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殺人兇手

　　還沒等大家看清楚來的是誰，最前面那個人就用妖媚的聲音說道：“呵呵張萌，妳還有臉在這裏發善心？那些死去的兄弟還有我，全都是拜妳所賜。事到如今也該讓妳還清這筆血債了！”
　　“是不是啊？詭夢者張萌。”等胖子把手電筒打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前面說話的赫然就是小紅娘，在看向張萌的時候，小紅娘的鳳眼不再溫柔似水，而是流露出壹股滔天的恨意。
　　這股恨意，似乎能將甬道裏的所有大活人都凍成冰坨坨。
　　“妳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殺了他們？”剛剛莫名其妙燃起了壹股力量的張萌，此刻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壹般，整個人迷茫的看著那壹具具懸掛著的慘烈屍體。
　　十八年前，他們還都是精壯的漢子，張家的棟梁。
　　但現在，卻如同鹹魚壹樣，掛在這裏被風幹被晾曬。
　　“老六，不要再說了。”站在小紅娘後面的正是趙三，此刻的趙三滿面愁容，壹雙眼睛躲躲閃閃。
　　“今天我非要說個明白。”小紅娘甩開趙三的手，直視著張萌道：“妳以為妳是誰，北派張家的小少爺？”
　　“對啊六叔。”張萌不知道小紅娘是怎麽了。
　　“呵呵，妳要是，那全天下的人都是了。”小紅娘陰陽怪氣地說道。
　　“什麽意思？”張萌癡癡的望著眼前的小紅娘，然後又看了看先前跟小紅娘交手，現在又跟他壹起出現的趙三。
　　趙三本來還想拖住小紅娘，卻沒想到小紅娘已經說出了他最不想聽到的東西。此時此刻，趙三也怒了，他吹胡子瞪眼，幾乎用最嚴厲的措詞說道：“違背誓言，就算妳是真的小紅娘，我也得丟下手足之情殺了妳！”
　　“殺了我？”面對趙三的呵斥，小紅娘翹了壹記蘭花指，絲毫沒被嚇到：“我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都怨誰？我都是死過壹次的人了，還會怕死？白馬趙三，難道妳想看著當年的壹幫老兄弟全都為了保守秘密而倒下。”
　　“可妳不該說出來的！”趙三老淚縱橫的啜涕道：“我們曾經跟鴻爺立過誓，壹入狼騎尉，終生都不可以背叛。老六，三哥知道妳心裏苦，知道耽誤了妳和病鬼，但是再怎麽樣，妳都得看鴻爺的面子。”
　　“都看他的面子，那誰看我的面子？”小紅娘淒然的笑道：“妳們還可以成為狼騎尉，我卻成了壹個怪物，我受了幾十年的苦，如今受夠了。”
　　不等趙三繼續說話，小紅娘的臉上落下了壹滴看不見的淚水：“我只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此生此世，就算來生來世，我也遇不到當年壹起吃桂花糕的那個良人了（病鬼）。妳說這些債應該由誰還？沒有人能告訴我，沒有人。”
　　“可這樣做的後果，妳是知道的。”趙三擦了壹把眼淚。
　　“沒錯。”小紅娘臉壹沈，淒厲地叫道：“正因為我知道是什麽後果，所以我才不會眼睜睜看著更多人的為他去死，為他去陪葬！今天，是時候讓他跟這裏壹起毀滅了。”
　　面對歇斯底裏的小紅娘，趙三紅著眼圈，壹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有壹直安靜聽著二人對話的張萌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整個人突然大吼壹聲，在地上來回打起滾來，無助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老土匪，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胖子嚇得趕緊去壓住張萌，然後呆楞的去問趙三。
　　“哼！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重情重義的白馬趙三了，他現在只是壹個幫兇，壹個殺害自己兄弟的幫兇。”小紅娘怨氣沖天地說道：“他怎麽可能會講出當年的真相！”
　　“妳知道，那就說。”張萌痛苦的捂著頭喊道，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狂跳，整個人都不受控制了。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小紅娘慢條斯理的唱了壹句詞，才緩緩說道：“當年來羅布泊的北派高手不下百來號人，裝了滿滿十卡車。而張家四兄弟、六扇門、三大營更是傾巢而出，我們壹路上沖出沙塵暴，抵禦狼群，拔掉陷阱，從各種怪物口中死裏逃生。可就在我們以為，只要打開隕鐵大門就能找到紅色偉人需要的東西時，卻在壹夜之間變了天！原本順風順水的局勢，全都因為妳的意外出現，讓整個北派三大營全都慘死在了這永不見天日的羅布泊下。誰也沒有想到業爺當年在墓中撿到的那個小孩子，竟然能夠在睡夢中展開對我們的精神殺戮。如果不是因為妳當年實在太小，能力有限，或許沒有人能活著逃出去。而我，就是妳的犧牲品！因為妳獨特的殺戮方式，讓我永遠做不了活人，也成不了死人。妳還以為我是長生試驗的失敗品？呵呵笑話！我起碼還是個人，而妳都不知道是個什麽鬼東西。”
　　面對小紅娘這番驚天動地的回憶，張萌幾乎是傻了壹般，他的目光從趙三，賴子身上壹壹掃過：“妳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就是最後的真相是不是？”
　　沒有人回答，就連胖子也啪嗒壹聲丟掉了手電筒。
　　此時此刻，就算再愛插科打諢，胖子也不知道說啥了。
　　整個掛滿了屍體的甬道裏，只有小紅娘時不時的用尖聲尖氣的嗓音刺激著眾人敏感的神經。
　　“張萌，想知道妳到底是誰嗎？”小紅娘問道。
　　“妳說。”張萌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很可惜，妳這輩子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因為壓根就沒人知道妳是從哪來的。”小紅娘就像是在故意嘲諷壹般，吊起張萌的興趣，又給他致命壹擊：“除了在夢中擁有扼殺壹切生命的潛能，其他的妳壹無所有。妳就像是壹顆被丟進湖裏的石子，沒有人知道妳，沒有人記得妳，妳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親朋，妳現在所擁有的壹切都只不過是假象，壹場不真實的夢，雖然夢境中的每壹個人都極力的想幫助妳保護妳，但他們卻始終無法擺脫對妳的恐懼，因為妳——隨時可能會殺掉他們！妳，就是當年的殺人兇手！那個毀掉整個張家的兇手！”
　　小紅娘字字珠璣的指控，就像是壹道道晴天劈下的閃電，將張萌整個人都打的麻木了。
　　面對小紅娘的指控，張萌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他只能茫然看著眼前的這壹切，羅布泊、慘死的張家夥計，趙三，賴子，胖子，像個無助的孩子。
　　“沒想到我找來找去，幕後黑手就是我自己？”
　　“哈哈，既然是我。”仰天長嘯的張萌幾乎像是瘋了壹樣，剛才那股已經漸漸消散的能量就在他恐怖的狂笑聲中，再壹次快速聚集：“那妳們就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