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壹章 鬼上身

　　秦牧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往他身上爬，他睡覺時有脾氣，便蹬了兩腳，將那人踢下床。
　　那人也是迷迷糊糊，扯著被子爬到床上，鉆到他的懷裏，又被秦牧蹬了下去，最後是三個女孩抱在壹起睡著了，將他晾在壹邊。
　　這幾日操勞，秦牧和靈毓秀都睡得很沈，到了次日淩晨秦牧才醒來，靈毓秀鉆到他的腋下，秦牧小心翼翼挪著胳膊，唯恐驚醒她。
　　其實靈毓秀已經醒了，畢竟是女孩子家家的有些臉皮薄，唯恐醒來尷尬，所以裝睡。她偷偷張開眼睛，只見秦牧捏著鞋子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秦牧走出房間這才松了口氣，那兩個雙胞胎宮女起床較早，正在院子裏話。壹個道：“秦公子夢中喜歡打拳，將我壹頓好踢，妳看我眼眶腫了。”
　　“還呢！我也被踢了壹頓，踹在我胸上，將我踢下床。妳沒有被占便宜罷？”
　　“不曾。只是公主與公子睡在壹起，連我們也在床上，大被同眠，如何回去稟告？”
　　兩個女孩沈默了片刻，異口同聲道：“我們不，公子公主也不會，所以還是不出去！”
　　事關皇家的臉面，多了反而會被殺頭，她們自然懂得。
　　秦牧穿好鞋子，咳嗽壹聲走了出來。
　　兩個宮女連忙齊齊見禮，道：“公子醒了？我們姐妹昨日莽撞，幸得公子照料這才沒有殞命於小毒王之手。”
　　秦牧還禮，道：“也幸好兩位姐姐在，傷到小毒王，讓他不敢繼續放肆。”
　　兩個宮女對視壹眼，齊齊笑出聲來，道：“公子不要稱呼我們為姐姐，我們是伺候太後娘娘的，連姓都沒有，只有個名。我叫劍琪，她叫琴琪。”
　　兩個宮女見他來回打量兩人，試圖分辨出誰是劍琪誰是琴琪，不由得笑了，這壹笑秦牧看出來了。劍琪左邊有顆小虎牙，琴琪右邊有個小虎牙。
　　“公子，我們壹宿未歸，須得早些回宮復命。”琴琪道。
　　秦牧點頭，道：“妳們睡了壹覺，身上的殘毒也解了，沒有什麽大礙。我這裏還有幾粒排毒丸，妳們先拿去。”
　　兩個宮女謝過，接下排毒丸，正要離開，只聽房裏傳來靈毓秀的聲音：“等等我！我和妳們壹起回去！”
　　二女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靈毓秀衣衫不整，穿著白色的裏衣慌裏慌張的跑了出來，秀發也有些散亂，夾著外衣拖著鞋子，鞋子踢踏掉了，她連忙擡腳提鞋，但是烏黑的頭發卻徹底散了，瀑布般從肩頭流了下來。
　　靈毓秀又打算弄頭發，夾著的外衣又掉了，著實狼狽。
　　秦牧向她看去，只見壹對胖胸快從衣服裏跑出來了，少年心中著實踟躕，不知是該出言提醒她還是上前幫忙塞回去。
　　劍琪與琴琪對視壹眼，走上前去，將公主駕到房中，幫她梳妝打扮。
　　靈毓秀臉蛋羞紅，大著膽子悄聲詢問道：“會懷孕嗎？”
　　兩個宮女瞪大眼睛，吃驚道：“公主何出此言？”
　　“我聽宮裏人男人和女人睡覺，便會懷孕。”
　　靈毓秀認認真真道：“我們差不多睡了壹天壹夜，不定就懷上了。”
　　劍琪噗嗤笑道：“公主，妳想差了，不是那麽回事。哎呀，跟妳不清楚，公子是神醫，肯定有避孕的手段。”
　　靈毓秀瞪大眼睛：“還能這樣？”
　　“可不是嘛。我聽有些貴夫人不想生產，便找來藥師配藥，是不會懷上的。”
　　……
　　秦牧將三女送走，註意到那株黃梨樹的梨花已經完全開了，梨花滿樹。
　　“春天終於到了。”
　　少年心道：“等到第壹季谷物成熟，這個災年便算是過去了。”
　　他梳洗壹番，自己壹個人在家只有龍麒麟相陪，他也沒有做飯的意思，索性下山去吃。剛剛走出院子便見霸山祭酒披著衣裳走來，大著嗓門道：“我適才見到公主和兩個宮女挑著燈籠下山，莫非是從妳房裏出來的？”
　　“沒有影子的事，師兄不要瞎。”
　　秦牧面不紅心不跳，道：“師兄來找我，莫非是為了班公措？吃過早飯了嗎？”
　　霸山祭酒素來是大嗓門，不遜於衛國公的，若是靈毓秀和兩個宮女在秦牧房裏睡壹晚這件事被他知道了，整個京城也就都知道了。
　　對於秦牧來，發乎情止乎禮，自己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是對於世俗來那就非同小可了，和公主睡覺傳出去皇帝要殺頭的，所以還是瞞住為妙。
　　“剛剛在山下吃過，我知道妳剛從皇宮回來，累了這麽長時間只怕還餓著，所以給妳帶來了點吃的。”
　　霸山祭酒拿出幾個油紙包遞給他，秦牧連忙謝過，打開紙包只見裏面有壹屜包子，另壹個紙包裏是不知什麽異獸的肉，用清水煮的，紅色的面醬混著切成絲的蔥白，還有壹個紙包裏則是腌制的鹹菜。
　　秦牧將他請進屋，坐下吃飯。
　　霸山祭酒看著他狼吞虎咽，感慨道：“皇帝真小氣，讓妳前去治病也不給妳備些好吃的。對了，班公措的六合神藏破壁大半了。”
　　“這麽快？”
　　秦牧擡起頭來，露出驚訝之色。
　　修煉到六合境界便是神通者，壹個人修行，任何壹個境界都需要細細打磨，像秦牧兩年時間破壁五曜神藏，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
　　他在五曜境界苦修了近壹年時間，現在到了六合境界的邊緣，但想要六合神藏破壁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破壁成功。
　　他們上次遇到班公措時，班公措只是個靈胎境界的毛頭小子，現在才半年時間過去，班公措的境界便已經超過了秦牧，成為六合境界的神通者！
　　這絕非是正常的修煉速度，完全可以稱之為神速！
　　“這小子有古怪。”
　　霸山祭酒捏著壹根鹹菜塞入口中，道：“太院六合殿，是傳授六合神藏破壁之地，五曜境界的士子修行圓滿都要去那裏聽講。沈萬雲、越青虹、秦鈺、雲缺、衛胖子，還有些世子都去了，這個班公措也在那裏。六合殿的弘法師太，他的進境極快，根本無需師太的指導，三日前他只是五曜境界剛剛圓滿，而今便已經破壁大半，只消再過兩日，他便是六合境界的神通者了。對了，妳的修為到了哪壹步了？”
　　“五曜境界基本上已經圓滿了。”
　　秦牧大口吃肉，道：“只是對六合境界還是沒有什麽頭緒。”
　　霸山祭酒目光閃動：“那麽妳應該去壹趟六合殿。弘法師太便是專門傳授這個的。我想看看妳與班公措誰更強壹些。”
　　秦牧頭也不擡：“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霸體……”
　　“知道知道，妳是霸體嘛，牛鼻子朝天，老牛氣了。”
　　霸山祭酒笑道：“我讓萬雲試過他，萬雲在他手中走了兩招然後便敗落了。”
　　秦牧終於擡頭，驚訝道：“兩招？師兄，妳確定他只用了兩招便擊敗了沈萬雲？”
　　霸山祭酒點頭。
　　秦牧面色凝重，沈萬雲的確資質非凡，是年輕壹輩中的翹楚，他的資質悟性比佛子道子僅遜壹籌，實力也是極高。當初佛心佛子堵太院山門，沈萬雲前去挑戰，十多招後落敗，可見他的實力。
　　他的積累非常雄厚，得到延康國師的指點後，幾乎沒有短板。
　　從南疆回來後秦牧便很少見到他，只是聽聞他大半時間都是在天錄樓中，應該是修煉五曜神藏的神化狀態。
　　修成五曜神藏的神化狀態後的沈萬雲，即便不如佛心佛子，也相去不遠。
　　僅用兩招擊敗沈萬雲，換做是秦牧自問也難以辦到，除非壹上來便動用劍履山河這樣強橫的招式！
　　“有點意思。”
　　秦牧吃完東西，抹了抹嘴，笑道：“武可汗，妳壹直蠱惑著我讓我去六合殿，去會壹會那個班公措，妳到底有什麽打算？”
　　霸山祭酒悠然道：“我是讓妳去探壹探他的底細。我懷疑他被鬼上身了。再，霸體不應該怕了吧？”
　　“鬼上身？”
　　秦牧微微壹怔，想起前往樓蘭黃金宮時屠夫曾經黃金宮中有壹個轉世了十八次活了十九世的老怪物，失聲道：“妳的意思是……”
　　霸山祭酒點頭，道：“我懷疑班公措已經不再是班公措，而是被壹個無比可怕的老怪物，活了萬年的老怪物。他也是天刀老師的老對頭了，就是因為他，師父連自己的名字也拋棄了，不敢用自己的真名。”
　　秦牧點頭，霸山祭酒曾經對他起過此事，屠夫的真名誰也不曾告訴，即便是霸山也不知道，就是因為樓蘭黃金宮的那個轉世十八次的強者！
　　那是個可怕的存在，知曉敵人的名字便可以直接作法害人。
　　“沈萬雲探不出他的底細，所以我才想讓妳去六合殿會壹會他。”
　　霸山祭酒目光閃動，道：“天刀老師最大的仇家便是他，倘若班公措果真被他上身了，那麽殺了班公措便可以為老師解決壹個死對頭。不過，他畢竟是蠻狄國可汗的兒子，沒有確切的把握，我不會貿然動手。因此只能妳來探出他的底細。”
　　他相貌粗獷，但心思卻很細。
　　秦牧起身，道：“我也正要試著破壁，沖刺六合境界，我去六合殿……”
　　他赧然道：“師兄，哪座大殿是六合殿？”
　　霸山祭酒險些吐血：“妳來到太院也快滿壹年了，連哪個是六合殿也不知道？”
　　秦牧有些不好意思道：“來到太院這麽久，我只聽過壹堂課。”
　　“我帶妳去！”
　　霸山祭酒帶著他走出士子居，兩人並肩而行，秦牧突然醒起壹事，道：“師兄，妳聽過天聖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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