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莫名

　　2002年的夏天來的似乎比往常早了壹些，到五月中旬，女孩子們都已經換上了長裙短褲，迎接即將到來的美好夏天。
　　“黎院長好！”
　　“黎老師！”
　　“黎大夫！”
　　清晨時分，黎妍邁著輕快的腳步，走進了腫瘤醫院大門，路上遇到的醫生護士和病人家屬，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
　　黎妍左手握著壹只精致的手包，右手遮在額頭，似乎要擋住盛夏時節怒放的晨光，她上身壹件胸前掛著小蝴蝶結的白色短袖，下身穿著壹件黑色的職業半身裙，因為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便沒有穿絲襪，壹雙白膩的大長腿直接裸露在空氣中，本來就修長的身材，因為壹雙亮黑色的尖頭系帶高跟涼鞋，顯得更加挺拔修長。
　　她矜持的微笑著和遇到的人點頭致意，絲毫不做停留，上了電梯，來到了自己的新辦公室。
　　“黎院長早！”
　　黎妍對看自己過來小跑過來幫著開門的小護士說道：“患者叫也就算了，妳怎麽也能叫錯！我都不是院長了，不能再這麽叫了！”
　　“叫順嘴兒了，壹時半會改不過來！”小護士年紀不大，倒也不難堪，誰都知道黎院長從來不會因為這些細枝末節生氣。
　　“嗯，沒事兒，行了，去忙吧！”離上班時間還早，除了值夜班的醫生護士外，樓道裏只有她自己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黎妍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掏出鑰匙擰開門鎖，進屋第壹時間打開電腦，登上了QQ，然後才燒了壺水，沖了壹杯咖啡，這才坐下來，看QQ上的留言。
　　這幾天女兒在家住，她晚上不方便上網，只能白天的時候看看留言。
　　看著那個熟悉的頭像，黎妍會心的壹笑，點開來看，果然是壹段段表達思念和愛慕的話語。
　　看著那壹行行的文字，她甜甜壹笑，似乎抿在嘴裏的咖啡都變得甜蜜了起來。
　　相識到現在，她從來沒問過那個少年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只知道他上著高中，喜歡打球，母親早逝，現在和姥姥姥爺壹起住，學習成績優異。
　　她出於善良和愛護，戲謔著主動提出確立莫名其妙的關系後，不成想自己卻喜歡上了這種甜蜜而又刺激的感覺。
　　每次看到屏幕上彈出來的“大寶貝兒”“小可愛”“親愛的”這些只有情侶間才用得到的昵稱，“想妳了”“親親妳”“抱抱”這些濃情蜜意的詞匯，饒是她已近不惑之年，卻也感到臉紅耳熱、心跳加速，心裏也會變得甜絲絲的，所以有時也會在情動之時，回應幾句“我也想妳”之類的話。
　　每次這樣的回應，都會讓對方無比激動，黎妍也從對方的激動中，獲得了壹種莫名的快樂。
　　尤其是對方告訴她，他的成績因此前進了好幾個名次。
　　她很開心，為能對壹個和女兒同齡的少年施加正面影響而雀躍不已。
　　想到女兒，她忽然有些頭疼。
　　女兒沈虹的學習根本不需要她操心，成績極其穩定，而且還在不斷上升中。
　　她郁悶的是，因為自己過去十幾年不負責任的甩手不管，女兒現在和自己壹點都不貼心，對自己因為歉疚和自責表現出來的過度關懷，不但不喜歡，有時候竟然還會非常排斥。
　　放養了十五年，沈虹的獨立人格早已成型，又處於青春期末期，對來自母親的關心愛護和過度在意，不反感才奇怪。
　　黎妍早就和自己的小網友交流過這個問題，明白了這個道理，因此在和女兒的相處上，及時調整了方式，克制住了自己反射弧過長、十五年後才開始泛濫的母愛。
　　這份感情無處安放，自然就著落在了對面這個和女兒差不多大的高中男生身上。
　　今天是周六，黎妍不用上課，只有下午安排了壹臺手術，上午她本來不用來上班的，只是想著到周末了，小家夥昨晚上沒找到自己，今天很可能會上線，所以才早早來到單位，等著對方上線。
　　她打開壹個聽歌的網頁，點開壹首小剛的《黃昏》，在憂傷的旋律中，輕輕的啜著“微甜”的咖啡，靜待時光流逝。
　　“黎老師，您怎麽來了？”壹個年輕的男醫生從門口經過，看到黎妍的辦公室門開著，便站在門口，關心的問到。
　　“啊，來弄個東西，小劉妳昨晚值班啦？”門口的年輕人是自己帶的博士生小劉，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個子不高，壹臉的小疙瘩。
　　“嗯，才要下班。”小劉站在門口，笑著說：“您來這麽早，還沒吃早飯吧？
　　我去給您買份早餐？”
　　“不用了，小劉”，黎妍轉頭沖他笑笑，說道：“我來時吃過了，妳快下班回家吧！”
　　“那行，黎老師，您忙著，我先走了。”
　　“對了，小劉，妳快結婚了吧？”黎妍突然想到，自己的學生好像快要結婚了，她這個當老師的平常關心的可是不夠。
　　“嗯，領完證了，婚禮的具體日子還沒定好。”
　　“喲呵，那可感情好！”黎妍站起身要給茶杯續水，說道：“到時候可得請客，老師給妳包個大紅包！”
　　小劉趕忙拿暖壺倒幫她續了水，這才笑著說道：“那我就等您的大紅包了！”
　　黎妍註意到了起身時自己學生看著她雙腿時眼中冒出的光亮，卻渾似不覺壹般，繼續說了幾句話，這才目送著他離開。
　　男人向來如此，她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盡管只比對方大，她卻從來不與這些過度親近。
　　距離產生美，也會產生威嚴，她不需要美，因為她知道自己足夠美了，但她還是需要保持威嚴。
　　所以她喜歡網絡，在網絡上，她才能放下這些外在的東西，坦誠的做自己，展現真實的自己，不需要擔心對方是因為家世、因為身份、因為美貌、因為財富而接近自己、喜歡自己。
　　只有如此還能喜歡自己的，讓自己也喜歡的，那才是真的喜歡。
　　所以她很享受和那個小網友的虛擬情人關系，所以她此時很期待對方能夠上線和她說幾句話。
　　似乎是上天聽懂了她的祈禱壹般，那個灰暗的頭像閃亮起來，接著“滴滴”聲響，壹條消息發了過來。
　　“寶貝兒，妳在啊！”
　　“嗯，親愛的，我想著周六了妳可能會上，因此壹直在等妳。”
　　“寶貝兒真好，親壹口。”
　　“嗯！”似乎真有人親了自己的臉蛋壹口，黎妍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了起來。
　　“寶貝兒昨晚怎麽又沒上線呢？”
　　“昨晚女兒回來，把電腦搶走了，我就沒上線。親愛的，妳昨晚幾點睡的？”
　　黎妍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關閉了音箱，她想安靜的和自己的“小情人”聊聊天，不被打擾。
　　“我給妳發完消息，看妳不在我就睡了。”
　　“這才乖，昨晚我女兒玩到十壹點多，我去看了兩眼，想催她睡覺來著，後來想想妳的建議，給她洗了點兒水果，就沒再管她。”黎妍想著昨晚女兒看著自己洗好的水果時那像是被驚嚇到的樣子，心中頗覺快慰。
　　在“小情人”的建議下，她改變了和女兒相處的方式，現在看效果甚佳。
　　只是苦了“他”，電腦在女兒屋子裏，自己不方便和他夜談了。
　　“嗯，這才對，其實道理她都懂，妳說再多都沒用，不如關心壹下就好。”
　　兩人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小情人說得對，女兒其實很多道理都懂，只是在自己這裏才故意顯得叛逆。
　　“是啊，還得謝謝妳，要不是妳的建議，估計我們倆會越來越僵。”黎妍開心的打著字，說道：“只是難為妳了，晚上都沒法陪妳說話。”
　　“哈哈，妳能這麽說我就很開心了，說明妳心裏在乎我。”對方似乎很是開心。
　　黎妍笑著打字：“我當然在乎妳了，我陪著妳，何嘗不也是妳陪著我！”
　　女兒不在家的那些日日夜夜裏，她的孤寂無人知道，只能靠運動和閱讀來排解，熟悉了網絡、用慣了聊天室後，才不那麽難熬。
　　而對方的出現，更是讓她有了不壹樣的感覺，原來被人惦記著、思念著、愛戀著，哪怕看不見摸不著，竟然也會如此的讓人喜悅。
　　或許正是因為知道永遠不可能，才會如此的毫無保留、如此的純粹自然吧？
　　“嗯，我們要壹直這麽陪伴下去，相依相偎，天荒地老！”
　　“妳壹個半大小子說這些話，酸不酸啊？”
　　“酸嗎？妳不喜歡啊？”
　　“酸，但我喜歡，嘻嘻！”
　　“妳壹個中年婦女，老這麽嘻嘻的，像個小女孩似的，不覺得反差和不合適嗎？”
　　“妳才中年婦女呢！反差？不存在的，我就是青衣的臉蛋，花旦的心，誰跟妳似的，小生的身子老生的心。”黎妍打字笑罵對方，嘴角卻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心情好極了。
　　“幸虧如此，不然怎麽會讓妳這麽喜歡我呢！”對方明顯也很自戀。
　　“嘔……”黎妍打了壹個字，然後發送出去，過了片刻才繼續打字，說道：“妳太惡心了，不過我確實有點兒喜歡妳。”
　　“怎麽又有點了？以前不是”很喜歡“嗎？我不幹，我要妳說妳愛我。”對方這個要求提了很久，但黎妍壹直沒有答應，今天再次提了出來。
　　“只是喜歡就好啦！愛這個字眼太沈重了。”黎妍毫不猶豫，愛對她來說，真的無法輕易說出口，於是繼續解釋，“喜歡就很好了，不需要考慮太多。”
　　“那妳說妳很喜歡我，不能說”點兒“！”
　　“我好喜歡妳啊，親愛的！”黎妍仍是毫不猶豫的打字，她活的本來就簡單，自己確實喜歡對方，雖然只是在網上，壹點和很多點，也沒什麽區別。
　　“真好，我都快美出鼻涕泡了！”
　　“我不信，鼻涕能吹泡泡？”
　　“我吹給妳看！”
　　“我才不看呢，惡心！”
　　“妳壹個當醫生的，天天看人家內臟，還能感受到惡心是什麽感覺麽？”
　　“妳這麽壹說還真是哎！”很久以前對方就猜到了自己的職業，黎妍絲毫不覺得驚訝，也就大方承認，便笑著打字，“壹方面吧，我有潔癖，覺得什麽東西都不幹凈；壹方面吧，我又對臟東西免疫，什麽臟東西我都沒感覺，奇不奇怪？”
　　“有點奇怪，不過也不奇怪。有潔癖是心理預期，是將要進行時；對臟東西免疫是心理承受，是過去時。”
　　“賣弄，繼續賣弄，不就學個破英語麽！妳知道我留過學，在英國讀的博士吧？”
　　“不賣弄了，不賣弄了！”對方趕緊告饒，轉移了話題，問道：“寶貝兒，妳這麽聊天不怕妳女兒看見啊？”
　　“不怕啊，我壹個單身女人，跟誰聊天都沒毛病，而且我在辦公室，沒想到吧！”
　　“啊？妳在辦公室啊？”對方有些沒想到，旋即又發了壹句話過來：“在辦公室就好辦，寶貝兒，今天穿什麽出門的？”
　　“討厭，又要問這個！”黎妍的臉變得更紅了，身子都有些發熱。
　　認識了這麽久，自從某壹次開始了這方面的話題以後，黎妍越來越不排斥被少年引領到這個領域來。
　　某次兩人在壹起聊天的時候，對方趁著自己被綿綿情話惹得渾身酥軟之機，問起自己穿了什麽，意亂情迷之下，她告訴了對方自己當時的穿著。
　　沒想到這個少年人竟然得寸進尺，問起了自己內衣的款式和顏色，可氣的是自己竟然稀裏糊塗的說了。
　　在那以後，每當夜深人靜孤枕難眠的時候，黎妍都會想著少年火熱的情話，愛撫自己枯寂多年的身體。
　　而且自己已經跟對方說過，自己會在自慰的時候想著他……
　　想想都羞人，卻又有壹份異樣的快感，黎妍夾了夾雙腿。
　　黎妍有些猶豫，她知道這樣的話題後面會帶出來的壹系列東西，但就像她自己說過的那樣，很多成年人都克制不住壹些誘惑，想著那份別樣的快感，而且她真的不覺得在網上做這些事情有什麽不對——畢竟對方已經成年了！
　　她夾緊了雙腿，身子微微晃了晃，在鍵盤上開始打字：“不告訴妳。”
　　“告訴我吧，寶貝兒！”
　　“憑什麽啊？”
　　“憑妳是我的寶貝兒啊！”
　　“哼，就會甜言蜜語！”
　　“我只能甜言蜜語啊，見面動手動腳我倒是想，妳也不讓啊！”
　　“哼，好吧！我穿了條短裙和短袖……”
　　“什麽樣的短裙？穿絲襪了嗎？”
　　“傻吧？這麽熱的天，誰穿絲襪？”
　　“呃，也對哦……那內褲呢，什麽顏色的？”
　　“討厭！”雖然明知對方會問，自己也準備好了回答，卻還是要故作矜持嬌羞壹下。
　　“寶貝兒，告訴我！”
　　“嗯，黑的……”
　　“什麽樣的？”
　　“蕾絲鏤空的。”
　　“性感嗎？”
　　“不知道……”
　　“我想看看，掀開裙子讓我看看好不好？”
　　“什麽意思？”黎妍有些驚恐的看了壹眼窗外，百葉窗遮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這才放下心來。
　　“就是假裝我在妳面前，想看妳裙子裏面的春光。”對面簡單解釋了壹下。
　　黎妍知道，網上有聊天室的時候就有這種聊天了，有的稱之為“聊性”，就是以性為話題，彼此通過文字來刺激對方。
　　“妳小小年紀不學好，凈這些亂七八糟的！”黎妍假裝生氣，雙腿卻並得更緊了，不知道是怕對方來掀開裙子，還是因為身體裏的騷動。
　　“寶貝兒，跟妳聊天我那裏就硬硬的，好難受……”
　　“那裏是哪裏？”黎妍打了字，自己看著都臉紅心跳，趕忙刪了，又打了壹行字：“不要瞎說……”
　　“真的，不信妳摸摸！”
　　“壞蛋……讓我摸什麽……”黎妍本來的意思是嬌羞和嗔怪，說的是“總讓我亂摸什麽”，可信息發出去才覺得不對，如果不看標點符號，豈不是自己在問對方，讓自己摸什麽？
　　“摸我的棒棒！”對方當然求之不得的誤會了。
　　黎妍懵了，這下怎麽辦，沒法解釋了。
　　“妳……討厭！”
　　“寶貝兒，我是想妳，才這麽硬的！”
　　“哦……”
　　“寶貝兒，我想看看妳內褲的樣子，好不好？”
　　“……”
　　“寶貝兒！”
　　“好……”就打了壹個字，卻仿佛用去了全身的力量，黎妍癱坐在椅子裏，微微喘息著，等待著對方的回復。
　　“啊，寶貝兒，我撩開妳的裙子了，妳的內褲好性感！”只是簡單的壹行字，卻仿佛對方正趴在自己腿間，掀開了自己的裙擺，看著自己最隱秘的部位壹般。
　　“不要！妳好討厭！”黎妍打完字發出去，卻不自覺的用左手按住了裙擺，身子癱軟了下來。
　　“寶貝兒，妳下面好香，我要聞聞。”
　　“不要……”
　　“寶貝兒，妳有幾根毛毛露出來了，好性感！”
　　“才沒有……”
　　“寶貝兒，我想摸摸妳的屁股，好不好？”
　　“不……”
　　“寶貝兒，讓我摸摸吧，就壹下。”
　　“嗯……”
　　“寶貝兒，妳的屁股好軟，肉肉的，摸著好舒服……”
　　“哎呀……壞死了……”
　　“寶貝兒，妳濕了！”
　　“啊？妳……”黎妍本想問對方是怎麽知道的，打了壹半才明白，對方是隨口說的，也是調情的壹種方式，便刪了，又打了字：“臭小子，不要說了，人家好難受……”
　　“寶貝兒，我也難受，我在壹邊打字壹邊自慰，想著是妳的手在幫我！”
　　“幹嘛和人家說這些，壞死了……”
　　“我在想妳的手握著我的肉棒，幫我擼著，讓我快樂，我則摸著妳的大屁股，看著妳濕乎乎的小穴，然後輕輕的脫下妳黑色的內褲，舔妳的小豆豆！！”
　　“討厭……不要舔……”
　　“寶貝兒，妳流了好多水，我吃進嘴裏了，有點鹹鹹的。”
　　“討厭……人家才不鹹……”
　　“寶貝兒，我在舔妳的陰蒂，感覺到了嗎？”
　　“啊……”黎妍的手都有些不好使了，卻還是打了個字過去，壹只手卻不再按著裙擺，而是隔著薄薄的紗裙，按在了那裏腫脹的肉芽上。
　　“寶貝兒，妳的小穴好軟……”
　　“壞死了……”
　　“寶貝兒，我的肉棒很長很粗，我量過，差不多有十八厘米了，喜歡嗎？”
　　“不知道……”
　　“握緊它，寶貝兒！”
　　“不要……”黎妍被突如其來的情欲都弄得懵了，自己怎麽就跟對方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