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修真武俠

雷聲喑啞沈悶,從陰雲之上轟然落下。 夜雨並不大,絲絲縷縷細細綿綿。看著旁邊正抽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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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請老祖睜眼

修仙遊戲滿級後 by 文笀

2021-4-28 20:52

  範仲。
  範家的老祖宗,與莫長安不同,他屬於那種深入簡出的人,常年不露面,這裏的常年可不是什麽幾年十幾幾十年,是動輒數百,甚至上千的常年。在這座天下,於修仙者而言,普遍來說,壹百年才算是壹代,據法家的人統計,自天元紀以來,凡人平均十九歲生育壹代子嗣,而修仙者平均九十八歲生育壹代。
  九十八歲壹代,湊個整,便是壹百年壹代了。這還是因為築基、金丹、元嬰三者占據了修仙者的九成以上,所以才會是壹百年壹代,更往上壽命長上不少,許多人都是幾百歲,甚至上千歲才生育子嗣,更有甚者幾千歲都不曾生育。越是修煉得深,越是道法悟得通徹,傳承血脈便越是壹件難事。也還有那種壹百歲生育壹人,壹千歲又生育壹人,幾千歲再生育的,所以經常都會有小孩子叫壹個老頭子兄長之類的事情。這在修仙界並不奇怪。
  而在範家當中,最近的七八代人似乎都沒有見到過老祖宗了。像別的家族,百年大祭的時候,壹般都能看到老祖宗,但是範家嘛,已經缺席範家的大祭八次了。幾百上千年不曾出現,百家城裏的許多人都幾乎將範家這位老祖宗淡忘,畢竟大多數人都活不過千年。
  而範經義,此刻便是要去找老祖宗範仲。
  從城主府出去,他並未帶上任何隨行的人,披上大雪披,帶著蓑草和毛竹做的鬥笠,外面再添壹件蓑衣。
  配壹把魚竿,他便像是壹個漁民,興乘而出;配壹把細劍,便是那江湖中的浪蕩劍客,壹抹瀟灑在其間;配上壹把短刀,就更像是某個神秘組織中的帶刀客。百家城中千般人,千人有千面,而他獨壹人,便有千面。
  他從人群中經過,除了肩頭的雪,不沾染任何紛擾;從長滿葦草的湖邊小道經過,除了肩頭的雪,不沾染任何細芒;乘壹葉扁舟,從寒氣森森的湖上經過,除了肩頭的雪,不帶起任何波瀾;
  從壹片迷霧中經過,他拂去肩頭的雪。
  扁舟不知進了何處,未曾在湖面上留下漣漪,走進的那迷霧也不知通往何處。
  當他摘下鬥笠,向前望去時,是連綿起伏的山,沒有壹花壹草的山,沒有任何生機的山,黑黢黢的擺在那裏,像是造物主隨手扔下的廢棄的馬蹄鐵。他取出壹個巴掌大的羅盤,循著上面指針所指的方向,朝那座黑色的死山前進。
  這座黑色死山像是很熱的地方,他走了壹小段路便開始流汗,壹流汗便要停下來歇息壹會兒。
  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走得大汗淋漓,面色蒼白,眼神恍惚了,他才在壹個山洞前停了下來。沈默片刻後,他壹步邁了進去,頓時感覺神情氣爽,再沒有了那種被人壓在身上掐喉嚨的感覺。
  停歇下來後,他朝山洞裏面望去。
  山洞並不大,甚至說很小,壹覽無遺,像是南疆大巫山居民進行崖葬時在懸崖上挖的墳墓。
  山山洞的角落裏有壹塊立著的石頭,乍壹眼看去,那像是壹個坐著的人。
  而事實上,那的確是壹個坐著的人。渾身布滿灰塵和石屑,幾乎與山洞的石頭合為壹體,若不細看哪裏會發現那其實是壹個人,更像是用石頭雕刻的人像。
  範經義走上前去,跪倒在地,大呼:“範家後生範經義,請老祖宗睜眼。”
  “石頭人”沒有任何醒動,就像是壹個真正的石頭人像。但範經義知道,那是真真切切的人,只不過在這裏坐了快壹千年了,石屑和土灰將其掩埋成這般模樣。
  “範家後生範經義,請老祖宗睜眼。”
  範經義壹次又壹次的呼喊跪求。而那“石頭人”便真像是冰冷無情的石頭。
  ……
  “範家後生範經義,請老祖宗睜眼。”
  終於,在第三十八聲的時候,“石頭人”睜眼了。
  隨著他的睜眼,那裹在其身外的那壹層石衣寸寸龜裂,從眼睛附近開始,壹道道裂縫蔓延出去,像是瓷器破碎,壹鋪拉的,崩碎成許多的小塊,往下掉落。
  範經義屏住呼吸,緊張起來。山洞裏便只剩下龜裂與掉落在地的聲音。
  這樣持續了壹會兒後,壹道沈厚的聲音響起,“起來。”
  範經義深吸壹口氣,從地上站起來,微微勾著腰。他朝前面看去,見著了自己只在範家畫像當中的老祖宗範仲。褐黃色的儒袍,壹雙青灰的布鞋,面容滄桑,頭發白夾黑,黑夾白,眼中是沾染著血色的渾濁。若是不說,百家城哪裏會有人認為這是範家的老祖宗,定然會將其當作鄉野裏的教書先生。
  “老祖……”範經義輕呼。
  範仲並未回應他,而是看著自己手掌心當中密密麻麻的手紋,呢喃:“九百九十八年了。”
  “老祖,我來此——”範經義話未說完,範仲便搖頭,隨意地看了他壹眼,然後便邁步朝山洞外走去,“妳的來意我知道。”
  他站在山洞口,遠望長空與黑色的死山,“大潮將至,暗流湧動。神秀湖,亂起來了。”
  站著片刻後,範仲回過頭問:“誰讓妳來的?”
  範經義說:“我自己。”
  “妳是這壹代的家主?”
  範經義搖頭,“我是百家城的城主,但是家主將指引羅盤交於我了。”
  範仲深深地看了壹眼範經義,片刻後皺眉說:“妳身上有範書桃的氣息,她回來過?”
  範經義頓了壹下,說:“她壹百二十五年前回來過。我是她的兒子。”
  範仲眼中流淌過復雜的意味,沈默片刻後說:“走吧,回範家看看吧。”
  “是,老祖。”
  龐大遼闊的黑色死山當中,他們從其間穿行而過。
  範經義知道壹件事,範書桃不僅是自己的母親,還是自家老祖範仲的女兒。他與範仲之間跨越了數千歲,實際上,卻只隔著壹代。範仲是他的親爺爺,他是範仲的親孫子。這本該是壹件歡喜的事情,畢竟這是祖孫二人的第壹次見面。
  可遺憾的是,這對於他們兩人而言都不是壹件歡喜的事。是壹件勾起沈痛回憶的難堪事。
  九百九十八年前,也就是上壹次神秀湖大潮,對於整個天下而言,都是壹件歡慶的事情,畢竟每壹次大潮圉圍鯨所傾吐的自然母氣將對每壹個人都有裨益。對於神秀湖而言,更是壹件歡慶的事。可就是在那個歡慶的時候,範家的老祖宗範仲怎麽都歡喜不起來,因為他最疼愛的小女兒範書桃忽然說不讀書了,要練劍去,然後就壹去不回。當然了,這只是外人所知道的,中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秘辛隱事沒有人知道,或許只有範仲和範書桃知道。當時,範書桃是範家的代表人物,她的出走直接導致了範家壹代人的萎靡。
  在同壹年,範仲又閉了幽關,壹代人萎靡產生的影響便持續了許久,影響後面好幾代人,這幾代人幾乎都是青黃不接的。範家的人並不知道範書桃和範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直到,因為範書桃的不負責,導致了範家幾代人青黃不接,所以她無疑是範家的罪人,備受詬病與爭議。
  而當幾百年過去了,大家都幾乎要忘卻掉範書桃這個人的時候,壹百二十五年,她又回來了,將還在繈褓中的範經義留下後,再次離去。
  所以說,範經義和範仲的會面於兩人而言,都是壹件會勾起沈痛回憶的難堪事。
  也曾有陰謀般地說範經義之所以放棄大道,選擇成為百家城城主,是因為範家膈應他是範書桃的兒子,比他就位的。當然了,這樣的說法是不是真的,說不清楚,妳說是真的也可以,畢竟範家的人,尤其是被範書桃出走影響了的那幾代人那麽痛恨範書桃,說是假的也沒問題,雖說範經義的母親令人憎恨,但同時他也是範家老祖的親孫子。
  這樣的恩恩怨怨可能當事人也說不清楚,外人又哪般說起哦,終其到底,再多的閑話也只是酒足飯飽後的談資罷了。
  事實上,範經義同範仲回到百家城後,並未跟其壹起回範家,而是借由著城主府還有事要忙回城主府了。
  範經義回到城主府自己的書房,並未像他說的那般,有許多事要忙,而是坐在書案前,看著窗外的雪皺起眉頭,發呆出神。直到門被敲響,他才回過神來,沈聲說:“進來。”
  進來的文書陳思瀚。
  陳思瀚快步走到書案前,開口說:“城主大人,有人來訪。”
  範經義帶著壹些煩悶的情緒,說:“說我身體抱恙,讓他明日再來吧。”
  陳思瀚做了範經義十多年的文書,自然壹眼看得出來他現在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見人。他頗有些驚異,因為這十多年裏,幾乎不曾看到過這位城主大人這般情緒化,有些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好奇歸好奇,他只是下屬,自然不可能問這些。他想了想來訪的客人,繼續說道:“是佛家的人。”
  範經義當即凝眉,認真問:“佛家?”
  “是的,而且聽禪號,似乎地位很高。”
  “什麽禪號?”
  陳思瀚微微吸氣,沈聲道:“世間解清凈沒陀。”
  “世間解!”範經義驚呼壹聲,然後正聲問:“妳確定?”
  陳思瀚點頭,“來者的確是這般報名的,我也不敢確信,便來過問城主大人妳。”
  “快快請進來。”範經義說,說著他又起身,“算了,我親自去看看。”
  之所以是“看看”,而不是“迎接”,是因為範經義還不知那人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定然就是“迎接”了,畢竟世間解在佛家當中,可是跟如來齊平的。
  世間解,知國土眾生,為號世間解。了知眾生、非眾生兩種世間,故知世間滅及出世間之道。世間解者,謂對世間出世間因果諸法,無不了解。跟“如來”的“抱身如來,應身如來”相對,“去而不去,不去而去”。
  而那壹個“世間解清凈沒陀”,有帶著“清凈”與“沒陀”,單從禪號上,毫無疑問,是壹尊佛,壹尊了不得的大佛!
  這樣壹尊大佛出現在神秀湖,如有意為之,將牽動起壹樁極大的因果來。這由不得範經義不上心,即便現在心情再怎麽郁悶,再如何煩躁,都不可能棄之不顧。
  他以極快的速度穿行城主府,來到門口,赫然在門外瞧見壹名僧人。
  苦行僧的打扮,青玄僧衣與節位鞋,面相方正,眉眼清明,似能洞穿世間萬般。
  若是胡蘭秦三月兩人在這裏,定然能壹眼認出,站在這兒的僧人是洛雲城陳家的長子陳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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