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妳掉的是金斧頭還是銀斧頭?
夢女降臨 by 藍胡子小女孩
2025-2-20 19:42
陸恩慈:要不還是克死我吧。
她看著徐姨,壹時間說不出話。
鞠義聞言看向陸恩慈,蹙眉道:“恩慈,見壹次徐姨很不容易的,難得遇到她有時間,妳別玩啦,認真點,很靈的。”
徐姨笑笑,把薄紙拿起來,示意陸恩慈跟她到裏屋去。
裏屋沒有神佛,陳設幹凈簡單,但十分小,兩人只能坐在床的兩頭說話。
陸恩慈垂眸寫下八字,這次徐姨沒有要她重寫,看了壹會兒,把紙條還給她。
“妳想問的是什麽,”徐姨望著恩慈的眼睛:“命運嗎?”
“眼睛”二字哽在喉頭,陸恩慈張了張口,點頭:“嗯。…這是可以問的嗎?”
女人細細地打量面前的少女,道:“妳從前有未看過命?”
陸恩慈搖頭,老實巴交地瞅著她:“小時候沒人帶我算。後來到臺北,臺灣人算的命我不敢看。日本工作後,我發現日本人不這樣算命。但在稻荷大社,我求過壹次簽。”
徐姨似乎覺得她很有意思,笑著問:“結果怎樣?”
“大大吉。”
徐姨點頭,起身關門,重新坐回床上。
“所以妳不該在這兒,”
她看著陸恩慈聞言變得蒼白的臉,輕聲說:“姑娘,妳的命運根本沒有結束,妳怎麽會到這裏來?”
“妳的命格喜火。眼睛,性欲,壹些無實物的虛擬文化經濟,這都是妳長足進益的地方,妳怎麽會到這兒來?”
陸恩慈張了張口:“這裏,是哪兒?”
徐姨額頭滲出汗,看著她,但沒說話。
陸恩慈有聽過,壹些東西是不能說的,勿論是什麽,總之不可言說。
恩慈咬住唇瓣,半晌,低聲道:“我最近常幻視,看到……從前。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我害怕,不想回去,我想留在這兒。徐姨,有辦法嗎?”
被叫做徐姨的女人似乎有些無奈,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已經是第二次了,妳還沒意識到嗎?”
什麽是,第二次?
陸恩慈疑惑地望著她,“什麽?這明明是……”
她整個人呆在原地,手指開始發抖。
是第二次。這是她第二次回來呀。
第壹次回來,是紀榮三十二歲;第二次回來,是紀榮六十歲。
他把她第壹次的離開稱為“消失”。那次消失,陸恩慈甚至是有記憶的。
流產事件大半年後,陸恩慈迎來二十歲生日,紀榮提出結婚。
陸恩慈想也未想地拒絕,不依不饒問他:“妳當時為什麽騙我?”
她的身體因為那次流產,變得很虛弱,平時氣短,強撐著不肯咳嗽,說幾句話就紅臉。紀榮看她入學前的體檢結果,肺活量連兩千二都達不到。
男人的情緒很穩定,平靜如同湖面,幾絲漣漪過去,不仔細看也能當做從未發生。
“事實上,我根本不理解為什麽妳會為這件事發這麽大的脾氣。”
“沒有辦那份雜誌的念頭,根本不會有妳,”
陸恩慈露出失望的表情。還是這樣,他連壹句對不起都不願意說。
“不是妳,當時為什麽要承認?看我主動討好妳,求妳,被妳睡,妳很高興對不對?”
紀榮握住她的手,皺眉解釋道:“我已經說過,雖然不是我的意思,但是經過我同意……”
陸恩慈知道他要說什麽,她都能背下來了。
他看起來很冷靜,無比理智,不屑於去想,女孩子敏感的心如何剖析態度與行動的區別。
“可我就是在意那個,”恩慈垂下頭,道:“我這種人,就是在意最不起眼的……紀榮,已經來不及了。”
紀榮強硬地扳正她的臉,要看她的表情:“恩慈,什麽意思?”
力氣太大了,掐得臉很痛,陸恩慈忍不住咳嗽。
余光裏,男人左手無名指已經戴上婚戒。很低調的款式,寬圈鉆戒,人夫感極重,但她已經無心再欣賞了。
陸恩慈摸索著,大概紀榮以為她服軟,松手展開手掌任她撫摸。下壹刻,她就把戒指從男人手上取下來,用力試圖扔出房間。
可惜力氣太小,房間又大。戒指只砸到門框,“叮”地壹聲反彈到角落,壹動不動等人來撿。
陸恩慈也壹動不動。她劇烈地喘著氣,臉頰上有病態的紅暈,嘴唇發白。
紀榮面無表情把她唇瓣撚紅,緩緩道:
“陸恩慈,妳現在考上A大,翅膀硬了,是覺得我管不到妳了嗎?如果妳對那東西也能有這麽充沛的感情,我們也許早就……”
陸恩慈蹙著眉,咳嗽了好壹陣,輕聲問他:“紀榮,‘那東西’,是說什麽?”
紀榮的目光猶如深潭,沈默地註視著她,如鯁在喉,小心勿動。
濕的熱的,很小,馬捷報稱作孕囊。陸恩慈昏睡時,紀榮看過壹會兒,像剝皮的葡萄壹樣倉促地混在血裏,沒形狀,也無籽。
幾分鐘後,紀榮松開手,到門口撿起婚戒離開。
陸恩慈不確定嵌在戒圈上的鉆石是不是被她砸壞了,總之她看到,紀榮俯身撿了兩次。
下巴處還殘存著痛意,紀榮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陸恩慈覺得身體很不舒服。
她覆住小腹,單手揉著眼睛,對這種感覺很遲鈍。再睜開,眼前赫然出現了工位。
Studio display左下角的瓷碗還在那兒,裏面是只早已經被養死的胡蘿蔔;時鐘放在桌角,秒數穩定跳動。
燈光幽暗,淩晨四點五十三,……她馬上就要下班了。
陸恩慈震驚地睜大眼睛,看著熟悉的壹切,居然情不自禁地想要走上去。
這裏的壹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想,如果回去,回到二十九歲的世界裏,至少紀榮還是能夠任她把握的存在。
她可以隨便寫老公說溫柔的情話,畫老公穿她喜歡的切爾西風衣,聽老公在模擬軟件裏哼唱晚安曲,不至於如今總是和他吵架,看紀榮以自己不喜歡的性格出現,用那張完美英俊的臉皺眉,斥責她老毛病不改,帶著賽博露陰癖臆想他。
陸恩慈怔怔看著時鐘上跳動的走針,放下手邊的稿紙,也不理睬桌角紀榮留下的鉆戒,滿懷期待地邁出了壹步。
她感到松懈,筋疲力盡,心滿意足。
這哪裏是閻羅殿?她振奮地想。
這簡直是……這是……這……是……
這是哪兒?
陸恩慈推開門。
身處之地像私人會客室,屋頂挑高,隔音非常好,地毯上腳步聲幾不可聞。
她低下頭,視線中自己胸脯的弧度生澀,內衣很薄,扣得也緊,她能感到柔軟蕾絲花邊貼著脊背時些微的癢。
“還好嗎?”
沙發上的男人回身望向她,開口:“妳看起來有心事,喝點溫水。”
他將桌面上的紙杯,輕輕、輕輕地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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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妳掉的是金斧頭還是銀斧頭?
恩慈:(?′ω`?)(先拿金斧頭)(又拿銀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