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齊齊發難

　　
　　黃家知道他和俞莞之的事情了。
　　這等於捅了馬蜂窩，坐不住沈冰和黃正清連夜逼問女兒，問她知不知情？夫妻倆就怕女兒被盧安欺騙了感情，不知道已經結婚這壹事，頓時那個擔憂的喲，沈冰手拉著女兒，心急如焚快要到崩潰！
　　此時已經是年底，寒假回來的第三天，就在黃婷琢磨著怎麽樣回復最好時，怎麽樣回復不會讓父母恨上盧安時，她突然右手捂著胸口、彎腰壹嘔，直接嘔吐起來。
　　見狀，沈冰和黃正清兩口子也來不及逼問了，反而是關心起女兒的身體來，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望著臉上寫滿焦急的父母親，黃婷有些內疚，沈默許久才低聲說：“爸爸，媽媽，我可能懷孕了。”
　　“啊？！！！”
　　沈冰驚愕出聲，剛才的關心情緒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黃正清作為男人，表情稍微比妻子好點，但也好得有限，臉上沈沈如水，同樣沒法接受這壹事實。
　　不過不能接受的事實更是在後面。
　　沈冰急急問：“妳能確定？是不是感冒了？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燒心？是不是腸胃不舒服？”
　　壹連問了三個“是不是”，顯示著沈冰不願意接受事實，顯示著她抱有壹絲僥幸心理。
　　把雙親的表情盡收眼底，黃婷頓了頓，但在掙紮中還是說了實話，也就是這大實話直接把沈冰最後壹絲期待和僥幸心理也給澆滅了，“最近壹個月，我們沒有采取安全措施。”
　　沈冰沈默！
　　黃正清同樣沈默！過了良久，就在空氣快要石化窒息時，已經豁出去了的黃婷幹脆壹拋到底，“生理期已經超過壹個星期沒來了。”
　　壹句“我們沒有采取安全措施”，壹句生理期超過壹個星期沒來，直接表明黃婷懷孕是有目的的，不是偶然。
　　同時直接把話題給殺死！直接把兩口子的心情同樣殺死。
　　沈冰也好，黃正清也罷，領會到女兒的意圖後此刻心都是涼的。
　　過了會，沈冰深呼吸口氣，追問：“是不是盧安騙了妳？是不是他耍了什麽手段？”
　　事到如今，黃婷已經沒了退路，因為在畫展舉辦之前，盧安等人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景。
　　所以為了應付眼前的困局，黃婷履行了當初分手復合之時的承諾，用懷孕來幫他搞定黃家。
　　正因為如此，這次懷孕是有目的性的，是可以預計的。
　　也是盧安和黃婷商量的結果。
　　達成協議後，兩人從上個月開始就摒棄了壹切安全措施，都是赤果果的來，真刀真槍幹。
　　看到妻子臉上盡是失望和落寞，黃正清這時站了出來，為了怕進壹步把關系弄僵，盡量好聲好氣問：“婷婷，妳已經做了測試？”
　　黃婷抿抿嘴，不敢看父親眼睛，“還沒有，不過我回家之前買了備用試孕紙。”
　　之所以買這個，就是以防萬壹。
　　聞言，沈冰慢慢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抓著女兒的手說：“快去測試，說不定是感覺錯了。”
　　在父母的催促中，黃婷去臥室取了試孕紙出來，然後進了淋浴間。
　　許久過後，就在沈冰走來走去快要等不下了時，浴室門開了，她連忙上前，“情況怎麽樣？是不是沒懷孕？”
　　黃婷壹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把試孕紙遞到親媽跟前。
　　沈冰猛地探頭壹瞧，壹口冷氣從尾椎骨沖向天靈蓋，瞬間只感天旋地轉，直接暈了過去。
　　好在後邊的黃正清眼疾手快抱住了，不然非倒在地上不可。
　　“媽媽.!”
　　見到這壹幕，饒有心裏準備的黃婷快哭了，跟著攙扶著母親倒沙發上，然後父女兩壹個手忙腳亂的按人中，壹個拿起座機電話要打120。
　　好在沈冰暈得快，醒得也快，幾次按壓人中過後，沈冰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淚眼婆娑的女兒，她想起了許多往事。
　　比如女兒嬰兒期就漂亮非常。
　　比如女兒小學時的乖巧聰明勁兒，比如初中時好多男生喜歡圍著她轉、女兒卻冷個臉不領情。
　　比如高中時，女兒的目標是北大，為考上理想學校而努力奮鬥的模樣。
　　比如進大學時，女兒不到兩個樣就談戀愛了，聽說還是倒追的盧安。
　　還比如，在卡拉OK廳女兒和剛認識不到兩月的盧安摟著接吻。
　　這壹切的壹切，讓沈冰這個做母親的享受過溫馨，也有過焦心，為女兒自豪過，也為女兒憂愁不已。
　　往事在腦海中壹幕幕出現，沈冰最後嘆口氣，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激動情緒問，“婷婷，這孩子妳打算生下來？”
　　不怪她這麽問，而是女兒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如此。
　　迎著親爸親媽的眼神，黃婷硬著頭皮鼓起勇氣說：“爸爸，媽媽，還壹學期就畢業了，我想生下來。”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沈冰心口還是揪揪地疼，“妳不讀研了？不想留校當老師了？”
　　黃婷抿抿嘴，說，“媽，不耽誤，孩子生完了壹樣可以讀研。”
　　沈冰聽不得，差點又背過氣了。
　　怕妻子氣壞身體，還是黃正清出來打圓場，“懷孕的事，盧安知道嗎？”
　　其實這話問的是壹句廢話，黃婷才知曉，盧安怎麽可能未蔔先知？
　　但黃正清問的明顯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在點醒女兒。
　　黃婷當然懂父親的惆悵，道：“我還沒告訴他，不過他應該在等我這個電話。”
　　緩幾口氣的沈冰這時突然插嘴，“不許通知盧安，我不同意生下這個孩子。”
　　“媽!”
　　“冰冰。”
　　聞言，父女倆幾乎同時開口。
　　但沈冰不為所動，死死地盯著女兒，“盧安都結婚了，妳還幫他生孩子就是徹底毀了自己，也毀了黃家名聲。
　　妳就算被盧安蠱惑了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想，難道妳願意將來孩子被人說沒有爸爸？”
　　這話挺有道理，黃正清權衡壹番過後，沒吱聲。老實講，他身為父親，不忍心女兒經受流產打胎之苦；可妻子的話有如暮鼓晨鐘，理性客觀，對女兒對黃家的長遠打算最有益。
　　或者說，夫妻倆現在都在氣頭上，沒法接受壹向看好的盧安竟然已經結婚了。
　　他們感受到了被欺騙。
　　感受到了被侮辱！要是盧安現在站在跟前，他們說不得就直接動手開揍了！
　　父母的反應都在黃婷的預料中，到了此時，她不想扯皮，只想快刀斬亂麻結束這壹僵持局面，於是放大招說：“其實盧安的結婚生子事，小姑早就知道了，為止我也曾跟盧安鬧過，也分手過壹段時間，但後來我控制不住自己，又和他走在了壹起。”
　　這話直接把兩口子震懵了，齊齊開口：“伱小姑真知道？”
　　“嗯。”
　　“她是什麽態度？”
　　“小姑說壹切由我決定，尊重我，支持我。”
　　“妳小姑見過盧安沒？”
　　“見過。”
　　“盧安什麽時候和那俞莞之結的婚？”
　　“去年，已經有壹年多了。”
　　夫妻倆對視壹眼，表情更加濃重，黃正清把妻子扶到沙發上坐好，然後拿起了茶幾上的座機電話開始撥打小妹手機。
　　不壹會兒，電話通了。
　　“嫂子？”
　　“是我，妳現在在哪？忙不忙？”
　　“還好，剛開完會下班。”
　　說著，黃穎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又問，“大哥妳是找我有事？”
　　黃正清說：“婷婷懷孕了，妳來壹趟。”
　　“？”
　　壹個問號在黃穎腦門上飄過，時間靜止幾秒後，她才回話：“哦，好，我這就過來。”
　　除了短暫的驚訝外，黃穎自始至終都顯得比較平靜，對其意外，似乎又不意外，稍作思考就能明白過來這必定是婷婷和盧安做的局。
　　猜測的理由很簡單，盧安和大侄女已經睡了三年多，遲不懷孕，早不懷孕，卻在畫展剛剛舉辦的關鍵節口懷孕，明顯是有備而來。
　　整理壹番思緒，黃婷發動車子，向大哥家趕去。
　　其實市政府離著黃家不遠，開車七八分鐘就到了。
　　壹上二樓，黃穎先是同兩口子打了個照面，喊了聲大哥嫂子，然後才對向黃婷，視線落在大侄女肚皮上，“什麽時候懷上的？”
　　黃婷回答：“不知道，我也是剛剛用試孕紙測試出..”
　　話還沒說完，黃婷連忙捂著嘴，往洗漱間跑去，顯然又犯嘔吐了。
　　見狀，黃穎跟了進去，伸手壹邊輕輕拍侄女後背，壹變小聲問：“告訴盧安了沒？”
　　“還沒有，我不敢說，怕盧安過來被爸媽打。”黃婷說這話時壹臉委屈。
　　黃穎卻輕笑出了聲，“妳就該叫他過來，讓妳爸媽打壹頓出氣也好。”
　　“姑，妳別開玩笑了，爸爸媽媽在氣頭上，這時候我要是叫盧安來，只會火上澆油。如今我就指望妳幫我了。”盧安不在身邊，這時候黃婷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小姑身上。
　　黃穎問：“告訴小姑，妳是怎麽想的？”
　　“我、我想把孩子生下來。”說這話的黃婷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心裏話。
　　黃穎問：“盧安呢？”
　　黃婷回答：“他會同意的，我們商量過。”
　　果然如此，果然是倆人的計策，黃穎又問：“嫂子是什麽反應？”
　　“暈過去壹次，不同意我生。”提到媽媽，黃婷有些心慌，現在她十分糾結，左邊是爸媽，右邊是盧安和未出生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最親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了解完基本情況，黃穎沈吟些許，爾後拍拍大女兒背心道：“好好養胎，多多休息，妳爸媽這邊交給姑吧。”
　　黃婷感激開口，“謝謝小姑。”黃穎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黃正清和沈冰還在沙發上沒動，沒有跟進洗漱間，顯然是在給小妹和女兒單獨交流的機會。
　　他們都是知識分子，就算強烈反對女兒生孩子的事，但理智尚存，不會破口大罵，還是默契地給小妹和女兒留足了空間。
　　“哥，嫂子，我們進書房聊吧。”黃穎沒有來沙發跟前，說壹聲，就壹頭紮進了黃家書房。
　　見狀，黃正清扶了扶眼鏡，再次同妻子對視壹眼後，跟了進去。
　　等到門關，等到兩口子坐好，黃穎直接開門見山說：“有什麽想問的，妳們就問吧，我知無不言。”
　　沈冰被打擊最大，最先開口，“婷婷說，盧安和俞莞之結婚的事，小妹妳早就知情？”
　　“確實知情。”
　　說著，黃穎頓了頓，不給嫂子插話的機會，繼續講，“我不僅知道盧安和俞莞之結婚生子的事，還曉得盧安和孟清池也結婚生了孩子。”
　　沈冰和黃正清有點迷糊，“孟清池是誰？”
　　黃穎說，“妳們應該在南大見過孟清水，她就是孟清水的親姐姐”
　　黃穎性格雷厲風行，講話不拖泥帶水，用最簡潔的語言把盧安跟俞家、跟孟家以及跟黃婷的所有關系和情感托盤而出。
　　但因為這幾人的關系太過龐雜，事情太過曲折，就算這樣，黃穎還是花了大約20分鐘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
　　聽完，沈冰懵了！黃正清更懵！本以為盧安和俞家結婚了，俞莞之是感情的贏家！可沒想到啊，沒想到強大如俞家也沒能喝到獨湯，竟然還跟孟家共享壹個女婿。
　　問題是，盧安真的做到了，不僅孟清池同意了，俞莞之也同意了，詭異的是俞家也默許了。
　　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
　　是不是這個世界顛倒了？
　　是不是這個世界出鬼了？
　　他們自認為黃家在蕪湖這壹畝三分地有幾分底氣，可是跟俞家放壹塊的話，不說什麽也不是，但也沒法比，根本不是壹個量級。
　　那俞家是鬼迷心竅了嗎？會同意盧安娶兩個老婆的離奇事？
　　那孟家和孟清池又是怎麽想的？為什麽也中招？難道盧安會妖術？
　　壹家犯迷糊就算了，兩家壹起犯迷糊，饒是沈冰和黃正清見識多廣，壹時也傻眼了，壹時頭暈暈的呆立當場。
　　抓著這個機會，黃穎輸出了自己的觀點：“大哥，嫂子，其實凡事有好有壞，妳們想想，俞家為什麽接受這樣壹個花心的盧安？為什麽能容忍盧安在外面還有女人，為什麽允許盧安和孟清池結婚？”
　　沈冰下意識問：“為什麽？”
　　黃穎說：“孟清池生的龍鳳胎都姓盧，這意味著什麽所有人都清楚。而俞莞之的頭胎姓盧，第二胎卻會姓俞，且據我所知，這個第二胎是個男孩，將來會入俞家族譜，為俞家繼承香火。
　　妳們就婷婷壹個女兒，為什麽不能效仿俞家，讓孩子姓黃？為黃家繼承香火，將來呆在妳們身邊為妳們養老？”
　　聽到繼承香火，聽到姓黃，黃正清楞了楞，轉頭看向妻子。
　　接收到丈夫的目光，沈冰陷入了沈思，夫妻倆相處了二十多年，哪裏還不明白丈夫有點動心了？
　　見狀，黃穎再添壹把火，“當初婷婷跟盧安分手時，妳們知道我為什麽瞞著妳們沒告訴麽，就是因為我清楚婷婷心裏裝的全是盧安，判斷壹時半會不壹定離開得了，所以才忍著沒說。
　　後面的事情如同我所料，婷婷最終還是回到了盧安身邊，這代表著什麽，妳們應該明白。
　　如果妳們壹意孤行、強硬逼迫婷婷流產打胎的話，只會迫使婷婷完全倒向盧安，逃離黃家，哥嫂妳們就壹個女兒，這樣做會得不償失。”
　　黃正清思考良久，中間點了壹根煙，吧嗒吧嗒吸了半截問，“孩子姓黃，盧安會同意？”
　　黃穎說：“俞家有先例，會的。何況我們黃家也不是吃醋的，他心裏有數。”
　　話到這，黃穎補充壹句，“在香火傳承面前，些許面子不值壹提，反正俞家這樣的家庭都能接受盧安的行徑，我們矮個子又算得了什麽。”
　　今天黃穎這麽有底氣，就是號準了大哥和老爺子的脈，別看大哥和老爺子平日裏不當眾提這事，但其實心裏壹直憋著呢，這年頭誰不想要個男孩？何況還是黃家這樣的大家庭，有黃姓男孩繼承，壹切才顯得有意義。
　　思及此，黃穎站起身，沒過多糾纏，對兩口子說壹句“我去陪陪婷婷，妳們自己考慮考慮”，就走出了書房。
　　等到門關，吸完剩下半截煙的黃正清右手無意識地點了點，好久才開口，“冰冰，妳看”
　　沒能為丈夫和黃家生個男娃，這些年壹直是沈冰心裏的結，當初要不是意外流產導致後面懷不上了，哪會壹直這樣內疚？她知道丈夫很想要個男孩，也知道公公婆婆同樣有這心思，只是礙於自己沒表露出來罷了。
　　沈冰暗嘆口氣，對丈夫說：“這是大事，我們和爸媽商量商量。”
　　聽到這話，黃正清知道妻子被小妹勸動了，松了口風，當即又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把老爺子他們叫回來。”
　　黃家爺爺和奶奶在二姑家，離著同樣不遠，不壹會兒黃正清就開車把兩老給接回來了。
　　仍在書房。
　　安靜聽取完小女黃穎和孫女黃婷的各自想法後，黃家爺爺率先問黃正清和沈冰，“婷婷是妳們的女兒，也是妳們壹把屎壹把尿辛苦帶大的，妳們是什麽看法？”
　　黃正清看眼妻子，低沈說：“我和冰冰想聽聽妳們二老的意見。”
　　黃家爺爺問：“確定聽我們意見？”
　　聞言，沈冰差不多已經懂了：“爸、媽，我們是壹家人，婷婷也是妳們的親孫女，當然有事得和妳們商量。”
　　黃家爺爺頷首，轉頭問老伴，“妳看呢？”
　　沒想到黃家奶奶拉過黃婷的手，直接拍板，“我就壹個孫女，妳們看著辦，不能傷害她.”
　　黃家爺爺：“.”
　　黃正清：“.”
　　沈冰看了看婆婆，再看了看女兒，沒說話了。
　　黃穎倒是笑了笑，起身打個哈欠說，“那就這樣了，我有點困了，先去睡覺，妳們有氣去找盧安出，可千萬別傷害婷婷和肚子裏的寶寶，要不然我第壹個不答應。”
　　說完，黃穎準備走人。
　　這時黃婷說：“小姑，今晚我去妳那睡。”
　　黃穎轉身環視壹圈屋內的人，微笑道：“也好，我那最安全了。”
　　眼看著兩人開車離去，黃家奶奶才開始安慰兒媳婦，“婷婷什麽性子妳最是清楚，難得如此喜歡壹個人，就像小穎說的，有是非俞家頂在前面，我們黃家呀，等著抱孩子就行。”
　　壹錘定音！壹大家子人裏，除了沈冰有些猶豫外，其他人都被孩子姓黃的提議給俘獲了。
　　這壹招不算高，但好比打蛇打七寸，真真打到了黃家七寸上，壹招致命！事後盧安得到黃婷打來的電話時，又驚又喜。
　　喜的是，黃婷有了，自己又要當爸爸了，黃家同意了，沒有強行去拆散兩人。
　　驚的是，有點怕去蕪湖，總感覺會被打壹樣。
　　不過這些都只是想想了，眼前的盧安沒心思去計較了，現在他人在長市呢，屋子裏坐滿了人，不僅孟振海、李夢、孟文傑和嫂子都在，就連清水都特意趕回來了。
　　盧安提心吊膽進去的時候，孟文傑眼睛瞇了瞇，起身就要動手，好在嫂子知道自己男人脾氣，壹發作就死死抱住了。
　　“放開我！誰也別想攔我！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王八蛋不可！真當我們孟家沒人了，真當我們孟家好欺負了。”孟文傑人高馬大，身子左扭右扭，想要甩開嫂子。
　　“妳冷靜點！妳冷靜點！.”嫂子壹個勁喊。
　　看到大哥發飆，機場接盧安、同盧安壹起進來的孟清池來不及喝口水，徑直走到孟文傑面前說：“妳要打小安，我同意，不過妳打他之前，先連我這個妹妹壹塊揍了吧，他的事情我都知情，是我沒約束好他。”
　　聽聞，屋裏的人大驚，錯愕不已。
　　當然了，孟清水除外。
　　剛才放任兒子不管的李夢這時站起來，直插孟清池面前，“清池，妳知道妳在說什麽嗎？”
　　面對親媽，孟清池失去了剛強，態度軟下來說：“媽，我知道，小安從壹開始就什麽都沒瞞我。他和莞之在壹起，我壹直是知情的，也默認了。因為俞家和莞之有小安需要的東西，這些我和孟家都給不了。
　　而且我和莞之有約定，互不幹涉，各過各的日子，現在我們都結婚了，兒女也壹歲了，長得聰明漂亮，妳們不能把他們的爸爸趕走。”
　　此時，盧思壹和盧采苓正在客廳沙發上爬來爬去，根本不知道家裏這些大人在幹嘛，咧個嘴，在清水的引導下，兄妹倆玩得十分開心。
　　李夢回頭看壹眼倆孩子，突然問孟清水，“清水，妳是不是也知道？”
　　見父母和兄嫂的目光轉向自己，孟清水頭也未擡，繼續逗孩子說：“妳們打盧安吧，要是能逼迫他和姐姐離婚就最好了，到時候我跟他私奔，也生壹對這樣的漂亮寶寶。”
　　此言壹出，孟振海和李夢神情嚴肅，忽地意識到這小女兒根本不是在說笑，完全是真話。
　　孟文傑眉毛挑了挑，沒做聲，對於這個小妹，他壹向是偏寵的。
　　目光在盧安、孟清池和孟清水之間徘徊幾趟，嫂子的直覺和公公婆婆壹樣，明白小妹既是在幫清池解圍，同樣也是表明了心思。
　　換句話說，屋裏的人都明白，清水看似在威脅，其實就是在威脅，甚至都可以理解為給眾人打預防針。
　　好好的壹場針對盧安的家庭公審，因為孟清水壹句話就變了味，現在孟家所有人，包括孟清池，都把重心轉移了，都開始擔憂孟清水了。
　　壹時間，屋子誰也沒說話，仿佛時針聽了，空氣靜止了，只剩下孟清水和倆孩子的嬉鬧聲。
　　李夢有心數落小女兒幾句，但壹想到清水才是最早和盧安戀愛的人，她很多話到嘴邊了就是罵不出口。
　　孟振海站起來，朝樓道口走去，壹邊走，壹邊說，“清水，陪爸爸去散會步。”
　　“好。”孟清水把手裏的毛絨玩具放下，不管其他人的眼神，跟著下了樓。
　　下到院子裏，孟振海朝院門走去，走啊走，走啊走，直到走出有500來米，他才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的紅路燈開口，“妳恨妳姐姐嗎？”
　　孟清水走向前，並排跟父親站好，同樣看著變化閃爍的紅路燈說，“不恨，就算沒有姐姐，也還有其她女人。”
　　孟振海問：“除了俞家的女兒，是不是還有其她女人？”
　　孟清水言簡意賅地回答：“有！”
　　孟振海聽了沈默，許久沒吭聲。
　　沒等到父親說話，孟清水沈思壹會說：“他最愛的是姐姐，只要姐姐嚴加約束，事情不會到這壹步，但姐姐心太善良了。”
　　孟振海若有所思地瞄了瞄小女兒，沒就在事情再問，而是轉移話題：“將來畢業了，想到哪發展？”
　　孟清水說：“我跟盧安以及姐姐說過，回長市。”
　　“嗯，挺好，離家人近。”對於小女兒這壹想法，孟振海是持認可態度的，但他隱隱有些擔憂，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冗長的沈默讓孟清水沒來由地有點不自在，怕爸爸看出破綻，下壹秒笑意盈盈地勸說：“爸爸，我的話妳們別當真，我只是不想妳們為難姐姐和盧安，他們倆到這壹步不容易。
　　其實我能真切感受的到，姐姐才是他心裏的主幹，其她人不過是些旁支落葉罷了，當不起威脅。”
　　聞言，孟振海邁開步子，重新往前走，稍後說：“難得來壹次長市，陪爸爸去買幾件衣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