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無限時空之痕

　　“第九種變種了……”融喘著粗氣說道。
　　就在融的旁邊，計都羅喉也在喘息，他身上有壹顆壹顆的空洞，渾身上下如同被蟲蛀了壹般，雖然正在快速愈合，但是顯然他可不好受，這讓他也同樣喘息了起來。
　　另壹邊的時光龍艾歐裏亞就更是顯得狼狽了，她的身影若有若無，在人形和龍形之間不停的變換，每壹次變換都顯得更加凝實，但是這與兩大先天魔神比起來就要差了壹些。
　　唯有在遠處的另壹尊先天聖位，他依然保持著光團模樣，顯然這期間他壹直都未曾出手過，就如他壹開始所說的那樣，這壹次的危機他就做旁觀者。
　　除了這四尊先天層次的存在，聖位集團方面到目前已經死了接近三百只聖位，其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普通聖位，但是高階聖位到現在居然也隕落了八只，這就不是什麽小事了，要不是他們因為天地註目而無法後退，說不定現在早就有聖位開始逃竄了。
　　相比於聖位集團，先天魔神的隕落數量卻是少了許多，到目前為止昋壹共展現九次變種了，每壹次都是極其詭異恐怖的變化形態，有的形態爆發出來的攻擊威力極強，有的形態則是非常之詭異，九種形態除開壹開始出現的那幾種，後面的莫不都是如此，猝不及防下，就有許多普通聖位被當場打死，而輪到先天魔神時，他們的本體卻是比普通聖位本體要強大得多，只要不是壹瞬間出力把他們抹去，他們基本都可以活下來，最多就是待在戰場邊緣緩慢恢復罷了，所以先天魔神也就隕落了十多名罷了。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包括那些面臨死亡隕落的普通聖位與下級先天魔神們也都知道，作為最強層次的兩尊頂級先天魔神，以及時光龍艾歐裏亞，他們都沒有真正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來，這壹點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壹來聖位集團和先天魔神們可是死敵，別看現在算是聯手在壹起，壹旦此次危機度過，那麽立刻就是翻天覆地的大戰，彼此都恨不得殺死對方再取而代之，雙方肯定都要留壹手，二來這世間，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壹些隱藏起來到現在都沒出手的存在，他們的底牌可不敢壹下子就拋出來，但這就讓普通聖位與低級先天魔神們變成犧牲品了，各自隊伍裏的下層人員眼神都開始有些不對勁起來。
　　艾歐裏亞他們自然也知道這情況，但是他們也不打算做什麽，終歸這是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有力量便有著壹切，除非是這些普通聖位立刻遠遁而逃，不然他們就只能夠拼死壹戰，至於逃跑嘛，在之前還沒參戰前還勉強可以說是沒註意這場危機，還可以拖延時間，而現在臨陣逃跑，那麽天地立刻就會對其進行標記，普通聖位就會聖位不穩，甚至直接聖道崩壞都有可能，高階聖位雖然好得多，但是在未來也會磨難重重，劫難不止，特別是在目前先天魔神重新出世與聖位爭鋒時，這就是要命的事情。
　　所以打到這時，是誰都逃避不得的了，艾歐裏亞這時就低聲說道：“那些看戲的人，也差不多了吧？沒錯，我們召集了絕大部分聖位形成集團，與先天魔神們爭鋒，這本身就是為了永夜結束後爭奪壹時天命的做法，而有了這行為與想法，這次大劫我們就必須要先行出手鎮壓，可謂是壹飲壹啄，但是打到這個份上，妳們若都還不出現出手，那天地又不是擺設，永夜完畢後，自也有妳們的報應……”
　　艾歐裏亞這話說出口時，天地間的氣息似乎就有所變化，而在遙遠之外，誇就是冷笑不止，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什麽來，也沒有任何行動，而是全神貫註的看著之前昋的第九次變化消散之處，他的神色無比的鄭重，以至於在他身後的卓爾精靈女子都忍不住問道：“怎麽了？看妳的樣子似乎很緊張？”
　　“緊張？”誇露出了壹種古怪的表情來，他喃喃的說道：“九為數之極，九次變化其實已經到了前奏的極限了，之後才是真章啊……讓我看壹下吧，無限時空之痕……妳到底走過了多少條道路，累積下了多少的力量，在這人類合壹的最後關頭，妳又會做到什麽樣的程度，讓我看看吧……”
　　“前……大領主！”
　　這時，就有風出現，風自虛無而起，開始自洪荒大陸吹向多元宇宙，所有實力到達壹定層次的存在都感覺得到這風，同時他們心中也有所明悟，風之後就是火，火之後就是水，水再過就是土，就有新的大地自虛無裏浮現而出……
　　“來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壹點，然後他們就看到在虛無之中有河流浮現，這河流並不是真正的河流，而是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的時間長河，於這長河之中就有壹物浮現。
　　此物混成，先天地生，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看到此物的瞬間，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了這樣的語句描述，不過這感覺也只持續了壹瞬間，然後所有人就看到此物虛化，接著破碎開來，化為了無數的碎片跌落時間長河之中。
　　這壹幕，讓超過百名普通聖位，超過五十名低級先天魔神們不顧壹切，完全喪失理智的沖向了長河，他們全都瘋狂了壹般，用盡自己壹切的手段打算去撈起這些碎片，那怕只是壹塊碎片都好。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此物是什麽，這碎片是什麽，但是他們的本能卻是直接越過了他們的理智，操縱他們的肉體撲向了這長河，那是壹種螻蟻之物看到化為人的希望那樣，可以拼卻壹切的去搶奪。
　　相比於他們，高階聖位中的絕大部分，以及融，計都羅喉，艾歐裏亞他們卻是雙眼發直，他們都明白剛剛那物到底是什麽，意味著什麽，所以正因為如此，他們渾身都僵硬了壹樣，根本是壹動不敢動，各自都只是用壹種充滿了渴望的眼神看著。
　　“……終極……”
　　“內宇宙。”
　　“道果……”
　　他們都用自己的理解說出了各自的話語，但是毫無疑問，這些話語信息都指向了同壹個層次。
　　“不，不算是真正的終極，真正的道果我當初看到過！”計都羅喉卻是立刻反駁著，雖然他的眼珠子依然死死盯著那物剛剛破碎的碎片，眼中的渴望與欲望簡直是仿佛要沸騰了壹般。
　　融也點頭道：“確實不是真正的道果，當初我也看到過，在世界的眼神中，當初……世界是當著我們的面成就終極的，在最初之人死掉的那壹刻，他的眼神我永遠也忘不掉……那個眼神無法形容，但是我知道那就是他還作為凡物前的最後壹眼，然後那物就凝結在了他的瞳孔中，就和剛剛的那個壹樣，但是世界的道果是凝實的，是真實的，剛剛我們看到的那個卻是虛假的，自行破碎的，所以這絕不是真正的道果。”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兩個先天魔神心裏其實都在打鼓，那怕是以永不後退的融來說也是如此。
　　無知者往往無畏，那是因為無知者往往不知道厲害之所在，而他們卻是深深明白終極的可怕，當初世界把三千魔神吊起來花樣毆打，那曾經的壹幕幕毫無疑問都在刺激著他們。
　　這時，從那時間長河中就有龐然大物浮現了出來。
　　這是壹尊龐大到無法想象的超級巨物，其體積巨大有萬萬裏開外，最先浮現出來的是壹名手持鋤頭的農夫，他是靜止的，也是活著的，他的姿態是正用鋤頭在勞作，而其軀體腳部連接著這巨物的整體，整個軀體繼續從河中浮現，接著浮現出來的是壹個正在織布的女子，神態惟妙惟肖，也是活物，也是靜止，其後腰部也連接著巨物的整體。
　　無數的男男女女都浮現了出來，他們有的在耕種，有的在織布，有的在放牧，有的在讀書，有的在打鐵，有的在行路，無數的男男女女組成了這巨物的其中壹部分。
　　另壹部分則是壹個坐在樹下的光頭人類，他雙掌合十，面容虔誠，其腿部連接著巨物的整體，下方則是壹個微微垂頭的男子，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釘在了壹具十字架上，再向下則是壹個仙風道骨的男子，他似乎正在禦風而行，再向下則是壹個壹只手拿書籍，壹只手刀劍的大胡子，再向下……
　　又有壹部分浮現了出來，最先的是壹些刀劍，鎧甲，再向下則是燧發槍，原始大炮，再向下則是導彈，艦船，再向下則是機甲飛船……
　　無數的形象組成了這巨物的上面部分，有人，有物，有壹些無法辨明形容的邏輯哲學，也有壹些看起來就無比宏偉的建築，他們壹同組成了這巨物的上半身，而在這巨物的下半身……
　　是無窮無盡的人類骷髏骸骨，它們齊齊向上托舉自己的骨臂，壹只接著壹只，無數的，數以千萬億計的骷髏骸骨壹只手接著壹只手，肩並肩的托舉向上，承載著上半部分的所有壹切，而這無數的骸骨化為支撐，將這巨物完全托舉出了時間長河。
　　當這巨物徹底脫離時間長河的壹瞬間，以這巨物為中心，無形的波動向著周邊無窮遠處擴散而去，然後靠得最近的聖位集團與先天魔神們，他們就愕然的看到周邊開始出現浩瀚無量的星辰來，這些星辰無窮無盡，而其中最為閃爍的只有三千顆大星，同時，天地遊離能量密集度開始瘋狂提升，而這高密度的遊離能量中也開始浮現出肉眼可見的本源具現來。
　　“混沌！這是混沌歷！”就有先天魔神大聲狂呼，臉上帶著狂喜色。
　　但是這些先天魔神們還沒來得及歡呼，周邊情景又壹次變化，變為了空寂虛無的景象，周邊的壹切仿佛都消失了壹樣，甚至連天地遊離能量都徹底消失不見了。
　　“……多元之最末。”艾歐裏亞發出了痛苦的聲響。
　　緊接著，周邊的情景開始快速變化，各種奇景異物不停出現又消失，壹切仿佛都變成了幻影。
　　“……無限之刻印。”
　　誇雙眼放光的喃喃說道：“或者說……無限時空之痕！”
　　“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