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人不犯我，我就犯人

　　“路教練，妳怎麽評價上半場的比賽？”
　　CBS對這場比賽進行了全美直播。
　　因此，中場結束時，采訪路易的不再是本地電視臺的記者，而是CBS的特約前線記者。
　　她叫莎莉·工藤，日裔美國人，從口音來看，可以確定是二代或者三代移民。
　　路易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比賽開始前具有種族歧視的主裁判先生莫名其妙地攻擊我，比賽開始後費城人都像吃了槍藥壹樣欺淩我的隊員，我真的很生氣。”
　　工藤還給路易假笑。
　　她沒想到路易能這麽說瞎話，只要有看比賽的都能看出挑事的是誰。
　　凱爾特人的侵略性太強了，給人的感覺像是來打架的，打球只是副業，而且人均綠茶，挑了事，等76人憤怒到揮拳就開始裝無辜。
　　“現在，凱爾特人以59比40取得大比分領先，下半場妳們會采取更保守的方式來保持領先優勢嗎？”
　　工藤沒有被路易把節奏帶走。
　　“那就要看我們的對手保守不保守了。”路易笑道。
　　工藤上鉤了：“哦，這話從何說起？”
　　“如果康寧漢姆教練願意就此認輸，或者使用更保守的方式，那我也非常願意讓他們體面地輸球。換言之，如果他們不知道體面是什麽，我們會把他們打暈，然後把他們扔出花園。”
　　路易壹臉的桀驁不馴，又狂又拽的樣子快要讓工藤抓狂了。
　　她盡快地結束了半場采訪，從路易面前消失。
　　路易回更衣室前特意和洛林打了招呼。
　　洛林身後的球迷建議他跟球員說話的時候態度好壹點。
　　“妳們的建議非常好，我喜歡。”路易笑道。
　　洛林笑而不語，她很清楚路易心裏的態度絕對是不屑的。只是他太能裝了，總是能夠對應不同的人擺出不同的姿態。
　　面對球迷，他很謙虛，好似可以把球迷的建議聽進去。但他壹轉身就會把球迷的話忘記。
　　他才不需要壹幫業余的來教他如何執教呢。
　　“要是這場比賽內容讓妳感到不適的話，我會讓他們控制住自己。”路易唯壹牽掛的觀眾只有洛林。
　　洛林卻搖頭道：“不會，我很喜歡。”
　　“瑪蓮娜，這下妳總該承認妳有點暴力傾向了吧？”路易笑問。
　　這比賽就是壹般的球迷見了都得皺眉，打架沖突太頻繁了，主教練壹拳把主裁判打暈更是離天下之大譜。
　　洛林居然說她很喜歡，表情不似作偽。
　　“好吧，我承認了！”洛林微笑道，“所以妳以後要對我好壹點，不然的話，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宇宙。”
　　“相信我，這坐滿全場的觀眾，在我眼裏，還不及妳的壹根體毛重要。”路易肉麻地說。
　　洛林身後的人聽不下去了：“路教練，妳們能低調壹點嗎？”
　　“嘿，先生，聽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路易說完便快速離開了。
　　路易回到更衣室，輕快地拍著手說：“我很高興看到了充滿侵略性和攻擊性的上半場，我喜歡妳們肢體語言裏傳遞出來的仇恨情緒，除了伊賽亞那差點讓我陽痿的三分球，我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托馬斯已經習慣路易當眾損他，所以他仍然保持著具有殺人含義的甜蜜笑容。
　　“雖然我們領先了19分，但我們不應該高興得太早，我想妳們都看過類似的電影，反派明明可以殺死主角，卻因廢話太多被反殺。我們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蘭比爾抗議：“我們竟然是反派？”
　　“別廢話，聽我說完！”路易說，“只要他們不換下主力，我們的進攻就不停，要讓衛冕冠軍感到恥辱，要打出超高的分差，要讓博士的臉面過不去，要讓摩西用摩西語唱歌...要做到這些，妳們需要通力合作。”
　　路易讓湯姆賈諾維奇拿來了資料。
　　路易將資料分發給球員。
　　“這是魯迪統計的，上半場76人的出手分布，我們可以看到博士總是用右手進攻，可以發現鮑比·瓊斯喜歡罰球線跳投，更可以看到摩西上來高位頻頻掩護以後，他們的進攻有多靈活。”
　　路易制定戰術，布置策略，尤其是拿出細致入微的數據配合上他具有說服力的講話時，更衣室總是很安靜，沒有其他人的聲音。
　　“首先，我們的下半場首發伊賽亞、約翰、MLC、拉裏和拉爾夫。”路易強調道，“如果他們保持了上半場的戰術，讓摩西頻繁去高位掩護，妳們要做的，就是在掩護完成的瞬間完成換防，不要猶豫。別擔心他們的小打大或者大打小，這根本不是問題，因為他們的投射能力還不如三分線外的伊賽亞，所以他們每次持球都會來到籃下。”
　　“而籃下的，妳們都知道，我們的陷阱已經布置完畢。”
　　防守是唯壹需要重點布置的，至於進攻，路易果斷地將二號體系作為下半場的主攻戰術。
　　“用跑位來切割他們的防守，用轉移球化解他們的強度，用妳們的投籃能力，和BQ來解決他們四肢發達但腦子進水的身體。”
　　路易接下來說的，超出了戰術本身。
　　“我希望讓他們為自己參與過這樣的壹場比賽而羞恥。”
　　“我希望打到他們對比賽失去信心。”
　　“我希望費城的狗雜種們晚上回酒店睡覺都會夢見穿著綠色衣服的幽靈。”
　　路易尤其對伯德說：“我希望妳們能撕下博士的面具，讓我們看看他是壹個怎樣的衣冠禽獸。”
　　“博士惹妳了？”伯德問。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妳很針對他。”
　　“鄉巴佬，妳是第壹天認識我？”路易跟接受采訪壹樣說，“就算他沒惹我，我也要惹他，人不犯我，我就犯人，我不僅要冒犯他，我還要把他逼到絕境，讓他發瘋尖叫，然後像個狗雜種壹樣忘了自己是個紳士，張嘴咬人。”
　　路易把他的決心傳達給了球員。
　　他們走出更衣室，為這個目標而努力。
　　路易的助教們，對他方才的布置，各有疑慮。
　　“有點過火了，路。”考恩斯頭疼地說。
　　路易反問：“這場比賽打到現在有哪壹秒鐘是不過火的？”
　　“妳這麽做，是為了侮辱比利·康寧漢姆吧？”湯姆賈諾維奇或許是唯壹讀出路易心跡的人，“妳想讓全美國的觀眾看到博士是如何被羞辱的，而作為主教練的比利，對於自己喜愛的球員不斷被羞辱的事卻無可奈何。”
　　路易略有壹點尷尬地笑道：“妳把我想的太壞了，我沒那麽小氣。”
　　說著，他快步走出了更衣室。
　　考恩斯楞了壹秒鐘，“魯迪，我咋感覺妳把他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湯姆賈諾維奇的執教業務還有點生疏，在路易身邊，他主要幫忙訓練側翼球員，戰術這塊幫不上多少忙。
　　路易知道他以後會成為壹個好教練，所以有意讓他多參與體系建設工作，搜集數據、記錄數據這些繁瑣又對於個人積累有幫助的事情，他都給了湯姆賈諾維奇去做。
　　沒想到，這老小子執教的能力雖然稚嫩，但察言觀色的本領極強，而且很了解他。
　　他很早就知道路易是個用花言巧語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壹個心胸開闊，不記仇，開明的人。
　　實際上呢？他狹隘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直視。
　　所以湯姆賈諾維奇瞎說大實話的時候，路易尷尬到頭皮發麻，只想離開更衣室。
　　下半場，76人維持了上半場的策略，但是在比賽強度上有所加強。
　　他們很清楚高位掩護只能緩解壹時之急，凱爾特人能將分差擴大到19分，足以證明76人的策略不能治本。
　　讓康寧漢姆想不到的是，路易即將擺上臺面的無限換防，將會把他們的高位掩護戰術徹底絞殺。
　　屆時，由於沒有人能穩定地投進三分來拉扯空間，76人進攻端所面臨的問題，會進壹步加劇。
　　76人的第壹個回合讓安德魯·托尼來打，凱爾特人的夾擊沒有上來，被他單挑打成壹球。
　　42比59
　　“拉裏，教練剛才說狠話的時候貌似壹直在看妳，是不是對妳有別的期待呀？”卡爾問。
　　這種事，伯德不需要他提醒。
　　“把球給我，站邊上看好了！”
　　卡爾傳球，伯德見到鮑比·瓊斯防他，冷笑壹聲：“讓博士滾過來。”
　　“對付妳不需要他。”瓊斯有意給博士站臺。
　　結果，伯德傳球了。
　　他的球回給卡爾，再往後走，壹副要給卡爾擋拆的模樣。瓊斯想不到伯德會提前離開擋拆位置，精確地順下，直朝禁區去。
　　卡爾的傳球超過了瓊斯速度。
　　伯德運用L戰術的走位甩開瓊斯，逼出J博士的協防。
　　伯德正面挑戰J博士，強行上籃，沒中。這個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籃板球在伯德刻意的出手選擇下，彈向了最有利於伯德的位置。
　　J博士看見伯德拿下進攻籃板，防守立刻貼上來。
　　接下來的事情，路易只在街球手羞辱路人的集錦裏看過。伯德右手抓球做出從博士腋下傳球的假象，博士回頭看球，但球其實還在伯德的手裏。博士回頭的瞬間，伯德原地不動，拿著球的右手從博士的腋下拋起來。
　　“砰唰！”
　　花園的反應，博士的表情，正如路易的心情和脫口而出的：“那是個什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