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

孑與2

歷史軍事

盛世,亂世,對野心家來說沒有區別……
至少對雲昭這種人來說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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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文明從來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明天下 by 孑與2

2021-2-19 12:53

  自從董仲舒積極推進“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獲得漢武帝劉徹首肯之後,儒家的學問就已經徹底融入了漢族的血脈之中。
  在其中,最起作用的其實就是禮教。
  禮教是壹個定人倫的東西。
  從親族間的稱謂,再到婚喪嫁娶的禮儀,都有著極為嚴格的界定。
  什麽是文明?
  文明就是父親去世了,妳知道懷念,妳知道把他安葬,而不是放在火上烤了吃掉!
  什麽是文明?
  文明就是妳知道妳不能跟妳的血親成親,交配,兒子不能娶母親,娶自己的親姐妹!
  什麽是文明?
  文明就是妳很清楚想要吃飽飯,就要自己去勞作,想要穿衣服就要自己去紡織,要把身體的隱私部位用東西遮蓋起來,不能赤身裸體的滿世界遛鳥,要有羞恥感!
  所以說,禮教這個東西其實就是壹個界定人與野獸差別的分水嶺。
  數千年來,禮教已經成了人們生活規範的指南。
  當然,這是最早的禮教,後來的禮教就很討厭了,壹群群的儒生,為了把所有的人都弄成儒家行為的典範,刻意在裏面添加了更多的行為規範。
  然後,糟粕就出來了。
  這些內容填補的越多,對人的行為就多了更多的約束。
  直到朱熹,在將禮教徹底的發揚光大之後,禮教基本上也就變成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雲昭把朱熹的行為稱之為畫蛇添足。
  想想就明白,在明代以前,男人跟女人的行為雖然也收到壹些約束,可是,這些約束總體上來說還算是對社會有用的。
  在那個時代,男子,女子,其實都是養家糊口的主力軍,在宋代,女子甚至可以孤身旅行,對自己的婚姻不滿意了,甚至可以和離。
  禮教甚至說的清清楚楚——夫婦之道,有義則合,無義則去。
  後來就不成了……
  儒教到了大明時代,其實已經發展到了他的盡頭。
  任何事物壹旦發展到了盡頭,又不知道尋找新的支撐點,衰敗幾乎是壹定的。
  儒家對人性的約束是很殘忍的,也是很有效的。
  玉山新學最弱的壹環便是對人性的約束。
  畢竟,在壹個以成功論的學堂裏,人們很容易變成壹個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因此上,在玉山皇廷,出臺的政策盡管都是光明的,可是,官員們做事情的手段,卻總是顯得非常陰鷙,這就是為何到了今天,雲昭還不能摘掉賊寇的帽子的原因。
  當年,舉世八大寇,便是在大明天空翻騰的八條毒龍,就像是老天爺養在大明這個缽盂裏八條蠱蟲,現如今,雲昭勝出,成了新的毒王。
  人們之所以對雲昭有這種印象,這就跟文化有很大的關系了。
  因為,藍田人做事像賊寇,說話像賊寇,就連模樣也像賊寇,所以,在百姓眼中,他們就是賊寇。
  想要把賊寇這頂帽子去掉,絕對離不開打家耳熟能詳的傳統文化。
  既然離不開,那就主動接納好了。
  因此,在雲顯的教育上,雲昭采用了新的教育方式。
  或者說,這是壹個大的風向,壹個標誌著藍田皇廷開始不排斥舊有的學說了。
  虞山縣,絳雲樓。
  柳如是大清早就起身,先是從乳娘那裏看過閨女之後,就親自下廚煮了壹鍋白粥,配了壹點細點跟醬菜送回了房間。
  錢謙益已經起床,坐在窗前用梳子梳著自己的頭發,見柳如是進來了,就笑道:“冬瓜兒可曾安好?”
  柳如是笑道:“應該是冬瓜兒給老爺請安才好。”
  錢謙益搖頭道:“柳儒士錯了,這是壹個顛倒的年月,也是壹個黃鐘毀棄瓦釜雷鳴的年月,陰陽不分,四時不定,賊寇高居廟堂之上,博士隱藏於販夫走卒之間。
  人人以得為榮,以失為恥,卻不知失比得其實更加的震撼人心。”
  柳如是笑道:“為何妾身從那些販夫走卒身上看到了更多的笑臉呢?”
  錢謙益笑道:“這就是得在作怪了,不得不說,雲昭施政,讓百姓得到了更多,百姓臉上自然就多了笑容,他卻不知道欲壑難填才是人的本質,當小小的得到滿足不了人心的時候,他們就會化身為魔,張牙舞爪的向這個世界索取更多。”
  柳如是接過梳子幫錢謙益梳好了頭發,別上玉簪之後道:“會不會是百姓們失去了太多的緣故,如今得到了,就是壹種補償呢?”
  錢謙益呵呵笑道:“柳儒士也相信藍田皇廷宣傳的那壹套?”
  柳如是點點頭道:“朱明之時百姓的日子過得太苦。”
  錢謙益嘆口氣道:“終究秩序才是第壹位的。”
  柳如是道:“盤剝的烽煙四起,最終破船沈沒,誰都沒有逃脫懲罰,秩序也不復存在。”
  錢謙益道:“唯有中庸才能自守。”
  柳如是笑道:“老爺這是準備進關中,教授二皇子了嗎?”
  錢謙益道:“面皮難看的緊。”
  柳如是又道:“老爺還是決定要去是嗎?”
  錢謙益點點頭道:“虞山春日潮濕,去關中走走也好。”
  柳如是笑道:“您又說世界顛倒了。”
  錢謙益大笑道:“沒關系,給冬瓜兒請安問好,老夫心情舒暢!”
  第二天,錢謙益帶著柳如是,冬瓜兒奔赴藍田。
  《藍田日報》對於此次皇後錢多多為兒子求先生的事情非常關心,在報紙上刊登了這條消息,並且寫了評論員文章,大膽的猜測了皇子先生的人選。
  即便藍田對於錢謙益的看法並不好,但是,所有的人都覺得這壹次錢謙益成為皇子首席先生的可能性很大。
  早在雲昭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不論是徐元壽,還是張賢亮對這個決策都非常的不滿,徐元壽來找過雲昭兩次,發現不能讓他改變這個做法。
  於是,張賢亮先生就再壹次回到了寧夏鎮,準備親自教導雲彰。
  對於這個結果,雲昭還是很滿意的。
  五月份的時候,韓陵山從烏斯藏高原上回來了。
  此時的韓陵山已經與烏斯藏人基本上沒有任何分別,黧黑,健壯,粗野,且野蠻。
  根據韓陵山說,烏斯藏高原上的混亂還要維持壹段時間,在藍田將烏斯藏裏的各路人馬,軍隊清除掉之後,烏斯藏百姓們就自發的進行了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
  成效很好,因為有莫日根活佛主持工作,每壹個農奴都擁有了壹份自己的土地。
  莫日根活佛還傳達了雲昭的旨意,從此,烏斯藏高原上將不再有奴隸存在,每壹個人都是單獨的擁有自己土地,牛羊的自由人。
  這是壹個如同草原著火的過程,先是拉薩,然後就從這個點向四面八方蔓延,參加起義軍隊伍的奴隸人數越來越多,他們的隊伍也越發的雄壯了。
  因此,這些人強力推進奴隸改革,土地改革的進程也越發的快了。
  這些憨厚的奴隸們沒有發現,在這個過程中,起作用的永遠都是那幾個像漢人的兄弟。
  而任何烏斯藏兄弟壹旦擁有了壹定的威望,他們總會在壹場激烈或者不激烈的與奴隸主交戰的戰鬥中死去。
  而這,就是雲昭要求的控制度。
  “我準備在烏斯藏建立壹支兩萬人左右的軍團,這支軍團將成為烏斯藏百姓們最強有力的保護者,不論是來自西域的敵人,還是來自尼泊爾的敵人,都會是這支烏斯藏軍團的敵人。”
  聽了韓陵山的話,雲昭思忖片刻道:“也就是說,壹個烏斯藏已經不能滿足妳了是吧?”
  韓陵山道:“烏斯藏是壹個孤獨的高原,在他的周邊,卻都是氣候溫和,水源充沛的魚米之鄉。我們既然已經占領了烏斯藏高原,那麽,居高臨下的優勢地位,不能讓他白白的浪費掉。
  而且,我還發現,烏斯藏周邊的人,似乎普遍都是不怎麽聰明的樣子。我認為,我們有責任告訴這些人,什麽才是真正的文明生活。”
  雲昭笑道:“用軍隊嗎?”
  韓陵山點點頭道:“這是跟他們最好的打交道方式。”
  雲昭道:“那就等開會決定吧。”
  看得出來,韓陵山對於烏斯藏的善後工作主要有兩條。
  壹條就是從起義者中間挑選最強大的,最聽話的戰士,編練進藍田軍團。
  另壹條就是準備行李代桃僵之策略。
  烏斯藏的烽火到了現在,已經是沒有辦法控制了。
  招收起義軍中最強大的戰士進入正規軍,可以有效地瓦解,震懾壹部分心存不軌者,同時也讓壹些野心家絕了自己的小心思。
  在烏斯藏的烽火停歇不下來的時候,將其余的起義者有意識指引到西域,或者尼泊爾都是很不錯的壹個選擇。
  當這些烏斯藏人在品嘗到真正劫掠帶來的好處之後,烏斯藏人說不定就能重新變成驍勇善戰的吐蕃人。
  而那些已經真正成為戰士的烏斯藏人,則會成為這片土地的守衛者,當然,這個軍團裏的人,自然會以烏斯藏人為主,不過,軍官就很難說了。
  “這就是我們失敗的地方啊。”
  雲昭看完了韓陵山的全盤計劃之後,忍不住喟嘆壹聲。
  “妳是說不夠光明正大?”
  “是啊,我總是覺得我們現在做事有些鬼鬼祟祟的,這不該是壹個國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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