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人類，向著未來前進吧！

　　死亡，恐怖，地獄……
　　這壹幕在整個人類城領地上壹直重復。
　　自昊手持長槍將自己貫穿之後，那些畸變的先天聖位各自齊聲慘嚎，它們再也不去攻擊昊，而是開始對著殘存先天魔神，以及所有在人類城內的活物開始了瘋狂攻擊與發泄。
　　不單單是這些畸變的先天聖位，在人類城領地的那些萬族們也同樣是如此，畸變後的它們變得極其不穩定，但是免疫了萬物信我吧的同時，其戰力和暴虐卻更加可怕。
　　“昊？昊妳在做什麽啊！！”
　　在地面上的諸多腳男們都睚眥俱裂，齊聲大吼著，他們瘋狂的往天上昊的位置而去，可是他們剛剛開始行動，忽然間就有壹些腳男連帶著他們所駕駛的機甲，或者是載具，或者是武器，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當場。
　　與此同時，在所有還幸存的人類腦海中開始出現了壹個倒計時，而在整個人類城領地的地面上則浮現了無數的符文圖象，這組成了壹個巨大的魔法大陣，而當昊天鏡自爆粉碎，其爆炸後的殘存碎片或者粉末落到人類城領地地面上時，這大陣便被激發了。
　　“人類，同胞，夥伴……我是昊。”
　　“如諸位所見，當這段信息被妳們所聽到時，我應該已經死了，或者正在最後死亡的過程中。”
　　“我很抱歉，因為我的弱小，平庸，脆弱，無力……我只能夠做到這些，我只能夠戰鬥到這時，光靠我壹個人，我是絕對無法戰勝這大敵，但是我很幸運，我還有妳們，還有許多願意相信我，願意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奮戰的同胞。”
　　“這是我們人類的大敵，是我們人類無數億萬年來痛苦的根源，他們殘暴而無情，陰險而狡詐，絕對不會對我們人類帶有壹丁點的憐憫，只要有這大敵在，我們人類將會永遠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其實也是萬族的大敵，他們掌控壹切，歪曲壹切，算計壹切，萬族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獨立過。”
　　“這更是多元宇宙壹切生靈的大敵，他們所想要的是吞噬這多元宇宙的壹切，化為他們變強的資糧，這是他們永恒不變的追求。”
　　“從今天起，這大敵再非無法戰勝，他們已經沒有了不敗的地位，他們雖然依然強大，但是已經和我們人類站在了同壹層面上，所以請同胞們不要畏懼他們，鼓起勇氣去與他們戰鬥到底。”
　　“然後在那最終壹戰時，在我們人類勝利時，請大聲的告訴他們，告訴那些大敵，告訴那些踐踏別人希望與未來，告訴那些以別人的痛苦為力量源泉的家夥們，告訴他們……人們反抗絕望的勇氣永遠都不會失去！”
　　“去吧，人類，向著未來前進吧，去開辟出屬於我們人類的天！！”
　　昊的聲音就停在了這裏，而所有人同時也明白了腦海裏的倒計時是什麽。
　　那是昊以昊天鏡為核心所設計出來的傳送大陣，這是那怕先天聖位都無法隔離，便是迷霧都無法影響的大陣，而其能量源泉就是人類血色氣運，這雖然汙染著人類之大願，卻被昊以這種糾纏態的方式使用了出來。
　　唯壹的缺點就是這大陣無法壹瞬間將所有人類全部傳送走，人類血色氣運自有其運作規律，在這人類領地上，凡是對人類有功者，越是有勇氣反抗萬族者，以及越是殺戮萬族越多者，越是會被優先傳送走，所以每壹個人腦海裏的倒計時數字都是不同，這壹點那怕是昊都沒法改變。
　　像剛剛消失的腳男，他們就屬於被傳送的最優先序列。
　　緊接著是鈞和古消失不見，昂，李二，李三，李四，提……等等異人也都消失不見。
　　再然後是這場人類城之戰中出現的人類英豪們，以及鼓起勇氣殺戮萬族眾多者，還有到最後壹刻依然還在奮戰者……
　　大量的人類開始消失，但是人類城的人類數以億計，那怕到現在依然還有極多極多，相比於已經消失的人類，剩下的至少還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雖然他們中間也有人在不停消失，但是更多的人腦海裏的倒計時至少有壹兩個小時之久，而萬族已經撲了上來，天上的先天聖位們也攻了上來……
　　昊從天上墜到了地上，然後落入到了地下基地中，壹直往下沈，壹直沈入到了最底層，那是初號本體的所在位置。
　　昊胸膛上插著壹柄青色長槍，就這樣落倒在了血肉地面上，而這無數扭曲的血肉正在瘋狂的蠕動著，時而化為內臟，時而化為觸手，時而化為各種口器，但是當昊落在上面時，這些血肉卻化為了最為潔白嬌嫩的肌膚，將昊輕輕的托舉在上面。
　　昊的胸膛已經再沒有青色鮮血流淌出來，他的眼神瞳孔中只有壹片空白，就在這時，初號所具現的絕色女子閃爍在了他身旁，初號死死咬著牙齒，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中滾落下來，隨著她出現，那些血肉裏就浮現出無數的血管神經來，這些血管神經立刻纏繞著了昊，將他渾身上下都包裹了壹層，大量的生命本質在往他這肉體中灌輸而去。
　　“已經不行了。”昊用極微弱的聲音道：“這是我切割剩下的最後壹份本質，因為我持理洞穿了低緯度，犯了這多元宇宙最大的兩個禁忌，這理除了世界，只有大領主可以無礙使用，這是其壹，其二就是洞穿了低緯度，那低緯度下有什麽妳也清楚，那是絕對不會輸於蛇的大恐怖，被鎮壓在了低緯度最深層，雖然這次沒有將其放出，但是開啟低緯度就會受到天譴……我這剩下的本質就是為此而存在，必須要完整的受下這天譴反噬，然後才能夠被投入到時空孤島中，否則這天譴反噬就會分散到人類這個族群身上，所以妳救不得我，我必須要死在這時才行。”
　　“我不管！”初號大聲嚎哭著，邊哭邊說道：“我不管！妳撒謊了，妳騙了我！妳說好要保存下這最後壹份本質的，妳說了只要大領主出來妳就有救的，妳說了會壹直陪著我，直到幫我找到回塔的路，讓我真正可以轉生為人類的，妳說了的，妳全說了的……”
　　“……對不起。”昊的面容似乎露出了壹絲笑容，但是他的身軀卻開始了粉碎，變成了粉末，粉末徹底消散，壹點壹點的不可逆轉。
　　初號邊哭邊努力著，她除了在物質層面想要挽救昊的生命，在精神層面更是鼓動了她全部的精神力，那超越了高階聖位級的強大精神力在這壹刻全部集中到了昊的身軀上，她想要將昊的生死逆轉。
　　可是這壹切都是徒勞，昊的生死已經無可逆轉，天地反噬，本質切割，時空孤島隔離……這壹切綜合下來，初號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費。
　　到最後，昊的身軀徹底粉碎消失，只剩下了最後壹丁點的靈魂與真靈殘余，而這些靈魂與真靈殘余很快的就要被投入到時空孤島之中。
　　初號用盡了全部精神力，以最後的力量錨定著昊的這少許靈魂與真靈，然後在這最後壹刻，她將昊投入到了幻境之中。
　　“天，喝茶啊。”艾伊巧笑倩兮的看著昊，她還溫柔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大了。
　　昊的目光先是有些呆滯，然後就化為清明，他接過這茶喝了壹口，然後就放下了茶水，只是癡癡的看著了艾伊和她的肚子。
　　“還有這個，我親自烤的甜點，妳多嘗嘗。”艾伊又將壹份蛋糕樣的甜點放在了昊的面前。
　　昊這壹次沒有吃，他伸手出來摸著了艾伊的頭發，然後輕聲道：“夠了，初號，我說過不要再將我拉入到幻境之中，也不要變成艾伊的樣子。”
　　艾伊並沒有變成初號，她依然是艾伊的模樣，但是她也停下了笑容，只是默默的看著了昊，那眼中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
　　昊正要說什麽，忽然間周邊的幻境開始變得了模糊，不過幾秒時間，這幻境中的壹切都化為了白光，而昊和艾伊就站在這片白光之中。
　　“……我要走了。”昊看向了那白光深處，轉頭又看向了初號。
　　雖然兩人都沒動，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快速的變大，而初號正在邊哭邊往昊這邊追來。
　　“總是艾伊艾伊艾伊什麽的，嗚嗚嗚……昊，我恨妳，我好恨妳！！！”
　　初號大聲哭著，邊哭邊往昊這邊追來，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拉長，前後不過數秒時間，昊已經仿佛去到了天邊壹樣。
　　“不要丟下我壹個人，求求妳了，昊，將我也壹起帶去時空孤島吧，雖然妳壹直都說是拿我當工具，雖然妳壹直都從不正眼看我，但是我知道妳是拿我當生命在看，而不是什麽邏輯核心，而不是什麽強大的武器，只有妳，這個世界只有善良如妳才會這麽對我……昊，求求妳了！帶我壹起走吧。”初號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喊叫著。
　　昊在那極遠之外忽然轉身，初號看到了昊臉上帶著了笑容，那不是對艾伊的笑容，而是對她的笑容，那是自她誕生在這世上之後，昊唯壹對她壹次笑容，發自真心的笑容。
　　“在很久很久很久的未來，在那時間的彼岸，我們定然還會相遇……”
　　“還有，初號，這千年來辛苦妳了，謝謝。”
　　在人類城地下基地最深處，初號癡癡的做出懷抱狀，可是在她懷中已經壹無所有。
　　而在這時，壹個身影出現在了這地下基地的最深處，他皺眉的看了看初號，又看了看這個房間裏陷入死寂的血肉。
　　“……邏輯核心？不，不完全是邏輯核心。”
　　來人呈現壹片陰影，看不到真容，但是其聲音卻是當初人類合壹戰場上出現過的壹個人。
　　誇！
　　這時卻出現在了這裏。
　　他說了這壹句，然後其目光就熾熱的看著了那柄青色長槍，但是他眼中還是帶著謹慎以及為難。
　　“罷了，終究不可能入寶山而空回……‘理’，而且還是完整型態的‘理’，絕非當初世界鎮壓最初之人時的殘影，只要運用得當，在那些大事件中我未嘗不能再啟逆開天！”
　　“雖然使用難度之大，使用負作用之大，估計拼我性命都無法完全使用出來，但是終究是有法可想。”
　　說話間，誇伸手扯住了自己的胸膛用力壹撕，就將自己的肋骨以及內臟給扯了出來，這肋骨與內臟在其控制下立刻就化為了模糊壹團的未知物質，誇就用這物質容納下了青色長槍。
　　做完這壹切後，誇就要將這裏的壹切毀滅，他絕不可能讓自己來過的信息被泄露出去。
　　可是他還什麽都沒做，這滿屋的血肉已經開始了枯萎粉碎，那做懷抱狀的絕色女子形象也寸寸崩裂散去。
　　“……已經死了嗎？可惜，若是能夠將邏輯核心整個挖出，我那怕沒有昊天鏡，也可以嘗試建壹個簡化版小型邏輯核心，這定然可以讓我實力大增，真是可惜了啊。”誇微微搖頭，然後往虛空壹踏步，就此消失不見了。
　　在人類城中，沒有被傳送走的人類迎來了最為恐怖的末日。
　　他們被殺戮，被分屍，被以各種手段所淩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比想象中最為恐怖的地獄還要深層不知道多少倍。
　　壹群人類正在瘋狂的往街道深處逃跑，但是這是徒勞，他們前後左右上下全是萬族，這些萬族其實早就可以抓住他們，但是卻仿佛是在逗老鼠壹樣玩弄著他們。
　　就如此，他們跑過了幾條街道，忽然間眼前壹片豁然開朗，這是壹處巨大的戰場廢墟，在廢墟中央則是壹團正在燃燒和爆炸的巨大機械造物結構。
　　這群人類忽然間看到在前方那機械結構處，有大量萬族匯聚，還有無數的人類也在那裏，地面上更是堆滿了人類的殘肢斷臂。
　　在這些萬族的中央，壹個老者全身被刺穿在高高的十字架上，而在這老者下則有萬族正在淩虐著人類。
　　很快的，這群人類被驅趕到了萬族群中央，他們壹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傳送走，那自然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這時候那怕只是為了晚死片刻，他們也依然不敢反抗，只能夠往前走著。
　　走到了近處，他們中的許多人直接就暈死了過去，更有幾人直接嚇死。
　　“來，拿好，壹定要拿好哦，這是妳媽媽。”
　　壹個萬族穿著華服，他手上全是血腥，而在他面前則是壹個手術臺，手術臺上是壹名人類女子……的殘骸。
　　這人類女子除了外殼，所有的內臟，血管，大腦，神經全部被剝離了出來，而這些被剝離的部分就被裝在了壹個盒子裏，然後遞給了壹個眼皮被割下來，嘴唇被割下來，牙齒也被拔出來的十幾歲的男孩。
　　男孩已經瘋了，他正瘋狂的大喊大叫，也不去接拿盒子，然後這個萬族就搖了搖頭，伸手就將這男孩的頭顱和脊椎都扯了出來。
　　這個萬族就左右看了看，接著就看向了那老者道：“血族子牙，妳本該是我們萬族最為璀璨的星辰，妳甚至有成就聖位，高階聖位，乃至先天聖位的希望，可是妳卻做了我們萬族的叛徒……看吧，這就是人類所能夠予妳的，看吧，這就是卑賤的人類。”
　　子牙渾身上下都在變得透明，他用悲傷的目光看著下方的族人們，他們都是不被人類血色氣運所青睞的人類，他們都是被人類血色氣運所認定的懦弱無能之輩，對人類戰勝萬族毫無幫助與價值的人。
　　“……聖位？只要能夠戰勝妳們萬族，我寧可永遠都不成為聖位。”子牙呢喃著道。
　　這華服萬族頓時勃然大怒，但是隨之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特別是看著天上的漆黑，那明顯就是蛇陣營的大部分正在破界而來的象征，再聽著子牙敗犬壹樣的言語，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這不過是敗犬的慘嚎罷了，妳落在了我們手上，我們又即將來到這唯壹態，妳和人類都完了啊，妳該不會是想要死吧？放心，有大能即將來到，妳不會死的，妳永遠都不會死的，死？想得太美了，怎麽可能讓妳死！！”
　　子牙卻是微微搖頭，他看著天上那已經即將顯現的漆黑，忽然間說道：“得到多少就必然要失去多少，我壹向認為，欲成其事，先獻其頭，餵，妳可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華服萬族頓時壹驚，就細細看向了子牙，又看向了周邊。
　　這華服萬族乃是臨聖，是蛇陣營中的英豪之壹，這次破界他是先鋒的壹員，而且他可不光是實力，智力也是在線，是從標準態中拼殺出來的人，這時聽了子牙話語，他立刻謹慎了起來，可是觀察周圍片刻，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昊已隕，人類英豪已被傳送，混沌玄黃艦也已經破碎，這時抓住了在混沌玄黃艦中的子牙，這是大功啊，思來思去，這華服萬族也沒找到子牙任何可能翻盤的希望。
　　他就冷笑著道：“這時還嘴硬，卻是要讓妳看看我折磨人的手段才行。”
　　說完，他就要去抓更多人類來淩虐，這時子牙就看著天空道：“昊做到了他所能夠做到的壹切，真是慚愧，我卻沒做到多少，既然他已經走了，那我又怎麽可能殘存於世？同去同去……”
　　“大領主啊，為我們人類開辟未來吧！”
　　話音聲中，子牙靈魂最深處有壹絲光芒閃爍，那光芒呈玄黃色，子牙正在以他所剩余的全部以獻祭，來開啟壹條因果通道，而這通道的另壹頭……
　　吳明正滿臉淡然的迎風飛翔……
　　今天的風兒真是喧囂啊……
　　“等，等壹下，喧囂妳妹啊！我不是從低緯度裏出來了嗎？可是為什麽我會在天上飛行！？搞毛啊，要死人的啊！！”
　　吳明立刻在半空中不停晃蕩掙紮，可是他發現自己壹身實力全部都無，他的修真實力，他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以及他所做的那些修真器具，在這壹刻全部都沒有回應，他就如同壹個凡人那樣從半空往下急墜。
　　“啊……要死了啊。”
　　吳明眼看著即將落到地面，他忽然間想起了之前在低緯度時，偶然間接受到的現實世界信息。
　　他的部分本質被拉扯到了現實世界，現實世界有人類英豪昊與子牙壹起建立了名為禁地人類城的勢力，而在那勢力中有壹只靈魂是人類，身軀卻是鴿族人的穿越者，那穿越者十分奇妙，壹點超凡之力都無法發揮，但是其身軀的堅韌度卻是靈位層次的。
　　“我懂了！”
　　吳明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情況，這壹定是和無天類似的情況，他的超凡之力因為低緯度的影響而無法發揮，但是他的身軀定然是遠超過靈位級別，說不定是皇級層次呢，所以他絕對不可能被去去高度所摔死。
　　有了此念，吳明心中立刻淡定了下來，這時候他恰好臉朝天上，就看到天空中央壹大片烏黑，而且這烏黑還在快速的變大。
　　“好大壹團烏雲啊，這是要下暴雨了嗎？打雷了，下雨了……呸！老子要摔死了啊啊啊……”
　　轟隆壹聲，吳明砸在了地面上，然後他身軀果然堅韌無比，深深的穿透入了巖層中，除了衣服被撕碎，他渾身上下居然壹點傷勢都沒有。
　　而就在吳明最後壹句話出口時，在人類城的子牙處，其身軀開始了寸寸崩裂消散，他臉上帶著微笑的看著天空，最後，這笑容也消失不見。
　　子牙，隕了……
　　與此同時，那華服萬族再也顧不得去留著子牙的性命，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空本該是蛇陣營主力破界而來的黑影，在這時忽然變成了壹大片的黑雲，而且這黑雲正在電閃雷鳴，轟隆聲中，大雨就落了下來……
　　古出現在了壹片林海深處，他壹落地，立刻就恢復了身軀自由，但是他卻並沒有做出什麽舉動，而是呆滯的擡頭看天，在天空正中央有壹大片烏雲正在電閃雷鳴，而那個方向就是人類城。
　　昊已經沒了，古立刻就知道了這壹點。
　　他什麽都沒有阻止，什麽都沒有做到，到最後，昊依然是沒了。
　　“昊！！”
　　古仰天怒吼。
　　昊除了教導過他，古更是從腳男那裏，從無天等人處，從張好煥他們口中知道了昊的過往。
　　從萬族大世中奮起，在永夜裏建立了禁地人類城，為了拉扯大領主而九死壹生，為了人類與萬族共存而鞠躬盡瘁，之後在禁地人類城毀滅之時，他懷孕的妻子當空自爆，他到最後都沒有與妻子再見壹面……
　　“不該是這樣的，好人該有糖吃，昊人該有好報，不該是這樣的啊！”
　　古的怒吼化為狂風，將周邊森林席卷向空，他的怒火無法發泄，那人類城依然被毀滅了，昊依然是死了，當初他以人類之大願凝練穴竅後，就決心要逆轉這壹切，要保護昊，要讓昊有糖吃，有好報，要讓這人類城延續下去……
　　可是到最後，他什麽都沒做到。
　　“……萬族，聖位，那個陣圖裏的東西，還有……這賊天，這惡天！！”
　　古看著那電閃雷鳴的烏雲，雖然他很奇怪為什麽再也無法從那烏雲中感覺到大威脅，但是他清楚那烏雲中就是敵人，而且還不光是這些，還有那些萬族，還有那些聖位，還有那些萬族和聖位背後的力量，甚至還有這天地！！
　　是這天地和萬族，聖位，那陣圖裏的東西壹起合力來壓迫人類啊，不如此，昊是不用死的！！
　　“對……屬於我們人類的天！！”
　　古雙目赤紅，心中的暴虐與怒火再也無法忍受，他雙手開始捶打大地，越來越用力，嘴中更是不停的嘶吼出聲。
　　“開天，開天，開天……開天！！！”
　　與此同時，吳明正在地底之下努力的想要往上鉆出，他聽到了壹些聲音，仿佛有金鐵之聲，更仿佛有擂鼓之聲，似乎在地面上正爆發著戰爭壹樣。
　　“……我被封印了壹千年！！”
　　吳明大聲吼道：“妳們居然敢來到我的領地，我看妳們這是在自尋，等，等壹……”
　　地面被砸開，有地風水火齊湧，這地風水火又被打成了漿糊，化為了混沌，不過這些地風水火與混沌都流淌過吳明身側，對他毫發無傷，唯有在這地風水火和混沌的中央，壹雙拳頭從上往下砸來，恰好砸在了吳明的臉上。
　　然後古錯愕的看著自己拳頭下躺著壹個門牙被砸掉了的……
　　壹個……人類？
　　壹個居然用臉接下了他沒有絲毫保留的壹拳的人類？
　　然後居然只掉了壹顆門牙？
　　古將吳明舉在手上來回翻看，壹時間他陷入了某種滿腦門問號的迷思。


第三十三卷 九合為壹現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