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是劍神

裴不了

修真武俠

“七十壹級……”
李楚喃喃壹聲,長劍信手揮落。
身前丈許處壹盞閃爍著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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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死藥

我不可能是劍神 by 裴不了

2022-3-2 21:24

  人與人相逢的第壹瞬間,腦子裏該想些什麽呢?
  王龍七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看到那壹張美艷的臉龐從窗口探下,他的眼前閃過了許多似曾相識的場景。
  木棍、窗欞、美人、山峰、溪流、太陽、烏龜、帽子、菠菜、生菜、空心菜、油麥菜、……
  那許多雜念,卻也無法掩蓋住那壹股最原始的蠢蠢欲動。
  剎那間他覺得自己八成是活不了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壹聲暴喝:“呔!”
  啪。
  壹記幹脆利落的手刀,重重落在了他的脖頸上。這壹擊來的真是晴天霹靂、也似雷霆,快準穩都不重要,突出壹個狠字。
  王龍七挨了這壹下,連壹聲悶哼都沒有,半身壹扭直接栽倒在地。
  噗通。
  這才顯露出他身後壹個細長的影子,壹身青色道袍,壹張黧黑面龐,唇角勾著邪魅的笑容。
  那暢快的表情,仿佛在說“我看妳小子不爽很久了”或者“真特麽解氣”之類的話。
  “呼。”老杜豎起手刀,吹了壹口氣,而後縮回袖中,臉上絲毫看不出剛剛做了什麽暴力的事情。
  李楚對此的反應也是雲淡風輕。
  “……”
  但是樓上樓下都有人驚呆了。
  閣樓上,紋香和小丫鬟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對眼下這壹幕表示出了相當的驚詫。
  剛剛找到接頭人……
  才和他對視壹眼,沒等來上壹次完整的對視,他就被人打暈了?
  這是為什麽?
  但她們終究還是心裏有鬼,沒敢表現出太多內容,趕緊關上了窗子,充分符合壹個目擊了兇案現場的普通百姓心理。
  不止她們,前面引路的藥王鎮弟子也驚呆了……
  那弟子看著老杜那副瀟灑的樣子,又看看地上的王龍七,再看看老杜,壹臉驚疑。
  老杜相當自然地將七少挎起來,聳肩道:“他已經命不久矣了。”
  那藥王鎮弟子目光壹動,弱弱說道:“是……被妳打得快死嗎?”
  “……”老杜沈默了壹下,答道:“不是,我這是在救他。”
  “哦。”
  那藥王鎮弟子趕緊點點頭,也不知信沒信,轉過身快步就朝前方走去。
  老杜看出他的誤會,繼續企圖解釋:“有些人見了美女就會死,妳知道的吧?”
  “呵。”
  “……”
  將幾個怪人引到了醫舍前,那弟子就不叠地離開了,像是害怕走得慢了壹點,那惡狠狠的手刀就會落在自己脖子上。
  不是寒王府那種級別的病人,倒也不值得郎羽官親自相迎,他就坐在醫舍中,正在整理壹些記載著藥理的紙張。
  見到暈倒的王龍七被挎進來,他稍稍擡眼壹瞥,問道:“昏迷了?怎麽回事。”
  “我打的。”老杜不無驕傲地說道。
  “?”
  郎羽官擱下手頭的東西,面露疑惑。
  “是這樣……”老杜將王龍七放下,才展開講道:“這位小夥子體內被人種了三十二種天下奇毒,如今混合在壹起,藥性壹旦爆發就會頃刻斃命。懸壺山莊的醫生說只有長春叟才可能解此奇毒,才給他服下了冰靈散延命七日,送到了這裏。”
  “懸壺山莊解不了?”郎羽官的眼神變了變。
  又探了探王龍七的脈搏,看了看他的眼球和舌苔,最後用壹根長長的銀針刺出他壹滴血來。
  那滴血已經是黑色的了。
  血被他滴在壹塊薄薄的玉片上,就聽刺啦壹聲,那玉片竟瞬間被腐蝕透了,血液又落在桌子上,又穿出壹個洞去。
  “豁……”郎羽官小聲驚嘆,“血裏全是毒……或者說,毒裏都快沒有血了。”
  “是啊。”老杜頷首。
  “他這種情況很復雜,恐怕要做壹個很大的檢查才可以推斷出體內到底有哪些毒,而知曉毒藥的種類之後,究竟能不能解,尚且不知……”郎羽官面色凝重道。
  “可否由長春叟老神醫親自為我朋友解毒?”李楚忽然問道。
  “這……”郎羽官道:“我師尊眼下不太方便,如果他有空的話……”
  “長春叟遭遇了什麽不測對嗎?”李楚道。
  郎羽官壹蹙眉,道:“還請不要胡亂揣測,我師尊神龍見首不見尾,常出去雲遊采藥,外出三五天是常事。”
  李楚道:“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要救我的朋友。懸壺山莊的小神醫也是我們的好朋友,他說懸壺翁前來尋找長春叟研究藥理,已經數月未歸。所以我此次前來,除了幫我這位朋友解毒,也是受了懸壺山莊所托,替他們尋找兩位老神醫。”
  說著,老杜從背包中掏出壹枚造型古樸的木質令牌,郎羽官見此方才解去眼中陰翳,“果然是懸壺山莊的令牌?”
  他又擡眼重新打量了幾下李楚,覺得此人似乎無氣息外漏,確實有些不凡。可是看上去太過年輕,又不太像什麽高人的樣子。
  於是他說道:“我不知道懸壺山莊為何請妳這樣壹位少年過來,其實我們已經發動了幾位大能級別的高人,幫忙尋找我師傅。”
  “因為……”感受他的質疑,李楚神情淡定,緩緩說道:“我很能打。”
  ……
  “怎麽回事,山裏的接頭人怎麽被人如此粗暴地打暈了……”
  寒王府九夫人、紋香姑娘坐在閣樓上的房間裏,滿心疑惑。
  “莫非是那兩個道士挾持了他?”丫鬟芳芳猜測道。
  “總之……我要十分小心才行,看來不能輕易暴露身份了。要先弄清楚他們的來歷,再伺機而動。”紋香道。
  頓了頓,她又說道:“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若說那老道士是壞人,倒也有可能。可那小道士……看著實在不像壞人啊……”
  “夫人,妳是不是忘了些什麽……”芳芳眨眨眼,說道:“咱們是反賊啊……好人抓我們,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紋香沈默了壹下,點點頭:“妳說的也有道理。”
  想了想,她站起身道:“我的身份畢竟是寒王府九夫人,只要不暴露什麽,想必他們也不敢對我如何。藥王鎮裏的事情極可能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得去探探風頭。”
  “好。”小丫鬟緊隨其後。
  ……
  將老杜和王龍七都留在了外面,郎羽官帶著李楚來到了醫舍內部的壹間凈室,應該是平常給病人檢查隱私處的地方,正好適合說些秘密。
  “既然小道長是懸壺山莊請來的人,那我也應該把事情與妳講壹講,但還請小道長千萬為我藥王鎮保密,不要將此事泄露出去。”
  “好。”李楚輕聲答應。
  整理了壹下措辭,郎羽官才開聲講道:“不知小道長可聽說過龍絕嶺?”
  龍絕嶺……
  李楚思忖了下,點了點頭。
  龍絕嶺在河洛王朝很有名。
  這龍絕嶺是上下跨過北地三府的壹座巨大山嶺,其中峰巒交錯、密林廣袤,傳說是上古時期壹條絕頂天龍的埋骨之所。
  當然,河洛王朝的名山大川無數。龍絕嶺之所以在其中享有盛名,除了夠大之外,還是因為它夠邪門。
  自古以來,龍絕嶺產出了無數的誌怪傳說。導致即使是住在周圍的百姓,也不太敢入山砍柴打獵。偌大壹座山脈,近乎人煙絕跡,這在河洛大地也是罕見。
  “我師尊壹生所收弟子不多,但這麽多年行醫下來,多少指點過的,也有那麽七八人。除了我們三個正式拜師的師兄弟是追隨在師尊身邊的,還有幾個在外的,也以師徒相稱。”
  “此事的起因,就是我壹位在龍絕嶺下行醫的師兄。”
  “此人名叫陳行謹。”
  “他常年在嶺下鄉間給附近百姓免費問診,頗有聲譽。因為名聲不錯,雖然沒有正式拜師,師尊還是將他視為弟子。年前的那壹日,他突然從龍絕嶺中趕來,聲稱遇上了壹樁前所未見的奇怪病癥,來向師尊求教。”
  “師尊見了他,就聽他講了壹樁怪事。”
  郎羽官悠悠說道。
  “原來是壹天晚上,陳行謹在家中正要安寢,忽然有人敲門。他開門壹看,是四個穿著黑衣的漢子,擡著壹頂小轎,請他上門瞧病。”
  “我那師兄壹向心系病人,心道不知是什麽急癥,也顧不上那些人面無表情,十分奇怪,便趕緊隨他們過去。”
  “他坐在轎中,就覺得頗為奇怪。這轎子怎麽壹路走著,都沒有半點顛簸?而且飄飄悠悠,就好似騰雲駕霧壹般。”
  “出於好奇,他就掀開窗簾壹看,發現外面居然被壹塊木板封死了!敲了敲,無人回應。他有些害怕,又掀開前方轎簾,發現又是壹塊木板!這轎子前後左右都被木板封死,豈不成了棺材?”
  “他怕得不行,趕緊連連敲打木板,仍舊沒有壹聲回應。正當他越敲越狠,就聽嘭的壹聲!”
  “轎子被放到地下了。”
  “前面轎簾被人掀開,那面無表情的黑衣男子俯身對他說,到了。”
  “可這轎簾前面明明是被木板封死的,怎麽又沒有壹點痕跡了?我師兄心裏存著疑惑,但又不敢多問,就硬著頭皮下了轎子。”
  “但見四周密林深深,生長的樹都得有幾丈高,壹眼望不到邊。村莊附近哪裏會有那麽大的林子,分明是進了龍絕嶺啊!可正前方,卻又有壹座極氣派的樓閣,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龍絕嶺裏,又怎會有這般建築?”
  “他隨人走進樓閣之中,就見盡是紅衣女仆與黑衣男仆,個個面無表情行走此間。將他引領到閣樓之上,見到了病人。”
  “那病人是壹個老嫗,看上去蒼顏白發,瘦弱幹枯,少說有八九十歲年紀。可更奇怪的是,那病人居然又是壹個孕婦!肚子碩大,我師兄醫術精深,自也壹眼看得出她確實懷著胎兒,不是假的。”
  “這根本有違常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偏偏發生了!”
  八九十歲的孕婦……
  僅是想想那個畫面,李楚都覺得十分詭異。
  “那孕婦似乎已說不出來話,還是壹旁仆役,問我師兄可有方子解她的病。我師兄為她診脈之後發現,這孕婦似乎是中了壹種巨兇的奇毒,七絕天煞!”
  “七絕天煞?”李楚納悶了壹下。
  “小道長有所不知,這七絕天煞在天下奇毒裏,也算是大大有名。只是多數人聽聞其名,恐怕數百年也難得壹見。因為此毒是必須在人體中生長,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就必會令人被煞氣侵體而死,此毒也會隨之消亡。除非是在上壹任中毒者活著的四十九天內,將此毒再以某種離奇的手法傳給下壹個人,那才能將此毒延續下去。也就是說,這毒幾乎必然是人為養出,而且手段極為喪盡天良。”
  “我師兄替她診脈之中,還發現了另壹件事情。就是這孕婦雖然形似枯槁,但她的年齡應該並不大……說不定只有十幾歲的年紀。之所以如此,似乎是被不知什麽邪法吸幹了她的壽命壹般。再加之種了這等奇毒,簡直是人間慘劇。雖然當時場景十分詭異,但我師兄還是動了惻隱之心,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想辦法救她壹救。”
  “可他又不會解七絕天煞的奇毒,便開了壹副藥替她穩住元氣,說回頭要來請教我師傅如何解毒,再來救治。”
  “那些黑衣人也好說話,就又將我師兄送了回來。臨走時還約定好,七日之後再來接我師兄過去探診。雖然他沒有做任何的威脅,可我師兄無端覺得……若是自己不去,恐怕會遭遇大難。”
  “他就趕緊來找我師尊求救。”
  “我師尊聽聞此事,面色大變,我很少見過師尊因為壹件事如此猶豫。他思忖良久,方才告知了我師兄七絕天煞的解法。不過說出解毒之法之後,他還特地提點。”
  “只為病人解毒即可,萬萬不可收受他們的任何報酬!”
  “我師兄在龍絕嶺也是常年免費問診,自然也不是貪圖錢財之人,便就此答應而後離去。誰知這壹去,沒多久,我師兄的死訊就從家中傳來。他的死因是中毒,而且正是奇毒七絕天煞!不止是他,他的家人,也都中了此毒。”
  “我師尊聞訊,撫掌大呼,他定然還是收了人家的報酬!”
  “彼時懸壺翁剛好在我藥王鎮做客,聽說了此事,同樣十分驚訝。他與我師尊二人在房中交談甚久,第二天便齊齊奔赴龍絕嶺,而且不許我們任何師兄弟跟隨。並且,嚴令我們不許對,任何人提起此事,不許泄露他們的去向!我從沒見過師尊那麽嚴厲過,就差讓我們賭咒發誓了。”
  “所以我師尊失蹤這件事,我們除了龍絕嶺之外,其實並不了解太多信息。除此之外,就是我們後來在他的手書中,看到了壹些奇怪的字眼,譬如……”
  “不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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