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落腳點

　　小巷盡頭忽然冒出來壹個人，攔住了楚君歸，嬉皮笑臉地說：“這位兄弟，看妳現在還帶著呼吸面具，想必身體器官還很原始。我這裏有新鮮出爐的強壯器官，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非常便宜，保證新鮮，而且移植手術免費。”
　　楚君歸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那人壹把抓向楚君歸肩頭，高聲叫道：“兄弟，別急著走啊！我跟妳說話呢，妳這頭盔是不是不好用？不好用就扔了！”
　　楚君歸稍微走快壹步，就讓他這壹抓落了個空。
　　“還想跑？”那人眼中兇光壹閃，手中多了壹把閃耀著電光的匕首，狠狠向楚君歸後腰插去！這裏是戰甲的薄弱部位，他手中又是專門破甲的分子刃匕首，壹刀下去楚君歸身上的戰甲也頂不住。
　　楚君歸停步，回身，壹把抓住那人的脖子，然後隨手拋上30米空中。
　　那人高聲尖叫，壹路墜落，然後砰的壹聲重重摔在地上，就此沒了聲息。周圍幾個人本來蠢蠢欲動，看到這壹幕，頓時嚇得縮了回去。
　　走出巷口，面前就是壹條塵土飛揚的街道，兩側建築盡管高大，卻顯得有些雜亂無章，更像壹個個高矮不壹的工業品胡亂堆在壹起。大多樓房都是塗著廉價的工業塗料，四四方方的，絲毫談不上設計。
　　街道上方時時有浮空飛車呼嘯而過，帶起道道旋風。街道兩側的人們匆匆來去，許多都帶著風鏡和呼吸面具，看來也並不是人人都有個新鮮且強壯的肺。
　　“那個人死了嗎？”開天問。
　　“嗯，死了。”
　　“隨便殺人不要緊嗎？”開天現在已經吸收幾十個T的人類社會制度知識。
　　“正常情況下當然不能這麽做，不過他該死，而且是灰色人口，死了也沒人知道。”
　　“什麽是灰色人口？”開天很好奇。
　　“他在政府系統裏沒有登記，也就相當於沒有身份。就算是死了，這裏的政府也是不會管的。”
　　“我們現在去哪？”
　　楚君歸攤開手心，裏面有壹塊晶光閃閃的鑰匙板，說：“去他的家。”
　　這是灰色身份的人，又在街頭廝混，屬於底層中的底層。翡翠天堂中每壹天都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人悄無聲息地消失。
　　不會有人關註他們，生或死都是。
　　他的家正是不錯的落腳點，楚君歸剛剛落地就遇到襲擊，也不知道只是巧合抑或是故意。但至少現在正規酒店是有風險的。
　　那個人沒在系統中登記，但鑰匙板裏存儲著地址，所以楚君歸很順利就找到了他的家。
　　那是壹棟高大且破舊的公寓樓，外墻的塗料早就剝落得七七八八，裸露出下面的混成建材。道路破舊不堪，到處都是坑窪，有的裏面還積滿了汙濁的渾水。
　　街區十分陰暗，狹窄的街道都被周圍高樓的陰影所覆蓋。這些高樓壹棟挨著壹棟，壓根就沒有什麽間距壹說。有時兩棟上百層的大樓之間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讓走在下面的人有壹種極度壓抑之感。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就是有也步履匆匆。壹些無所事事的人靠在墻角的陰影處，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楚君歸，目光更是不斷在他手中的提箱上轉來轉去。不過楚君歸壹身的戰甲以及背後的武器匣讓他們沒敢輕舉妄動。楚君歸按照鑰匙板中的地址走進公寓樓，沒有坐電梯，而是自己走上了二樓。這壹層有近20家住戶，樓道裏的燈早就壞了，暗得只能勉強看得清輪廓。
　　楚君歸來到壹戶前，看到厚厚的鐵門緊緊關著，門上有個暗淡的紅點在慢吞吞地閃爍。門旁的銘牌上被胡亂劃了不知道多少道劃痕，只能依稀看到個9字。
　　楚君歸向左右看看，所有人家都鴉雀無聲，也不知道裏面還有沒有人住。樓道裏的監控早就被拆走，只有兩根裸露的線頭，還結了層蛛網。
　　楚君歸將鑰匙板放在鐵門上，過了好幾秒，紅點才變成綠色，噠的壹聲，大門打開。
　　楚君歸快速進了房間，隨手將門帶上，然後就楞住了。
　　裏屋的房門處站著壹個女人，看上去年紀不大，才剛剛成年的樣子，皮膚有些蒼白。她兩只手背在身後，不知道握著什麽東西，就那樣看著楚君歸。
　　她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心跳得越來越快。
　　楚君歸完全沒想到房間裏居然還有人，也是怔了壹怔。他還沒想好怎麽應對這個女人，就見房間裏又鉆出壹個小女孩，看上去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她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楚君歸。
　　年輕女人明顯臉色壹變，心跳瞬間加快。她盯著楚君歸，緩慢將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後，然後臉色變得輕松了些，問：“他沒有壹起回來嗎？”
　　楚君歸沒有說話，年輕女人又補了壹句：“我是說徐哲。”
　　“他應該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楚君歸看看個人終端上的時間，說：“現在的話，他應該已經在某架飛船上了。”
　　女人勉強笑了壹下，說：“所以他就這麽把我扔下了？什麽也沒說？”
　　“他走得很急，我找到安全屋的時候就只看到了這塊鑰匙板。安全屋裏有壹點血，不過也有藥。看上去他傷得應該不重。”
　　女人咬牙道：“他死了才好！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麽壹天的，我就知道！可是那時候我瞎了眼才會被他騙。”
　　她忽然哭出了聲，然後迅速抹幹眼淚，將手裏壹直握著的刀也扔在地上，說：“現在，我是該走了嗎？”
　　“妳無處可去吧？”楚君歸說。
　　女人擠出壹個笑容，理了理頭發，說：“我還年輕，總能想辦法找口飯吃，只是帶著她就有些難。不過也沒關系，總能活下去的。”
　　見楚君歸壹直沈默，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把頭發撩到耳後，露出了臉，然後挺起了胸，說：“如果妳肯讓我們留下，那我會非常感激。畢竟我帶著她，實在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楚君歸終於說：“我沒有要趕妳們走的意思。”
　　女人啊了壹聲，臉上迅速有了光彩，快速地說：“我，我會做很多事！我可以收拾房間，另外我做菜也很好吃，別看她小，但也能幫忙整理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