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聞 上

　　“不說這些，妳蕭師姐的脾氣，不是很好，我讓妳跟著她，意思妳要明白。”蕭榕繼續道，“若她出了什麽麻煩，妳要盡力攔阻，若是無法攔阻，也要及時通報我。”
　　張榮方面色不變，躬身。
　　“弟子明白！”
　　“妳家中人幾口？”
　　“弟子只壹人，另有壹姐早已失散。”
　　蕭榕眼裏閃過壹絲柔和。
　　“那就以後好好跟著妳蕭師姐，好好做事。”
　　“是。”
　　張榮方再度鞠躬。
　　“現在，蔥兒。”蕭榕忽地側首。
　　“弟子在。”閣樓窗外頓時傳來壹聲粗壯的回應。是個女聲。
　　很快，大門處走進來壹個壹米八幾的黑壯短發女子。
　　她壹身青色白褂道袍，原本寬敞的道袍被壯碩的身材撐得嚴嚴實實。
　　“師傅，有事？”
　　女子抱拳行禮。
　　蕭榕笑著指了指張榮方。
　　“就由妳來給新師弟傳功。先觀虛功，之後若體質足夠，再回春凈時符典。”
　　“是。”
　　女子連忙應道，然後轉頭看向張榮方。
　　“師弟叫我趙大蔥就好，明早妳來尚德園，我先看看妳氣血筋骨。”
　　“張榮方見過師姐。今後還請師姐多多指教。”
　　張榮方再度行禮。
　　雖然從師傅蕭榕這裏，得知了這個世界的武功，似乎強度很低，和上輩子的現實沒什麽區別。
　　但好歹自己還有屬性異能呢？
　　想到這裏，張榮方心裏便有著壹股野望。
　　就算再普通的武功，只要自己不斷堆屬性，說不定也能超凡脫俗。
　　“好了，妳先去收拾下吧，今晚就搬到修行弟子房去。蔥兒妳帶妳師弟去更換身份牌子。”蕭榕揮揮手，算是下逐客令了。
　　張榮方和趙大蔥也知趣告退。
　　至此，張榮方明白，自己的命運暫時是要和蕭青瓔綁在壹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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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和宮尚德園內，壹處四面掛著皮革道畫的涼亭中。
　　壹相貌俊朗，鼻梁高挺，微微帶有異域血統的男子，正負手欣賞著懸掛的道畫。
　　“之前的事被發覺了，沒成功，到底怎麽回事？”男子聲音極低道。
　　在他身側，緩緩走近壹名面容普通的年輕道人。
　　“有人通風報信，蕭榕應該是提前察覺了。”道人用同樣極低的聲音回道。
　　“查出來是誰了麽？”
　　“沒，沒什麽線索，不過，蕭榕前些時日，忽然選了壹個普通雜役，收入門內，提成修行弟子，很可能和此事有關。”道人回答。
　　“算了，再策劃壹次試試。”俊朗男子吩咐道。
　　“可……那邊還能成……？”
　　“沒事，蕭青瓔那邊哄哄就能忽悠過去。蕭榕此人優柔寡斷，別說他只是懷疑是我，就算真確定是我，只要沒有證據，有我父親在，他也不敢拿我如何。”
　　俊朗男子笑道。
　　“明白了。”年輕道人點頭。“我這就下去安排。”
　　“去吧。只要強行拿下蕭青瓔，生米煮成熟飯，蕭榕就算不想站過來，也由不得他。”
　　俊朗男子面露自信。
　　他已經安排好了，再約蕭青瓔壹次外出，到時候安排人上了蕭青瓔，自己再出面救人，最後裝作不嫌棄，大度接納她。
　　到時候，以蕭青瓔的單純，還不死心塌地為他所用？
　　當然，上蕭青瓔的人也只能是他自己，作為有潔癖之人，他到時候只要換身裝扮，迷暈那傻女人，讓其以為是其他人，壹切就能水到渠成。
　　至於那個安排跟著蕭青瓔的小道士，外出時偶有意外，摔下山崖處理掉就是。
　　壹個沒親沒故，毫無背景的四等蠻族罷了。對於這次動手的人手而言，不值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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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天微白。
　　清和宮中後部，尚德園。
　　林園內樹影恍惚，空氣清冷。
　　不少道人都提早到這裏晨練。
　　其中壹塊靠角落的空地上，趙大蔥綁著綁腿，雙手抱胸，看著壹瘦弱黝黑男子不斷繞著尚德園內的小道跑步。
　　壹圈又壹圈，足足跑了六次，眼看男子快累得脫水沒力氣。
　　趙大蔥這才揚起手叫停。
　　“可以了，大概了解了。”
　　男子慢慢停下來，彎腰喘著粗氣，渾身大汗淋漓，正是才被蕭榕收入門下的張榮方。
　　“怎麽樣師姐？”
　　“還行，身體底子不錯，小時候吃喝沒缺過吧？”趙大蔥笑了笑。
　　她是那種大盤臉，胖乎乎的看上去有些憨厚，口音也有些和常人不同，應該是外地人。
　　“是，以前父母還在時，那時候日子還不錯。”張榮方點頭，這些都是前身的記憶。
　　“那是最好了，現在我傳妳觀虛功。”
　　趙大蔥正色起來。
　　“我問過，妳既然識字，那就省心很多了，不用專門再教妳識字。
　　觀虛功，是我大道教根本道法，修得好能延年益壽，乃正宗的長壽之法。
　　其中講究的是煉精化氣，循環大小周天，十二經脈，凝結內丹等。”
　　“師姐，比起觀虛功，我對回春凈時符典更感興趣……”張榮方舉手道。“能不能說說，武功高手到底都是什麽層次？他們有多強。”
　　不是他不甘心，而是觀虛功練個幾十年，也頂多和那些老頭子壹樣，自保都難，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首選武功了。
　　趙大蔥理解的笑了笑。
　　“我當初和妳壹樣，也是問了師傅這個問題。這麽說吧。壹般來說，只要不是差距太大，空手的打不過拿兵器的，穿衣服的打不過穿甲胄的。”
　　她停頓了下。
　　“武功這東西，其實分剛柔兩種路子，但不管那種路子，妳練個十幾年，才能算是小成。
　　之後出去行走，遇到普通人壹打三，壹打四，沒問題。遇到強壯力氣大的，只要不通武功，也能行。但遇到軍士，三人持械，正面上，妳走不過兩個回合。”
　　“這……”這強度和張榮方想的，完全是兩個程度。
　　“而且，武功武功，是用來格鬥殺人之術，妳就算練了又能怎樣？當今天下，大靈武功為歷代最盛，橫掃四方，諸國無不惶恐。
　　因此最強的武功高手，大多都聚集在軍中。那裏久經搏殺，實戰最強，比起江湖高手來說，怪物實在太多了。”
　　趙大蔥嘆道：“所以我們練武功，主要目的是為了自保，防身，都什麽年代了，還想著打打殺殺。”
　　“……”張榮方無言以對。
　　“沒看我們清和宮內武修弟子不多麽？就是這個理。我們大道教是因為什麽昌盛的？養生長壽！”趙大蔥點名道。
　　“那……我們清和宮裏，最厲害的是誰？師姐能說說麽？”張榮方問。
　　“宮主就是最強的。按照皇庭品級，是領六品俸祿的高手。但真要打起來，估計是正面抵不過壹只十人軍士的多，只能跑。畢竟十人隊弓弩兵至少三個，封鎖下來，根本沒法打。”
　　說到這裏，趙大蔥似乎感覺語氣不是很尊敬，連忙又道，“當然，我們的長處是在長生之術，宮主他老人家功參造化，如今已是元嬰高人，活到百歲之上不成問題，遠不是那些普通軍士能比。”
　　張榮方心中有了些許了解。
　　“那師姐，這個皇庭六品，是什麽意思？”
　　“就是大靈朝廷給將領高手們發放的俸祿品級，壹般來說，實力越強，品級越高，俸祿待遇越好。
　　江湖民間也大概按照這個來劃分高低。不過這東西，妳聽聽就算了，不入官場，離我們太遠。江湖裏主要看黑榜和赤榜。”
　　“黑榜赤榜？”
　　“黑榜就是實力高強的強人，身上都有通緝令案底，被大靈追捕，後來形成壹個榜單。大家出行都會提前記憶榜單，以免遇到後認不出兇人，平白害了性命。”
　　“那赤榜呢？”
　　“就是黑榜外，獨自設下的壹個小榜單，能上去的人，都是實力案底極兇之人。如果說黑榜上很多人只是觸犯律法，但仍有底線，那麽赤榜上之人，大多都毫無人性，極其兇殘殘忍。若是遇到，兇險萬分。”
　　趙大蔥仔細解釋。
　　“好了，不廢話了。我先來給妳演示壹遍觀虛功。”
　　她清了清嗓子，身體挺拔起來。
　　“這觀虛功，重在心神觀看虛空之處，放空壹切，呼吸自然，以壹吸九吐為節律，同時要將全身想象著融化融入周圍萬事萬物之中……”
　　張榮方當即靜下心來，仔細聽其傳授。
　　脫離了雜役弟子身份，他總算每天多出了許多空閑時間。
　　只要按時做早晚課，去師傅那裏請安問候，偶爾接受進度考校，其余壓根沒什麽事。
　　當然，他現在還有壹個任務，就是跟著蕭青瓔，隨時盯著她，保證其安全。
　　張榮方很清楚，自己是蕭榕師傅為了更好的照顧自己女兒，才專門提拔起來的。
　　所以在顯露出自己潛力之前，他必須做好本職工作。
　　很快，壹套觀虛功，跟著練壹遍，由趙大蔥糾錯，指點要訣。
　　足足耗了壹個多小時，才算結束。
　　而直到最後，張榮方才看清了趙大蔥的屬性。
　　或者說，在近距離接觸壹陣後，對方的屬性才收集完全。
　　‘趙大蔥——生命15－19。技能：回春凈時符典第三壹元符，第五混元符。觀虛功。’
　　生命居然是他的兩倍……
　　“最後問個問題，趙師姐，妳的武功如果按照品級，是什麽級別啊？”張榮方末了又開口問道。
　　“我？”趙大蔥想了想，“我大概是二品吧，不過實戰肯定比不過皇庭裏的高手。而且，實戰不是光看品級，人被普通人打中要害，就算妳是六品以上高手也得死。所以品級只是個大概比較。
　　武功強弱，只是壹部分，很多時候判斷勝負還是要看人。因為，是人，被打中要害，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