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戀愛關系

　　車窗外的風聲簌簌，道路是陌生的，上午九點的太陽很好，光線讓蘇艾真不由得瞇起眼，自從下半身癱瘓後，他幾乎就很少外出，更別提長途跋涉出國。
　　謝楚鈺只帶了壹個司機，醫院那邊已經聯系好，他們提前壹天到了A國。
　　“小楚。”蘇艾真問他：“我們現在是去哪裏？酒店嗎？”
　　“嗯，累嗎？”
　　謝楚鈺跟他挨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倆人的肩膀靠在了壹起，車內還有Alpha清淡的植物香氣。
　　“還好。”
　　剛剛在飛機上壹直在睡覺，這會兒覺得餓，摸了下肚子，以為謝楚鈺沒發現，卻聽到耳邊傳來聲音。
　　“想吃東西？”
　　蘇艾真不好意思起來，“有點餓。”
　　其實他的腦袋還有點暈，他太久不坐飛機了，壹下子坐將近十二個小時的飛機，確實不太受得了。
　　“想吃什麽？”
　　紅燈的間隙，他看見路邊的便利店開著，猶豫了下，還是說：“去酒店吃吧，不耽誤了。”
　　謝楚鈺直接讓司機在路邊停下，然後就要去便利店。
　　“小楚。”蘇艾真覺得麻煩了，心裏過意不去，“也不是很餓。”
　　“到酒店還要起碼半個小時。”謝楚鈺打開車門，跟他說：“妳在車裏等著，我很快回來。”
　　蘇艾真抿著唇，只能說好。
　　他把車窗打開，然後隔著算不上太遠的距離，看到Alpha在貨架前仔細地挑著，突然就開始想，不知道謝楚鈺會給他買什麽好吃的。
　　便利店裏零食最多，還有些面包跟餅幹，謝楚鈺都拿了些，順便還拿了兩瓶水。
　　“Hi。”
　　身邊有陌生的香味，不像是信息素，更像是香水，謝楚鈺擡眼望去，是壹個非常年輕的男孩子，不是A國人，穿著簡單的T恤，脖子上掛了副耳機，用外語跟他打聲招呼。
　　“有事？”謝楚鈺面無表情地問。
　　那男孩壹聽中文，咧著嘴笑了，“我也是中國人，看妳就像，親切。”
　　謝楚鈺懶得搭理這種自來熟，拿了東西就要去結賬，那人跟上來，剛剛還壹副熱情的模樣，這會兒又扭捏起來，好半天才說：“我在這上學，這兒便利店華人多，以前沒見過妳。”
　　謝楚鈺付了錢後，拎著東西轉身就走，那人馬不停蹄跟上來，真怕謝楚鈺會走，破罐子破摔地說：“能交換個聯系方式嗎？”
　　謝楚鈺停下腳步，眼角卻瞥見了車裏的蘇艾真，Omega的頭發有些長了，低著頭，他只能看見半張清瘦的側臉，睫毛在光線下像被定格了，壹動也不動。
　　“可以嗎？”男孩還在問。
　　謝楚鈺轉過臉，想了想，跟他說：“我結婚了，或許妳可以去問壹下我的妻子。”他看著街邊的車，“他要是同意的話，那就可以。”
　　男孩的臉壹下子紅了，接著後退好幾步，“對不起對不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抱歉抱歉，不知道妳已經結婚了，我沒看到妳手上戴戒指。”
　　最後那句話聲音特別小，嘀嘀咕咕的，但是謝楚鈺聽見了，他越過男孩，向車子走去。
　　打開車門，坐進去，蘇艾真看向他，露出個笑，“買什麽了？”
　　謝楚鈺沒回，垂眸看見他絞在壹起的手，說：“面包和餅幹，妳要吃哪個？”
　　“餅幹。”
　　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在車裏顯得有些刺耳，謝楚鈺把餅幹遞過去，蘇艾真小聲地說：“謝謝。”
　　吃得很慢，壹邊的嘴巴鼓鼓的，嚼出來的聲音也悶悶的，謝楚鈺問他：“好吃嗎？”
　　“嗯。”蘇艾真拿了壹塊給他：“妳也吃。”
　　謝楚鈺就著他的手直接咬了下去，幹燥的唇碰到他的手，蘇艾真刻意忽略掉，壹直到酒店，都沒再說話。
　　餅幹只吃了壹包，蘇艾真又喝了水，肚子就很飽，酒店的套房很大，忽然就開始犯困，可是謝楚鈺卻沒讓他睡覺，而是把他從輪椅上抱起來進了衛生間。
　　“怎麽了？”
　　“洗把臉。”謝楚鈺讓他坐在洗手臺面上，打開水龍頭，拿過毛巾沾濕，盯著他看，“臉上全是餅幹屑。”
　　Omega臉壹紅，用手去擦，“怎麽不早說，還有嗎？”
　　“還有。”
　　“在哪裏？”
　　謝楚鈺站他腿中間，往前走了兩步，倆人貼得極近，蘇艾真仰著臉，很認真地問：“哪啊？”
　　嘴巴邊上壹點點，但是不多，用手就能擦掉，但是謝楚鈺選擇用嘴，含住那壹塊皮膚，把餅幹屑舔進了嘴裏。
　　“沒什麽要問我的嗎？”謝楚鈺問。
　　蘇艾真覺得熱，可是臉色卻發白，手撐在謝楚鈺肩頭，不說話。
　　謝楚鈺呼吸很沈，嘆了口氣，問他：“在便利店遇到的那個人，知道是誰嗎？”
　　便利店那個男孩子看上去是在跟謝楚鈺搭訕，蘇艾真看得出來。
　　“他有沒有跟妳說話？”
　　蘇艾真楞楞的，說沒有。
　　謝楚鈺說：“他問我要聯系方式。”
　　說完後就盯著蘇艾真的眼睛，Omega漆黑清透的瞳仁閃著光，像在難過，又像是發呆，他壹瞬間就心軟。
　　“我跟他說，問我妻子，我妻子要是同意，我就給。”謝楚鈺語調很輕，“妳同意沒？”
　　蘇艾真不敢跟他面對面講話，眼睛瞥到別處，“他沒……沒有跟我說話。”
　　謝楚鈺替他做了回答，”那就是不同意。”
　　但是又覺得不滿意，捏著Omega的下巴讓他擡起頭，“蘇艾真，他要是真問妳，妳不會同意吧？說話。”
　　語氣變得急切，蘇艾真看到了他瞳孔裏自己的身影，心跳有些快，耳根也很燙。
　　“他不是沒問嗎？”
　　“那他要是問呢？妳同意嗎？”
　　蘇艾真還真的思考起來了，謝楚鈺氣得不輕，咬他的嘴。
　　Omega永遠把事情憋在心裏，尤其是跟謝楚鈺三個字有關的，說實話，謝楚鈺找不到別的方法解決蘇艾真這個問題，幹脆俯下身跟他接吻，手掌摁住他的脖子，逼迫他仰起臉承受自己的親吻。
　　其實不痛，但是蘇艾真還是輕呼出聲，柔軟的唇擦過謝楚鈺的嘴角，垂著眼睛，他知道Alpha在生氣，至於氣什麽，他多少猜的到，可又不確定。
　　謝楚鈺又含住他的唇，說是接吻，更像是泄憤，但是蘇艾真壹點不覺得疼，他張開嘴，任由Alpha為所欲為，舌尖被吸吮得綿軟，手也攬著Alpha的脖子，紅暈早就爬上了他的臉頰。
　　謝楚鈺親夠了，唇邊拉絲，他伸著舌頭舔了，蘇艾真怔怔地看著，腦子發脹。
　　“那就……不同意，小楚，不給聯系方式。”蘇艾真皺著眉，壹副商量的語氣，“好嗎？”
　　謝楚鈺張了張嘴，想說很多話，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只說了句：“好。”
　　水還在放，他把龍頭關了，毛巾擰幹，壹手扶著蘇艾真的頭，壹手拿毛巾給他擦臉，擦到嘴唇的時候格外溫柔，那裏被吸得紅腫，他故意擦很慢，蘇艾真想要抿嘴都不行。
　　“好了吧？小楚，幹凈了。”
　　謝楚鈺才放下毛巾，雙手從他腿根處繞過，重新將他面對面抱在懷裏。
　　“睡會兒，很困。”
　　蘇艾真答應，“好。”
　　躺在床上，謝楚鈺把被子蓋住，距離太近了，蘇艾真被壹手撈過，胸口貼在壹起，能感受到心跳。
　　“怎麽了？”
　　Omega埋他懷裏，壹動不動，“睡吧。”
　　“蘇艾真。”
　　“嗯。”
　　“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妳知不知道？”
　　蘇艾真沈默起來，吻著鼻尖安心的氣味，夫妻關系這幾個字含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謝楚鈺替他說了。
　　“戀愛關系。”
　　蘇艾真從他懷裏起來，壹臉疑惑，謝楚鈺理所當然地說：“妳給我的情書我收到了，也答應妳的告白，所以我們現在，是戀愛關系。”
　　“小楚……”
　　蘇艾真下意識想說點什麽，被謝楚鈺攔住了，後腦勺被摁住，又貼回了Alpha的胸口，並且謝楚鈺每說說壹句，他都能感受到異樣的震感。
　　“什麽話都可以直接跟我說，睡了。”
　　謝楚鈺真的很累，他很快就睡著了，蘇艾真卻很清醒，Alpha的臉看上去疲憊至極，眼睛閉上的時候有些看不清左眼底的黑痣，蘇艾真伸著手去摸，描繪著Alpha的臉部輪廓。
　　戀愛關系，這對蘇艾真來說是比夫妻關系還要陌生的詞，但卻讓他克制不住地心臟發軟。
　　那句“知道了”沒說出口，他很輕地往謝楚鈺懷裏縮，告訴他：
　　“我沒有躲妳。”
　　收到謝楚鈺的信後，他只是有點不知道怎麽面對，他總是習慣這樣。
　　怪不得謝楚鈺要送他烏龜，蘇艾真也確實是忍者比賽裏的常駐冠軍，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