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從前

　　郝啟有些楞神，他仿佛失去了壹段非常非常重要的記憶。但是這段記憶是什麽卻是毫無印象。不，或許還有壹些線索，那就是他兩只手臂上所撕裂下來的痕跡，這些痕跡是壹些文字，看起來似乎是他自己弄上去的。但是什麽時候弄上去的，以及為什麽弄上去這些這些文字他則毫無線索可言。
　　然後……
　　“事情經過我聽他們談起了，對於風的存在，我有壹些猜測。但是具體是否正確還需要壹些測試。與其說這些，我倒是對妳提到的那個字眼和雷電的來歷有興趣。”
　　晴天之智直接找到了郝啟，然後也不遲疑，直截了當的把他所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嗯，很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找妳談壹談，但是……”
　　“我在洗澡！敲門！等待回答！然後才準進入！好嘛！？晴大校！！”
　　晴天之智點頭離開，郝啟滿臉黑線的繼續洗澡，同時繼續看著兩條手臂上的血肉文字，血肉並沒有恢復，這不正常，他是等級人類，這樣的血肉傷勢呼吸之間就可以恢復。之所以無法恢復，除非是遭遇到超越他層次太多太多的攻擊，又或者是他自己不願意恢復。
　　“十九萬壹千九百年，重復，找晴天之智詢問。”
　　這是他手臂上的全部文字，內容他並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壹旦看到這些文字，他立刻就產生了壹種非常非常急躁的感覺，似乎必須馬上去達成才行，他要立刻去找到晴天之智。
　　當下郝啟洗澡完畢，將自己身上的雷電焦黑給清理掉後，他立刻就去找到了晴天之智，同時也絲毫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的兩條手臂給晴天之智看過了。
　　晴天之智壹開始是漫不經心的，但是在看過這些文字之後，他的眼睛立刻迸發出無比的精神來，壹瞬間，他那種淡漠得仿佛壹點感情都沒有狀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了激動與驚恐的神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晴天之智重復念叨了好幾遍這樣的話語，然後才看著郝啟說道：“我恢復了部分記憶，現在會立刻告訴妳，妳既然也能夠恢復記憶，那麽未來也可以期待妳再次恢復記憶，所以妳也有擁有這些記憶。”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壹直夢到壹個夢，那是壹個不停重復了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的重復夢境，不是夢境本身在重復，而是夢境裏的日子在重復，那時候我是壹個科學家，大科學家，非常非常牛逼的大科學家，而夢裏的我進行了壹場實驗，研發了壹項技術。然後我被重復在了實驗前後，並且被困住在了技術之中。”
　　“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
　　晴天之智停頓了壹下，繼續說道：“這是那項技術的全稱，我夢裏的那名科學家，是那個時代最強的存在，而他暢遊在時間長河之中，從起點到終點，他看到了許多許多東西。因為是夢，許多東西都只有隱含的意思，比如躲藏在無窮漆黑之後的身影，以及無窮漆黑變化為恐怖的存在侵蝕現實，還有戰爭爆發在時間長河的終端，以及偶有出現的，壹道涵蓋天地無極，貫穿宇宙始終的光等等。”
　　“這名科學家有著大權柄與大威能，但是時間其實是最殘酷的東西，他看到了卻無法改變，要發生的終將會發生，而他所在的繁華時代，層層高樓直破雲霄的那個輝煌神話時代也終將落幕，他不甘，不想，於是他做了壹件逆天之事，他打算以壹己之力重塑整個時間長河。”
　　“他成功了，也失敗了，重塑時間長河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是任何存在可以達到的，那怕是多元宇宙本身都不行，在他啟動計劃後不久就發現了這壹點。所以他更改了壹開始的打算，他打算截取部分時間長河，然後覆蓋原本會發生的那些時間長河段落。但是這壹點上他又壹次失敗了，因為時間長河其實是由無數的偶然性累積起來，從量變到質變，最終產生出結果的壹個過程，他沒辦法窮極每壹個偶然變化。所以每壹次得到的結果都會產生最為奇怪的偏差，在夢中，他的時代甚至還沒到達頂峰就已經隕滅。又或者到達了頂峰卻爆發了內戰，又或者因為某項禁忌實驗的發生，偶然性導致的全文明突變，或者由此導致了多元本身的突變……”
　　“無數次失敗後，他終於明白了，除非是窮極每壹個偶然性的變化。否則結果終將偏差於理想，於是他在這無數的時間循環中提升自我，提升自己的實力，由此成為了三名站立時間之上的人類中最初也是最強的那壹個，比其余兩人都要強，強大得多，他用自己的個人武裝為代價，以可能絕對隕落的方式為代價，進行了壹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絕化實驗，以自己的壹切為賭註，期望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這場實驗的名字就是我剛剛提到的東西了，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
　　“這名大科學家的想法很極端，那就是既然會因為每壹個偶然系數而導致最終結果的偏差，那就讓每壹個偶然系數的發生完美變化為理想狀態，然後壹個壹個的理想偶然性系數的疊加，就終將會產生出最終的理想結果來。換言之，就是每壹次的偶然性關鍵點都存檔於無數次的讀檔，只要嘗試的次數無限大，終有壹個可以去到絕對完美化的理想點。”
　　郝啟聽得是目瞪口呆，他壹時間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麽才好，只能夠靜靜的聽著晴天之智繼續說著這些。
　　“但是結果，他失敗了。”
　　晴天之智繼續說道：“這名六級大科學家已經沒有了名字。甚至整個多元幾乎全部的存在都失去了他的記憶。因為他本身已經屬於不存在的存在痕跡……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他既成功了，卻又失敗了……每壹個理想偶然性的產生，都會在此基礎上產生更多的偶然性，而每壹個完美偶然性的疊加，可能會產生出不完美的偶然性相遇，就比如壹加壹，完美性結果是二，但是在這之後呢？兩個信息的疊加態轉變為了二十個信息。然後在完美處理完這二十個信息後，又在此產生了兩千個信息……”
　　“這是壹個超級天才人物，妄圖以壹己之力修正壹切悲劇的傻子，他將壹小段的時間長河循環為了烏洛波洛斯之環。然後在其中重復每壹個信息的完美化，然後因為信息衍生，導致了這個時間上的烏洛波洛斯之環自然而然的變大，從壹開始時間長河的千萬億分之壹，到後面的百萬億分之壹，十萬億分之壹……漸漸的，他已經停不下來，這個烏洛波洛斯之環已經覆蓋了時間長河太多太多的位置，以至於只要停下來，整個多元宇宙都可能因為時間悖論而自我崩壞，從壹到二，從二到三，從三到萬物，他已經停不下來了……”
　　“最後壹刻，這個悲劇的人物讓自己壹個人的信息產生了完全的循環時間悖論，以他為中心出現了壹個點。然後整個烏洛波洛斯之環開始吞噬起了自我，就如同吞尾蛇壹樣自我吞噬，從萬到三，從三到二，從二到壹。最後，他以犧牲自己壹個人的代價化為了存在與不存在的標記，而時間長河就此恢復。作為時間系六級大科學家，而且是最強的那壹個存在，已經將要去到七級大科學家邊界點的他，再沒有任何存在的留存，時間上的三個點，從前，現在，未來，他成為了永久的從前，從前不可追，現在不可變，未來不可知，他已經不可再追。”
　　郝啟吸收完這些信息後良久不語，隔了許久許久他才問道：“既然如此，那現在的情況是什麽？那妳又是什麽？”
　　晴天之智想了想道：“我是他曾經進行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中，壹個完美化信息的節點，要重塑他所認為的完美結果，我是其中壹個偶然性信息。從道理上來說，當他自我犧牲之後，我這個節點就該是徹底的失效。但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偶然性中出現了巨變，這個巨變就是……原初傀儡！”
　　“在接下來的原初傀儡裏，會誕生壹個名為水的皇級傀儡，那是威脅度SSS級的皇級傀儡，那怕是皇級傀儡中都處於最頂點的最為超絕存在，這只皇級傀儡的反邏輯領域是時間。所以它其實在任何時刻都處於已孵化狀態，不存在中間態與未孵化狀態。而它誕生的第壹時間就可以擾亂整個多元的時間長河，完全混亂化，反邏輯化，以及未知化。但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必然，它的其中壹次混亂化時間長河的舉動中，將已經消失的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從奇點裏提取了出來。而從前的那名時間系六級大科學家的部分本質也同樣被提取了出來，幾乎只是壹瞬間，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撕裂了水。然後以這水代替了奇點，水就此消失，代替了從前的部分本質，而這部分本質轉移到了我身上。所以我擁有了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的部分權柄。”
　　郝啟再壹次的目瞪口呆，整個人都有些變傻了……
　　這就是隱藏在上古傀儡大世中的最大秘密嗎？
　　郝啟本以為上古傀儡大世的最大秘密是仁王到霸王的轉變。但是聽到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個最大秘密居然直指向了晴天之智……
　　晴天之智看著郝啟的表情，他說道：“我知道妳在期待什麽，仁王到霸王，對嗎？但是妳知道嗎？仁王在目前為止的循環中，沒有壹次活到了最後，活到最後的人從我，卡多，雪莉，娜，風，包括妳都有，但是仁王沒有，而且奇點我也壹直沒找到，我也找不到解決傀儡大世的辦法，所有的結局答案都是接近絕對化的滅絕……”
　　“想壹想吧，原初傀儡的誕生是純粹的概率性問題，我們的原初傀儡實驗，為什麽還從沒有發生過滅絕性事件？因為每壹次滅絕性事件都回溯了，存檔，讀檔……就這麽簡單，每壹個不完美變量都徹底抹去，只要每壹次都是完美變量，那麽得到的答案就是完美的，這個理論其實本身並沒有任何錯誤……”
　　郝啟忽然死死盯著晴天之智道：“是妳，是妳再啟動了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
　　晴天之智沈默不語，良久後，他才看向了郝啟道：“若是拯救世界，需要犧牲別人，而且是妳的親人，妳的夥伴，妳的戰友，妳又會如何去做？”
　　晴天之智說完這句話，也不理會郝啟，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我會犧牲壹切，我自己，我的親人，我的戰友，我的壹切，以及別人的壹切。別人的親人，別人的夥伴，別人的戰友，妳知道嗎？郝啟……”
　　“我已經沒什麽可犧牲的了，若是不犧牲妳們……我就做不到現在的壹切……”
　　“那怕最終要帶著全多元壹起沈淪，那就帶著壹切就此沈淪吧……傀儡大世的未來，人類蟲族化的未來……”
　　“既然已經無法拯救，那麽就讓幕後的陰謀者，就讓那些為了野心，為了目的而破壞別人心血的人，讓他們……”
　　“壹起痛徹心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