啊,我今天還是第壹次見著。」
  「是啊!她才剛調到本城不久,連我這住在衙門附近的,都很難得見到她的花容月貌呢。」
  「豈止是花容月貌,妳瞧她那張小嘴,那腰身,還有那大腿。天哪,這美人兒全身上下,沒壹處不讓人著迷呀……」
  聲音不大,都是壓著嗓子悄悄說的,頂多只想傳進周圍三五個人的耳朵,可是隔著老遠的鐵木蘭卻偏偏聽見了。
  她雙眉壹蹙,俏麗的臉龐頓時氣的發紅,挺起胸膛昂著頭,站的更加筆直了,表面上雖然是壹副既堅強又潑辣的模樣,可是心裏卻著實有幾分委屈。
  想不到上任十多天了,大家仍然沒有把她看成是執行公務的捕頭,還是僅僅把她當成品頭論足的對象。
  她雖然渴望著引起人們的註意,渴望著能得到所有人的交口贊揚,卻不希望大家註意的只是她的臉蛋和身材,贊揚的只是上天賜予自己的美麗!
  她本來就是個思維很獨特的女孩子。老爹原本給她取的名字是「鐵慕蘭」,可是長大以後,她卻嫌這名字的脂粉氣太重,配不上捕快威風凜凜的身份。
  於是她自作主張改了壹個字,這壹改整個意思都不同了。
  要知道,她最崇拜的就是巾幗英雄花木蘭,因為花木蘭做到了許多男人都做不到的大事!從小她就立誓,要做這個時代的花木蘭,而且要更堅強、更勇敢,就像是用鋼鐵鑄造的女鬥士!所以她就把名字改成了「鐵木蘭」!
  她決心像花木蘭那樣,靠自己的努力去拼搏出事業和名聲,而不是自降等級,成為靠美色來取悅男人的玩物。
  可惜要實現這個理想,卻實在是太……太難了……
  她才剛剛離開師門,壹上任就遇到了多起武林人物被害的棘手血案,而昨夜在呂溫侯被殺的現場,兇手居然還是在她的全力追捕下,從從容容的逃逸無蹤。
  換了別人,面對如此不利的局面,恐怕早就失去信心了,可是鐵木蘭卻咬著牙堅持了下來,她暗暗的發了狠,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要把罪犯繩之以法。
  突然,鐵木蘭嬌軀壹震,隱約覺得人群中有個身影有點眼熟。
  她忙睜大雙目仔細望去,發現那是壹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只有小半個側面對著自己,似乎正在專註的觀看墻上的榜文。
  這個人……瞧他這身形、這個頭、這臉部的輪廓,和昨晚遭遇的那個兇手,足足有七八分相像!
  鐵木蘭越看越是懷疑,壹顆心不由咚咚跳了起來,粉臉激動的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看上去倍增嬌艷。兩眼中卻射出淩厲的光芒,冷電似的掃視在這個男子的身上。
  壹陣秋風吹來,暮秋的寒意更重了。任東傑的額頭上忽然滲出了幾顆汗珠,他不用看也能感覺到,那個美貌女捕頭的視線正牢牢的盯著自己,心裏不禁暗呼不妙。
  如果被對方確認,自己就是昨夜和她交手的不速之客,那麽她肯定會認定自己是兇手的。雖然這個誤會最終可以解釋清楚,但那總是太麻煩,何況還牽涉到桃花夫人的聲譽問題。
  唔,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任東傑打定了主意,轉過身剛想溜之大吉,突然眼前人影晃動,這美貌女捕頭竟無聲無息的掠了過來,迎面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冷冷道:「站住!」
  站住!妳還想逃?好動聽的嗓音!清脆的如同出谷黃鶯,雖然特意加重的語氣裏透出森寒和嚴厲,卻仍然掩不住少女特有的那種嬌嫩。
  任東傑心中壹震,但馬上就恢復了鎮靜,裝出被嚇了壹大跳的樣子道:「怎麽了?鐵捕頭,禰……禰是在跟我說話嗎?」
  「除了妳還有誰?」鐵木蘭雙手叉腰,冷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總算把妳給認出來了!」
  「什麽?鐵捕頭認得我嗎?」任東傑滿面驚奇之色,怔了怔,忽然又笑嘻嘻的道:「我壹向只和怡春院裏的姐兒們打交道的,幾時這麽幸運,連本城最漂亮的女捕快也認得我了?莫非是大家在哪裏見過嗎?」
  「閉嘴!」鐵木蘭聽出他語帶調笑,嬌靨不禁壹紅,目中卻露出怒色,喝道,「少在本姑娘面前裝蒜!我知道,妳就是我昨晚遇到的那個人!」
  「昨晚?我只記得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去了哪個花魁的閨房。」任東傑索性壹裝到底,嬉皮笑臉的道,「啊,原來竟是撞到了鐵捕頭啊,真是失敬失敬。」
  鐵木蘭氣的臉都白了,杏眼圓睜,怒叱著飛身掠上,出手如風扣向對方的腕脈。
  她知道昨夜的那個對手武功極高,所以這壹招已用盡全力,而且後面還隱藏著三種變化應對他的反擊,豈知自己的手才剛伸出去,竟真的把對方的脈門給拿住了!
  鐵木蘭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壹擊奏效,壹時間倒楞住了。
  「禰幹什麽?」任東傑大聲驚呼,抖動著胳膊肘試圖甩脫控制,小臂上有壹股不大不小的力道湧了過來。
  鐵木蘭不及多想,自然而然運足了真力,想要把他的右臂反扭到身後。只聽「咯蹬」壹聲輕響,對方驀地發出慘叫聲,壹只手肘竟被硬生生的扭脫了臼。
  「哎呦,哎呦……」任東傑痛的齜牙咧嘴,額上冒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呀……官差打人啦……救命……」
  人群頓時為之嘩然。
  身為捕頭抓不到罪犯,本就已令大家不滿了,這時又無端端的毆打平民,更是激起了眾怒!
  鐵木蘭只好放開任東傑,又替他把脫臼的胳膊重新接好,暗暗的嘆了口氣,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她不但失望,而且還相當的沮喪,想不到自己壹向自負高明的眼力,居然也會出差錯——面前這個色迷迷的家夥顯然不是自己要找的罪犯。他雖然練過壹些真功夫,可是充其量只是二流角色,根本不像昨夜和自己交手之人那樣神出鬼沒。
  要知道高手裝瘋賣傻的戲弄敵手,那是常有的事,但絕不至於到這種程度,連手臂都給震脫了臼。
  「以後嘴裏放幹凈些,別再胡說八道的討人便宜!」鐵木蘭心頭煩躁,沒好氣斥責了兩句,轉過身自顧自的走開了。
  她走的很快,腰桿還是挺的很直,閃亮的大眼睛裏也依然帶著堅定而頑強的表情,仿佛是在宣示著強大的決心——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她都會把案子查下去的,絕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更不會向兇手認輸!
  她的背影消失了很久,人群也逐漸散開了以後,任東傑才活動著胳膊,喃喃道:「除了屁股上的兩腳之外,又欠了我壹下痛毆,這筆帳,我遲早要在床上向禰討回來。」
  突聽壹個聲音笑道:「哈哈!任公子果然不愧逐花老手的盛名,竟然敢向六扇門裏的女捕頭討帳,本人實在是佩服。」
  隨著說話聲,壹個人從旁邊走過來,滿面堆笑的作了個揖,竟是剛才壹同等待玉玲瓏接見的那姓彭的漢子。
  任東傑拱手還禮,奇道:「閣下從前見過我嗎?怎麽會認出我的身份?」
  姓彭的漢子笑嘻嘻的道:「就算不認得任公子的面貌,也該認得出妳天下罕有的手上功夫——除了任公子外,還有誰能令手肘隨意脫臼,瞞過大家的眼睛呢?」
  任東傑展顏道:「這種把戲,也只能騙騙這歷練尚淺的捕頭小妞,在彭兄這樣的行家面前就無所遁形了。對了,還未請教彭兄大名?」
  姓彭的漢子道:「在下彭泰,只是江湖上的壹個無名小卒而已。」邊說邊有意無意的將右掌亮了出來,五根指頭上倒有三根戴著碩大的紅寶石戒指。
  任東傑恍然道:「原來是富甲壹方的「賽陶朱」彭大老板呀,失敬失敬。難怪這樣財大氣粗,能送的起「翡翠珊瑚樹」那麽貴重的禮物。」
  彭泰嘆著氣道:「只可惜本人縱然手擲千金,也難買到美人的壹笑。而任公子單憑壹股男子漢的魅力,就輕易的打動了玉小姐的芳心。」
  任東傑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謝老兄的恭維。可是如今這個年代,美人兒往往都是很現實的,也許我最終還是會在金錢的威力下大敗而回。」
  彭泰殷勤的道:「不管怎樣,我都要恭喜任公子的。就讓本人做個東道,大家壹起到「泰和樓」去喝上幾杯如何?」
  任東傑看看天色,離約會還有好長壹段時間,正愁閑著無聊呢,當下爽快的答應了。  泰和樓是全城最大的壹家酒樓,本來壹天到晚都是座無虛席的,可是當任東傑和彭泰走上樓時,裏面竟然只有寥寥四桌的客人。
  最左邊的那壹桌上,圍坐著的是六七條漢子,全都是頭帶白範陽氈笠,足蹬膝八搭麻鞋的老江湖打扮,正在大碗酒大塊肉的開懷暢飲,發出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聲。
  為首之人坐在當中的位置上,身材略為纖瘦,容貌被竹笠遮住大半,微露的脖頸膚色白皙,有江湖經驗的人壹眼就可以看出是個年輕女郎。她的面前已經放了好幾個空著的海碗,看起來酒量壹點也不輸給那些身為男子的手下。
  和這夥喧鬧漢子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相鄰酒桌上壹個鶴發童顏的老道,面貌清矍,穿著洗得幹幹凈凈的舊道袍,襟角在無風自動的獵獵飛舞。
  當他們望過去的時候,這老道半開半閉的雙目突然壹張,射出兩道冷電似的逼人光芒,隨即又悄然斂去了,足見內功已經精湛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而在酒樓的角落之處,端坐著的則是兩個出家人裝束的尼姑。坐在上首的四十多歲年紀,面貌端莊,眉目間有股疾惡如仇的正氣。下首的只有十八九歲年紀,容色清秀照人,婀娜的身形雖然裹在壹襲寬大緇衣之中,但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不過整間酒樓裏最引人註目的,還是在另壹頭的雅座上,那裏有十來個少年,就像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壹個體態風流,艷光四射的美婦。
  這些少年無壹不是英俊出眾的翩翩公子,可是面上卻全都帶著討好獻媚的神色,有的在為這美婦捶肩,有的在為她捶腿,還有的用筷子夾起菜肴,乖巧的送入這美婦的口中。
  任東傑凝目細看,眼光頓時壹亮,只見這美婦的衣著實在大膽的令人吃驚。
  明明是寒冷的暮秋,她身上的衣服卻單薄的仿佛是在夏季。壹襲圓領窄袖的貼身輕衫,領口低至可隱約見到乳溝,露出大片豐滿雪白的酥胸。
  她見到任東傑健碩的身形,目光也亮了起來,水汪汪的秀眸中立刻泛起嫵媚之色,毫不顧忌的沖著他拋了個媚眼,殷紅的朱唇邊漾開了嬌甜的笑意。
  任東傑「咕嚕」的咽了下口水,腳下機械的跟著彭泰走向壹張空著的酒桌,視線卻仍然牢牢的粘在這美婦的身上。
  他壹坐下來就努了努嘴,悄聲問道:「彭兄,妳可知她是誰?」
  彭泰也壓低嗓音道:「妳不認識她嗎?專采天下男色的「奪命嬌娃」胡仙兒,我以為她早就和任公子有過露水情緣了。」
  任東傑低呼道:「啊,原來是她!難怪有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騷勁。那邊的兩個尼姑呢?又是何方高人?」
  彭泰瞇起眼,露出猥瑣的笑容道:「江湖上盛產美貌尼姑的名門正派是哪個,任公子總不會不知道吧?」
  任東傑眼睛更亮,道:「莫非是恒山派的掌門靜慧師太,和她座下最美麗的弟子妙音女尼?好極了,我幾次誠心到恒山燒香拜佛,都沒有緣份見面,想不到今天能在這裏壹睹芳容。」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最左的酒桌道:「這夥人呢?壹副綠林豪傑的打扮,難道是群打家劫舍的強盜混進了城裏?」
  彭泰的聲音越發低了,道:「大有可能。那強賊頭目狄龍不是公然在怡春院出現了嗎?嗯,我猜這夥人八成是他的同黨也說不定。」
  任東傑點頭道:「狄龍只是祁連山寨裏的二頭目,聽說他們的總首領「辣手紅顏」歐陽青虹,年紀雖輕可手段卻著實厲害,十有八九就是眼前這個戴竹笠的女郎。」
  彭泰道:「壹個女孩子作強盜首領,就算再厲害也畢竟有限。倒是她旁邊的那位老道士,就是武當派的前輩玄靈子道長!」
  任東傑吃了壹驚。玄靈子在武當派的身份極高,是僅次於掌門的尊貴人物,多年前就已封劍退隱了,想不到竟會出現在這裏。
  兩個人壹邊輕聲交談,壹邊點了些精細可口的酒菜,不壹會就由店夥送了上來,滿滿的擺了壹桌,散發出令人流口水的香味。
  任東傑卻不舉箸,沈吟道:「奇怪啊!這四桌的客人全都是武林中名聲響亮之輩,平時各有各的行跡,怎麽會全都來到了本城,而且還聚集在這泰和樓裏?」
  彭泰神秘的壹笑,道:「何止他們,聽說近來風頭極勁的神秘女「金葉子」,還有峨嵋派的「玉女劍仙」柳如楓等高手,都在兼程趕來此間的路上。」
  任東傑聽到柳如楓的名字,頓時嚇了壹大跳,險些連手中的筷子都跌到了地上。
  他定了定神,暗想自己今晚得到玉玲瓏之後就要趕快離開,免得又被柳如楓追到。不管這裏要發生什麽大事,自己都沒工夫去理會了。
  他正在轉動著念頭,忽然腳步聲響起,壹男壹女慢慢的走上了酒樓。他們的年齡大約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間,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十分相稱,可以說是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男的臉容古樸,有壹個比常人略高的鷹鼻子,衣飾相當的考究,看上去是個很有威嚴的中年人。
  女的容貌算不上太美,可是那白皙到炫目的膚色卻足以彌補壹切缺憾,美目中流露出的那種略帶滄桑而漠然的神情,更是構成了獨特的吸引力。
  這種女人往往都是孤僻、乖張,壹般人難以駕禦的,要想征服她,過程中絕對充滿了挑戰。
  任東傑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只聽彭泰低呼道:「真想不到呀,連天禽夫婦都到這裏來了。」
  任東傑頷首道:「原來是他們。「金鷹銀鷺,雙飛雙宿」,這壹對可是武林中出了名的恩愛夫妻呢,據說自成婚後就形影不離,壹時半刻都沒分開過。」
  說話間天禽夫婦已經叫來了酒菜,銀鷺夫人冷冰冰的對店夥道:「店家,跟妳打聽壹個地方,知道「逍遙山莊」在哪裏嗎?」
  那店夥壹楞,道:「逍遙山莊?這地方早已不存在了啊。」
  話音剛落,金鷹先生豎起雙眉喝道:「胡說八道!妳當我們是外地人,就說這謊話來騙我嗎?」
  那店夥委屈的道:「小人怎敢欺騙客官?本城中三歲小兒都知道,逍遙山莊的人早在三年前就死光啦,就連莊子都已被壹場大火燒成了白地……」
  金鷹先生大怒,壹掌重重拍在桌上,怒罵道:「鬼扯!我們明明是接到莊主的請帖,這才不遠千裏的趕來作客的,妳說這鬼話想糊弄誰?」
  他越說越生氣,掄起了巴掌就要打人,但卻被銀鷺夫人給勸住了。
  那店夥嚇得壹疊連聲的求著饒,正在忙亂之時,任東傑忽然站起身,大步的走了過去。
  他對著金鷹先生壹抱拳,客氣的道:「請問兄臺所說的莊主,可是指昔年縱橫江湖的「逍遙神君」蕭天雄嗎?」
  金鷹先生面露喜色,道:「是啊,蕭莊主是我夫婦的至交好友,我們這些年壹直遠在塞外,和他的消息隔絕已久,想不到壹回中原就接到了他的請帖……」
  他說到這裏,突然住了口,因為他發現酒樓裏每個人的神色都變的很古怪。
  任東傑咳嗽壹聲,勉強笑道:「老兄會不會弄錯了?逍遙山莊三年前毀於壹場大火,蕭天雄莊主壹家二十余口全部遇難,這已是武林中眾所周知的事。」
  天禽夫婦對視壹眼,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呀!」金鷹先生從衣囊中取出壹封請帖遞過去,叫道,「這上面的印鑒明明是蕭莊主的,我絕不會認錯!」
  任東傑接過細看,這是張普通的做壽請帖,上面寫著誠懇的邀請言辭,落款正是蕭天雄,日期是十月十三,下面還蓋了壹個朱紅色的印鑒。
  這時彭泰也走了過來,壹看到這印鑒就陡然發出壹聲驚呼,整張臉都變的煞白。
  「這……這的確是蕭莊主獨有的印鑒呀!」他目中露出恐懼之色,口吃的道,「我認得的,雕刻這印章的是位早已逝世的隸書名家,旁人是無法仿造的。」
  任東傑沈聲道:「可是蕭莊主的不幸遇難,卻是個無可辯駁的事實呀,難道說……」
  他頓住了語聲,沒有說下去,銀鷺夫人卻自己接了口,輕輕道:「難道說……這請帖是死人發出來的,我夫婦大白天的見了鬼不成?」
  此言壹出,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脖頸涼颼颼的,心裏不由自主泛起了壹股寒意。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