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外事任務

　　下午的比賽開始後，柳俠惠不負眾望，以19秒81的成績打破了200米短跑的世界紀錄。原來的世界紀錄是19秒83，也是1968年在墨西哥城舉辦的奧運會上由美國運動員創造的。這下子就更不得了了，整個勞動人民體育中心裏歡聲雷動，其他的各項比賽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了。國家體委王主任只好臨時拍板，決定把剩下的所有的比賽都推遲到明天。
　　比賽結束後，國家體委的王主任和莊則棟首先來向他表示祝賀，並給他介紹了那兩個高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原來他們是國際田聯的負責官員，壹個叫瓊斯的是英國人，另壹個叫安德森的是瑞典人。柳俠惠和他們握了握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人叫去見在場的其他領導人去了。
　　本來柳俠惠還有4x100米接力和跳遠的比賽，只是壹個月前省田徑隊接到了國家體委的電話通知，說只允許柳俠惠同誌參加100米和200米的短跑，以免他在訓練時分心，影響了成績。於是他們取消了他參加4x100米接力和跳遠的資格，卻沒有告訴他這是上級的意思。柳俠惠自己覺得無所謂，他本來就不想太過突出，少了兩項比賽更好。
　　大約半個鐘頭後，許多省城的市民們都從廣播裏聽到了這壹特大的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壹些工廠和機關單位的群眾自發地舉著紅旗敲鑼打鼓地上街遊行，歡呼慶祝這壹件大喜事。
　　這個時代的中國人民在政治生活中幾乎沒有什麽個人的權利，但是他們卻冠冕堂皇地‘享受’著大鳴，大放，大辯論，大字報的自由，即所謂的‘四大自由’。具體壹點，就是說他們隨時可以貼本單位領導的大字報，上街去示威遊行也不用向公安局報備。當然，這些只是表面現象。誰若是膽敢利用四大自由去搞反對黨反對偉大領袖的活動，那可是要被當成現行反革命分子抓去坐牢的。坐牢還好，更為可怕的是把妳交給當地的革命群眾監督改造，每天都要受那些無窮無盡的羞辱和折磨。
　　比賽剛結束，柳俠惠就被護送回到了他的新住處，省委招待所。緊接著，本省的壹把手和國家體委的王主任壹起來看望他，說了不少鼓勵他的話。還問他睡得好不好，飯菜能不能吃得慣，等等。柳俠惠除了表示感謝，別的什麽話也沒說，也不敢說。
　　晚飯後，又來了壹大幫人找他。領頭的壹位四十多歲的女同誌是省外事辦下面壹個科室的副主任，姓鄭。鄭副主任說，省裏安排了壹名外國記者來采訪他，是美國哥倫比亞電視臺的。時間定在三天後的上午十點鐘，采訪的地點選在柳俠惠（父母的）家裏。據說這樣更真實，可以讓全世界人民都看到中國人民蓬勃向上的精神面貌和豐衣足食的幸福生活。鄭副主任還不厭其煩地向他介紹了壹大堆哥倫比亞電視臺的情況。她說這是省外事辦的領導布置的重要的外事任務，壹定不能出任何差錯。
　　柳俠惠當然知道哥倫比亞電視臺，不就是CBS嘛。不過他壹聽就知道鄭副主任沒說實話。這時中美關系剛剛解凍，像這種涉外大事，小小的省外事辦是不可能擅自決定的。這恐怕還是那個在背後運籌帷幄，事必親躬的周公拿的主意，說不定還驚動了太祖呢。看來他剛剛獲得的世界名人的地位已經被有關部門盯上了，想要加以利用。但是他不能說破，這出戲還必須演下去。他在心裏琢磨：既然我逃不脫被人當政治籌碼來利用的命運，那我是不是可以反過來利用壹下他們呢？
　　第二天早飯後，他就在鄭副主任的陪同下，搭乘省外事辦的車回到了他爸爸媽媽工作的那所大學。鄭副主任反客為主，走在前面帶路，將他讓進了他自己的‘家’。柳俠惠有些傻眼了，這哪裏是他的家啊，這不是那座大名鼎鼎的吳宅嗎？他主意到有十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把壹些新家具往屋裏搬。
　　吳宅的主人吳老頭是壹位研究中國古典文學的專家，同時還是壹位民主黨派的頭面人物。他1949年之前壹直擔任這所大學的校長，後來又當上了全國政協委員。吳老頭沒有兒女，他的老伴也得病死了。文革開始後他雖然沒有挨打挨鬥，卻也受到了不少驚嚇，壹病不起，不到兩年就去世了。他的家是壹棟獨立的青轉平房，座落在壹個郁郁蔥蔥的小山坡前。雖然不是很新，也說不上奢華，卻是這裏方圓幾十裏內最好的房子，老百姓們都稱它為吳宅。吳老沒有直系親屬，他死後這棟房子就由大學的總務處代為管理，偶爾會用它來接待到訪的貴賓。
　　沒想到省外事辦為了糊弄美國記者，居然想到用它來冒充柳俠惠的家。柳俠惠心裏對此很是反感，同時也覺得荒唐可笑。難道美國記者都是白癡，完全不知道中國人民到底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他估計上面有指示，說要對他家做壹番裝飾和美化。問題是他家就那麽巴掌大的壹塊地方，實在是沒有多少改進的余地。於是省外事辦的人就想到了把吳宅當成他的家，反正就是在外賓面前演演戲而已。柳俠惠不禁感慨：看來咱們中國人弄虛作假真的是有傳承的啊。
　　他問鄭副主任道：“這裏是我的家？我怎麽不知道我們搬家了？我爸爸媽媽呢？”
　　鄭副主任尷尬地笑了壹聲，答道：“妳爸爸媽媽還在原來的房子裏。妳要去做壹下他們的工作，請他們趕快搬過來，配合壹下我們的外事工作。”
　　柳俠惠明白了。爸爸柳俊傑和媽媽黃玉琴都是老實人，他們肯定覺得很丟臉，不願意參與這種明目張膽的欺騙行為。他們家的居住條件在這個城市中已經屬於中上等的水平了，即使給外賓看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有外事和宣傳部門的人才會想得出這種拙劣的欺騙技倆。柳俠惠覺得爸爸媽媽做得很對，他應該站在他們壹邊。
　　“請問鄭副主任，等外國記者采訪完了，是不是還要我們再搬出去？”
　　“這個 …… ”
　　“好的。我 明白了，您這是要我們弄虛作假去欺騙外國記者啊。我爸爸媽媽肯定不會答應的，我也不答應。鄭副主任，請您向上級匯報，就說我們全家壹致認為這麽做是不對的，因為這樣做會給我們的國家和人民丟臉，是不符合毛XX他老人家的壹貫教導的。”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從吳宅走了出去，把鄭副主任和壹大幫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員撂在了那裏。
　　回到家後，他發現外面圍了壹大群看熱鬧的人。其中很多人都是他認識的，可是今天他們全都用壹種奇怪的陌生的眼光在打量他，似乎他不再是他們熟悉的小俠，而是壹個怪物壹般。他搖了搖頭，推門進屋後，隨手又把門給關上了。
　　他看見了爸爸媽媽，他們互相依偎著，坐在床前。他們今天壹直都沒有去上班，估計是被這種大場面給嚇壞了。“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壹把將媽媽黃玉琴抱進懷裏。她表面上雖然鎮靜，眼裏卻有淚水，身體也在微微地發抖。
　　“媽，妳好嗎？” 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在外面充英雄打破了世界紀錄，卻讓親愛的媽媽在家裏擔驚受怕。要是在後世，省市政府這會兒應該敲鑼打鼓地來他家給他送獎金和房產證了吧？
　　“回來好，回來好啊。琴妹，我早上說什麽來做？小俠他不會有事的。妳看，他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柳俊傑安慰妻子道。不過聽他的口氣，好像他兒子不是打破了世界紀錄，成了眾人仰慕的英雄，而是在外面幹了壹件人人喊打的壞事壹般。柳俠惠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的兒啊！” 黃玉琴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壹邊哭壹邊捧著柳俠惠的臉親吻著。
　　“好了，別哭了。讓人看了笑話。” 柳俊傑壹邊說壹邊走到放洗臉盆的架子旁，給妻子拿來了壹條毛巾。柳俠惠伸手接過毛巾，為媽媽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他發現，媽媽的鬢邊有了幾絲白發，心裏不由得壹陣發酸。
　　接下來柳俠惠對父母說，他支持他們的想法，不同意搬到吳宅去，那個美國記者他愛來不來。柳俊傑和黃玉琴聽了，點了點頭，明顯地松了壹口氣。他們都明白，其實這不幹那個美國記者的事，是外事和宣傳部門搞的名堂。他們是有良知的知識分子，很反感弄虛作假那壹套。不過，他們雖然頂住壓力不搬家，心裏卻多少有些害怕。現在兒子回來了，他們心裏也解脫了。兒子現在成了他們的主心骨了。
　　過來壹會兒，黃玉琴的情緒平靜了下來，起身去給兒子做好吃的去了。柳俊傑對兒子道：“妳在家多陪陪妳媽，我該上班去了。” 說罷他就拿著他的黑皮包出門去了。這時圍在他家門口看熱鬧的那些人大部分也散了。
　　“媽，妳在做什麽好吃的，需要我來幫忙嗎？” 柳俠惠看著忙碌的媽媽，問道。這些天他在省委招待所裏大魚大肉地吃膩了，有點兒想念家裏的飯菜了。黃玉琴的廚藝當然比不過省委招待所的大廚，但是她也會做幾個他愛吃的家鄉菜。
　　“不用了。家裏的保溫瓶裏有熱水，妳去洗個澡吧。” 黃玉琴壹邊說壹邊低頭切菜。她已經把外衣脫了，上身穿著壹件無袖的汗衫，下面是壹條打了補丁的舊褲子。
　　“我在省委招待所已經洗過了。” 柳俠惠答道。他的房間裏雖然沒有熱水淋浴，但是服務員每天兩次會把三個保溫瓶灌滿開水給他送到房間裏來。他可以在那間小洗漱室裏洗熱水澡，比在家洗澡要方便多了。在這個年代，這簡直就是報紙上批判的‘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了。
　　柳俠惠站在媽媽身後看著她做飯，脫口稱贊道：“媽，妳越來越漂亮了。我以後也要娶壹個像妳這樣既漂亮又有文化有修養的女人。我爸他這輩子能娶到妳當老婆，真是太幸運了。”他的稱贊是發自內心的，他這會兒心裏並沒有那些兒童不宜的骯臟念頭。
　　“妳爸他呀，整天被那個狐貍精圍住，都快不記得我了。” 媽媽的話好像不是刻意說的，卻引起柳俠惠的警覺：“媽，妳是說，爸爸他有外遇了？”
　　“什麽叫外遇？” 黃玉琴問道。外遇這個詞這會兒還沒有問世呢。
　　“就是他和別的女人勾搭上了？”
　　“那到沒有。小俠，妳嘴裏的這些新鮮詞是從哪兒學來的？”
　　柳俠惠沒有回答媽媽，而是壹個勁兒地追問她剛才說的狐貍精是誰，因為這關系到自己家庭的幸福，他不能不過問。黃玉琴雖然很不好意思對兒子說這種事，但是在他的窮追不舍之下，她只好說出了事情的原由。丈夫柳俊傑是他所在的系裏的二把手，那個壹把手身體不好壹直在家休養，他成了實際上的負責人。現在他的各種會議和應酬很多，晚上經常回來得很晚。有壹次黃玉琴去辦公室找他，發現他身邊圍了不少人，大多數是女性，其中有壹個還很漂亮。他們正在興高采烈地說著什麽。她心裏不覺有了些醋意，回家後壹晚上沒有跟丈夫說話。
　　等問出了那個‘狐貍精’的名字後，柳俠惠才放下心來。她是爸爸的老同事，也是他熟悉的人，年紀也不小了，平時見了面他要叫阿姨的。“媽，妳放心吧，那女人就是有點兒騷而已。她在各方面比妳差遠了，爸爸他不可能會對她動心的。”
　　“真的嗎？” 黃玉琴紅著臉問道。她還從來沒有聽兒子在她面前評價過別的女人呢。
　　“那當然了。就是比騷，她們哪裏是妳的對手？” 他舔了壹下嘴唇，說道。
　　媽媽性感的身體勾起了柳俠惠心中的欲望。不知是她最近發福了壹點，還是她穿的褲子縮水縮得太厲害，她圓溜溜的屁股被緊緊地包著，像是要把褲子給撐爆了似的。她早上醒來後跟丈夫抓緊時間過了‘夫妻生活’，把內褲弄臟了，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此刻她的長褲裏面空空的，什麽也沒有穿。她上身的無袖汗衫也比較緊，胸部被撐得滿滿的，腋毛也露出來壹些，這對兒子也是壹種無聲的誘惑。
　　“小俠，妳怎麽能這麽說媽媽？”
　　她伸手在兒子頭上輕輕地打了壹下，卻被他抓住了手。她的身子扭動了壹下，想掙開。柳俠惠的雞巴立刻充血，翹了起來。此時性感的媽媽占據了他的意識，其他的女人全都被拋在了腦後。他的身子往前壹傾，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媽，妳想我了嗎？” 他把嘴貼在媽媽的耳邊，輕聲問道。他的壹只手從她的汗衫底下伸進去，握住了她潔白豐滿的乳房。
　　黃玉琴哼了壹聲，渾身燥熱起來。她轉過身子，正面對著他，把帶著香味兒的嘴唇送了過來。她滿臉都是憐愛，問他道：“小俠啊，妳這麽長時間沒回家，是不是憋壞了？”
　　說這話時，她的臉紅得像熟透了柿子。對兒子的豐富多彩的性生活，她顯然是壹無所知，還以為他這壹段時間過得很委屈呢。柳俠惠和她熱烈地親吻了壹會兒。他往門的方向看了壹眼，剛才爸爸走後他已經把門關好插上了插銷。他把媽媽的身體扳過去，讓她背對著他，兩手撐在切菜的案板上。他解開了她的褲腰帶，把她的褲子退下了壹截，露出了潔白渾圓的屁股，還有屁股溝裏的些許黑毛。
　　他壹只手按在媽媽的陰戶上，輕輕地撫摸著，另壹只手繼續揉捏她的奶子。黃玉琴閉上眼睛，嘴裏發出了嗯嗯啊啊的聲音。不壹會兒，她的下面就淫水泛濫了。柳俠惠將硬得發漲的肉棍，從後面捅進了媽媽的肉穴裏，啪啪啪的抽插起來。黃玉琴撅著屁股，享受著兒子的服務。
　　她驚奇地發現，兒子好像比原來厲害多了，他竟然能夠在幾分鐘之內就把她送上高潮。完事之後，她系好褲子繼續做飯，心裏卻在嘀咕：小俠他變得這麽厲害了，她會不會在外面還搞了其他的女人啊？她很想知道，可是又不好意思去問他。
　　柳俠惠抓緊時間將裏裏外外的衛生都徹底地打掃了壹遍。這時黃玉琴已經把飯菜做好了，柳俊傑中午要麽不回來吃飯，要麽回來得很晚。他們沒有等他，母子倆坐下，開始吃午飯。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壹會兒，黃玉琴還是忍不住，向兒子發問了：“小俠，媽問妳，妳要說實話。妳在外面 …… 有自己喜歡的姑娘嗎？”
　　“我 …… ” 柳俠惠沒有想到她這麽快就問起這個來，不知該怎麽跟她說。他當然不會跟她老實地坦白，說妳兒子喜歡的姑娘可多著呢。那樣會把她嚇死的。
　　“小俠，妳年紀還小，要小心 …… 千萬…… 千萬不要把別的姑娘的肚子給搞大了。”這話說出口，她自己的臉反倒紅了。
　　這個時代的中國，任何關於性的話題都是禁區，以至於年輕人得不到任何值得壹提的性教育。哪怕是在像她這樣的知識分子家庭裏，父母和孩子們之間也從來不會探討有關性的話題。年輕人的性知識大部分是靠自己在黑暗裏摸索得來的，許多謬誤都得不到及時的糾正。即便到了21世紀，許多中國人甚至中國的醫生們還在把壹些荒謬的無稽之談當成科學知識來傳播。
　　在這個時代，若是搞大了壹個未婚姑娘的肚子，很有可能被當成流氓犯給抓起來。即使不被抓，也會受到其他的處分或者懲罰，被當成壞分子。至於懷孕的姑娘，那就更慘了。她壹輩子都會被人歧視，擡不起頭來。
　　黃玉琴擔心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她雖然跟兒子有了違反倫常的關系，但是和兒子開誠布公地討論性話題，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憑直覺，兒子在這方面似乎懂得很多。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時也感到慶幸。
　　這時柳俠惠已經吃好了。他吃飯很快，是在下放農村的那壹段時間裏練出來的。他放下碗筷，壹把將媽媽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膝上。“媽，妳想說什麽我都明白，妳就放心吧。” 說完在她臉上使勁兒地親了壹下。
　　過了壹會兒，他又補充了壹句：“我很小心，不會把別的姑娘的肚子搞大的。” 這話等於承認了他跟別的姑娘睡過，可能還不止壹個。他這麽大大咧咧地壹說，黃玉琴的身子不自然地扭了壹下，臉更紅了。
　　柳俠惠這時卻在回味著自己睡過的那些女人們。他想起了樟樹灣的生產隊長武秀英，她很可能懷上了他的孩子。不過，她不是未婚姑娘。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他低頭看了壹眼懷裏抱著的媽媽，她似乎比以前更性感了。他的雞巴又開始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