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兩頭狩獵

　　在錢吉第壹次開始讓人交換人生的時候，錢吉就像是小說裏的金手指。
　　垂死的母親，借助女兒的身體獲得了重生。
　　簡直就像是某熱播韓劇壹樣，死去的某公司職員，穿越成了該公司董事長的孫子。
　　這根本是無法拒絕的誘惑。竊奪壹具比自己更年輕健康的身體，竊奪對方的所有社交關系，然後帶著自己原本的記憶……重新開始人生。
　　對於這位母親來說，自己擁有了年輕的身體，擁有著無限可能的未來……
　　但她很可惜，不看起點小說，不知道穿越者的禁忌之壹，就是暴露身份。
　　她愚蠢的去和丈夫相認，戀愛腦壹般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了女兒覺醒前世記憶，和已經成為父親的丈夫再續前緣的戲碼。
　　她覺得很爽，真愉悅啊真是感動啊，這樣的人生，可不就是電視劇裏那樣讓人感動的人生嗎？
　　的確，她收獲了不少人的感動。這件事直接在某抖上傳瘋了。
　　然後……
　　就被某位出租車司機註意到了，再然後，這位出租車司機就告訴了周白榆。
　　而周白榆拜托了成功完成任務，獲得S級評價的和光同塵。
　　而和光同塵又在中轉站裏，聯系了權勢極大的天下無二。
　　很快，天下無二就將視頻裏那對夫妻……或者說父女的各種情報，盡數發給了和光同塵。
　　對於天下無二來說，這種幫忙是他非常樂意的。
　　他要做的是先行者中的第壹人，自然就得與同級別的打好關系。
　　和光同塵也不多問，確認周白榆可以搞定這壹情況後，就和康斯坦丁壹起，開始調查另壹個汙染源。
　　據康斯坦丁說，這起案子涉及到萬神殿。
　　所以臨襄市怪談拔除小分隊，兵分兩路，周白榆，淩寒酥壹隊，段困，葉羽，康斯坦丁，妮娜壹隊，兩只隊伍開始朝著兩個方向調查。
　　得到了目標資料的周白榆，不得不感嘆天下無二的效率，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小時……這對父女的活動軌跡，各種社交關系，都被調查的清清楚楚。
　　根據和光同塵那裏打聽到的說法，天下無二的企業之壹，是做通訊設備的。
　　手機上總是會有“是否同意程序獲取您當前信息”之類的詢問。
　　所以這也導致，天下無二知道很多人的行蹤，只要調查出號碼就可以。
　　周白榆必須得說……科技改變生活，人類的文學裏，賽博朋克的世界非常魔幻。
　　但事實上，現階段的人類世界，已經非常賽博朋克。
　　壹切記錄，都在網絡上可以被查到，很多網友都調侃，臨死前壹定要刪除瀏覽器記錄，不要讓自己變態的性癖在死後暴露出來。
　　而且階層隔斷也越來越明顯，如果是有先行者這壹層關系，他恐怕壹輩子都不會結識天下無二這樣的強者。
　　言歸正傳，得到了情報後，周白榆聯系了那位“喜得前妻卻又似乎痛失愛女”的父親，張先生。
　　周白榆約了張先生壹起喝咖啡。
　　雖然因為自己的特性，先天就被張先生厭惡，且張先生這幾天，正處在流量風口，找他的人不少。
　　但周白榆畢竟是有著演說家特性的人，靠著這個特性，他壹開口，直接切入關鍵點——
　　“妳的女兒消失了，而我可以幫妳找回她。”
　　這句話促使了二人在咖啡廳的見面。
　　接下來，又是靠著演說家特性，周白榆成功喚起了張先生對女兒的思念。
　　於是才有了不久前的壹幕。
　　與周白榆的對話結束後，張先生對女兒的思念越發強烈，甚至連在上班時，都會恍惚看到女兒的身影。
　　她就站在樓道角落裏，用孤獨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讓張先生打定主意，要問出女兒的下落。
　　壹切都和周白榆計劃的那樣。
　　很快，周白榆接到了張先生的電話。
　　“我應該怎麽做？直接問她嗎？”
　　“張先生？”
　　“是我。”
　　“好的，看來您是壹個合格的父親，您放心，我會竭盡全力，將您的女兒救回來。不過首先，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繼續說下去。”
　　“最好的辦法，就是妳也身患絕癥。”
　　“什麽意思？”
　　“妳的女兒已經失去了母親，所以這個時候，就不能失去父親了，尤其是，妳的前妻正沈浸在電視劇壹般的美好浪漫裏，她肯定不會輕易說出她是如何占據妳女兒身體的。”
　　周白榆繼續說道：
　　“這個時候，如果妳得病了，即將死去，不管是會為了繼續維持那美好的戀情，還是為了有個人照顧她，她都應該想辦法讓妳活下來。”
　　“所以，沒準兒她會講出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
　　“但切記壹點，最近要少提到妳女兒，越是對妳女兒思念，就越要表現得對妳前妻好，壹定要讓她感覺到，妳在乎她，勝過在乎女兒，記住，這壹點很重要。”
　　張先生琢磨了壹陣，大抵上是明白了。
　　“謝謝妳，如果得知真實情況後，妳會怎麽做？”
　　“張先生，我能告訴妳的是，我會想盡辦法幫助妳女兒回來，但這肯定是很危險的事情，所以妳最好不要過問太多細節。”
　　“好，我相信妳，等我消息好了。”
　　……
　　……
　　周白榆與張先生很快達成了合作。
　　原本周白榆以為，這件事要好幾天才能有結果，這幾天，他打算繼續去詢問甄世。
　　結果不得不說……張先生的妻子是真的很蠢。幾小時後，當日晚上，周白榆就收到了情報。
　　“我妻子壹聽我身患絕癥……倒是非常在乎我，她說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們的美麗愛情就不完美了。”
　　“但她又認為，這是老天爺對她的考驗，她在那裏自說自話，掙紮了很久，認為她應該將這份愛情維持下去。”
　　“妳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我當時想著妳說過的話，所以沒有流露真實感情，只是表現的很感動，但我心裏覺得很惡心。”
　　“我的女兒……就因為這樣壹種東西被奪走了！”
　　周白榆能夠感受到張先生的憤怒。
　　愛情真是壹種很神奇的東西，沒有得到的它時候，大家對它趨之若鶩，壹旦那種感覺消失後，又開始相互厭惡。
　　尤其是，人們發現，沒有愛情……大多數人，愛著的只是自己心目中想象的愛情。也許和被愛的人本身無關。
　　至少在張先生的感受裏是這樣的，妻子根本就是沈浸在愛妻戲碼裏，至於搭戲的角色是誰，完全不重要。
　　周白榆勸道：
　　“冷靜壹點，張先生，說說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張先生說道：
　　“有的。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是壹則廣告，廣告的網址我用手機發給妳。”
　　“這真是壹件很離譜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我身邊，我最親近的人身上，我壹定以為是假的。”
　　“太離譜了，人生……竟然可以交換？不……那不是交換，那是掠奪！她讓我搜集我堂弟或者我最好朋友的頭發和唾液！”
　　“然後……她，她告訴我，我能夠以他們的身體活下來！妳知道這壹切有多荒誕嗎？”
　　周白榆說道：
　　“其實臨襄市發生過不少奇怪的事情，張先生，希望妳守口如瓶，妳也知道，不久前臨襄市很混亂，各種離奇的案件都在發生對不對？”
　　“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請記住，妳只對我說過這些話，說完之後，它就與妳的生活無關了！”
　　“妳只是壹個普通人，妳什麽也不知道。這些天，妳會繼續對妳的妻子很好。”
　　“然後，她會慢慢變成妳的女兒，壹切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就好比我們今天並沒有談話。”
　　雖然妻子很蠢，但張先生倒是非常的冷靜和理智。知道的越多，處境就越危險，他聽明白了。
　　也知道，面對壹些神叨叨的東西，自己作為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抗衡，於是很識趣的，張先生沒有再多問，只是說道：
　　“我明白妳的意思了，好，我聽妳的，只要我女兒能回來，我就當壹切都沒有發生！”
　　只要女兒還能夠回來，壹切就能回到最初的樣子。
　　雖然視頻在網絡上傳開，但是大家更多的還是當壹個樂子，只要後面澄清辟謠壹波，說是演的就行。
　　周白榆掛斷電話後，從張先生發來的信息裏，得知了壹個網絡地址。
　　不久之後，周白榆就看到了那條廣告——
　　“想要和妳嫉妒的人交換人生麽？”
　　既然找到了目標，那麽接下來的壹切就很容易了，清除目標，凈化汙染源。
　　不過周白榆還是決定，試探壹下汙染源的能力，最好與汙染源直接接觸，看看能不能獲取額外的情報。
　　所以為了應付汙染源的調查，周白榆不得不借助天下無二的力量，將自己與淩寒酥，好好包裝壹番。
　　做完這壹切後，周白榆便開始等待消息。
　　而此時，甄世還沒有遇到丸子。
　　直到次日上午，甄世買完菜後，遇到了丸子。
　　……
　　……
　　次日下午。
　　周白榆前往了自己父母家，在綜合等級十二級的高質量人類王女士的安排下……觸發了十四個F級任務。
　　當看到母親王淑芬頭上那壹連串的感嘆號時，周白榆真想拿出照相機拍下來，做個“王女士震驚”的表情包。
　　然而那玩意兒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
　　周白榆難以想象，但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練級的好機會。
　　“還有麽？多來點？”
　　“真是邪了門了，往常喊妳相親妳還不樂意，現在怎麽主動要求了？”
　　“現在有經驗值。”
　　“貧。是不是終於發現，用自己的手，和用女孩子的手，感覺完全不同？”
　　“媽，書店裏沒有妳的書，我把店砸了，我做的對嗎？”
　　“哈哈哈哈哈……”王女士發出杠鈴般的笑聲。
　　母子之間的對話依舊離譜。周白榆接完壹堆任務後，也沒有立馬去做。
　　反正相親嘛，只要有強大的王女士在，就不擔心接不到這種任務。
　　末日將要來臨，誰會想在這種時候去談情說愛啊，不過都是讀者的任務罷了。
　　用過午飯之後，周白榆惦記著甄世，打算再次嘗試壹下觸發s級任務，便很快告別了父母，朝著老城區前去。
　　……
　　……
　　老城區。
　　張郝韻壹開始是對丸子很忌憚的。
　　不過看著丸子在廚房裏蹦蹦跳跳，壹會兒詢問甄世——這玩意兒不是草嗎？壹會兒詢問甄世——這個東西還要拋開腸子的？不是直接吃嗎？
　　她發現……這個女孩子雖然很危險，言語似乎表明她在某個很糟糕的環境裏生存過……
　　但看著女孩和甄世和諧相處的樣子，這種忌憚慢慢消失。
　　甄世似乎有著某種別樣的天賦。
　　真奇怪，明明女孩應該是殺氣騰騰的怪物才對。
　　甄世壹邊做著飯，壹邊詢問丸子的壹些事情。
　　丸子並沒有告知很多，至少關於七魔皇的部分，丸子守口如瓶。
　　她逆行者的身份也壹樣。
　　別看丸子此刻“腦子不怎麽好”的樣子，但那也只是因為甄世的存在，讓她在很多問題上不太想思考。
　　此前逆行到各個時間線裏，對丸子而言，都會選擇隱藏自己的身份。
　　這壹次也不例外。
　　哪怕甄世掌握著強大的必殺技，瞬間就讓殺氣四溢的丸子不再有殺戮欲望。
　　但丸子並沒有真正就變得人畜無害。
　　她或許對甄世沒有殺心，但對張郝韻卻始終警惕。
　　當然，在甄世的言語下，丸子也越發安定。
　　張郝韻直覺覺得，丸子應該是壹個很有價值的人。
　　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套出丸子身上的信息。
　　好在這個問題，很快就被專業的人解決——
　　周白榆出現了。
　　伴隨著敲門聲響起，壹瞬間，甄世能夠感覺到身旁的丸子，就像是毛發豎立起來的小貓壹樣警覺起來。
　　張郝韻看著丸子進入戒備狀態，也瞬間警覺起來。
　　她倒不是警覺門外的人，而是因為丸子壹瞬間顯露的氣勢，讓她感覺到壹絲危機。
　　在這種詭異且壓抑的氣氛下，張郝韻緩緩走過去，將門打開。
　　周白榆的面孔映入她眼中。第壹時間張郝韻心裏想著的是，周白榆過於弱小了，要保護好他。
　　而第壹時間，周白榆看向丸子的壹瞬間，看向了那把周狩同款大劍縮小版的瞬間……
　　他壹切都明白了。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妳啊，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