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不安

　　黎星闌再次抱起賀塵，將他放在了床上，然後脫掉自己的T恤，再次覆身而上，舔吻著自己在賀塵鎖骨上留下的牙印。
　　賀塵雙手攀附在黎星闌身上，用手指描摹著黎星闌身上的肌肉線條。
　　當賀塵的手指滑到黎星闌小腹處的時候，黎星闌按住了他的手，幾乎低吼出聲：“別動了。”
　　賀塵收回手，看著黎星闌直起身子，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賀塵的聲音如同魔咒壹般傳到黎星闌耳中：“哥哥，不繼續嗎？”
　　黎星闌的喉結滾動著，卻沒有做聲。
　　賀塵的手指抵在了黎星闌的褲子邊緣：“哥哥，妳不需要我嗎？”
　　黎星闌再次彎下了腰，卻將賀塵的襯衫扣子壹顆壹顆的重新扣上。
　　賀塵：“？”
　　黎星闌翻身坐在了壹旁，啞聲道：“妳還沒成年。”
　　賀塵在那壹刻睜大了眼，錯愕的看著他。
　　很久之後，賀塵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他坐起身從後攬住黎星闌的腰，將臉湊了上去：“哥哥，不早了，睡吧。”
　　黎星闌躺了下來，賀塵很自然的枕在他的臂彎裏，將手搭在他的腰上，閉上了眼。
　　黎星闌看著伏在自己胸口的賀塵，用下巴蹭了蹭賀塵的發頂，心中壹片柔軟。
　　剛剛他險些就失去了理智，卻在最後壹刻強行清醒了下來。
　　他有壹種強烈的直覺，如果他真的繼續下去，他將會永遠失去賀塵。
　　他與賀塵的關系現在尚且不算明晰，既不像兄弟，也不像戀人。
　　而他不願意在壹切理清之前給他們加上壹層名為“pao友”的骯臟身份。
　　……
　　第二天賀塵醒來時，黎星闌並不在他身旁。
　　賀塵赤著腳走了出去，就見黎星闌此時正坐在桌前，壹手拿著手機，壹手拿著筆，正在紙上勾畫著。
　　他又戴上了眼鏡，此時認真的樣子顯得十分斯文，完全看不出昨天那副充滿攻擊性的樣子。
　　賀塵就倚在門邊，看著黎星闌坐在那裏忙碌。
　　黎星闌擡起眼，對上了賀塵的目光，眉心蹙起：“怎麽不穿鞋？快去洗漱，然後出來吃早餐。”
　　賀塵乖巧的“哦”了壹聲，轉身進去洗漱。
　　賀塵再次出來時，黎星闌已經將他的早餐放在了餐桌上，賀塵用毛巾隨便揉了揉滴水的頭發，就要去拿桌上的三明治，黎星闌無奈的嘆了口氣，進洗手間拿了吹風機出來，替賀塵吹起了頭發。
　　感受著賀塵僵硬的身體，黎星闌關掉吹風，問道：“溫度不合適嗎？”
　　賀塵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受寵若驚？”
　　黎星闌拍了壹下賀塵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麽，我可不知道妳還會有受寵若驚的時候。”
　　賀塵咯咯的笑著，任由黎星闌揉弄他的頭發。
　　等到賀塵吃完早飯，黎星闌才拿出了那張他壹大早就在寫寫畫畫的紙：“我看了妳來壹中之後的月考成績。”
　　賀塵身體壹抖，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起來。
　　“雖然還是在班級中遊，但是對比起妳剛入學時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賀塵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哥哥怎麽突然想起了這壹茬？”
　　黎星闌不答反問道：“有心儀的大學嗎？”
　　賀塵搖了搖頭。
　　“那對以後的學校有什麽要求？”
　　“只要不在晏市就好。”
　　賀塵的話讓黎星闌想起了那次被他攪黃的遊學旅行，愧疚再壹次悄悄爬到了他的心口，他壓下了這股情緒，開口道：“淮市距離晏市有三個小時的飛機行程，而且有很多適合妳這個分段的學校。”
　　更重要的是，他所報的師範大學，就處於淮市。
　　賀塵掀起眼皮看著黎星闌：“哥哥希望我去那裏嗎？”
　　黎星闌點了點頭。
　　“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黎星闌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妳已經高三了。”
　　賀塵沒有說話，黎星闌走到他的面前，扳正了賀塵偏開的臉，強行與他對視：“小塵，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我知道。”
　　賀塵的語調平靜的讓黎星闌心頭發涼。
　　黎星闌握著賀塵肩膀的手無意識的攥緊：“這代表什麽，妳明白嗎？”
　　這代表著在冬天以前，他們都將無法見面。
　　可是賀塵依舊用毫無覺察般純良的目光看著他，似乎壹點也不為很快到來的分離而擔憂。
　　先前被壓下的種種疑惑和不安再次湧上了黎星闌心頭，他認真的籌劃著壹切，可是賀塵卻毫不在乎。
　　他攬過賀塵，扯開了他襯衫領口處的扣子，只有看到那個親自留下的印記，他才能略微松壹口氣，然後繼續欺騙自己——賀塵是屬於他的。
　　黎星闌低頭吻了吻那處咬痕，低聲問道：“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呢？”
　　賀塵不理解他的發問：“什麽？”
　　黎星闌的手伸入賀塵的衣擺，在賀塵纖細的腰腹部流連，略低的體溫讓賀塵打了個寒戰。
　　“這種事，不論是誰，都可以嗎？”
　　黎星闌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個問題，而他甚至不敢面對即將得到的回答。
　　“不是，”賀塵回抱住了黎星闌，任由黎星闌的手撫摸著他的身體，“因為是哥哥，所以才可以。”
　　黎星闌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沒有任何的情話，也沒有任何的承諾，僅僅是這樣壹句模棱兩可的話，就足夠讓他狂喜。
　　就算賀塵對他的情感不是他想要的那壹種，也沒有關系。
　　黎星闌還處於壹種強烈的喜悅情緒中時，門鈴響了起來。
　　黎星闌這才松開了懷中的賀塵，過去打開了門。
　　秦彥就站在門口，只冷淡的掃了黎星闌壹眼，下壹刻便將目光鎖定在了後面的賀塵身上。
　　賀塵的領口依然敞開著，鎖骨處的咬痕清晰可見。
　　在門打開之前，秦彥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理智的處理看到的壹切，可當事實清晰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卻下意識的揮起了拳頭。
　　秦彥的這壹拳毫無征兆，黎星闌的嘴角立刻滲出了血來。
　　黎星闌卻並沒有表現出憤怒，他只是輕描淡寫的用手背蹭掉了嘴角的血，轉頭看了賀塵壹眼，隨即對秦彥道：“我們出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