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上位記

屋裏的星星

都市生活

慶豐三年,六月初六。
昨日還是艷陽高照的天,今兒就下了壹場雨,宮殿的琉璃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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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宮女上位記 by 屋裏的星星

2024-10-9 20:51

  琴, 最終還是沒彈成。
  封煜壹聲吩咐,那架鳳琴就立刻被宮人擡了出去。
  幹凈利索,叫阿妤想攔都來不及。
  不過, 阿妤也不想攔罷了。
  她本就不愛彈琴, 若非想要封煜消氣,她也不可能練了壹夜的琴。
  阿妤黏人得很, 就算太醫來了, 她也幾乎黏在封煜懷裏, 封煜沈著臉推了她幾次, 都沒有推開, 到最後只能任由她。
  等太醫退下後,封煜剛要說話,遂低頭就發現女子在他懷裏, 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
  細眉微蹙, 似睡夢中都不得安穩。
  封煜眸色稍暗,看了她許久,才將她放置在床榻上, 起身離開。
  他身影消失在房間, 四周沒了動靜,原熟睡的阿妤卻是慢慢地睜開了眸子。
  她看向他離開的方向,壹動不動。
  許久後, 她才又閉上眼, 翻身面朝墻壁,這般才真正地睡了過去。
  較之皇宮,行宮風景雖說不錯,但更勝在清涼,對於後妃來說, 多了些新鮮,除此之外,這世間能和皇宮繁榮比的地方甚少。
  皖悅湖旁,陸才人和壹眾妃嬪說著話,遠遠瞧見壹行人,聲音頓時小了下來。
  沈貴嬪身後跟著壹群奴才,浩浩蕩蕩地越過陸才人等人,對她們的行禮請安連個眼神都沒給。
  陸才人臉色都笑僵了,見她進了皖悅湖上的彩舫,才站起身,撇了撇嘴,與身旁人嘀咕:
  “……也不知高傲什麽,說是受寵,可到了行宮後,不還是和我們壹樣,連皇上面都見不到嘛?”
  有人拉了下她衣袖,勸她:“好了,快別說了。”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四周都是眼生的宮人,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陸才人撇嘴,到底是沒再說,而是想起了另壹件事,頗有些納悶:“這幾日怎沒見陳美人?”
  “聽聞是在院子裏抄寫宮規。”
  眾人有些驚訝,竟還真的會去抄?這都幾日了,還在院子裏不出門。
  忽地,三道擊掌聲傳來,直叫幾人聽懵了去。
  眼見著聖駕越來越近,眾人連忙回神,驚喜地服身行禮。
  封煜停下,臉色平淡地看著眼前這群人,隨意問了句:“怎麽都在這兒?”
  陸才人上前壹步:“聽聞這皖悅湖景色甚好,妾身等人才結伴過來看看。”
  她笑得溫婉,這話卻沒壹絲真。
  還是前日皇上邀鈺修儀遊湖賞蓮,叫她們動了心思,日日候在這湖邊,就盼著能偶遇下聖上。
  這不,就真叫她們碰上了。
  聞言,封煜也不知信還是沒信,只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
  他說:“日頭大,早些回去吧。”
  撂下壹句疑似關心的話,他就徑直要離開,眾妃嬪欲言又止,但終究是沒敢攔,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陸才人捏緊手帕,眸色微閃,輕哼了聲:
  “沈貴嬪不是在那嗎,且看她能不能留住皇上。”
  若是不能,她倒想看看沈貴嬪日後還要怎麽去擺那副眾妃的架勢。
  封煜很快就看見了沈貴嬪,她倚著彩舫欄桿站著,似是沒骨頭般,脊背卻挺得筆直,隔著壹層輕紗,隱隱綽綽似在看著他。
  她眉眼清冷,便是看見了他,也沒生出幾分歡喜。
  彩舫靠著湖邊,並未動,仿若在專門等著他。
  封煜轉著扳指,想起昨日兩次折了她的面子,步子微頓,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他這壹停,沈貴嬪才動了,她不緊不慢地從彩舫上走下來,走到他身邊,屈膝行禮。
  待起身後,她才揚眉斜眸,說:“妾身還當,皇上今日依舊會忙得連理會妾身壹句的時間都沒有。”
  清清冷冷的壹句話,卻帶著怨念。
  慣是高傲的人,稍放軟了態度,就會叫人心生歡喜。
  但不巧的是,今日封煜是真的忙。
  昨日京城的奏折快馬加鞭地送過來,是以,封煜才沒時間在綏泠軒耽擱。
  他沒生出什麽心思,但也知曉她候在這裏是為何,平淡地說了句:
  “勤政殿還有事要處理,朕待會再去看妳。”
  沈貴嬪眸色又帶上清冷,從昨日到現在,這話她已經聽過了三次。
  但她不知曉,這個待會究竟是指什麽時候。
  昨日宮人沒請來他,今日她親自來,還是這般結果。
  勤政殿忙,鈺修儀身邊宮人的壹句話,他就能匆匆趕去綏泠軒。
  倒是真的忙。
  沈貴嬪眉梢漸漸竄上冷意,她別過臉,無聲服身行禮,不願再講壹句話。
  封煜不著痕跡擰起眉,其實他並不喜旁人同他鬧。
  進後宮,本就是為了放松心神,前朝就夠累了,哪還有心思去哄旁人。
  這兩日,他本就覺得煩心,當下也沒甚心思多說話,直接拂袖離開。
  沈貴嬪掐緊手心,才勉強叫自己沒露出異樣。
  她忽然想起,鈺修儀尚在月子中時,那壹日,她親自備了他誇了句的蓮藕排骨湯去乾坤宮。
  期間,有朝臣求見,她只好避開進了後殿。
  這壹進去,她卻看見了,在屏風後軟榻旁的案桌上,靜靜地躺著兩支玉簪。
  無需旁人多說,她也知那玉簪是何人的。
  沁芍扶起她,大氣都不敢喘壹下。
  忽地不遠處傳來壹聲:“聽聞,皇上是剛從綏泠軒出來,昨兒還許了鈺修儀去紹州城的恩典,真是叫人好生羨慕。”
  看似小聲,卻連沈貴嬪都能聽得壹清二楚。
  沁芍頓時冷下臉,這群人看似在羨慕鈺修儀,實則還是在嘲諷她們主子不如鈺修儀。
  若是此話由鈺修儀自己說也就罷了,這群人連聖面都難見的人也配?
  沈貴嬪忽然朝她們走去,那議論聲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陸才人看著站在她們面前的沈貴嬪,扯著嘴角訕笑兩聲:
  “沈貴嬪,您這是有何吩咐?”
  頂著她清冷的眸子,陸才人說話聲不自覺就小了些。
  背地裏說人時,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壹旦被正主找上來,她們就比誰都心虛。
  尤其這個人,比她們得寵,家世還比她們要好。
  沈貴嬪冷冷掃了她們壹眼,忽地,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鏈似不經意間繃斷,清脆壹聲,珍珠不時就散落了壹地。
  陸才人等人不明所以,楞楞地看著她。
  就見沈貴嬪撫過手腕,不鹹不淡地說:“撿起來。”
  陸才人臉色頓時難堪,沒忍住問了壹遍:“沈貴嬪在與妾身等人說話?”
  沈貴嬪根本不同她們多說,只吩咐身邊的宮人:“在這兒看著,若是漏了壹顆,都不許她們離開!”
  說完,沈貴嬪轉身離開,她眸子冷了下來,鈺修儀不是閑得練了壹夜的琴嗎?
  那她就給鈺修儀找些事做。
  沁芍被留了下來,不卑不亢地笑著:“各位主子,請吧。”
  陸才人鐵青著臉:“沈貴嬪自己弄斷了手鏈,憑什麽叫我們撿?”
  沁芍只是笑,哪有這麽多為什麽?
  誰叫她們主子位份比妳高。
  眾人自然不願配合,當下就要離開,但是四周宮人攔著,她們根本走不了。
  不知是誰說了句:“就算沈貴嬪位份高於我們,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
  任憑她們如何說,沁芍就是不放人,誰都不願妥協,整個場面頓時亂成壹團。
  陸才人被人攔著,不知是誰,拽了她壹下,頓時狼狽不堪地摔在地上。
  這壹摔,陸才人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秋林,去請鈺修儀!就算皇後不在,這行宮還沒輪到沈貴嬪任意妄為呢!”
  就算沈貴嬪位高於她們,可體罰後妃,她也沒這個權利!
  再如何,也得講究壹個師出有名。
  消息傳到綏泠軒時,阿妤剛剛入睡,周琪氣結,忍著怒氣叫醒阿妤。
  阿妤醒來趕過去的時候,陸才人就坐在地上哭,連壹分形象都不要了,她頓時壹陣頭疼。
  “都給本宮閉嘴!”
  壹路上,她已經將事情聽了個明白。
  陸才人她們先陰陽怪氣,後來沈貴嬪大題小作,才鬧出的亂子,是以,兩方都有錯。
  她壹來,眾人才安靜下來,陸才人哭著叫她作主。
  阿妤好不容易入睡,卻被人叫醒,心底憋著壹口氣。
  她揉著眉心,冷聲說:“誰推了妳?直接拖下去杖責三十!”
  不管如何,沒有主子命令,擅自對妃嬪動手,這群宮人是如何都跑不掉的。
  阿妤實在想不通,沈貴嬪為何要這麽做?
  怎會這般亂來?
  故意給她找麻煩不成?
  陸才人也不知是誰,但不妨礙她隨便指個人,這壹指,就指向了沁芍。
  沁芍冷下臉:“陸才人還是好生看清楚,究竟是誰推的妳。”
  陸才人哪理會她,直接對阿妤哭:“鈺修儀,您瞧她的態度,妾身還能故意陷害她壹個奴才不成?”
  阿妤頭疼撫額,沈下臉:“夠了!”
  “前些日子罰抄宮規,還是輕了不成,短短兩日,就又鬧出亂子,叫人看笑話!”
  她看向陸才人,斥道:“還不快起來,哭哭啼啼地,成什麽樣子?”
  阿妤認出了沁芍,知曉這群宮人定然是聽她的吩咐,才敢這般對陸才人她們。
  她難得不願多查,直接揮手叫人將沁芍拖下去。
  沁芍臉色微變,阿妤只當沒看見。
  昨日的事,她還記得清楚呢。
  明知皇上去紹州城,是去尋她,還派人在行宮前等著,打的什麽主意,阿妤壹猜便知。
  地上的珍珠散落壹地,還有些滾落在壹旁的草叢裏。
  沈貴嬪這罰人的方法,還真夠折騰人的。
  阿妤對那群妃嬪說:“妳們若是覺得明日的狩獵不用去了,本宮這就替妳們去向皇上請旨,也省得妳們天天折騰。”
  陸才人等人頓時噤聲,她們怕再多說壹句,鈺修儀就真往勤政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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