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賭鬥日

把捂嘴竊笑，鼻子愛微微皺起的青紗趕走，風辰洗了澡，換上母親特地準備的壹套血蠶絲的武者服。
吃過早飯，風辰走出小院，青紗為他整理了壹下衣服，叮囑道：“早點回來。”
“嗯。”風辰答應了。
剛出門，卻聽身後青紗打了個哈欠，迅速地把門給關上了。顯然是去睡回籠覺了。
這讓風辰懷疑，今天究竟是不是自己賭鬥的大日子。
前方滿是落葉的小路口，風商雪，雨夫人和風元昊已經在等著了。
“爺爺。”
“爹，娘……”
風辰走過去問了安，聽風商雪道：“黃家滅了，黃鐵山也死了。另外，暮劍那邊已經全力擴展行動了。”
“娃娃魚出發了麽？”風辰問道。
“出發了，”風商雪微微壹笑道，“陪妳胡鬧了幾天，她可是憋壞了。今天壹早做完妳交代的事情，立刻就出發了。”
風辰道：“哦？摘星樓那幫家夥的反應還好吧？”
“臉色不太好看。”風商雪笑道，“其實他們這些人無足輕重，不過是燕弘用來顯威風的壹招閑子罷了，何必……”
“那是爹妳大度，可我隨我娘，心眼小，”風辰淡然道，“他們來圍獵我風家，壹旦我們輸了，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既然如此，那也怪不著我們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臭小子，什麽隨我心眼小？”壹只手擰上了風辰的耳朵，狠狠轉了壹圈。
見風辰叫疼，雨夫人才啐了壹口，笑著瞟了風商雪壹眼道：“不過這話說得也沒錯。就該以怨報怨，以牙還牙。不然還慣著他們？要不要給他們請幾個奶媽照顧著？”
風商雪見母子倆同壹陣線，只得苦笑搖頭，扭頭看向父親風元昊。
卻見風元昊擺擺手，沒好氣地瞪了他壹眼道：“辰兒這個年齡，就該快意恩仇。連這點血氣都沒有成什麽話？小小年紀，顧忌那麽多幹嘛，非得老氣橫秋才合妳心意？”
風商雪壹臉愕然：“爹，妳以前可不是這麽教我的。”
“妳是妳，辰兒是辰兒，”風元昊不屑地道，“妳修煉到人境中階花了多久，辰兒花了多久？辰兒是神眷者，妳也是神眷者？”
說著，老爺子轉頭看向風辰，和顏悅色地道：“辰兒，加油，爺爺就等著看妳給咱們風家爭這口氣了！”
“我明白，爺爺。”風辰笑道。
轉頭看向雨夫人，卻見母親眼眶忽然微紅，只看著自己，壹句話也不說。
“放心吧，娘，沒什麽大不了的。”風辰摟了摟母親。
“好兒子，最重要是保護好自己。別的娘都不在乎。”雨夫人叮囑道。
“我知道。”風辰放開母親，笑道，“壹會兒到了星神殿，妳可不能這樣。不然人家都笑話我。”
“誰敢？！”雨夫人柳眉倒豎，“老娘心疼兒子管他們屁事。”
罵了兩句，她又點點頭：“不過兒子妳說得對，我越擔心，他們越看笑話。老娘才不如他們的意！”
四人壹邊說著，壹邊走出了風府。
壹路上，風家族人早早地就聚集在了壹起。見到風辰，他們都用沈默地目光註視著他。
人群中，風瑞，風勇，風煙和風綺四小，神情顯得比旁人要興奮壹些。見到風辰的時候，雖然有些難為情，但他們還參差不齊地叫了聲加油，揮了揮拳頭。
這使得他們引來了旁邊族人奇怪的目光。
因為需要保密，因此，直到現在，風辰也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過自己的真實實力。
只有他們四個曾經親眼見過。
那壹槍，實在太震撼了。
從那壹刻起，他們對風辰之前的所有不滿，所有鄙夷輕蔑，都隨著著這壹事實而煙消雲散。
風家族風，本就強者為尊。
而風辰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們明白，自己恐怕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被自己看不起的族兄。
這讓他們又是愧疚，又是興奮。
然而，昨天回來之後他們就被下了禁口令。這使得他們四個自能躲在壹邊自己議論，將風辰擊敗申振康的那壹幕反復說了又說，說得口沫橫飛，眼睛發光。
從昨天到現在，他們幾乎都沒合過眼。
若非身旁不遠處，就有壹位族中執事目光若有若無地盯著，他們恨不得把真相說給所有人聽。
迎著他們興奮的目光，風辰壹笑，沖他們點了點頭。在他們臉上浮現的驚喜徹底綻放開來之前，將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跟著風商雪穿過人群，走出了風府大門。
而在他們經過之後，風家族人都自發地圍攏過來，簇擁在後面，壹路出了鳳凰街，向星神殿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樊陽城，熱鬧非凡。
從風家到星神殿的壹路上，風辰只見道路兩側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前面的人被擠得站不住腳，拼命往後頂，而後面的人則踮著腳伸長了脖子。更有不少人爬上了屋頂。
而除了樊陽城的民眾之外，風辰還發現了不少陌生的爭遊者。
“他們是洛原州各大家族派來的觀察者，”風商雪走在風辰身邊，神情淡淡地道，“周邊州府，還有壹些上遊家族，也都派了人來。”
風辰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很快，壹行人就已經到了星神殿。
星神殿門口的小廣場上，早已是人滿為患。而在這裏，專程趕來觀戰的爭遊者就更多了。幾乎洛原州的世家宗門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只不過，樊陽城是風家兩位天尊的領域，沒有天境強者出現。
而就在風家壹行人抵達的同時，廣場對面的街口，也傳來了壹陣騷動。片刻之後，隨著幾輛皇家馬車的出現，卻是燕然，晴氏兄妹以及同在摘星樓的世家子弟們來了。
……
詹歌和勤奮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熱鬧的人群，感受著馬車內壓抑的氣氛，悄然無聲地交換了壹個眼色。
燕然的臉色，從昨天開始就越來越黑，如今早已經黑如鍋底。
而木天揚，黃子傑二人，眼睛裏滿是血絲，渾身都散發著壹種近乎於瘋狂的氣息。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摘星樓下，出現了幾輛馬車。
當時，世家子弟們在摘星樓上看著那些馬車拉來的工匠卸下木料，看著他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壹開始大家還不知道這些人在幹什麽，但很快他們就看明白了四座巨大的靈堂被重新布置了壹番。工匠們現場制作了壹個個靈牌，寫上壹個個名字，放在桌上。
“木淩風……木天易……木河……木淩生……黃戰龍……黃百鎮……黃鐵銘……”
而伴隨著這些靈牌的，是壹口口箱子。每壹口箱子裏面，裝的都是被滅族的木，黃兩家武堂和暗營武者的人頭！
所有的箱子，就那麽壹個挨著壹個地拜訪在臺上，正對著摘星樓這邊。對方還將箱子打開，讓這邊將那壹張張絕望的面孔好好看清楚。
那壹刻，摘星樓裏，壹片死寂。
所有人都只覺得後背發涼。
如果說最初看見風辰布置靈堂，大家只覺得他是在惡心人，是壹種幼稚的挑釁的話，那麽，隨著他當眾割開申振康的喉嚨，大家已經明白那家夥有多狠了。
然而，讓大家沒想到的是，這家夥不光狠，而且還如此睚眥必報！
這壹個個人頭，來自於木家和黃家這兩個試圖圍獵風家的家族。風辰用這些人頭，發布了他無聲而狠辣的宣言。
妳做初壹我做十五！妳們既然要動我風家，我就殺妳全家！
現在的木家和黃家，就是前車之鑒。下壹個是誰，妳們自己去想吧！反正這裏空著的地方還很多！
“風辰！”
當時木天揚和黃子傑目眥欲裂，狂吼道。
“我要殺了妳。我發誓，我壹定會殺了妳！”
“我要將妳碎屍萬段！”
腦海中的那壹幕消散，坐在搖晃的馬車中，詹歌和秦風此刻回想起來，都是暗暗咂舌。
便在這時，馬車已經駛入星神殿廣場，壹輛接壹輛地停了下來。
詹歌和秦風隨壹幹世家子弟走下馬車，跟在燕然，晴文彥和晴時雨的身後，走到星神殿大門臺階前，和風辰面對面。
雙方就這麽冷漠地對視著，誰也沒先開口說話。與此同時，整個星神殿廣場，也都變得鴉雀無聲。
氣壓低得就如同盛夏暴風雨來臨的那壹刻。
炎熱，潮濕。
沈悶得讓人發慌。
四周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衣著鮮亮，神情高傲的年輕人。
他們大多是來自於洛原州以及周邊州府的世家子弟和宗門弟子。或遊歷恰好經過樊陽，或受南北兩家皇室吸引，特地來看熱鬧。此刻見到雙方抵達，都是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那就是晴時雨？”
“果然天姿國色，傾國傾城！聽說整個北神國的青年俊彥，幾乎全都是她的傾慕者。他們甚至還組織了壹個守護團。”
“我聽說過，據說壹些身份地位或實力不足的世家子弟，甚至連混個守護團外圍成員的資格都沒有。能成為核心成員的，全都是北神國上遊宗門的天驕，壹幫超凡天才！”
“我的天，風辰腦子裏裝的是什麽，居然敢褻瀆她？”
“所以說這家夥死定了……妳們看，後面那幾輛馬車，全都是北神國來的年輕高手……這次就算沒有燕家，恐怕風辰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人家北神國天驕早就發話了，他必須死！”
“嘖嘖，北神國上遊宗門的天驕啊。隨便來壹個，弄死他不跟捏死壹只螞蟻壹樣簡單？”
“那是！人家那是什麽身份？就算是他爹，敢跟人家動手？！”
“妳們說，風家究竟是怎麽想的。聽說這個風辰，就是個從來都沒修煉過的廢物，隨便來個鍛體的普通護衛，也能揍得他鼻青臉腫……這賭鬥還有必要麽？”
“估計是風家準備使什麽盤外招吧？”
眾人正議論著。
就在這時，人群中，壹個身穿藍袍的瘦高青年冷哼壹聲，大聲道：“風辰，妳若知恥知趣，就趕緊認輸投降，下跪道歉。妳壹個沒用的廢物，難道還真跟別人賭鬥？沒得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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