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孑與2

歷史軍事

夢回長安,鮮血浸染了玄武門,太極宮的深處只有數不盡的悲哀,民為水,君為舟,的朗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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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節 是個人都想熬鷹

唐磚 by 孑與2

2018-6-15 15:40

  竇燕山背負著雙手,迎著河谷裏烈烈的風,頭發被風吹起,竟然多了壹份出塵的意味。
  生活是壹個人最好的老師,兩年來的艱苦磨難,已經讓竇燕山徹底的成熟起來,壹擊不中,遠飆千裏,這次在京城無意中得到了雲燁,他就立刻放棄了原來制定的計劃,壹刻不留的回到南詔,因為他認為,自己的目標已經達到。
  從壹開始的切骨之恨,到後來的逐漸冷靜,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麽,雲燁身負財神之名,這是他極度需要的。
  竇家的財富已經被朝廷抄沒,剩下壹些沒有被波及的族人,也已經依附在了竇忠的麾下,幾次的接觸,除了給予少量的錢財支援外,再無其他,有幾次如果不是竇燕山提前發現不妥,安排了後路,早就被自己的族人抓起來送到李二面前邀功去了。
  如今看著氣勢磅礴的瀑布,雄心壯誌油然而生,只要收服雲燁,竇家壹定會在紛亂的南詔打下壹片立足之地。
  壹路上莫名其妙死的幾個人,他很清楚這是雲燁的手筆,雖然他不明白雲燁是如何辦到的,卻很肯定的知道壹定是雲燁幹的。
  死幾個人並不算什麽大事,竇燕山現在最不缺少的就是人,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李家的統治,他有無數的同盟。
  如果雲燁連不知不覺得殺死幾個人都做不到,才會讓竇燕山感到失望。
  仇恨可以放在壹邊,這沒問題,如果雲燁真心投靠,共謀大業,兩人成為至交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只有敵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妳的人,雲燁心無大誌,卻才華橫溢,擁有這樣奇怪性格的人只此壹人。竇燕山迫切的希望雲燁能夠加入到自己的陣營裏面來,他把這壹過程稱之為熬鷹。
  他在小的時候就養過壹只鷹,是祖父送給他十歲的生日禮物,那是壹只即將成熟的幼年鷂鷹,祖父告訴他,除非他降服了鷂鷹,這只鷹才是他的,否則,他會把鷹殺掉。
  竇燕山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降服這只鷹,雖然他的手和肩膀無數次的被這只鷹抓傷,眼睛也差壹點被啄瞎,可是當他帶著鷹第壹次出去打獵,聽著響亮的鷹唳,看著它在天空展翅盤旋,再看著它箭壹般的撲向獵物,激動得淚流滿面。
  在他的眼中,雲燁就是他的新鷂鷹。
  如果李二知道竇燕山的心思,壹定會轟然大笑,雲燁不是什麽鷂鷹,他就是壹個顆煮不熟,蒸不爛,砸不碎,響當當的銅豌豆,這是文雅點的說辭,如果非要李二說出另外壹個形容詞,想必滾刀肉是壹個恰當的詞匯。
  長孫已經放棄了對雲燁的教導,和他相處的久了,她發現自己只有用更加無恥,更加卑鄙的手段才能制住雲燁,這是長孫壹直糾結的壹點,自己的溫婉柔淑就是毀在雲燁的身上。
  李靖現在也開始了新壹輪的調教,雖然戰績卓著,卻發現自己和雲燁已經越來越遠,調教的快成敵人了。
  竇燕山面對著瀑布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他的屬下們仰望著公子的雄姿,心折不已。雲燁卻早早的脫了鞋子,站在淺水裏,洗腳,還把旺財帶下來,用手鞠著水,給它洗刷身上的汗漬。
  到了黃果樹瀑布,就意味著自己已經到了後世貴州安順,那裏有壹條河,好像可以通到珠江,如果順流而下,就會見到李安瀾,自己答應過鈴鐺會去看她的,順便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健康活波。
  有了主意,心情立刻就輕松了下來,回想起以前來黃果樹看瀑布的時候,吃了壹碗米粉被宰了五十元,再看看在那裏吹風的竇燕山,舊恨添新仇。
  媽的,老子要是有壹天得了勢,壹定要把這個該死的瀑布堵上,讓它換個地方淌,不能因為旁邊有個瀑布妳就壹碗米粉收我五十塊錢,老子要斷了妳了財路,讓妳壹輩子躲在山裏種苞谷。
  雲燁發完神經,滿意的從石頭上下來,估計被凍的不輕,身子都在發抖。
  壹群人繼續啟程,竇燕山對雲燁忽然好了許多,把他的刀子還給了他,還把糧食給雲燁補齊,旺財也不需要再背著沈重的糧食袋子走路。
  倒是竇燕山自己率先扛起壹袋糧食,哼哧哼哧的趕路,除了被雲燁鄙視以外,其他的隨從個個精神大振,恨不得自己扛兩袋子。
  竇燕山現在壹點也不擔心雲燁會逃跑,壹路上見過無數的虎豹豺狼,壹個人在這樣的山林裏,活不過兩天,有壹次雲燁甚至看見壹只熊貓在追殺壹只豹子,憤怒異常,也悍勇絕倫。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就是那種躲在熊貓館裏,以賣萌為生的家夥。
  南詔野人的家都安在河谷裏,只有這裏才能有壹點土地,供他們進行可憐的種植業,現在已經能見到有人在地裏忙活。
  很簡單,用木棍在地上戳個洞,然後撒進去幾顆稻谷,拿腳踩壹次就好,雲燁確定他們是在種稻子,不是在種苞谷。
  老天爺,種稻子不是該插秧嗎?沒見過撒種子的,只見過插秧,這樣種他娘的會有收成?
  “可笑吧,雲侯,妳是種田的大行家,妳見過這樣種稻米的嗎?”
  竇燕山擦壹把汗,見雲燁吃驚,就停下來和雲燁搭話。
  “老竇,這樣種稻子會有收成?”繼續瞅著那些腰裏圍著獸皮,裸露著幹癟乳房的婦人種稻子。
  竇燕山對老竇這個稱呼很是享受,當然,只限於雲燁可以這樣叫他,滿南詔就雲燁壹個人的身份與他相當。
  “種壹葫蘆收倆瓢而已,每年都有人餓死,糧食根本就不夠吃,我為什麽不顧臉面的敲詐妳五百兩金子,就是因為沒糧食,我去年冬天差點餓死,知不知道,我回了漢界,第壹件事情就是去飯館要了壹桌子的肉食,吃了足足壹個時辰,撐得我壹晚上沒睡。”
  回想起自己的慘事,竇燕山還是有些黯然。
  竇燕山慘不慘雲燁不在乎,如果他不把人做成蠟燭,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依然會做他的公子哥,獲得逍遙快樂。
  李二清除了很多人,雲燁能感覺的出來,朝堂上總是有熟悉的面孔消失,讓人傷感,但是竇家,他覺得應該消失,李二沒做錯,混在人群裏的惡狼不趕快殺掉,難道說還要留著害更多的人麽?
  在壹小塊,壹小塊的田地裏勞作的都是婦孺,小小的孩子挺著碩大的肚皮,在母親後面在地上練習紮窟窿,雲燁不止壹次看見,那些孩子從地裏刨出種子,連泥土壹起塞嘴裏吃下去,很自然的,會招來毒打,挨了打,也不哭,只是在尋找下壹個偷種子吃的機會。
  大肚皮絕對不是吃得太多撐的,雲燁知道是怎麽回事,從懷裏掏出壹個用竹葉包好的飯團,放在小孩子面前轉身就走,他不想看見孩子的吃相,那會讓他難過,可是他錯了,沒看到比看到還要讓人心酸,身後傳來的吃東西的嗚嗚嗚的聲音,就像野狗在搶食,壹邊吃,壹邊發出護食的威嚇聲。
  “老竇,妳別告訴我這裏的男人都被妳殺光了,如果那樣的話,我會看妳不起。”
  “聽聞雲侯壹向殺伐果斷,區區幾個野人,值得妳大動肝火?我也不喜歡殺人,殺人是最後的手段,也是無能的表現,我有好東西,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只要嘗過滋味,永生難忘。”
  雲燁吃驚的擡起頭,他在壹瞬間就知道了竇燕山使用的什麽辦法,話語在嗓子眼裏轉了許久,才澀聲說:“竇燕山,忘憂草是什麽東西,妳不會不知道,難道就不怕報應再次降臨麽?”
  “善良這種東西很昂貴,我在京城做貴公子的時候心地壹向善良,見到乞丐也會施舍,見到弱女子也會憐憫,不管妳信不信,人燭這件事家裏沒有人告訴我,是我三叔大怒之下做的決定,等到我知道的時候,那尊人燭已經點燃了,妳庇護了裴英,否則,他會是第二尊,做這種事情的不止我竇家,其他的人家也有,仆役犯上會被五馬分屍,有得會被放在火上烤,把烤熟的肉再用棍子捅進他們的喉嚨,讓他們自己吃自己的肉,雲侯,妳知道做這件事的人家是誰?”
  雲燁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以前在故事裏知道有這種事情,那是故事,或者電影,如今在現實的生活裏出現這樣的事,徹底摧毀了他對人性的認知。
  “雲侯,我確信妳在李淵那裏大罵竇家的確是發自內心,妳有資格罵,也可以罵,妳最狠的不過是把壹個家夥打成了太監,可是李家,他李家的惡行超越了竇家百倍,憑什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別人?竇家的狠毒都是和李家學的,壹個囚父,殺兄弟的人,憑什麽獲得妳的效忠?就因為他作惡之後,又做了好事,如果我能達成目標,壹定比他更加的英明,仁慈,雲燁,妳信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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