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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王爺站起來了

笑佳人

歷史軍事

宮裏選秀,雙腿有疾的惠王壹身死氣,秀女們避如蛇蠍。
只有姚黃蠢蠢欲動,偷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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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殘疾王爺站起來了 by 笑佳人

2025-2-14 19:09

  十七殿試發榜,二十壹永昌帝會賜下聞喜宴宴請新科進士們,二十二吏部便會對二甲三甲進士們進行銓選。
  受惠王爺所托,嚴綸最好在聞喜宴前向永昌帝舉薦狄獻,如果永昌帝也覺得狄獻合適,便可在聞喜宴上親自詢問狄獻修渠之法,為狄獻接管豐延渠的工事造勢。
  工部事務繁忙,十八上午惠王爺才找上他,白日嚴綸沒空去見狄獻,黃昏回府讓小廝去狄獻下榻的客棧找他,說什麽今晚也要把狄獻帶過來。
  狄獻正要出發去赴同科進士們的宴席應酬,壹聽是工部尚書,猜到惠王爺替他打通了門路,便托何文賓替他跟同科們告聲罪,當即跟著小廝走了。
  別的二甲三甲進士都在巴結吏部官員希望能夠留京,狄獻家中拮據沒銀子走這條路,有銀子他也會求吏部放他去青峽縣或臨縣做知縣,如今天降惠王將這個機會送到他手裏,就算吏部尚書今晚請他吃席,要給他壹個比狀元郎還好的京官,狄獻也去定了工部尚書的嚴府。
  夕陽如火,狄獻看著地上他長長的影子,邊走邊回憶起了父親。
  父親去世後,狄獻曾奉父親的遺願遠赴青峽縣,將父親的壹縷白發埋在父親親自選好的新渠渠首壹側。父親說,如果抱憾之人死後的魂魄真的會留在人世,他的魂魄便會被這縷白發牽引而來,父親會壹直守在黃河岸邊,直到新渠修好為止。
  那壹年,狄獻沿著父親選定的新渠渠道走了壹遍又壹遍,也親自查勘了豐延渠那些幾乎廢棄的、堵塞的數十條舊渠道,壹條條蜿蜒的破敗渠道像是化成了老父親臉上的皺紋,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
  如果能得償所願,到了青峽縣狄獻還會再走幾遍,等新渠、舊渠都修好了,他會把父親的白發挖出來帶在身上再走壹遍,高高興興地送父親最後壹程。
  嚴綸可比惠王爺話多,瞧著也親切,見到狄獻後先問了問狄獻家中的情況,得知狄獻今年二十八了,已經娶妻生子,上面還有壹個放棄科舉壹心壹意做教書先生的秀才大哥、壹個連秀才都不想考專心種地的二哥,老母親與老父親前後腳離世的。
  摸清狄獻對修渠種種工程的了解後,嚴綸又翻出三樁工事上的糾紛詢問狄獻如何破解,其中涉及到銀款跟不上工事面臨的停工困境,涉及到被朝廷征召的勞役因公喪命家人跑來獅子大開口,也涉及到修渠工程經常遇見的地質難題。
  上萬勞力、半年工期,幾十萬兩白銀的工事,如果狄獻只懂修渠不通俗務,他就只能做個副手。
  狄獻能被其父狄雍從三個兒子裏面選出來繼承遺誌,便提前在老父親那裏通過了壹道考核,惠王那裏的算是第二道,他想,嚴大人這裏的應該是最後壹道。
  狄獻深思熟慮,——作答,就算被嚴綸提醒哪裏處置的不夠好,狄獻也只是虛心接受,並未有任何慌亂患得患失之色。
  嚴綸點點頭,提醒道:“無論見我還是見惠王之事,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外人說。”
  狄獻明白。
  次日上午,嚴綸估摸著永昌帝今早該見的臣子們都見完了,這才前往禦書房求見。
  永昌帝壹聽是嚴綸,腦袋就有點疼,天下工事是該做,可是做起來又費銀子又費勞力,每壹步都得細細掰扯。
  累歸累,當帝王的也不能因為自己想偷懶就耽誤了大事,還是讓汪公公把嚴綸帶進來了。
  行過禮後,嚴綸擡頭朝永昌帝露出壹個大大的笑臉:“皇上,臣這裏有樁大喜事要報啊。”
  永昌帝盯著他瞧了會兒,哼道:“肯定又有個能給朝廷百姓帶來大好處的工事吧,先說說,大概要花多少銀子。”工事見利慢,銀子卻要流水壹樣先花出去。
  嚴綸笑道:“皇上英明,壹猜就準,不過這次只要這個數,半年工期,趕得及的話明年就能收上這個數的田賦。”
  他左手先伸出五根手指,右手再伸出四根。
  四五萬兩的銀子可不值得拿到皇上面前說,永昌帝意外問:“五十萬兩的工事銀款,明年就能收四十萬兩的田賦?”
  嚴綸:“正是。”
  他取出豐延渠的渠道圖:“此渠修好,可讓這壹帶貧瘠的四萬頃荒田變成良田,四萬頃便是四百萬畝,壹畝地夏糧、秋糧田賦加起來共兩鬥,四百萬畝良田的田賦便是八十萬石,按照如今壹兩銀子買兩石米的行價,正是四十萬兩,且解決了當地百姓的貧寒,免了朝廷另外發糧餉去接濟了。”
  永昌帝皺眉:“這事以前是不是提過?”
  嚴綸:“是啊,六年前四月的事了,只是當時北邊戰事頻發,邊軍尚無把握壹定能保住這壹片,大臣們就壹致反對投銀子去修渠,如今烏國戰敗稱臣,邊關穩定,正是朝廷修渠變廢為寶的良機。”
  大齊朝太祖爺開國大壹統之前,中原江山持續了四百多年的諸國割據,正因為戰事頻繁今年可能還是李家皇室明年就是王家了,朝廷壹心自保,哪有余力再去為百姓修理逐漸隨著黃河遷移而荒廢下來的古渠。
  大齊朝倒是建國壹百多年了,可這壹百多年,也只誤打誤撞出了壹個想到要修渠改善當地民生的狄雍。別的知縣可能也想到了,但他不知道該怎麽修新渠,於是就不琢磨了,更多的是既無修渠之才,亦無為民之心。
  永昌帝仔細看了看這圖,有些心動,隨口問嚴綸怎麽突然想到了這個。
  嚴綸搬來惠王爺的那套說詞,稱他聽說有個叫狄獻的新科三甲進士父名為狄雍,叫來壹問,真是提出修渠之法的那個狄雍。
  永昌帝:“這狄獻存心炫耀他父親的修渠之法嗎,不然怎麽會傳出他父親的名諱?”
  除非父親極有名望,不然沒聽說新科進士們有見人就自報父親身份的慣例。
  朝廷都給否了的提案,狄獻還四處炫耀,莫非在暗諷朝廷昏聵有富民良策故意不用?
  嚴綸心裏壹樂,惠王爺自己找的爛借口,那就別怪他偷懶照搬了。
  “這,臣見過狄獻了,此子嚴謹穩重,絕非沽名釣譽之人。”
  永昌帝:“那壹個三甲同進士的父親之名,如何傳到妳堂堂工部尚書的耳中?”
  嚴綸面露猶豫,眼神左右亂瞟。
  永昌帝示意汪公公出去。
  汪公公壹走,嚴綸撲通跪下了,低著腦袋道:“皇上明鑒,臣不是故意欺君的,實在是、是惠王有意舉薦狄獻修渠又不想邀功,非要臣攬下這舉薦之功。”
  永昌帝壹楞:“惠王?”
  嚴綸就把昨日惠王突然召他之事講了個清清楚楚。
  永昌帝暫且壓下對老二識才的驕傲以及對老二讓功的心疼,繼續問:“惠王如何認識的狄獻?”
  嚴綸:“臣不知,惠王就是那麽跟臣說的,臣不敢多問,但臣推測,惠王自幼博聞強識,當年朝議豐延渠時惠王也在朝,他可能是在哪聽到了狄獻的名字,由於狄姓罕見想起了狄雍。對了,前幾日惠王單獨去了趟存放被否決提案的庫房,應該就是去翻狄雍的折子了。”
  這麽壹說,永昌帝也想起來了,今年老二壹直都沒多關註春闈之事,偏偏在殿試之後君臣幾個商議狀元榜眼探花人選時,老二看似隨意地翻閱了壹些答卷,想必那時他要看的就是狄獻的文章。
  可老二平時來了工部就悶在公房,離了工部就直接回府,半路遇見老大老三或其他官員也不會閑聊,他如何聽說的狄獻?
  忽地,永昌帝想到了周皇後的家常,說老二媳婦打算在新科進士裏選個表妹夫,打聽到不少才子的消息,幫她選駙馬省了好多事。
  再想到老二媳婦那張百靈鳥似的壹張開就能說上壹大串的嘴,永昌帝登時明白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老二確實有這個好記性!
  而且老二不光記性好,他是真想為朝廷百姓做實事,做了還不想邀功,不想跟大哥三弟搶風頭。
  永昌帝再次看向桌面上的渠道圖。
  當然要修啊,修好了不光能讓當地百姓吃飽肚子給朝廷增加田賦,將來西北再有戰事,多了這麽壹處糧倉,朝廷就可以少從外地運送軍糧過去了,壹本萬利,老二精通兵略,定是看透了這壹層才決意推動此事。
  沈默許久,永昌帝對嚴綸道:“既然惠王讓妳出面,就當是妳舉薦的吧。”
  嚴綸:“臣遵旨。”
  三月二十壹,帝王設聞喜宴,三位親王也都隨駕出現在了宴席之上。
  永昌帝臨時擬題,讓進士們以“春”為題作詩壹首,待到評閱眾人詩作時,永昌帝誇了幾個,翻著翻著將狄獻的詩作拿了出來,平平庸庸,永昌帝卻還是點了狄獻上前,按照嚴綸設想的那樣壹步步為狄獻造起勢來。
  當狄獻揮筆在壹眾官員與三百多位同科面前畫出清晰明了的豐延渠新渠、舊渠的渠道圖,春風拂動他青色的細布衣袍,年輕的書生壯誌滿懷意氣風發,壹甲的狀元榜眼探花鋒芒為其所壓,就連兩位宰相乃至三位親王都在這壹刻讓了光華。
  永昌帝壹改之前的欣賞,眉頭緊鎖,問康王:“妳怎麽看?”
  康王環視壹圈,見剛剛紛紛點頭的官員進士們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康王思忖片刻,對著渠道圖道:“修渠初衷甚好,但兩百多裏渠道翻修耗費的勞力物力極大,穩妥起見,還是請諸位大臣們共同商議的好。”
  永昌帝點點頭,看向慶王。
  慶王:“兒臣以為此渠當修,不過舊渠渠首距離黃河岸邊只有八裏,兒臣以為,可派精通河道修建的能臣前往,先行勘測直接挖八裏新渠連通舊渠是否可行,狄雍父子畢竟見識有限,他們眼中的難題,放在能臣那裏未必是難題。”
  永昌帝還是點頭,目光掠過坐在輪椅上的惠王,問嚴綸:“嚴卿便是治河能臣,妳說說。”
  嚴綸恭聲道:“六年前工部派人去核實過,舊渠渠首確實無法再直接連通黃河河岸,冒然挖掘定會引發決堤之禍,狄雍所選沙洲壹帶乃距離舊渠最近的壹處渠首選擇。”
  永昌帝:“既然如此,就把修渠壹事交給狄獻吧,妳再從工部挑兩個堪用的協助他。”
  嚴綸領旨,狄獻跪地叩首謝恩。
  永昌帝擺擺手,繼續這場宴席。
  康王、慶王互相看了壹眼,康王自認沒有答錯,慶王則覺得他考慮地也算周全,倒是父皇,光聽狄獻壹番慷慨陳詞就把幾十萬兩的工事交給壹個恐怕連三百兩銀子都沒經手過的寒門同進士,是不是欠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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