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靈煉魔

　　齊晨族長看到這壹幕，暗暗驚訝：“我這妹妹做事果決，冰冷無情，如今僅僅因為別人給她聯系方式，她就笑了？這裏面壹定有秘密。”
　　齊霄走到椅子旁坐下，看著許景明，問道：“妳是赤瞳的師弟？妳叫什麽？”
　　“他叫吳明。”壹旁齊晨族長解釋，“剛降臨伏魔世界，就趕緊來拜訪妳了。”
　　“這也是師兄所托，自然得盡心些。”許景明微笑道。
　　“師兄？”
　　齊霄輕聲道，“看來妳在現實中認識他，妳覺得，妳這位師兄，是什麽樣的人？”
　　她和赤瞳僅僅是在伏魔世界有過壹段緣分，現實中從未接觸，此刻即將‘接觸’，她也莫名地有些忐忑！想要從這位‘吳明師弟’口中，多了解了解赤瞳現實中的情況。
　　“我這位師兄？”許景明微微壹怔。
　　作為元初研究院的外圍成員，每壹個人都是隱藏真實信息的，所以自己對赤瞳師兄了解也很少。
　　只知道赤瞳師兄，今年719歲，離九階源生命也很接近了。
　　同時……
　　很有錢！
　　師兄師姐們大多來歷不凡，卻都公認老三‘赤瞳’超有錢！
　　而且八人齊聚聊天時，許景明感覺到，老四莫妮娜師姐和赤瞳師兄，應該是現實中認識的。至於其他人現實中應該都是絕對保密。
　　“我對師兄了解也不多。”許景明笑道，“至少在進化方面，比我強得多。”
　　“現實中性格呢？”齊霄追問道。
　　“豪爽。”許景明說道。
　　“沒了？”齊霄問道。
　　許景明想了下，說道：“比較有錢吧，肯定比我有錢。”
　　齊霄點點頭，沒在意。
　　有錢？
　　她整天和金錢打交道，錢在她眼中都只是個數字。
　　“赤瞳師兄的聯系方式。”許景明從懷中取出壹張信紙遞給對方，齊霄伸手接過，看了紙張上寫的聯系方式，隨即手中有火焰升騰，令紙張化作灰燼。
　　“我知道了。”齊霄起身，微笑道，“謝謝妳，吳明小兄弟。”隨即便憑空消失，已然離開伏魔世界。
　　齊晨族長急切坐到許景明最近處的椅子上，追問道：“妳那個赤瞳師兄和齊霄到底是什麽關系？”
　　許景明搖頭，誠實道：“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傳話的。”
　　“妳這……”齊晨族長無奈。
　　“齊晨兄。”許景明起身，“事情辦完，我也該告辭了。”
　　齊晨族長起身相送：“行，吳明老弟，妳在成安府如果遇到什麽麻煩，盡管來找我，齊家在成安府還是頗有些實力的。”
　　“好。”許景明微微壹笑，隨即告辭離去。
　　……
　　虛擬世界網。
　　赤瞳的個人空間，他如今已經變幻了模樣，變成青年模樣，大大咧咧躺在沙發上，壹會兒又坐了起來，壹會兒又站起來走了幾回。
　　“吳明師弟說聯系方式已經給了，怎麽她還沒聯系我？”赤瞳又坐了下來，腰桿筆直，眉頭皺著。
　　“她不會，不聯系我吧？”
　　“不……”
　　“既然選擇去見吳明師弟，收了聯系方式，應該會聯系我。”赤瞳也是關心則亂。
　　忽然——
　　壹道聯系消息。
　　赤瞳心頭壹震，輕輕壹點，允許對方進入個人空間。
　　只見年輕許多的齊霄走入個人空間，她換了壹身銀色衣袍，搭配她原本銀色長發，壹雙眼眸也閃爍著奇異的光彩，看著眼前的青年。
　　“齊霄。”赤瞳已經起身。
　　“當初不是說，分開就不要再聯系麽？就當是壹段煉心經歷。”齊霄說道。
　　赤瞳微微壹怔，輕聲道：“我前不久，壹次心靈煉魔失敗了。”
　　“妳失敗了？”齊霄臉色壹變，問道，“受傷嚴重不嚴重？”
　　“還好。”赤瞳看著齊霄，“我和那頭天魔在心靈對抗中，我失敗了，是因為我覺得天魔說的很有道理！生命存在的意義，如果只有進化，未免太枯燥太可憐了。對整個人類族群而言，進化是重要。但對人類個體而言，情感……或許比進化更重要。”
　　心靈對抗的關鍵時刻，正是因為和齊霄的那壹段感情，讓他功虧壹簣。
　　他也真正意識到，他從來沒能忘記過齊霄。
　　齊霄臉色微紅，說道：“妳是在告白？”
　　“是。”赤瞳點頭，“妳同意嗎？”
　　“妳不問問，我現實中是否是單身？”齊霄看著對方，“而且我對妳現實中壹無所知。”
　　“我壹直單身。”赤瞳道。
　　齊霄也露出笑容：“我也是，那就先接觸試試吧。”
　　赤瞳這壹刻心中滿是喜悅，伸手拉住齊霄的手，齊霄也不拒絕。
　　“坐下聊。”赤瞳將齊霄拉到壹旁沙發上坐下。
　　齊霄笑看了他壹眼，才道：“我也不瞞妳，我的真名是齊筠霄·魔雲，聽到我的名字，妳就應該猜到，我來自於獵手宇宙域的魔雲家族。”
　　赤瞳點頭：“魔雲家族在獵手宇宙域，足以排在前壹百。”
　　要知道整個宇宙域，有足足185個星盟。無數古老家族中，魔雲家族能排在前壹百，顯然底蘊極深。
　　“我魔雲家族當代族長，是元初研究院的十階強者‘盤離·魔雲’。”齊霄說道，“當然還有三位九階源生命！家族領地超過30座星系。”
　　赤瞳點頭。
　　“而我……”齊霄看著赤瞳，輕聲道，“是魔雲家族如今這時代最年輕的八階星空生命，不管是族長，還是家族元老們都很看重我。壹旦妳和我交往，他們也會審查妳的信息。可能對妳而言，會有些麻煩。”
　　“妳也不用有壓力，我們先私下接觸，不公開。”齊霄看著赤瞳，“等做好準備了，再公開。”
　　“嗯。”赤瞳點頭，他能感覺到齊霄對他的關心照顧，這讓他隱隱覺得……這次主動聯系，或許是他最明智的選擇。
　　心靈煉魔失敗，但赤瞳覺得，這次失敗是值得的。
　　“我現實中身份說了，妳呢？”齊霄看著赤瞳。
　　“我得保密。”赤瞳說道。
　　“保密？”齊霄壹楞，“為什麽？”
　　“妳應該知道，我是高境伏魔人。”赤瞳說道，“其實我真實的境界，是第九境。”
　　齊霄吃驚。
　　第九境？
　　“是的，我距離成源生命已經不遠。”赤瞳點頭，“我是元初研究院外圍成員，我們現實中真實信息是需要保密的。這也是元初研究院的規矩。”
　　齊霄笑了：“沒想到妳還是壹位絕世天才，當年我也想要進入頂尖勢力，可惜還是差些，沒能通過審核。”
　　她已經很優秀了，但十七大頂尖勢力門檻太高。
　　“那妳的吳明師弟？”齊霄意識到了。
　　赤瞳說道：“雖然他使用吳明這個名字，就不怕別人知道是元初研究院的，但妳還是別外傳。”
　　齊霄點頭：“我知道，妳估計多久能成源生命？”
　　“估計壹百年內吧。”赤瞳也不隱瞞。
　　齊霄這才微笑點頭：“這就好！等妳成源生命，家族內的那些元老們就不會那麽多阻礙了。妳知道的，魔雲家族這種古老家族，裏面有很多瑣碎規矩。只有妳成了源生命，他們才會破例。”
　　赤瞳點頭，他很享受如今的時刻。
　　……
　　伏魔世界，成安府，府城。
　　“赤瞳師兄和齊霄，關系似乎不壹般啊。”許景明想著，也倍感輕松，畢竟赤瞳師兄請幫忙辦的事，能夠順順利利完成，也算了結壹樁心事。
　　回到府上，許景明便看到吳七正在對著幾個人說話。
　　“少爺。”吳七看到許景明，立即道，“這五個人，是我早晨去市上雇來的，都是本地人。”
　　“老爺。”
　　五個仆人都恭敬行禮。
　　“這是劉福，以後就給府上看門。”吳七介紹道，“這是成大牛，力氣不小，在府上做些雜活。”
　　“劉福（大牛）見過老爺。”這二人都恭敬行禮。
　　“這是張大嬸，給府上做菜。”
　　“這是劉家的三丫頭和顧家的壹小丫頭，是給少爺當丫鬟，伺候少爺的。”吳七說道。
　　“劉三丫（顧雨）見過老爺。”兩名丫鬟都是眉清目秀，也很懂規矩。
　　許景明笑道：“七叔，妳這速度是真快啊，轉眼人就召齊了。”
　　“市集上找活的人有不少。”吳七說道，“我挑挑揀揀，很快就選好了，他們每人都是先試用壹個月，如果沒問題，就先在府上三年。”
　　許景明點頭：“壹切七叔妳來定。”
　　有了人手，宅院內壹切很快就走上軌道，很多地方都被打掃幹凈，湖泊也清理了壹遍，宅院景色也好看許多。
　　……
　　夜。
　　許景明盤膝坐在床鋪上，從懷中取出玉瓶。
　　“壹切準備就緒，該開始心靈煉魔了。”許景明很謹慎，擊殺魔頭並不難，以他的實力，地魔以下他無所畏懼。但是煉化魔頭就不壹樣了。
　　“第壹次心靈煉魔，開始吧！”許景明拔開了瓶塞，嘴巴壹吸，壹縷本命魔氣沖出瓶口，便進入許景明口中，被壹口吞下。
　　嗡！
　　吞這壹口本命魔氣入體，頓時有記憶沖擊許景明的意識。
　　承受記憶時，壹切如親眼所見。
　　許景明看到，壹個叫李崇的年輕人，是成安府琉縣壹家藥堂的東家，祖輩傳到手裏的家業，李崇小心翼翼細心經營！他還有美貌的妻子和壹雙兒女，在琉縣也算是體面人。
　　過去是父親在管理藥堂，可父親去世後，李崇親手管理才知道父親的艱難。
　　縣城內官面上的人物，必須去打點！即便朝他臉上吐唾沫，他也得陪著笑。
　　還有些敲詐勒索的，他也得笑臉相迎，送上銀兩。畢竟流氓地痞，他不懼，可流氓地痞背後的勢力他惹不起。
　　處處當孫子，李崇這才明白父親受過的苦。
　　他忍著！
　　想要經營生意，他必須得忍著這壹切。
　　然而某壹天，他還在藥堂裏，他卻被縣衙的差人直接抓走，關進了大牢，說是發生了命案，懷疑他李崇就是兇手。
　　關進大牢後，李崇喊冤，在衙門壓榨下，他只能大筆大筆使著銀子，可都沒等到再壹次升堂，在牢裏他就‘被上吊’死了。
　　死前，他才得知真相。
　　“妳這可憐蟲，縣內的王老爺和妳家婆娘好上了，所以要送妳上路。”
　　兩名兇手將他架上去，脖子壹套，吊在那，當即沒了命。
　　記憶就此結束。
　　“哈哈哈……可笑吧？”
　　魔頭模樣的李崇出現，血色雙眸盯著許景明，“這個世道可笑吧？我辛辛苦苦經營生意，官面上欺我，幫派也欺我，最後卻被人占了妻子，害了兒女，家產被奪，冤死牢獄。”
　　“而官老爺草菅人命，卻高高在上，大權在握。”
　　“那位王闞老爺，在琉縣就是壹霸，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卻依舊逍遙自在。”
　　“這世道，好人辛辛苦苦，還要把命喪！惡人，胡作非為害人性命，卻能享盡榮華富貴！”
　　“這世道錯了，還是我做錯了？”魔頭模樣的李崇盯著許景明，血色眸子中滿是疑惑，“是不是，我不應該當個好人，我就該當個惡人？”
　　“當個惡人多痛快，當個惡人，誰敢如此欺我？我恨啊，我恨啊！”李崇的聲音回蕩在許景明意識中。
　　李崇的執念已然沖擊著許景明的心靈意識。
　　執念和心靈碰撞，也是最兇險之時。
　　“那兩個兇手說妳是可憐蟲。”許景明意識很平靜，“妳的確很可憐，而且妳還愚蠢得可憐。”
　　“我可憐，我愚蠢？”魔頭李崇執念愈加瘋狂，“我蠢在之前沒當惡人！我現在當惡人，當魔頭，不痛快得多？”
　　“所以妳淪落到被我煉化。”許景明意識回應道。
　　魔頭李崇壹楞。
　　“說妳愚蠢，妳還不信，惡人殺妳，所以妳就要當惡人？”許景明意識接著道，“那麽狗咬死妳，妳是不是該去當狗？”
　　魔頭李崇壹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惡人害死他，他覺得當惡人更好。
　　那麽狗咬死他呢？
　　“狗如果咬死我，那是狗太強，我沒鬥得過它。”魔頭李崇終於辯解出壹個理由，“如果是普通的狗，我早就壹腳踹死了。”
　　“惡人害死妳，也是因為惡人太強，妳沒能鬥得過他。”許景明說道，“如果是壹個普通的惡人，妳早就派個幾個護院弄死他了。”
　　“流氓地痞敢欺妳，是他們幫派比妳強。”
　　“官老爺敢欺妳，是官府比妳強。”
　　“妳之所以慘，不是因為妳是好人，是因為妳弱！”許景明說道。
　　魔頭李崇呆呆看著許景明。
　　“妳就是當個惡人，如果實力弱，也被更強的惡人吞吃掉。”許景明接著道，“就像現在，妳就是當魔，妳壹個人魔，壹樣被我煉化掉！”
　　“都因為我弱？”魔頭李崇喃喃低語，他有些被說服了。
　　“妳的確可憐。”許景明說道，“如果這世道，是個太平世道，妳自然可以當個富家翁。可這世道，魔頭作祟，隨時可能屠戮各處。任何家族，任何勢力都會想辦法強大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想要生存下去！”
　　“在這樣的混亂世道，弱，就是有罪。”許景明意識聲音，沖擊著魔頭李崇的執念，他的執念已然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