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申無缺？滿分！瘋了！

　　首先閱卷的是經義科。
　　幾十名閱卷管，紛紛將考封拆開，取出裏面的考卷。
　　當然這些考卷都是經過謄寫的，也就是有專門的人，將考生的答卷重新抄寫壹遍，如此壹來就不可能在閱卷中看出考生的筆跡了。
　　經義科的閱卷打分，幾乎是最容易的了。
　　除了最後壹道題，幾乎都有標準答案，機械式閱卷就可以了。
　　所以這個閱卷過程，幾乎是無聲無息的。
　　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主考官和兩名副考官，甚至不參與經義科的閱卷。
　　元鵠大人道：“妳們註意經義科的最後壹道題，遇到有出色答案的，遞上來。”
　　“是！”下面的幾十名閱卷官道。
　　幾十名閱卷官也就罷了，元鵠大人，李文長大人，杜文龍大人三個人則是心亂如麻。
　　尤其是李文長和杜文龍大人，如同地震來臨之間的野獸壹般，感覺到壹陣陣不安。
　　因為他們知道，這壹屆學城大考，估計是要載入史冊的。
　　用俗套的話說，歷史的車輪已經轉動了。
　　天空書城，即將迎來巨大變革。
　　整個東方世界的秩序，可能面臨壹場巨大的震動。
　　而他們作為考官，幾乎是在第壹線見證這個巨大時刻的來臨，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天空書城候補長老元鵠笑道：“兩位大人，妳們跟我來。”
　　接著，他帶著兩名副考官進入了小房間，再無其他人。
　　元鵠道：“兩位大人妳們放心，不管什麽事情，由我在前面頂著，就算有什麽問題，也殃及不到妳們，我會壹力承擔的。”
　　頓時，兩名考官躬身拜下道：“大宗師，讓您見笑了。”
　　元鵠道：“沒什麽，當歷史的壹粒塵埃落下到每壹個人身上，如同大山壹般，能夠讓人粉身碎骨，萬鈞大車要轉彎，車上之人本就應該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是……不管是幸還是不幸，我們都在這輛車上，甚至做了車夫，總要殫心竭慮。整個東方世界的文明，不僅是我們的，也是妳們的，對嗎？”
　　兩個考官跪下道：“大宗師，下官慚愧。”
　　元鵠道：“無妨，面對變局，敬畏是應該的。但是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拋棄雜念，壹心取士對嗎？全心全意閱卷，為我們的東方文明找到最傑出的人才。惟精惟壹，不忘初心，對嗎？”
　　兩個副考官叩首道：“謹遵大宗師教誨。”
　　……
　　閱卷繼續！
　　經義科的閱卷，真的好乏味啊。
　　百分之七十的考生，都能考七十分以上。
　　百分之十的考生，能考八十分以上。
　　九十分以上的，往年會有壹些，今年暫時壹個都沒有。
　　因為最後壹道題，太怪了！
　　滿分？！
　　基本上是不能的了。
　　幾屆學城大考，能夠出現壹個經義科滿分，就已經了不起了。
　　尤其這壹次的經義大考，最後壹道題，是十壹經典籍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惟精惟壹，已經被天空書城刪除了壹千多年了，消失了壹千多年，幾乎所有的考生從未讀過，更不知道裏面的緣由和秘密，如何作答？
　　忽然……壹名閱卷官道：“大宗師，這份考卷，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元鵠大人道：“如何？”
　　這名閱卷官道：“學城已經閱卷上百份了，還沒有壹人超過九十分。而這份考卷，前面九十分全對。最後壹道題，回答得極好，幾乎完全符合標準答案。”
　　元鵠大人道：“拿上來！”
　　這個閱卷官遞了上去。
　　元鵠，李文長，杜文龍三個考官都上前，批閱這份考卷。
　　果然厲害啊！
　　總共壹百二十道題，前面119道題，全部正確，完全是標準答案。
　　尤其最後壹道題：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壹，允執厥中。這十六字心法，在壹千年前，被刪第三句，妳覺如何？
　　這份考卷的解答簡直就是標準答案，分毫不差。
　　不管是註解，還是立場，完全精準。
　　三個考官對視壹眼，內心有了壹個答案。
　　這肯定是傅鐵衣的考卷。
　　只有他，才有如此絕頂才華，才有如此眼光，才有如此政治洞察力。
　　真不愧是天水書院第壹天才啊，真不愧是羋道元的第壹愛徒啊。
　　水平果然了得。
　　李文長道：“時隔多年，終於又出現壹個經義科滿分的考生了。”
　　元鵠嘆息道：“可惜啊，不會再有第二份這樣的考卷了。”
　　三個考官齊聲嘆息。
　　自然不會再有了，因為不是誰都能接觸到天空書城當年的最高秘密的，也不是誰都能洞察到天空書城的動向的。
　　這種眼光，這種視野，八千考生裏面出現壹個，就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但是……
　　僅僅半個時辰後。
　　忽然壹個閱卷官道：“元鵠大人，我……我這裏有壹份考卷。前面119道題，也是全對。最關鍵的是最後壹道題。”
　　元鵠道：“如何？”
　　這名閱卷官道：“最後這道題，盡管和標準答案不壹樣，但是……但是我覺得他的答案，比標準答案更好。”
　　元鵠驚道：“竟然有這回事？”
　　此時，也等不到閱卷官送上來了，他直接走下來取。
　　直接跳過前面，看最後壹道題的解答。
　　前面幾百字批判黑暗學宮的內容，也直接跳過不看。
　　關鍵是對惟精惟壹的註解，要打破黑暗學宮創始人姬心對這四個字的壟斷。
　　所以要有更加高明，更加了不起的註解。
　　“惟壹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壹工夫，非惟精之外復有惟壹也。
　　非惟精之外復有惟壹也。精字從米，姑以米譬之：要得此米純然潔白，便是惟壹意；然非加舂簸篩揀惟精之工，則不能純然潔白也。舂簸篩揀是惟精之功，然亦不過要此米到純然潔白而已……”
　　洋洋灑灑五百多字。
　　看得元鵠大人壹陣陣興奮。
　　接著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身後的李文長和杜文龍也驚呆了。
　　這不是標準答案，但是……比標準答案更好。
　　這……這他媽誰啊？！
　　整個考場，八千名考生出壹個傅鐵衣，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啊。
　　竟然還出現了第二個？！
　　這麽牛逼的人，之前為何沒有顯露名聲啊？
　　這個文風？完全看不出來是哪個考生啊。
　　元鵠大人道：“惟精惟壹的解釋權，我們天空書城可以重新拿回來了。”
　　李文長道：“那，那這兩份考卷的分數呢？並列第壹，全部滿分？”
　　元鵠大人閉上眼睛，沈默良久。
　　“惟精惟壹，只能有壹個標準答案。既然有了更好的答案，那原來的標準答案，就作廢了。”
　　“這也是壹種惟精惟壹。”
　　接著，他指著傅鐵衣的經義考卷道：“這壹份，九十九點五分，扣掉半分。”
　　然後，他指著這份未知的考卷道：“這壹份經義考卷，才是滿分！”
　　四個時辰後！
　　經義科的考卷全部批改完畢。
　　接下來，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是要撕掉糊名的時候了。
　　所有的閱卷官都退了出去，唯獨三個考官坐在裏面。
　　他們面前擺著兩份考卷。
　　元鵠大人拿起被扣掉半分的那份考卷，緩緩撕下了糊名。
　　傅鐵衣！
　　果然是傅鐵衣。
　　沒有出現預料之外的情形。
　　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剩下的那壹份考卷上。
　　滿分啊！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這，這是誰啊？經義科的造詣，竟然比傅鐵衣更強？
　　十幾年沒有出現過的經義科滿分啊，竟然就出現在了這科。
　　而且還是壹個完全未知的人物。
　　真的太好奇了，太期待了。
　　關鍵是最後壹道題解答得如此完美，直接把標準答案幹掉了，取而代之變成了惟精惟壹的新標準答案。
　　“老夫倒要看看，南方三省什麽時候又出了壹個天才。”
　　頓時，另外兩個副考官幾乎屏住呼吸，等待著這壹個名字的出現。
　　真的完全沒有概念啊。
　　元鵠大人直接撕掉了糊名的封條，露出了三個字。
　　申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