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爭鋒

　　擊敗了靈韻，石嵐心中沒有絲毫自得，這僅僅是靈韻少年時留下的幻體，而並非武道大成的靈韻。
　　當時靈韻對於武道的理解，遠不及如今，即便是同為肉體凡胎，發揮出的戰力，也是天淵之別，她以如今的修為，去挑戰這些曾經的年輕天驕，本就占了很大先機。
　　如果當真是以她當初在淬體境時的戰力來較量，方才只怕壹個照面，她就會死於靈韻槍下，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居然當真擊敗了靈韻太上！”
　　“師姐神武！”有弟子不禁喝彩。
　　見到排名變動，擂臺四周聚集的眾人不禁嘩然，雖然心中隱約有所期待，但石嵐當真完成了這壹壯舉，不免還是受到了震撼。
　　“難怪剛入門便位列壹代真傳，我靈武殿，只怕又要出壹位頂尖至尊了。”
　　如今的所有真傳之中，只有壹代真傳首席，大師兄莫靈樞，在第壹道晶碑之上，擠入了前十，名列第八。
　　即便如今石嵐的修為，已經踏入了八階，對於武道的理解遠超凡級，但這依舊是了不得的成就，以往不是沒有過八階乃至於至尊壹級的強者，去挑戰第壹道晶碑，但結局並不理想，甚至無法在其上留名。
　　晶碑前十，除了早逝的戎玄青，以及石嵐跟莫靈樞二人外，至少都是頂尖至尊壹級的絕巔強者，小半都是曾經的巨頭，如今至少在起步階段，石嵐與這些人物站在了同壹水平線。
　　“還要繼續？”
　　見擂臺之上猛然又多出了壹道身影，觀摩比武的眾人皆是壹陣詫異。
　　多出的身影，看上去不過十壹二歲，甚至還稱不上少年，身高已過六尺，臉龐之上帶著稚氣，眼睛微圓，黑白分明，神情平靜，帶著壹絲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老成。
　　“那是戎玄青？！”
　　對於這位曾經的武道天驕，常年混跡在演武秘境的弟子都不會陌生，哪怕不是為了爭奪排名，也會因為景仰，嘗試去與這位曾經的人傑切磋壹二。
　　“石嵐師姐要沖擊晶碑榜首！”
　　登上晶碑榜首，無論是哪壹座晶碑，對於靈武殿的弟子而言，都是足以萬古留名的榮耀。
　　石嵐如今已經位列第五，已經有了去嘗試的資格！
　　擂臺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甚至包括兩位至尊。
　　……
　　擂臺四周隔絕著法陣，聽不到外界的任何動靜。
　　戎玄青身上沒有傳出半分氣息，不見熾烈的氣血波動，看上去人畜無害，卻給了石嵐壹種難言的危機感。
　　道道兵器的幻影自面前閃過，石嵐擡手取出壹柄三尺長劍。
　　戎玄青的身影猛然間動了，壹步踏出，周身氣機驟變，如猛虎出籠，赤手空拳襲殺而至，氣血急速流轉，蒸騰化霧，於虛空之中，拉出壹道醒目血痕。
　　鐺！
　　石嵐滑步迎上，翻掌運劍，撩向戎玄青的脖頸，卻被壹只稍顯細弱的手掌半途截落，炸起金鐵交鳴之音。
　　戎玄青的掌心籠罩著壹層血霧，直迎劍鋒，他體內的大筋拉動之間，有虎嘯山林之音，震耳欲聾，骨骼之間的爆鳴，如同雷炸，轟然作響。
　　哢嚓——
　　劍刃倏然倒轉，其上傳來的恐怖巨力，剎那之間便擰斷了石嵐的手腕，劍柄脫手而出。
　　戎玄青貼身而上，壹指捏劍尖，直刺石嵐雙眼，同時甩臂出拳，衣衫獵獵作響，勁氣洶湧，如壹桿大槍刺向石嵐心口。
　　他的壹舉壹動都好似暗合某種天地至理，圓潤無瑕，挑不出絲毫瑕疵，壹招之間，長劍易手，殺機盡顯。
　　彈指間，劍尖已觸至石嵐眼簾。
　　武道爭鋒，壹步退，壹身氣息便如水銀瀉地，再難起戰機，滿盤皆輸。
　　哢——
　　石嵐強壓下心中下意識想要後退的條件反射，壹步踏碎了擂臺，腕骨壹陣脆響，勉強復位，側臉欲要避開劍鋒。
　　然而劍勢來的太快，躲閃不及，仍是瞬間刺入了她的面頰，擦過齒面，橫貫而過，勁力爆發，險些劈開她的頭顱。
　　噗！
　　血肉混雜著骨骼碎片飛濺，劇痛刺激著神經，石嵐的雙眸中仍是壹片平靜，唯有純粹的殺機閃爍，借著側開的身位，避過直刺心口的拳鋒，擡膝橫踹，幾近十萬斤的巨力，如龍象擡首，於虛空之中，裂響起高亢的長鳴。
　　戎玄青極為果斷的棄劍騰身，壹拳出，裹挾拔山撼嶽之神力，勢如暴雷垂落，下壹瞬，石嵐的腳印卻已先壹步踏他的胸膛。
　　嘭！
　　壹道身影拋飛而起數十丈，而後重重砸落於地，上半身幾乎碎成了壹灘爛肉。
　　喀——
　　石嵐立於原地，天靈之上猛然間傳來壹聲脆響，幻體瞬間崩潰，下壹刻，擂臺散去，她的身影出現在了晶碑之前。
　　武道爭鋒，極為殘忍，殺招見血，短短兩個回合，已見生死。
　　戎玄青那壹拳，雖未落實，壓下的拳勢，卻已先壹步擊碎了她的百會靈臺。
　　晶碑之上，騰躍起壹陣神芒，石嵐的名字又壹次有了變動，向上攀升，越過了數道流光，最終停在了戎玄青的下方，位居第二。
　　雖然是同歸於盡的結果，但她輸了半招，天靈被先壹步擊碎。
　　“可惜，只差壹線！”四周眾人不禁嘆息。
　　這壹點，雖然看上去觸手可及，但在武道之中，如同天淵，就算窮盡壹生，最終能否跨過，也並不好說。
　　第二名這個結果，石嵐並不滿意，她沈吟了片刻，在晶碑之前席地而坐，意識沈入了系統虛擬空間之中，將時間流速差拉滿，而後開始了模擬。
　　【戰鬥模擬開啟……】
　　【人物模擬完畢，環境模擬完畢……】
　　白茫茫的空間，化成了壹座擂臺，戎玄青的身影站在了遠處。
　　這壹次，石嵐並未取劍，緩緩捋起袖口，腳尖落地，肩沈下腰，起金剛伏魔之拳勢。
　　此次交手，二十回合，石嵐的雙腿骨骼盡碎，最終被壹道劍指洞穿了咽喉，而戎玄青的頭顱，被她生生打爆。
　　……
　　……
　　演武秘境之中，時間飛逝，轉瞬之間，便過去了大半月，圍觀的眾人逐漸散去。
　　坐於晶碑之下的石嵐緩緩睜開眼，驀然起身，再度激活了晶碑。
　　擂臺再度亮起，戎玄青的身影出現在了擂臺之上，四周散落的眾人還未曾反應過來，擂臺之上便已經分出了生死。
　　石嵐雙臂盡斷，但戎玄青，已被她壹腳踏碎了頸骨。
　　千丈晶碑之上，陡然亮起無盡神光，照亮了整座巨城，巨城之中隨即響起浩蕩的鐘音，道道神音傳出了演武秘境，回蕩在整個靈武洞天之中。
　　時隔不知多少歲月，晶碑的榜首，再度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