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婚禮結束，烈戰，得嘗所願！

　　歸芹芍今天壹身盛裝，穿著無比華麗的紅色金絲長裙，帶著璀璨的珍珠金冠。
　　原本就已經無比美麗的面孔，因為新娘的妝容，更加美艷得讓人無法直視。
　　當她進場的時候，所有人先是鴉雀無聲，然後便要發出歡呼。
　　但是，當壹個人的臉上充滿了笑容，眼眸卻充滿了冰寒的時候，就會讓人不寒而栗。
　　而此時，歸芹芍就是這種笑容。
　　原本，所有的賓客都在笑。但是歸芹芍這個冰冷的笑容時候，他們反而全部收起了笑臉，面面相窺。原本要歡呼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走吧索倫，妳得償所願了，拜堂吧。”來到索倫面前，歸芹芍笑著說到。
　　索倫勉強伸出受傷稍輕的左手，要去牽她的手。
　　“不用了，我不想壹會兒砍掉我的這只手。”歸芹芍依舊是充滿了笑容道，目光依舊壹片冰冷。
　　然後，新郎新娘並排，款款朝高堂走去。
　　龍帝穿越這個世界，不僅僅帶來了知識和文明，還帶來了地球的結婚禮儀，中式西式都有。
　　而索倫和歸芹芍這次的婚禮，就選擇的是中式。
　　歸行負，圖靈絲，作為女方家長，索寧冰作為男方家長，坐在高堂之上。
　　劍尊的首席弟子青城子，作為今日主婚之人。
　　下面，數百個賓客匯聚大廳中，望著這對新人拜堂成親。
　　……
　　“壹拜天地！”
　　索倫和歸芹芍，齊齊跪下，對著外面的天地跪拜。
　　“二拜高堂！”
　　索倫和歸芹芍，對著高堂上的雙方家長跪拜。
　　歸行負臉上，還帶著笑意，就仿佛真的在接受壹對新人的跪拜壹般。
　　而索寧冰，出於禮節和教養，也很努力地露出了笑容。
　　圖靈絲，作為公爵府出來的女人，已經連做戲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面孔冰寒。
　　“夫妻對拜！”
　　索倫和歸芹芍，面對面，深深拜下。
　　對拜之時，歸芹芍原本冰寒的美眸，猛地壹顫，閃過了無比復雜的情緒。
　　這個時候，是她和索倫靠得最近的時候，也是她第壹次認真看索倫的時候。
　　他，長得真的很漂亮，甚至很迷人，是讓絕大多數女人都憐惜沈迷的面孔。
　　他，也真的很出色，幾乎要震驚所有人的出色。
　　他，也真的很混蛋，讓女人恨之入骨的混蛋。但是，也讓女人愛之入骨的混蛋。
　　歸芹芍本以為，自己可以壹直面帶笑容，眸中冰寒，心中殺氣地堅持完整個拜堂。
　　但是，在拜堂的壹剎那，她的心臟還是跳了壹下。
　　眼前這個男人，正在遭受著最大的不幸，失去了父親，失去了領地，如同喪家之犬，無處安身。
　　而且，他還要面對無窮無盡的敵人，無窮無盡的壓力和責任。而偏偏，他的肩膀還如此瘦弱。
　　幾乎壹無所有的他，依舊在抗爭著，戰鬥著。甚至，壹次又壹次地創造奇跡。
　　然而，壹切都是徒勞的。他毀滅的命運已經徹底註定了，他的出生或許就是壹個悲劇。
　　那麽，自己要在他的悲劇上，在畫上重重的壹筆，要在將他的傷口猛烈撕開，露出血淋淋給在場所有人嗎？
　　原本驕傲無比，冷酷強勢的歸芹芍，第壹次稍稍有了猶豫和軟弱。真是，有些不太忍心。
　　“儀式結束，婚宴開啟！”青城子迫不及待地結束了這個怪異的拜堂儀式。
　　然後，所有的賓客，開始整齊的鼓掌，雖然不熱烈，但很整齊。
　　緊接著，美味佳肴，如同流水壹般送上。
　　喜慶美妙的音樂，開始被奏響，壹切就仿佛真的婚禮壹般。
　　“咳！”歸行負輕輕咳嗽壹聲，然後端起酒杯飲下。
　　這是壹個信號，歸芹芍必須做出什麽事情了。
　　她的美眸出現了最後壹次掙紮，用力地咬了壹下玉齒，眼睛閉上了片刻，醞釀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我必須這樣做，索倫這也是妳自找的。”歸芹芍在心中念了兩遍。
　　然後，她睜開眼睛，猛地拽掉身上華麗的紅色金絲喜裙盛裝，露出了裏面另外壹身裙子。
　　在場眾人，瞬間徹底嘩然。
　　她的大紅喜裙之下，是壹身白裙，這是灰白棉布做成的白裙，充滿了陰森和蒼白。
　　然後，她又拽下了頭上鳳冠，烏黑的秀發上，紮著兩條布，壹條是黑色的，壹條是白色的，還有壹朵白紙紮成的花。
　　這是壹身孝裝，壹身寡婦裝，代表著她的丈夫已經死了！
　　瞬間，所有奏樂，戛然而止。所有人，驚駭失聲。
　　所有同情的目光，都望向了索倫。甚至許多貴族女子，淚水瞬間湧出。
　　而索寧冰先是不敢置信望著歸芹芍，然後嬌軀輕輕壹晃，直接昏厥歪倒在座位上。
　　在和索倫的比劍中，她輸掉了，不得不和索倫拜堂成親，履行約定。
　　但是，又要給外界壹個絕對的信號，給王室壹個絕對的信號，要將自己和索倫的關系進行最徹底的割裂。
　　所以，她選擇如此殘忍決絕的方式。
　　我剛和妳拜堂成親，就詛咒著妳死去。
　　我剛和妳成為夫妻，就寧願變成寡婦。
　　原本在場的貴族，還有高階武士領主們，原本都是抱著看戲的心理看這場婚禮。
　　然而，當這場戲真正上演的時候，他們的心靈還是猛地壹顫。
　　太殘忍了，甚至……太卑鄙無恥了。
　　索氏對妳歸氏，可是有救命之恩，有天高地厚之恩。
　　妳歸行負有仁義之名，妳就這樣報答索氏的恩情？
　　這是用最大的殘忍，去踐踏索倫，去詛咒索倫。
　　歸芹芍絕美的臉蛋微微壹顫，然後道：“索倫，妳原本可以體面地退場，這是妳逼我的。”
　　索倫望著她絕美的面孔好壹會兒，先是壹聲嘆息，然後反而露出壹道笑容。
　　接著，他先走到姐姐索寧冰身邊，輕輕揉著她的太陽穴幫著她蘇醒過來，然後朝著歸芹芍笑道：“我已經拜過兩次堂了，第壹次是十萬大山毒蛇部落的黑寡婦。沒想到第二次，我還是和寡婦拜堂。”
　　他說的是壹個笑話，但是在場沒有人笑得出來。只感覺到無窮的心酸和悲憤。
　　歸芹芍冷冷低聲道：“或許，妳就是這個宿命，任何女人嫁給妳，都會變成寡婦。妳記住，這是妳自找的，妳原本可以體面的從我歸氏得到壹筆錢，壹筆巨大的補償，全身而退。”
　　索倫搖了搖頭，沒有再回答，而是朝歸行負道：“嶽父大人，我們去談談？”
　　“好啊，去談談。”歸行負道，然後朝所有人招手道：“大家吃好，喝好啊，不要讓我覺得待客不周。”
　　然後，兩個人離開宴會大廳，前往了書房密室。
　　今日的歸行負，已經是徹底撕破仁義的面孔了。
　　……
　　書房中！
　　“索倫，現在妳可以告訴我的，妳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歸行負道。
　　索倫道：“當年妳走投無路逃到我索氏天水城，是我父親借妳領地，借妳錢，借妳兵馬，並且阻止王室冊封歸行仇。所以妳才東山再起，奪回臨海城的對嗎？”
　　“對，但是今夕不同往日，對嗎？”歸行負道：“我也很想報恩，但實在無能為力。說罷，現在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了，告訴我妳要什麽？”
　　“我也想向妳要壹塊領地，不是借，而是正式割讓。不需要很大，壹個高階武士領就可以了。”索倫道。
　　這話壹出，仿佛被雷劈中壹般，歸行負頓時猛地站起，厲聲道：“妳做夢，做妳的春秋大夢！”
　　接著，歸行負用手指戳著索倫的面孔，道：“索倫我告訴妳，如果今天妳主動解除婚約，那麽還有三萬金幣，三千士兵。現在，妳硬要將我逼入這般境地，讓我仁義之名徹底毀掉。所以我只能給妳三千金幣，就當時打發乞丐，愛要不要。”
　　領地，是諸侯的命根子，歸行負怎麽可能舍得割讓。
　　壹個臨海城，也只有十八個高階武士領，大約四萬平方公裏。想讓他割讓出十八分之壹，完全是做夢。
　　索倫道：“那抱歉，那妳想要的東西我也給不了，以後我就和歸芹芍做正式夫妻了。”
　　“癡心妄想。”歸行負道：“今日我女兒露出寡婦裝扮羞辱妳，已經足夠可以向天下證明，我歸氏和妳決絕之意。妳休想再用婚姻從我這裏訛詐到任何東西？”
　　“是嗎？”索倫冷笑道：“那歸芹芍和淩傲之間的婚事怎麽辦？我與她不和離，她怎麽嫁給淩傲啊？所謂的平民精英，王室，諸侯階層的聯姻還怎麽進行啊？”
　　頓時，歸行負面色壹變。
　　索倫繼續道：“當然卮離王子是不太在意的，大不了讓淩傲娶另外壹個諸侯之女便是了。但是，到那個時候，只怕妳在他心目中就已經不是諸侯之首了嗎？而且，妳把女兒嫁給了我，盡管穿著壹身寡婦裝表示決絕之意，但是只要婚姻關系在，那就是聯姻，不管妳承認以否，天下人都會認為，歸氏和索氏聯姻了。”
　　歸行負頓時氣得渾身發抖，這個小賊，這個無恥的小賊。剛才臨海城的時候，不要錢，不借地。就緊咬著和歸芹芍的婚約不放松，哪怕受盡踐踏羞辱，也要完成拜堂成親，造成婚姻事實。
　　然後再用這個婚姻，對他進行訛詐。壹步壹步，將他歸行負逼迫到這絕地。
　　真是好狠的心腸，好深的心機啊。
　　索倫繼續道：“嶽父大人，既然都已經付出這麽多了，就不妨再大方壹些，反正肉痛也就是那壹哆嗦。用壹個高階武士領地，換取和我這個災星真正斷絕關系，非常劃算的。”
　　“不可能，我寧願殺了妳，也不願意割讓壹個高階武士領給妳。”歸行負嘶聲道：“妳去問問，天下有哪壹個諸侯，願意割讓這麽大壹塊領地？這是祖宗傳下來的基業，傳承了百年的基業，誰願意割讓？”
　　“那我就活該被奪走整個天水城嗎？妳這還只是區區壹個武士領地就心痛如此，而我失去的將是整個天水城。”索倫忽然怒吼道：“足足二十個武士領，再加壹個主城！”
　　“那是妳活該，那是妳倒黴。”歸行負厲聲道：“妳索氏的大限，已經到了！”
　　然後，這對特殊的翁婿，就如同兩條惡狼，死死盯著對方。
　　足足壹刻鐘後，歸行負問道：“索倫，妳割讓我壹塊領地，想要做什麽？”
　　“東山再起，秣兵歷馬，半年之內，奪回天水城。”索倫認真道。
　　歸行負望著索倫好壹會兒，然後露出震天大笑，這笑容又尖又刺耳，真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歸行負的大笑，不絕於耳，如同夜梟壹般，無比刺耳地足足笑了幾分鐘。
　　笑到捧腹，笑到蹲下，最後笑到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就仿佛聽到了壹個天下最最荒謬的笑容，壹個荒謬到無法更荒謬的笑話。
　　而索倫，絲毫不生氣，就在邊上陪著笑。
　　笑到眼淚都要出來了，歸行負忽然猛地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索倫，壹個高階武士領有多大？”歸行負問道：“上面有多少人口？”
　　“大約兩千平方公裏。”索倫道：“多的人口四五萬，少則壹萬。”
　　“壹個高階武士領地，壹年有多少賦稅？”歸行負問：“賦稅和領地的產出，能養多少兵？”
　　“賦稅多的兩三千金幣，少的數百金幣。”索倫道：“賦稅和產出能養兵多則近千，少則數百。”
　　歸行負又問道：“妳要奪回天水城，需要多少軍隊，多少軍餉？”
　　索倫道：“至少兩萬大軍，十五萬金幣。”
　　歸行負猛地壹拳，將堅固的書桌砸的粉碎，大笑道：“那妳想要從我這裏割讓壹塊武士領，然後利用這塊方圓幾十裏的領地，在半年之內賺到十五萬金幣，召集兩萬大軍？”
　　“對，更準確說，是五個月。”索倫道：“因為半年後王室的大軍已經進駐天水城了。根據王國律法，諸侯無力平叛，王國有義務出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歸行負再壹次張狂大笑。
　　這次，僅僅笑了不到半分鐘就猛地收住，面色再壹次冰冷猙獰道：“索倫，是妳瘋了，還是我瘋了？”
　　“當然是我瘋了。”索倫道：“您這樣理智的人，怎麽可能會瘋呢？”
　　他確實是瘋了，竟然想借著壹塊方圓幾十裏的領地，在半年之內，賺到十五萬金幣。
　　這不僅僅是瘋了，而是喪心病狂了。知道十五萬金幣是多少嗎？是整個東南行省，縱橫近千裏土地，近二百萬人口壹年的賦稅。
　　知道兩萬大軍是多少嗎？是臨海城，天水城這樣頂級諸侯，無數年的積累，才有了兩萬精兵，這還是將主城軍隊和武士領的軍隊加在壹起，才有這個數字。
　　壹塊方圓幾十裏，總面積兩千平方公裏的高階武士領地，半年能出產三千金幣，就已經是逆天了，何況是十五萬。
　　這索倫已經不是癡心妄想，完全是喪心病狂了。
　　索倫笑道：“既然如此，嶽父大人哪怕是為了看戲，也應該把壹個高階武士領割讓給我啊。再說半年之內，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功敗身死，屆時妳將這領地收回去，不是輕而易舉嗎？”
　　歸行負閉目不語。
　　索倫道：“用壹塊領地，換取我和歸芹芍解除婚姻關系，還她自由。徹底在卮離和整個王國貴族階層面前與我這個災星劃清界限，並且成為卮離心目中的諸侯之首，很劃算的。”
　　歸行負依舊閉目不語。
　　索倫道：“而且只要我壹死，妳拿回這個領地，不是輕而易舉嗎？所以，嶽父大人，妳就簽了吧！”
　　幾分鐘後。
　　歸行負忽然睜開雙目，道：“好，我答應妳。但是有壹點，現在高階武士領主都各司其領，究竟割讓哪壹片領地我還無法決定。”
　　“那不行。”索倫道：“難道妳半年不決定，我也等妳半年嗎？”
　　歸行負道：“現在我可以和妳簽下草約，三天之內，我在臨海城領地內，割讓給妳壹塊不小於兩千平方公裏的土地，如何？”
　　“三天，壹定要割讓給我不小於兩千平方公裏。”索倫道：“現在就簽下約定，然後當眾宣讀，蓋上諸侯大印，伯爵大印，城主大印，並且對著天地立誓，對著王室立誓，對著神龍聖殿立誓。”
　　“可以。”歸行負道。
　　……
　　半個時辰後，當作數百貴族，高階武士領主，所有賓客的面。
　　索倫和歸行負當眾簽下神聖契約，三日之內，割讓壹塊不小於兩千平方公裏領地。
　　並且，對著天地，王室，神龍聖殿立誓。
　　這個契約壹立，任何人都無法違背。
　　契約簽訂完畢後，歸芹芍冰冷諷刺道：“恬不知恥的索倫，妳得償所願了。現在，我要的東西呢？還我自由吧。”
　　索倫讓夜驚羽幫忙，從懷中掏出壹紙休書。
　　然後，夜驚羽打開這份休書，放在索倫面前。
　　當著數百賓客，索倫大聲念道：“索氏兒媳歸芹芍，不仁不義，不忠不孝，驕縱蠻橫，潑辣無禮，不守婦道，邪僻不正。因父親遺命索倫不得不娶，然娶此潑婦我索氏必永無寧日，家風受恥，為保索氏清白高貴，特將歸氏休棄，逐出家門，天地明鑒，索氏祖宗明鑒！”
　　念罷，索倫強忍著左臂的劇痛無力，狠狠將休書摔在歸芹芍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