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羋王離去！復活申公敖！

　　望著跪在地上的羋岐和畢肖肖。
　　贏缺上前，親自將羋岐攙扶起來，溫和道：“好好生活。”
　　羋岐叩首道：“謝主君！”
　　畢肖肖也帶著兩個孩子叩首道：“多謝主君。”
　　贏缺壹句話定調了，妳們兩個人過來，就好好生活。
　　不殺妳們，但也不會給妳們擔任什麽職務，也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妳們做。
　　而此時的羋岐，完全心亂如麻，根本也沒有任何心思做事。
　　某種程度上，他有點像是行屍走肉，但又保持壹點點活力，那就是他的兩個孩子。
　　……
　　當面目全非的羋道元跪在贏缺面前的時候，贏缺就沒有什麽好臉色了。
　　而羋道元就跪在地上，壹動不動。
　　“羋道元，妳覺得羋尤為何會把妳交給我？為何讓妳效忠我？”
　　羋道元道：“因為他擔心萬壹羋氏輸了，整個家族就徹底滅絕了，羋岐已經毫無鬥誌，所以需要有壹個足夠強大的人，保護他的兩個孩子，給羋氏的未來保留壹絲希望。”
　　贏缺道：“或許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不完全如此，甚至這不是主要原因。”
　　羋道元不由得壹愕。
　　贏缺道：“更大的原因，羋尤他在玩心理戰。他想要通過這種示弱，給我進行壹種心理暗示，他在給自己留後路，讓我覺得他已經虛弱了。”
　　羋道元道：“這不可能吧，您不可能會低估他的，您聰明絕頂，壹定會最大化地高估敵人。”
　　贏缺道：“那麽大海戰之前，妳們壹而再再而三的空襲，我的防空火力始終不出現。我相信妳們也願意高估我，我相信羋尤壹定說過，壹定要假設我有防空火力，而且非常強大的防空火力。但實際上呢，妳們真的有這種認知嗎？”
　　頓時，羋道元壹愕。
　　贏缺說得太對了。
　　別說羋道元了，就連羋王自己，雖然口口聲聲說要當成贏缺有強大的防空火力，但實際上他做到了這種思想準備了嗎？
　　沒有！
　　壹而再，再而三的空襲，贏缺都沒有還手之力，這就是給了羋王和羋道元強烈的心理暗示，贏缺沒有足夠強大的防空火力，結果導致在大海戰的時候，內心深處的輕敵，對自己的空中軍團充滿了絕對的自信和把握。
　　人就是這樣，理智是壹回事，但內心的情緒又是壹回事。
　　贏缺道：“事實上，他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盡管我覺得他這是心理戰，但我的情緒，我的內心深處，卻也覺得羋尤他已經虛弱了。不僅我會這樣覺得，我身邊的人都會這樣覺得。而壹旦我真的這樣覺得，那就危險了。”
　　“這種示弱，和我當時的手法差不多是壹樣的。”
　　“妳們不斷空襲，而我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動挨打，這是壹種示弱。”
　　“羋尤把妳和羋岐送到我身邊來，讓妳們效忠我，也是壹種示弱。”
　　“當然，他還有另外壹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雞蛋分兩個籃子放，給羋氏家族留下壹點火種。”
　　羋道元顫抖道：“可是，可是我還有用，我是壹個非常強大的武者，他就這樣把我廢物利用？”
　　贏缺道：“妳心誌已經毀了。”
　　羋道元內心無限地失落，他本來以為羋王讓他效忠贏缺，是讓執行壹個非常偉大的使命，結果竟然只是廢物利用，竟然只是示弱的工具？
　　贏缺緩緩道：“羋道元，聞道子老師曾經招降過妳，而且說過壹句話，只要別在臨死之前投降，就還來得及。”
　　然後，他嘆息壹聲。
　　“某種意義上，羋尤也是在試探我。”贏缺道：“妳可知道，現在最讓他耿耿於懷的心魔是什麽嗎？”
　　羋道元顫抖道：“臣，心亂如麻，什麽問題都想不明白了。”
　　贏缺道：“羋尤最耿耿於懷的是女皇的那句話，她對羋尤很失望，她看到了羋尤的天花板。因為他就是壹個純粹的陰謀者，權術者，絕對的利己主義者。在之前他覺得這是正確的，這是讓家族崛起的唯壹法則。但是因為我和女皇的出現，讓他的內心有點動搖了。”
　　“我和女皇陛下，也有陰謀，也非常歹毒，但我們也很性情化，我們不是利己主義，我們在最關鍵的地方不搞權術，我們別有胸懷。這表現出他只是壹個梟雄，而不是壹個王者，反而我們表現出了王者之風。”
　　“最近幾場鬥爭，我們都贏了，所以他有點懷疑自己，也有點懷疑我們。是真的別有胸懷，還只是偽裝出來的。所以就讓妳們來投靠我，測試我的胸懷。”
　　“如果我殺了妳們，就代表著我歸根結底也是壹個利己主義者，沒有真正的浪漫主義思想，也就沒有理由高高在上地俯視他的道德。”
　　“但如果我收下妳們，就意味著在冒險，放兩顆炸彈在身邊，至少是壹顆炸彈。而且也算是報仇不徹底。”
　　“強大的浪漫主義情懷和天真愚蠢，只有壹步之遙，妳可知否？”
　　羋道元道：“這壹點，臣是知道的。”
　　贏缺道：“事實上，我現在對壹兩個人的死，略有遺憾。所以我也是那句話，只要別在臨死之前投降，就還來得及。妳既然來效忠我，我就願意給妳機會。但妳確定這個機會，妳確定想要？”
　　羋道元叩首道：“臣想要。”
　　贏缺道：“妳接下來會面臨巨大的痛苦，甚至比死亡還要痛苦，要深入十八層地獄，不止壹次，兩次，三次。而且巨大的概率會失敗，妳會成為行屍走肉，死亡都是壹個最好的結果。”
　　羋道元顫抖道：“有可能涅槃重生嗎？”
　　贏缺道：“百分之十的可能吧，說白了，妳就是壹個試驗品。羋岐我可以讓他安靜地生活，但妳有妳的價值，我要將妳的價值壓榨最大化。”
　　羋道元叩首道：“臣，願意。甚至，有點求之不得。”
　　他真的道心已毀了，而且憑借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重新構建內心的強大了。
　　但是，又不願意完全放棄自己。
　　所以，索性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別人。
　　而他覺得贏缺非常強大，或許能夠為他找到壹條新的道路。
　　贏缺道：“那妳現在就放棄所有抵抗。”
　　羋道元道：“臣來到鎮海城之後，就沒有任何抵抗。”
　　片刻之後，幾個煉金師擡著壹具黑暗棺材走了進來。
　　羋道元絲毫沒有反抗，任由幾個煉金師將特殊毒液的銀針刺入他的大腦，刺入他的全身筋脈。
　　瞬間……
　　他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對身體也完全失去了控制。
　　但是，卻能聽得見，看得見！
　　下壹秒鐘，他被放進了黑暗棺材裏面，浸泡到詭異的液體裏面。
　　他的視野，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帶去白骨領黑暗領域，開始暗黑計劃的研究。”贏缺道。
　　“是！”幾個煉金師擡著羋道元的黑暗棺材走了。
　　……
　　江都。
　　羋王收到了贏缺的親筆回信。
　　“羋尤，妳送來的人，我已經收到了，也已經收下了。”
　　羋王看完信之後，遞給了羋寰，遞給了傅采薇。
　　“有什麽感覺？”羋王問道。
　　羋寰道：“我感覺到了壹種惺惺相惜，您和贏缺之間的惺惺相惜。”
　　羋王問道：“那妳覺得這種惺惺相惜，是好還是不好呢？”
　　羋寰道：“讓說真話嗎？”
　　羋王道：“當然。”
　　羋寰道：“不好，既然是生死仇敵在，那就不死不休，玩什麽惺惺相惜，可笑而且天真，會把自己玩死的。”
　　羋王道：“那妳覺得，把羋道元和羋岐送到贏缺處，給羋氏家族留下壹點火種，不好嗎？”
　　羋寰問道：“能說真話嗎？”
　　羋王道：“說。”
　　羋寰道：“人死之後，哪裏管洪水滔天。看得見，摸得著的霸業才是真的。而且留了後路，就是意誌上的懈怠。我們不需要後路，我們唯壹要做的，就是將贏缺弄死，將女皇弄死，將申無灼弄死，將他們全部弄死！”
　　羋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對了，這樣想就對了。”
　　羋寰壹愕。
　　羋王道：“我們之前不斷空襲贏缺，他明明有強大的防空火力，但就是不反擊，這是壹種示弱。哪怕我口口聲聲說要假設他有強大防空力量，但內心深處，在情緒上，在這方面依舊是懈怠了。”
　　“我現在多麽希望，他覺得我是在示弱，我多麽希望，他真的覺得我虛弱了。”
　　“局面發展到現在，我們萬分不願意。但是接下來在東海行省老巢這壹戰，我們壹定要贏。”
　　“將贏缺和女皇斬盡殺絕，就在這壹役！”
　　“拋棄所有幻想，拋棄所有惺惺相惜，就是不死不休！”
　　“要麽他們死絕，要麽我們死絕！”
　　……
　　江都行宮。
　　永昌皇帝正在舉行朝會。
　　只有壹個議題，接下來怎麽辦？
　　所有人，包括南方三省的諸侯，都有壹個共同的意誌。
　　羋王把東海行省的主力調派過來，尤其把那個傳說中的秘密軍團派過來。
　　所以在朝會上，幾乎所有人都在吹捧羋王。
　　也所有人都在暗中逼迫羋王。
　　“贏缺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他有壹件事做的很對，有壹句話說得很好，既然開始了，那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絕對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這壹戰既然開始了，那就要壹直打下去。”
　　“雖然大海戰，贏缺贏了，但也只是慘勝而已，況且戰艦上不了陸地。”
　　“我們的實力，依舊遠遠超過女皇和贏缺。”
　　“這壹次大戰之後，贏缺和女皇還剩下多少軍隊？最多十四萬，或者十三萬。”
　　“整整二十七萬軍隊，他們已經傷亡過半了。所以不要被眼前的局面嚇住，他們已經瀕臨崩潰了，大海戰的勝利改變不了這個局面。我們只要再加壹把力，贏缺和女皇的軍隊就崩潰了。”
　　接下來，各個行省的總督紛紛表態。
　　“我這就回到駐地，征召軍隊，至少在本行省征召壹萬大軍。”
　　“我也返回家族領地征召軍隊，至少征召六千大軍。”
　　“我們壹萬。”
　　“我們五千！”
　　“我把家族的護衛都調過來，為了皇帝陛下，為了夏室皇統，我們願意竭盡全力，付出所有。”
　　“皇帝陛下必勝，偽女帝必敗！”
　　整個朝堂之上，同仇敵愾，所有人紛紛表態，要征召壹切力量，將這場大戰打到底。
　　而且完全壹致認定，只要再打壹仗，女皇陛下和贏缺的軍隊就要崩潰了。
　　當然，他們這般作態就只有壹個目標，逼迫羋王繼續出兵，從東海行省老巢調出最精銳的秘密軍團。
　　其實有點搞笑的，之前第壹階段大戰之後，英王代表的貴族和封疆大吏紛紛表示，這仗打不下去了，太慘烈了，讓羋王壹定要要派出海軍直搗黃龍，從海路上攻打鎮海城。
　　現在羋王海軍大敗了，連帶著永昌皇帝海軍力量也全部滅了。這群諸侯和封疆大吏們卻紛紛高呼，要在地面上把這壹戰打到底，而且每家每戶都要出兵多少多少。
　　這只有壹個原因。
　　因為女皇陛下說過，天下貴族和官員，妳們中立旁觀可以，但公開表示敵對，那就是不行，那壹旦她和贏缺贏了之後，就要將他們滅族。
　　所以，他們輸不起的。
　　所有人表態之後，至少口頭上，就又能集結出幾十萬大軍了。
　　接著，朝堂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永昌皇帝的目光，都望著羋王。
　　等待他的表態。
　　畢竟，不管在哪個戰場，真正的主力還是羋氏家族的軍隊。
　　羋王出列跪下道：“陛下，臣作為輔政親王，兩次攻打偽女帝叛軍，都無功而返。海戰上更是壹敗塗地，臣請陛下降罪！”
　　永昌皇帝道：“羋王鞠躬盡瘁，公忠體國，乃是帝國棟梁，何罪之有？”
　　羋王道：“陛下不降罪，那是陛下的寬容。但臣若不知罪，那便是臣之無恥。所以在此，臣辭去所有的職務，乞骸骨告老還鄉，請陛下允許。”
　　這話壹出，所有人臉色劇變。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羋親王這兩戰，消滅了偽女帝壹半的軍隊，勞苦功高，何罪之有啊？”
　　“是啊，羋親王帶著大家夥，重重打擊了偽女帝和贏缺的囂張氣焰，消滅了他近二十萬大軍，擊敗了贏缺不可戰勝的神話，功高蓋世，何罪之有。”
　　所有人都覺得羋王這是要以退為進了，紛紛為他戴上高帽。
　　但是，羋王直接摘下了自己的皇冠。
　　再壹次朝著永昌皇帝叩拜，高呼自己有罪。
　　接著，他直接轉身離開了朝堂。
　　然後，更是直接離開了江都。
　　頓時，所有人徹底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羋王……就這麽走了？！
　　那我們怎麽辦？
　　羋王可是反女皇，反贏缺的支柱之壹啊。
　　兩大支柱，壹個是英王，壹個是羋王，結果現在羋王走了。
　　接下來，就靠著大家的軍隊嗎？！
　　剎那間，整個朝堂上所有的諸侯，所有的大臣，背後發涼！
　　……
　　羋王走得非常徹底。
　　不僅羋氏所有要員，全部離開江都，返回老家東海行省。
　　羋氏嫡系的官員，也紛紛辭去了官職，返回東海行省。
　　羋氏家族剩余的幾萬軍隊，也全部乘坐海船離開江都，甚至都沒有像樣的艦隊護航。
　　這個態度就非常明確了，寧願在海上被贏缺艦隊襲擊，寧可這幾萬人全部葬身海底，也要撤回東海行省。
　　剎那間，永昌皇帝的朝堂徹底大亂。
　　……
　　接下來的時間內！
　　不知道多少官員，多少貴族，秘密派遣使者前來鎮海城，向贏缺和女皇陛下暗送秋波。
　　甚至包括之前表態效忠永昌皇帝的大臣和諸侯們。
　　女皇陛下曾經說過，只要公開表示站在永昌皇帝這邊的，她就絕對不原諒，只要她贏了，這些家族壹定會被滅族。
　　但這些官員和諸侯覺得不真。
　　怎麽可能啊？女皇陛下作為女子繼位，更加需要天下人的擁護。
　　我們向妳暗送秋波，妳感激都來不及，怎麽會拒之門外。
　　關鍵是這些貴族，這些諸侯，這些官員也不把話說死，表示出壹副我們效忠女皇陛下也不是不可以的態度。
　　而且紛紛把庶子，或者此子送過來，表示要效忠女皇陛下。
　　也就是說，他們依舊押寶永昌皇帝，只不過現在開始也在女皇和贏缺這邊下註了。
　　說白了就是我也願意給您壹個機會。
　　結果，女皇陛下微笑道：“妳們還是竭盡全力來打我吧，我們雙方沒有任何可能性了。妳們只能祈禱我和贏缺的滅亡，否則就是妳們的滅族。”
　　她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挽回的余地。
　　頓時，所有人驚呆了。
　　有妳這樣做皇帝的嗎？妳說這樣的話，就是要斷絕我們的後路，就是徹底要讓我們和妳敵對，不死不休啊？
　　哪有這麽蠢的皇帝？
　　民心不要了嗎？
　　就這麽完全不顧自己的利益，這麽莽撞？這麽幼稚？
　　說出這樣負氣而又無法挽回的言語？
　　但是，女皇就是這樣的人，她從來也不是什麽正常的皇帝。
　　在目前這個局面下，正常皇帝早就做不下去了。
　　……
　　白骨領黑暗領域！
　　黑暗之樹上，已經吊了不計其數的屍體。
　　這壹場大戰，永昌皇帝和羋王聯軍，戰死的數字超過二十萬。
　　尤其大海戰，還死了近十位天衍師。
　　而此時這幾十萬屍體，全部成為了屍果，為黑暗之樹提供養分。
　　接下來！
　　贏缺要用這無窮無盡的力量。
　　復活壹個人！
　　而且要真的讓他霸氣無敵。
　　這個吞噬了無數人血脈力量，靈魂力量的人。
　　這個心臟內有壹顆黑暗之樹種籽的人。
　　他，就是申公敖。
　　贏缺不僅要復活他，而且還要將他成為自己壹方的第壹強者。
　　他來到申公敖的黑暗棺材面前。
　　撫摸著棺材蓋板，緩緩道：“申公敖，我再給妳壹次機會，讓妳證明妳是真正的天下無敵，可好？”
　　然後，他緩緩地掀開了黑暗棺材的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