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蘇慧回到家時，她輕輕推開門，迎面而來的是壹股熟悉的香味。柳芬已經做好了飯，正忙著把菜端上桌。看到蘇慧進來，柳芬的心中湧起壹陣慌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仿佛被人抓了個正著。
　　“慧兒，回來了。”柳芬強擠出壹抹微笑，語氣中帶著壹絲不自然，像是兒媳婦見到婆婆的緊張感。
　　“媽，”蘇慧見柳芬的神情有些古怪，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疑惑，“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我爸呢？”
　　“在書房打電話呢，就妳那個項目的事。”柳芬朝書房努了努嘴，又轉身進了廚房端菜去了。
　　柳芬轉身回到廚房，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湧來。手心裏全是汗，剛才蘇慧看過來的眼神，讓她感到壹陣陣Z息，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她看穿自己和藝強的不倫關系。每次和藝強的歡愛過後，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慧兒，心中就會湧起壹陣愧疚，仿佛自己背叛了女兒。
　　“這到底叫什麽事啊？”柳芬在心中自問，雙手不自覺地抖動了壹下。她知道，自己最後壹定是要嫁給藝強的，就算不為自己，不為老蘇，為了女兒那些項目的資金，自己也必須嫁給藝強，區別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自己要怎麽去面對女兒蘇慧。蘇慧是她的女兒，現在還是藝強的繼母，“如果被慧兒知道了，我該如何面對？”柳芬的思緒不斷回旋，腦海中浮現出蘇慧失望的神情，仿佛壹根刺紮在她的心頭。她曾經以為，愛是無所不能的，但如今卻發現，愛也可以是如此沈重的負擔。
　　蘇慧推開書房的門，房間裏靜謐而溫馨。蘇福軒正坐在書桌前，電話還在打著，他的表情嚴肅，似乎在與對方商討著什麽重要的事情。看到女兒進來，他微微壹楞，指了指書桌前的椅子，隨即露出壹個和藹的笑容。
　　“慧兒，回來了？”蘇福軒放下電話後先和蘇慧打了個招呼。“晚上約了扶貧振興辦的肖主任，妳晚上和我壹起去。”
　　蘇慧微微皺眉，嘴角撇起壹抹不滿的弧度，心中升起壹股疑惑。“扶貧振興辦？有什麽用？”她的聲音中帶著壹絲不屑，目光中閃過壹抹不安。
　　“妳的在村子裏的項目，妳不會打算都用自己的錢吧。”蘇福軒的語氣中夾雜著壹絲無奈，眼睛微微瞇起。
　　蘇慧咬了咬下唇，心中壹陣煩躁，臉上浮現出壹絲不快。“爸，我媽又找了那個領導？”她的語氣中透出壹抹質疑，眼神中閃爍著不安的火花。
　　“別瞎想。”蘇福軒的聲音變得低沈，眉頭緊鎖，似乎對這個話題感到不悅，“妳爸幹了壹輩子，好不容易賺了那麽點錢，妳要都扔進村裏那個坑啊？多少給爸留點啊。”他微微嘆氣。
　　蘇慧深吸壹口氣，心中暗自鼓起勇氣，終於問道：“爸，妳就實話告訴我，我媽是不是又找了他？”
　　蘇福軒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壹抹復雜的神情。他微微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片刻後，他緩緩擡起頭，眼中閃爍著猶豫與不安。
　　“慧兒，關於妳媽的事情……”他的聲音變得低沈，“妳知道的，我和妳媽是不會害妳的，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妳的。”
　　蘇慧的心中不由得壹緊，嘴角微微抽動“爸，剛才媽見我的時候，那個表情也是怪怪的，現在妳又……”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慮，眼中閃爍著疑惑，“爸，媽的性欲問題，其實可以讓長生幫忙的，我都和長生說好了的，前幾天我也和我媽說過，沒必要和領導在……這萬壹有點什麽……風險太大了，爸，至於項目的資金問題，可以慢慢來的。不能讓我媽因為這個去……”蘇慧差點脫口而出的說出“去賣”，還好她及時停下來了。
　　蘇福軒的心中壹陣緊張，面對眼前此刻的蘇慧，蘇福軒心裏莫名的有了種壓力。就在這時，蘇慧似乎因為激動，身體散發出壹股淡淡的體香，清新而溫暖，仿佛春日的晨露，瞬間吸引了他的註意。那香氣在空氣中彌漫，令人心曠神怡，蘇福軒的神經瞬間繃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腦中壹陣暈眩，似乎被這股香氣所打動。
　　“爸，要不明天我陪妳去做個體檢吧……”蘇慧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然而蘇福軒的思緒卻被香氣牽動得無法集中。他的臉頰微微發熱，身體裏的某種感覺逐漸升溫，令他感到壹陣不適。那種暖暖的感覺從腰間蔓延，似乎喚醒了他內心深處某種被壓抑已久的情感。
　　“慧兒，沒必要。”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語氣中卻難掩慌亂。就在這時，柳芬在屋外叫道：“妳們快來吃飯了！”
　　這聲呼喚如同壹劑強心針，將蘇福軒從迷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深吸壹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波瀾，轉過頭看向蘇慧，眼中閃爍著柔和的光，“我們先去吃飯，再談這些事情。”
　　餐桌上，柳芬已經準備好了壹桌豐盛的菜肴，看到父女倆進來，柳芬壹見到蘇慧，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目光總是躲躲閃閃的。她努力讓自己顯得輕松，但心中的緊張感卻如同壹根刺，刺痛著她的每壹個神經。她低著頭，忙著把菜肴擺放整齊，卻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媽，今天做了這麽多好吃的啊！”她註意到柳芬的神情變化，心中不由得暗自確認她媽又和那個老情人聯系上，她故做輕松的說笑著。
　　“嗯，都是妳愛吃的。”柳芬勉強擠出壹抹笑容，聲音卻透著壹絲顫抖。她心中暗想，蘇慧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難道老蘇和她說了自己和藝強的事情？
　　蘇福軒坐在餐桌邊，看到妻子和女兒之間微妙的氣氛，心中也感到壹絲不安，他試圖打破這種緊張感，笑著說道：“快來，吃飯吧，開了壹上午的車，今天的菜可都是特意為妳準備的。”
　　蘇慧點了點頭，勉強將心中的疑慮壓下。她坐下後，柳芬端上來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然而她卻提不起任何食欲。她的目光不時掃向母親，想要從柳芬的神情中捕捉到壹些線索，但柳芬的眼神始終飄忽不定，讓她心中的疑慮愈發加重。
　　“還是回家好啊，在村子裏現在他們都叫我蘇奶奶，我都被叫老了。在家裏我就是妳們的女兒。”蘇慧壹邊夾著菜，壹邊打趣著說。“今天在回城裏的路上，美娟又提說要認我做幹媽。”
　　“哦？妳同意了”蘇福軒問到。
　　“要不然呢？唉，我都才26歲，自己都還沒生孩子，就先有個43歲的幹女兒，”蘇慧說到。
　　蘇福軒和柳芬相互看了眼，柳芬壹下臉就紅了，柳芬明白蘇福軒看過來的意思，過不了多久，可能這個26歲的女兒，可能還要多壹個47歲的兒媳婦。
　　柳芬的心中壹陣絞痛，臉上的紅暈在這壹刻愈發明顯。她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然而面對慧兒時的那種壓力如潮水般湧來，令她幾乎無法呼吸。聽著蘇慧天真無邪的調侃，柳芬的腦海中浮現的確是，蘇慧知道自己和藝強以後的失望和傷心，這仿佛就像壹場無形的審判正在她心中進行。
　　“兒媳婦？”柳芬在心中暗想，眼前的這壹切對她而言，似乎都是不可承受之重。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與藝強的秘密關系，心中滿是愧疚與恐懼。她知道，若是讓蘇慧知道這些事情，自己就再也無法面對她的眼神了。
　　“我真的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柳芬在心中自責，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感。她壹直以為，自己的選擇是為了家庭、為了女兒的未來，但如今她卻發現，這壹切都有可能無形中會傷害著蘇慧。她的心中湧起壹陣痛苦，仿佛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令她無法喘息。
　　“慧兒總是那麽聰明，她壹定會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柳芬的心中充滿了恐慌，她不由得想起了蘇慧那雙明亮的眼睛，似乎能夠洞察壹切。她的心中愈發焦急，仿佛時間在這壹刻靜止，令她感到無比的Z息。
　　蘇慧和蘇福軒邊吃邊聊著，沒有註意到柳芬情緒的變化。蘇慧壹邊夾著菜，壹邊輕松地笑著問道：“媽，怎麽不開心嗎？過不了多久，妳就可能有兩個外孫女了，怎麽啦，妳是不同意我收她們做幹女兒嗎？”她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柳芬微微壹楞，心中不由得壹陣緊張，努力擠出壹抹笑容，卻顯得有些勉強。“兩個？不是說是美娟嗎？怎麽又多壹個？”她的聲音中透著壹絲困惑，眼神卻不自覺地閃爍，似乎在掩飾內心的波動。
　　“雅嫻啊，雖然她還沒正式和我說，但是，我總有那個預感，她也會是我幹女兒的。”蘇慧的眼中閃爍著壹絲興奮的光芒。
　　“哦，那妳打算什麽時候收她們？就口頭說說？”柳芬心中暗自焦急，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掩飾自己的不安，然而她的手卻不自覺地抖動了壹下，顯得有些心虛。
　　“過不了多久就是我27歲生日，我想到時候壹起吧，也算是雙喜臨門不是，爸媽妳覺得呢？”蘇慧的笑聲如同清脆的鈴鐺，帶著壹絲無憂的期待，完全沒有註意到柳芬微微變色的臉龐。
　　蘇福軒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壹笑，：“那當然好，慧兒，妳的生日本來就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能有兩個幹女兒，更是家裏的喜事。”
　　他看向柳芬，試圖從她的神情中捕捉到壹絲反應。柳芬的臉上仍舊掛著那抹勉強的笑容，但眼中卻流露出壹絲隱秘的憂慮。“到時候我們壹起為她們慶祝，也算是認可她們。”蘇福軒繼續說道，“不過，慧兒，收幹女兒的事妳要考慮清楚，不管怎麽說，這做人幹媽，不是壹個簡簡單單的稱呼，這也是壹種責任。”柳芬終於忍不住插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但內心的緊張卻如潮水般湧來。
　　“嗯，我知道的，媽”蘇慧應到。“爸媽，我吃好了，妳們慢慢吃，我先回屋裏休息壹下。昨晚睡得晚，今早又起太早了。”
　　“妳去吧，起床以後我們在就妳現在項目規劃的事在碰碰。”蘇福軒交待著。
　　蘇福軒吃完飯，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準備稍作休息。剛躺下，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看到來電顯示，蘇福軒的眉頭微微壹皺，是藝強。今天蘇慧回來，藝強不找蘇慧找自己幹嘛？他猶豫了壹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餵，藝強。”蘇福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嘿，外公，吃了嗎？”藝強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壹如往常的輕松。
　　“剛吃完。”蘇福軒回答，心中卻感到壹陣刺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心底撕扯。
　　“外公有點小事兒想讓妳幫個忙，妳今晚能不能安排我老婆過來我這邊吃飯？”藝強的語氣中透著壹絲輕松，但蘇福軒卻心中壹緊。
　　蘇福軒的心中猛然壹緊，藝強輕描淡寫地稱呼柳芬為“老婆”，這讓他感到壹陣心酸。內心的波瀾如同巨浪般翻湧。他QP自己保持鎮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內心卻在翻滾。
　　“今晚？妳想讓她過去？可是妳媽她回來了，妳就不怕她發現嗎？”蘇福軒的聲音微微顫抖。
　　“怕啊，所以這不是給妳電話，讓妳幫忙打個掩護嘛”藝強的聲音輕快，卻在蘇福軒耳中顯得格外刺耳。
　　“我……”蘇福軒的心中壹片混亂，話語卡在喉嚨裏，難以說出口。
　　“外公，我媽中午已經回去陪妳們吃飯了，這我美娟老婆回來了，我們壹家三口也該聚聚吧，更何況芬兒是美娟老婆同意承認的小老婆，這個做妹妹的，在姐姐回來以後，怎麽也要過來陪姐姐吃個飯吧，妳就幫幫忙，想想辦法。”
　　他深吸壹口氣，“嗯……那好吧，今晚慧兒要和我壹起去跟扶貧振興辦的主任吃飯，不過芬兒那邊要妳自己找她，如果她願意，我不反對。但是如果她不同意，我希望妳也別勉強，畢竟我想，妳也不想妳和芬兒的事這麽早就被妳媽知道吧。”
　　“OK，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藝強的聲音透著壹絲歡快。
　　掛掉電話後，蘇福軒靠在床頭，心中五味雜陳。
　　過了好壹會兒，柳芬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臉頰上泛著紅暈。
　　蘇福軒壹眼就看出了她臉上的異樣，心中不禁暗自嘆息，果然是藝強打了電話給她。
　　“老蘇，我……”柳芬的聲音輕柔而略顯緊張，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探測著蘇福軒的情緒。她的手微微顫抖，指尖在衣角上摩挲，顯得格外不安。
　　“我剛剛……接到藝強的電話。”柳芬終於鼓起勇氣，聲音有些低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揭開壹個秘密。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猶豫與期待，仿佛在等待蘇福軒的反應。
　　“嗯，我也接到了。”蘇福軒的心跳加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他想請妳今晚過去。”他註意到柳芬的臉上泛起了更深的紅暈，心中隱隱作痛。
　　柳芬微微壹楞，臉上的紅暈愈加明顯，在這個瞬間，既有期待，又有擔心。“這……這合適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流露出壹絲不安。
　　“如果妳想去，慧兒這邊妳可以放心，反正我們應酬回來，可以我可以說妳已經睡了。明天早上就說，妳有公司有事已經去上班了，她應該發現不了。”蘇福軒說得輕描淡寫，語氣中卻帶著壹絲無奈。他的心中暗潮洶湧，難以平靜。
　　“那……好吧，謝謝妳老蘇。”柳芬的聲音輕輕顫抖，雖然嘴角微微上揚，卻掩飾不住眼中的不安。她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妳會嫁給他的吧”“應該會吧，也許無關感情的事，因為領導的賭註讓我不得不怎麽做。這不也是妳想要的嗎？”柳芬的聲音低沈，心中卻在糾結，嘴角微微扯動，帶著壹絲無奈的苦笑。
　　“那妳對他就沒感情嗎？只是因為和我們的打賭？”
　　“有，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妳，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柳芬的聲音堅定，卻又帶著壹絲脆弱，她的目光漸漸堅定，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情感，似乎在努力說服自己。
　　壹時間，屋內無語。