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職

短刃

玄幻小說

晌午剛過,正值壹天裏最熱的時候。
天空中沒有壹絲的雲彩,毒辣的日頭孤零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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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靈官 223章 殺壹儆百

神職 by 短刃

2021-12-4 18:31

  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人們總是在下意識裏將所見和所想所知所聽互相混淆,出現自我的矛盾,只是卻並沒有察覺這種本能的自我意識。
  對於許正陽,心裏有畏懼,有擔憂,有莫名的害怕,卻依然可以和許正陽坦然的坐在壹起,或發火,或惱怒,或聽任其毫無顧忌的囂張強橫壹把,哪怕是受些委屈,亦與真正人類本性上的恐懼扯不上關系。
  因為他們看得到許正陽這個人,即便是知曉他有著神祗的身份,可自始至終,許正陽在人的下意識中,都是壹個觸手可及的人物。
  然而,許正陽這壹走,屋子裏卻多出了壹個本不應該存在的人物,李老!
  壹個鬼魂!
  這給原本心理上就已經有了很大壓力的三人帶來的視覺和心理上的沖擊,無疑是巨大的,是直接的。是真正源自於內心的本性上的恐懼和震驚!
  見鬼了!
  不要認為他們這樣的人心性如何剛硬,如何威勢十足,如何不懼魍魎鬼魅。真正遇到了鬼,尤其是在剛剛被壹位有何神職身份的人,給生生剝開了堅強的偽裝,露出了本性的脆弱及內疚怯膽之時,突然見了鬼……
  他們心靈上的驚悚,和常人無異的。
  這個世界,真的很精彩,太他媽的多彩了,什麽都有了。
  老人沒有急著說話,或者,他也在感慨於竟然能有機會再次和親人相逢壹聚,所以壹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吧?
  所以,屋子裏很安靜,詭異的異常的安靜。
  之前許正陽走後,因為屋內傳出了三人驚恐的聲音,兩名保鏢沖進了屋內,卻被李瑞昱本能的揮手趕了出去。
  現在,李瑞昱終於最先開口了:“爸,您……”
  話到嘴邊,李瑞昱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甚至開始疑惑,面前沙發上坐著的那位老人,恰當的說,老鬼,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的父親。也許是許正陽施以神術。制造的壹種震懾人心的幻覺吧?
  “不要再有別的想法了……”老人似乎頗有些心力憔悴,表情疲倦,眼神中卻依然光彩矍鑠,“妥協吧。”
  三人沒有回話,只是看向老人的眼神中,恐懼漸消,添上了越發多的疑惑。
  老人嘆了口氣,說道:“按照許正陽所說的,去做……不要把他壹步步逼向,妳們不願意也最擔心看到的地步,現在,為時不晚。”
  “他到底要做什麽?”李瑞昱皺眉問道。
  “妳們應該捫心自問,妳們要做什麽,許正陽之前又做過些什麽。”老人目光轉向江蘭,“尤其是妳,小蘭啊……”
  江蘭使勁的搖著頭,臉色蒼白泛青,雙眼中透著述不盡的驚恐,哆嗦著說:“不,不,我不要聽他的。他是個魔鬼……”
  老人輕聲的,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許正陽,他從壹開始,就沒有太大的抱負,沒有多大的野心;他不過是以壹顆純真的心,去讓自己和親人朋友過上無憂無慮幸福的生活;以壹個農家少年天性的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偶爾去做些伸張正義的事情……”
  話說到這裏,老人的聲音漸低,或者是不敢說出來對於許正陽壹些不敬的話語吧。
  可是李瑞昱和李瑞慶、江蘭三人都聽得出來,也明白老人的話是什麽意思。
  是啊,許正陽本來是壹個眼界、處事、想法,都永遠不會太高的人,遠不會影響到或者說對他們這樣的階層構成什麽威脅。因為他沒有足夠的文化知識,沒有過高的生活背景,沒有從小到大所受到的家庭環境的影響。
  他本來,不過是壹個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而已。
  正如他們壹直以來都認為的那般,壹只土螃蟹,即使爬上了岸,又能爬多高?
  如今想來,許正陽即便是成為了神之後,他又何曾專橫跋扈過?甚至壹直都在小心翼翼的生活著,盡力的不去觸碰壹些不該觸碰的東西,不過是在偶爾意氣用事的情況下,做壹些打架鬥毆的事情,發了些小財,得到點兒小小的名氣……他沒有多麽偉大,卻活的更像個真實的人,幸福的知足的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裏,自得其樂。根本就沒想要去與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為敵。更沒有想過要觸碰強大的國家機器。
  細想來,如果李冰潔嫁給他,才能夠真正幸福的生活下去,比在他們這樣的家庭中,要強的多啊!
  退壹步講,就算是許正陽和李冰潔談戀愛,那也是自由的,他招惹妳們誰了嗎?
  沒有!
  反而是從李老在世的時候就開始,是妳們在不斷的去逼迫許正陽,威脅許正陽,揭露他的秘密,試探他的底線。
  甚至到現在,還想著如何利用他。
  壹步步,走到了今天這種幾乎勢同水火的地步。
  而直到如今,許正陽依然為妳們留下了壹線,不願意和妳們徹底的決裂,敵對。
  說許正陽優柔寡斷也好,總比他心如鋼鐵般強硬,那麽以他現在的能力,殺幾個人,不論他的身份是誰,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而且正如老人所講,不要壹步步再逼下去了。真要是把許正陽逼的心性剛硬,有了天大的抱負和雄心野心之後,真就為時已晚了。
  “小蘭啊,妳真該……贖罪了,唉。”
  ……
  白色的奧迪A4即將駛出東方經貿城的時候,許正陽側頭,隔著車窗向外看了看這壹棟棟肅穆的大廈。他的表情透著滄桑的穩重感,雙眉微皺,唇角抿在壹起。
  他知道,經此壹事,江蘭的陽壽。不長了。
  倒不是許正陽要拿她江蘭開刀泄恨,而是江蘭這次委實對於神的褻瀆和不敬,太過了。
  天威難恕。
  便是李冰潔,亦不能為此而埋怨責怪許正陽了。
  許正陽掏出了手機,翻出董文琪的手機號撥了過去,卻發現這個號已經是空號。細想下已經兩年多了,董文琪大概已經換了手機號。無奈之下,許正陽值得撥打鄧文靜的電話,詢問她是否知道董文琪現在用的手機號碼。
  鄧文靜急忙說道:“大人,哦不,董事長,文琪就在我旁邊,她回公司了,您要她接電話嗎?”
  “嗯。”許正陽平靜的應了壹聲。
  很快,手機中傳來了董文琪激動中略帶著哽咽的聲音:“許正陽,許,董事長,妳真的好了……我聽他們說的,還不相信,想看看妳,他們說妳去京城了,公司現在,所有的工作都幾乎都癱瘓了,景輝物流原先的大部分員工,都被辭退……”
  “這些我都知道了。”許正陽打斷了董文琪似乎道不盡的委屈。
  “哦,對不起董事長。”董文琪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您,您找我有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詢問下妳,林莎莎這個人,妳會原諒她嗎?”許正陽輕聲的問道。
  “林莎莎?哼,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董文琪咬牙切齒的說道。
  想當初,林莎莎被董文琪登門斥責質問時,還曾驕傲的毫不在意的說:“文琪,看在妳我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讓妳的工作更輕松些,甚至提拔妳壹下都行。妳又何必因為別人的公司跟我翻臉啊?”
  “林莎莎,我董文琪沒妳這樣的朋友!”
  “隨便……”林莎莎不屑的說道。
  “等,等許董事長病好之後,妳們,妳們……”
  “呵呵,董文琪,妳也太天真了吧?就憑他那只土螃蟹?他就是不得病,景輝物流公司的下場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往事歷歷在目,林莎莎的話似猶在耳邊徘徊,董文琪聽到林莎莎這個名字就氣得不行。然而她又哪裏想過,自己只不過是壹句發自肺腑的氣話,就等於是決定了林莎莎的生死!
  “嗯,好好工作吧。”許正陽掛了線,然後閉上了眼睛。
  意念中,許正陽輕輕的吩咐道:“林莎莎死後,把她的鬼魂帶至城隍府。”
  東方經貿城C座大廈八層,華通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內,林莎莎低著頭從房間內走出,向江蘭的辦公室走去。
  兩名保鏢立刻將她攔住。
  “我要見董事長,有事向她說。”林莎莎輕聲的說道,聲音有些詭異,有些冷。
  兩名保鏢對視了壹眼,其中壹人輕輕敲了下門,在得到回應後,推開門向裏面問道:“這名員工要見江總。”
  林莎莎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江蘭心裏壹顫,忽而想到了許正陽之前說過的那句話,看到林莎莎完好無損的樣子,忍不住有了憐憫之心,道:“讓她進來吧。”
  林莎莎走入了辦公室內。
  保鏢從外面將門輕輕的拉上。
  然後……
  屋子裏壹陣驚呼聲響起!繼而砰的壹聲響。
  兩名保鏢幾乎是同時出手將門推開沖了進去。
  屋內,右側的墻根下,林莎莎滿頭是血的癱軟在地上,頭下方的地上,已經流滿了血跡;雪白的墻壁半人高的地方,是清晰的壹團鮮血,像鮮紅鮮紅的花朵壹般,向四周綻開,碗口大小的面積。
  李瑞昱、李瑞慶、江蘭三人全都滿面驚愕的站起身來。
  林莎莎在三人,還有壹鬼的註視下,沒有絲毫征兆的選擇了自殺!極其勇悍迅猛的向那堵墻壁撞去,其勢其力其速,皆達到了巔峰,似乎要將墻壁撞倒壹般。
  ……
  車流如織的長安大街上,白色的奧迪A4向西行駛著。
  陳朝江面色冷峻的駕著車,他眼神中忽而閃過壹絲的不忍,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沒有說出話來。
  “林莎莎該死……”許正陽的話音拖的很長。
  陳朝江薄薄的嘴唇抿住,沒有吱聲。
  “如果她只是按照江蘭的吩咐,去做這些事情,那麽也不算什麽大錯。”許正陽本不想對陳朝江解釋什麽,只不過心裏忽然有些堵得慌,覺得自己似乎確實受到了禦史靈官這個神職的感染,心性變的越發剛硬,甚至有些冷酷殘忍了。所以他想給自己找個理由,尤其是,在自己所在乎的朋友面前,需要壹個理由,不至於讓親朋都對他有所疏遠,有所畏懼。
  然而話說到這裏,許正陽卻無論如何也再說不下去什麽,心頭忽然升起壹股念頭,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嗎?
  “嗯。”陳朝江終於應了壹聲。
  許正陽打開車窗,任憑冷風撲面,微微皺眉,瞇縫著眼看著外面林立的高樓大廈,輕聲的說道:“先回柔月那裏吧。”
  “嗯。”
  “妳那輛車賣了是嗎?”
  “嗯。”
  “明天再買壹輛,在京城住上幾天,去找葉皖好好談談……”許正陽說話的口氣很不容置疑,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到如今說話的語氣,根本沒有以前和朋友在壹起時的那種隨意性了,而是充滿了壹股上位者的氣勢,“葉皖這個姑娘不錯,既然妳喜歡她,就不要錯過,讓人姑娘家對妳也有意見,不好。”
  陳朝江猶豫了壹下,說道:“也許,她有男朋友了。”
  “如果是那樣,就別去打擾人家。”許正陽長出了口氣,關上車窗,說道:“這事我有責任,耽誤了妳,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壹門親,全國上下好姑娘有的是,不要去強求什麽。”
  “嗯。”
  “但是總要去看看,問問,總不能自己想著,就怵了膽。”許正陽笑了笑,擡手隔著座椅拍了拍陳朝江的肩膀,道:“先去看看吧,也許葉皖還等著妳呢。”
  陳朝江蒼白的臉頰頃刻間泛起了壹絲的紅暈,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許正陽微笑著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似乎要瞇上壹覺。
  此時……
  千裏之外的滏河市人民醫院。
  鄭榮華的手腕打著石膏,用紗布吊掛在博上,坐在兒子的病床前,被染過的黑發中透著根根半截的白發,臉上憔悴虛弱不堪。
  “爸,妳在說些什麽啊?”鄭耀凱躺在病床上,瞪著眼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因為剛才忍不住用力叫出聲的緣故,牽扯到了嘴部的傷口,他疼的齜牙咧嘴,連連倒吸涼氣。
  “放心吧……”鄭榮華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壹絲的冷厲,多年來商戰中磨礪,什麽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昨天即便是自斷手腕,也不過是當時形勢所迫,他也著實被嚇破了膽。但是現如今真要讓他把榮華集團拱手送人……這是絕然辦不到的事情。在他看來,榮華集團那就是自己的命!而且這種屈辱感,做慣了上位者的他,怎麽能承受的了?鄭榮華因為激動的緣故,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我就算是死,也絕不能把榮華集團拱手給了他許正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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