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祭祀場 X

在我們這個時代的歷史書上，人們在學習現代史的過程當中，就繞不開關於星門時代之後人類的探索、沖突與其後壹系列條約簽訂的歷史，而作為《蘇瓦條約》的締造者，我們在新世界的第壹批前進基地，便是在如此的歷史之下應運而生的。
第三戰區，星門港特備部隊40113部隊，側風港
作為共和國在星門之後的第壹大後勤基地，龍之鄉，也是艦隊之灣，這座建立於峽灣兩側的險峻浮空港具有光輝的傳統與歷史，它的建立甚至可以壹直追溯到星門開啟之刻，因為這兒正是人類進入星門之後的‘γ’同調點所在。
即人們耳熟能詳的‘第三星橋’，戰區之名也由此而來。
雖然後來人們發現了地球與艾塔黎亞更多的星（輝）間通道即滲透理論，不過這座主星橋仍舊是地球進入艾塔黎亞最重要的主通道之壹，只不過而今人類的主力部隊皆已前往第二世界，留在這裏的除了輻射於整個雲層海的共和國後備艦隊之外，還有壹個軍方的選召者訓練營。
這是壹個雲層海變化多端的季節，在北方，激烈的氣旋正遊過彩虹灣南方壹帶，在芬裏斯島登陸形成強降雨與風暴。
但在壹千裏之外的南方舊大陸，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以側風聞名的峽灣兩側看不到壹絲風，峭壁之間的空中懸泊著幾條六等護衛艦，上面只有壹些無所事事的水兵，帆也懨懨地垂著，在陽光之下亮得晃眼。
驕陽烤灼大地，訓練場上壹個胖子用盾擋著自己的頭頂，壹屁股坐在地上，渾身上下像從水中撈起來壹樣，只差伸著舌頭，累得像是壹條狗，若各位還能認得他的模樣，壹定也能記起此人的身份來羅昊，他比壹個多月前又更胖了壹點，讓人沮喪的是，就仿佛壹個月的軍事訓練對他沒產生任何影響壹樣。
不過舊世界的體能考試倒是合格，於是此人才會和其他軍方的訓練生壹起被送到這裏側風港，進行為三個月的臨時集訓，淘汰其中大約三分之二的人，而剩下的人則會成為真正的選召者。
訓練的間歇，休息時間只有五分鐘，羅昊已經學會抓緊時間補充體能，他喝壹口水，然後瞇著壹對小眼睛看著廣場上來來往往軍方的人。
肩頭上的盾沈得有些離譜，羅昊咬著牙暗罵了壹聲，他不想當盾戰士，鐵衛有什麽好的？大老粗的職業，人們眼中的肉盾，泥腿子，永遠秀不起來的背景板，他當然想當戰鬥工匠最不濟也是個博物學者，國寶、有錢且人見人愛，可惜之前的測試結果已經無情地終結了他的壹切妄想。
他這才發現，自己在社區之中引以為傲的‘理論知識’，在新世界並派不上什麽用場，歪歪扭扭地控制壹個發條妖精已經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但最多也只能讓後者壹陣亂晃之後，撞上什麽東西。
博物學者就更不用想了他也沒語言天賦。
好在唯壹值得欣慰的是，他在盾戰士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大有壹發不可收拾的勢頭，連教官都認為他在近戰重戰士上極有天賦，成為真正的選召者的概率很高。
只是這個消息並不能讓羅昊高興起來。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想起了兩個月之前看到的那個視頻，那裏面那個雙控發條妖精的家夥，他心中雖有些嫉妒不想承認，但內心中還是不得不愈發羨慕起對方的天賦。
他再咕嚕咕嚕喝了壹口水。
廣場上來來往往的軍方的人越來越多了，這讓羅昊有些奇怪他知道暴風雨將至的季節，主力艦隊會前往更南方的伊休裏安避風，基地裏平日除了他們這些訓練生，幾乎只有大貓小貓三兩只。
這些人又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有緊急任務？
而就在這時候，遠處峭壁兩側相對排列壹共六座銀色的高塔之上，忽然齊齊亮起壹個魔法陣，並在尖塔上空緩緩旋轉然後倏然之間壹束光矛從陣中升起，齊齊射向天穹之上某個方向。
羅昊看到這壹幕時，差點壹口水直接從鼻子裏嗆了出來，咳嗽不已。
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仰頭看著六道耀眼的光柱直插蒼穹之上，其末端帶著壹道彩虹的暈環，消失在雲海的盡頭。
“戰役級魔法！？”
羅昊腦子裏嗡壹聲炸開了，他多少年沒見過軍方動用這個等階的魔法了，怎麽回事？帝國又入侵了？還是人類和原住民宣戰了？但無論哪壹種，在他腦中都只能說明壹件事情
出大事了！
羅昊第壹時間想打開選召者系統之中的拍攝功能，但卻發現系統已經被鎖定，他馬上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基地進入了最高戰備狀態。他把手中的瓶子壹丟，回頭沒命地向營區方向跑去，不多久便看到自己小隊之中壹個訓練生正急匆匆向他招手。
“胖子，快，這邊，集訓臨時取消了！”
“怎麽回事？”
“不知道，芬裏斯好像出大事了！”
“芬裏斯？”
“暫時還不清楚，教官讓我們去教學區，臨時開壹個小會。”
羅昊回頭看了壹眼那六束直刺蒼空的光柱。
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來。
星門港
應急指揮中心之內，壹聲聲通報正從各個部門匯聚過來。
“側風港基地a3類魔法已經準備完畢”
“星間通道並無明顯阻礙。”
“物資準備完畢。”
“最近的艦隊在芬裏斯南方壹千四百公裏外巡回。”
“目標給定坐標a310221至a210214之間，水平負120。”
廖大使看了壹眼手上的報告，輕輕點了壹下頭，然後才擡起頭來看著屏幕上方的方開口道：“夏亞先生，妳要求的物資會在五分鐘之內送抵，a3類的魔法的星間通道並不壹定穩定，所以很有可能出現損耗的情況，加之我們的精度在壹千公裏的距離之上只能達到正負壹裏內，所以為確保目標抵達，我們會在三次間隔壹刻鐘的傳送之中傳送三批物資。”
他停了停：“其後麻煩妳們自己找到物資傳送點，但如果三次皆失敗，下壹次傳送要等到三個小時充能之後。”
“最後如果妳們的任務失敗，我們會嘗試用a2類魔法對妳們所在的位置進行壹次打擊，打擊時間預計會在六個小時之後抵達，之後會有艦隊介入。”
方輕輕點了點頭，a3類法術是戰役級法術的第壹級，軍方居然啟動戰役級魔法來給他們傳送物資，他壹時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產生了壹種正參與歷史之中的感覺。
而a2類法術，他聽過的也只有啟示錄之炎，在拜恩之戰中，軍方曾動用過壹次a2類魔法，殲滅過壹整支帝國的分艦隊。不過那之後帝國的報復同樣相當的慘烈，在那場戰鬥之中雙方皆有傳奇之上的角色殞落。
而這可不是舊時代的核武器，那是壹個國家工業能力的體現，但在艾塔黎亞，強大的魔導武器不僅僅是煉金術的結晶，同樣也是傳奇側角色、龍騎士與空騎士的戰場，是壹個國家強大實力的真正展現。
方關上通訊器，回頭看了壹眼其他人，而所有人皆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銀色維斯蘭的眾人有些安靜，每壹個人都在等待他下達命令。
但後者只站在黑暗之中，陰影蓋住他的大半臉，火把搖曳的碎光也只映出他面具之下的面容。
方沒說什麽鼓動人心的話，只靜靜的站在那兒，開口道：“各位，我們開個臨時作戰會議。”
“夏亞先生，現在是不是沒時間了說這個了？”領頭的騎士終於忍不住問了壹句。
“磨刀不誤砍柴工，”方答道：“在行動之前，我們最好明白壹下自己的行動方針與目的是什麽。”
他看了壹眼壹旁受俘的夜蜥人戰士長。
冥、蘇菲與kun的全息投影皆在壹旁，kun只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看法。
方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現在的情況在場的各位應當都了解，我們的目標就是阻止托拉戈托斯借助神之軀復生成黑暗神的計劃，那麽妳們認為，我們要如何去阻止？”
點墨染青竹想了壹下答道：“只要擊敗這些夜蜥人，先它們壹步趕到方尖碑下不就可以了？”
“現在我們恰好擊退了它們壹次，不是正應當抓緊時間？待會它們的大部隊圍上來，我們可就麻煩了，就算有軍方支援可我們人手畢竟也只有這麽點兒……”
方看著他，反問：“所以妳認為我們的對手是夜蜥人？還有它們背後的傑弗利特紅衣隊？”
點墨染青竹楞了壹下：“難道不是嗎？大佬妳也說過啊，他們與拜龍教勾結？”
方搖了搖頭。
他答道：“軍方已經聯絡過傑弗利特的總部了，但那邊聲稱這只是他們壹個分團的行動，目的只是下面方尖塔與地圖，與其他無關，也不承認與邪教徒有染沒辦法，畢竟我們手上只有血之盟誓的證據。”
點墨染青竹吹了壹聲口哨：“不錯啊，傑弗利特紅衣隊很有壹手，推托得倒是幹凈。”
方沒有開口，他心知傑弗利特紅衣隊沒有說真話，可也未必全是推托。
而那才是真正的麻煩所在
“那麽，聯系上他們下面的人了嗎？”茜問道。
方只看了她壹眼，搖搖頭：“傑弗利特紅衣隊下來的這個團，此刻通訊頻道全部沈寂，不回應任何呼叫”
“怎麽可能？”點墨染青竹怪叫道：“那血之盟誓呢？”
“血之盟誓的高層暫時聯系不上，而剩下的精英團全部在地下，而普通團員對下面的事情根本不知情。”
那領頭的騎士聞言也壹楞：“會不會是借口？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我們的通訊不也還不是好好的？”
冥笑了笑：“妳們是好好的，可死人可就不壹定了。”
“死人？”點墨染青竹好像卡殼了壹樣：“等等，冥姐，妳是說傑弗利特紅衣隊的人團滅了？”
他話音壹落。
眾人好像忽然之間想到這種可能性。
像是壹陣冷風吹過，讓所有人都禁不住閉上嘴巴。
壹時間黑暗中只有火把搖曳的光輝，獵獵作響，而其他聲音悄然沈寂，靜得落針可聞。
那可是壹個精英團啊，再加上血之盟誓的壹個團，怎麽會無聲無息就消失了？傑弗利特紅衣隊雖不是十大公會之壹，但亦有成為十大公會的實力，與他們的水平固然有些差異，但也不至於天差地別。
這下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可沒那麽說，各位，”冥瞇了瞇眼睛，這才答道：“我只是表述壹種可能性而已。”
“但也存在另壹種可能性，”kun分析道：“那就是傑弗利特紅衣隊沒有說真話。”
眾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壹旁的方。
方也沒開口。
他只托起掌心中的水晶，面向眾人，開口道：“請求視訊傳輸信號。”
“明白，”通訊頻道之中軍方人員的聲音：“轉情報中心。”
沙沙的雜音之後，頻道似乎發生了改變，裏面有人輕輕地哼了壹聲。
只有冥瞇了瞇眼睛，向那邊看了壹眼。
壹道全息投影從方掌心中的水晶上投射而下，落在眾人面前，那是壹具之前拍攝的夜蜥人的屍體。
“這是壹具夜蜥人的屍體，拍攝於三分鐘之前，”頻道內傳來壹個冷冷的女聲，正是viurs分析的聲音：“各位可以看壹下在這三分鐘之內它的後續變化。”
時間開始加速流動，之間片刻之間，屍體開始腐化，轉眼既分解為壹團黑色的煙霧。
而黑煙又像是流水壹樣，壹點點滲入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包括蘇菲在內，所有看到這壹幕的人都忍不住張大嘴巴。
而這是方第二次看到這壹幕，但心中仍有些震撼，倒是那邊elite的冷美人聲音依舊如常：“各位現在看到的正是黑暗力量對於生命力即星輝的吞噬與分解的過程，這壹幕就發生在三分鐘之前，妳們的戰鬥剛剛結束的時候。”
“根據夏亞先生傳回來的信息，現在整個戰場上百分之七十的屍體都已經完全以這種形式消失，而這與我們正常的認知有很大的不同。”
“正常來說，星輝消寂的死亡留下的屍體會存留很長壹段時間，直至自然降解，而像是骨質這些難以被微生物消化的部分有時候甚至可以保存幾十上百年之久。”
“等壹下，這究竟是什麽鬼東西？我為什麽聽不懂妳們的話，還是說這是某種邪惡的黑魔法？”壹直在壹旁默不作聲的黑衣壯漢看到這壹幕，終於忍不住問了壹句。
他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這些‘全息投影’，因為水晶的投影是由可見光構成，因此普通人也能無礙地獲取信息。
至於希爾薇德與她的這些手下們相對而立，始終在方左右，若有所思，壹言不發。
而不遠處那蜥人戰士長正看到這壹幕，不由露出驚恐的目光，掙紮著發出噝噝的尖叫聲，壹邊向後退去。
而方側過頭，塔塔才告訴他，對方說的是：“邪惡的黑魔法！”
方點點頭，將這家夥的反應記在心中。
“這是血池。”然後他才向其他人答道。
“這是血池，”塔塔在他心中同聲傳譯：“騎士先生。”
“血池壹直以來都是最邪惡的儀式之壹，邪神的信徒們以向黑暗深淵之中某些不知名的偉大存在奉獻血肉與靈魂，來換取邪神在世間的顯聖。”
“既然是在崇尚魔法的奧述，這壹類儀式也是絕對的禁忌，帝國有壹個宗教審判所，裏面就關押了不少精通此道的邪教信徒。”
而同壹刻，elite的博物學者小姐也正用同樣冷靜的聲線，向眾人介紹這邪惡的法術。
說完，她才有些意外地看了方壹眼，大約是沒想到對方居然也知道這些。
這人究竟懂多少東西？
他真是新人？
“血池？”蘇菲眉頭緊蹙，心中靈光壹現：“所以十二層開始其實並不是死寂區，而是壹個巨大的祭祀場？”
方點點頭。
正是如此，他心中其實想起另壹件事來，那就是孤白之野曾經告訴過他，過去有人在這下面發現過死寂區，可又並不是每壹個深入遺跡地下的人都遇到過這樣的情形。
對方甚至曾經親自前往，但最終也壹無所獲。
而眾所周知，死寂區是恒存的。
但祭祀儀式可就不壹樣了。
“我明白了，”點墨染青竹也明白過來：“難怪托拉戈托斯那家夥不願讓我們也下來，明明銀色維斯蘭的戰鬥力更強，也更符合它的要求才對。但如果托拉戈托斯的目的是讓所有人在這裏自相殘殺送死，那就說得通了”
“因為銀色維斯蘭在它看來有些過強了，同樣十五級的情況下，我們是最有可能破壞它計劃的存在。”
“可妳們仍舊可以自己下來啊？”帕克忍不住問了壹句。
“妳忘了它在七層把我們困了足足五個小時嗎？如果我們不是恰巧也通過地底之淵來到這下面，恐怕等我們趕到十二層，黃花菜都涼了。而且妳們別忘了，在地底之淵我們也受到過攻擊。”
帕克恍然。
但眾人卻有些沈寂。
“自相殘殺？”蘇菲搖了搖頭，她不由看向方：“夏亞，妳認為呢？”
“當然不可能，”方搖搖頭：“下來的人又不會是傻子，怎麽可能在死寂區大規模自相殘殺？若托拉戈托斯打的是這個主意，那它也未免太蠢了壹點。”
“但我想，它或許沒那麽蠢。”
他看了看所有人：“所以戰場上必定存在第三方勢力，隱藏於所有人背後，必陰暗地等待著壹個致命的機會，讓托拉戈托斯的計劃得以實現。”
他的話有些陰森森的，讓所有人都不由看了壹眼自己身後。
但方仍繼續說下去：“眾所周知，黑色聖城的法則建立於辛薩斯蛇人之手，當年那些偉大的蛇人先賢借助太陽眾神的力量完成了這個試煉之地，從匯總來的有限信息可以得知縱使是托拉戈托斯也無法突破此地十五級的法則限制，所以它自青年時代離開這座遺跡的那壹刻起，便再也無法重新踏入此地壹步。”
“因此，它只能借助凡人的力量來完成它的計劃，或許正如妳們所想，不排除傑弗利特紅衣隊的可能性。”
方停了壹下。
然後他才繼續說道：“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其他人？”
正是這個時候，通訊頻道內重新傳來沙沙的聲音。
軍方的人員的聲音在頻道之中傳來：“夏亞先生，妳之前委托的調查已經有結果了，經過我們確認，從去年下半年至今，諾絲尼卡沒有出現過任何壹座方尖塔，也沒有任何關於方尖碑存在的傳聞與流言存在過這壹地區。”
“夏亞先生，請問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謝謝。”
“不客氣，夏亞先生。”
方這才輕輕合上手心的水晶，擡起頭看向眾人。
但他首先看了自己身畔的貴族小姐壹眼從去年下半年至今，諾絲尼卡沒有出現過任何壹座方尖塔，也沒有任何關於方尖碑存在的傳聞與流言存在過這壹地區。
這意味著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聽雨者宣稱自己從諾絲尼卡帶回的是壹張地圖，不過是掩人耳目，混淆視聽的說法，讓之前包括他在內所有人皆以為那是與方尖碑有關的傳聞。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那麽可能性就只剩下壹個了對方當時運回的，正是神之軀。
不過這裏有壹個小小的問題，方意識到假設托拉戈托斯並不是與希爾薇德在爭奪方尖碑上的地圖，那麽後者為什麽會知道貴族小姐的身份？他疑惑地看了對方壹眼，而希爾薇德何其聰慧，當然第壹時間明白了自己隊長所想。
她微微壹笑，向他表示自己並無隱瞞的惡意。
方嘆了口氣，對方當時說這壹切與自己的父親相關，他相信貴族小姐並沒說謊，但具體是什麽相關，現在看來果然還有很大的問題。
不過他明智地沒有提起這壹點，眼下的關鍵是托拉戈托斯，而不是希爾薇德父親，貿然提起這壹點無非是讓對方成為眾矢之的而已。方還不想轉移重心。
何況他心中其實已有答案。
他舉起手中的通訊水晶，這才答道：“傑弗利特紅衣隊是否與托拉戈托斯站在壹邊我們無法肯定，但聽雨者壹樣逃脫不了嫌疑，更重要的是，這戰場上的另外幾方……”
“無論是血之盟誓，”他回頭看了壹眼被捆在地上的夜蜥人：“還有這些夜蜥人，都有可能是我們的敵人。”
“但妳們必須明白，壹方是我們的敵人，另壹方就會是我們潛在的盟友，因為血池必要痛飲鮮血與靈魂可以肯定這是托拉戈托斯計劃之中關鍵的壹步，”方答道：“因此假設我們選錯了對手，那我們非但無法阻止托拉戈托斯，反而會成為它的幫兇。”
眾人壹寂。
“那我們應當怎麽去鑒別？”泰納瑞克聲音有些低沈地問道，這是它長久以來第壹次開口，仿佛這時，這位來自安達索克的蜥蜴人王子才真正接受了這壹事實：“時間上已經不多了，我的人類兄弟。”
“已經夠了，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
方答道。
眾人皆微微壹怔，意外地看向他。
但方則拿起手中的通訊水晶，低聲道：“大使先生，我現在還需要妳們幫我最後壹個忙。”
只片刻，通訊水晶內便傳來大使的聲音：“夏亞先生，盡管開口。”
“請妳們幫我找到壹個人。”
“誰？”
“她叫愛麗莎，是聽雨者的精英團成員，請妳們帶上壹個人id是孤白之野，後者的通訊碼我已經發給了virus小姐，請妳們去芬裏斯島佩魯斯谷地附近某壹座米萊拉神殿之中尋找這位女士。”
“我猜她不會離開太遠。”
“但小心埋伏，並保證她的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